《仙惑》妖精廿

2、初遇碧落

　　“雪衣姑娘，陋居到了。”
　　竟是竹林深处的一个奇异的竹盒子，与山林融在一起，不觉奇怪。未曾想到黄泉有居所，只听过那些挖参人才要住的地方。雪衣感到极为疲倦，一日发生之事竟多于千年，突然省起黄泉身上有些什么东西与她不同，就像朝露，不知怎么总让她不断想起朝露来，困意不断涌上，便道:
　　“山守大人先行吧。”
　　黄泉似也察觉到她的倦意，倒也十分明白，轻笑道：“雪衣姑娘，请到小阁里面来，内有床辅，可供坐卧，无需在泥土上休息。”
　　“床，是何物”方才知道眼前的盒子叫小阁。说着人已经随黄泉自开口处进入。里面便很宽敞，想来刚才所见不过幻像。
　　里面也是方形，摆了许多方形之物，看得出竹截。方形之上放了许多圆形，有的似竹子的一段，有的看不出什么，地上正中却有一棵桃树，开得正旺盛。雪衣一眼扫过，再无精神发问。
　　黄泉也不多说，径直带着雪衣走过一旁的竹道带她到内堂。一转弯，又是一个小方形，内中亦有一个方形竹物件，雪衣听得黄泉说这里便可休息，便沉入梦境。
　　再醒来，阁中晨光点点，又是早上了，雪衣本以为不知又睡了多少时，细一想，才只一日，外面正有人说话，男的是黄泉，却还有个女声。
　　“她穿成那个样子，不若不穿，会是什么仙友？”女声尖细，声音本不难听，这会儿却是说不出的刺耳。
　　“参君她刚有人形，本来不知世事。”男声淡然道。雪衣才省悟，他们是在说自己。
　　“刚有人形，我看她灵力比我都强？再则白灵山上多少山参，不见你把谁带回来。”比刚才更为刺耳。
　　黄泉并没有应声，只一小会儿，女子接着说：“你是喜欢她不似我这么狐气冲天的，是不是？”这次声音倒是很低沉，雪衣却觉得比刚才更入不得耳，想起了谁向她告别。
　　不愿一直想起朝露，雪衣摇摇头，按着记忆走进刚入阁的地方。黄泉和上次见时一样，正靠在桃树下看书，似乎很专心，厅中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正冲着她跑来。红衣女子也察觉到有人，抬起脸。见是她便扬起手向她脸上甩去。
　　雪衣一时还不知如何反应，听到黄泉平淡道：“不得放肆。”
　　那红衣女子身形一顿，顿时泪如雨下，一甩头也不理雪衣便跑出去了。
　　“雪衣姑娘，刚才得罪了，碧落她不懂事。”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刚才的姑娘问过，他没有答。
　　“不为什么，只是和参君有些缘分，参君醒得很是时候呢，不久将有故人来。”黄泉答得漫不经心，边说边用那圆形之物喝水。
　　雪衣却因他的话微皱了下眉，心知他此时不愿说话，便也不再多问，转身到竹林去了。
　　昨日匆忙，不知这个竹林原来如此之大，之间的竹子也不知是生了多久，到了密时竟能遮天蔽日，穿过竹林之后是一处断崖，能听到下面潺潺的水声，想来是紫溪的源头。
　　雪衣在水涧边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红影辅在水面上，流光溢彩，也煞是动人。
　　“你在这儿做什么？”碧落道，有些娇横。她竟然在这里呆了一天，而且竟然睡着了。本以为她会趁自己离开，抓紧时间蛊惑黄泉呢。
　　雪衣默然，不知如何对答。
　　“你是哑巴啊！”碧落有些恼怒，随脚将几块小石子踢进水里。
　　“不是。”
　　“原来不是哑巴啊，在这儿看什么呢？”见她回答了，碧落气消了大半，也就坐到她旁边了。
　　“太阳和水，我知道你名叫碧落，也很好听呢。”雪衣望着水低声道。
　　“黄泉和你说的？你和他什么关系?”碧落此刻气已经全消了，反生出许多落寞无奈来。
　　“黄泉是山守大人，衣服是怎么穿得？”雪衣有些在意她早上说的话。
　　碧落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是白醋了一回，见她问起倒有点窘迫，脸色微红，噘着嘴道：“好人家的女儿都是穿得正正经经，哪个像你般披头散发，衣不蔽体？”
　　雪衣蹙眉，碧落一怔，才反应过来她是全没听懂，一跺脚拉起她便走。
　　雪衣面对碧落小山似的大红大绿的衣服也是一愣，最终被迫选了件绿色的荷叶裙。又被碧落按在椅子上梳发。
　　“雪衣姐姐，你可喜欢黄泉？”又觉得雪衣不懂喜欢，马上转口问：“你觉得黄泉美吗？” 碧落墨发垂肩，肤如凝脂，灵动的眼正一眨一眨得盯着雪衣。
　　“山守大人很美，你也很美。”雪衣笑答。碧落一怔，丢掉木梳扑到雪衣身上，“姐姐，我喜欢你。”声音竟有些哽咽。她的千年岁月不过是场奔逃比赛，之前是为了保命而逃，如今又紧紧的追着黄泉。从未有一个人对她如此不设防，如此诚心夸赞。
　　雪衣直觉得回抱碧落，轻抚她的发丝，轻叹道：“我也喜欢你呢。”不料碧落却哭得更厉害了，紧紧得拥着雪衣。就在雪衣手足无措时，黄泉站在门边，对雪衣摆了一个别动的手式，就静静的站在门口了，一时阁中只有碧落的哭声。
　　碧落哭了一会儿，就突然跳起来，拉着雪衣手说：“姐姐刚有人形，碧落有很多要告诉姐姐的。”雪衣擦擦她的脸，注意到门口已经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