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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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白玉堂归还三宝和玉佩并非难事，用白玉堂自己的话来讲，就是这样的——
“只要展猫儿败在白爷爷手下，并承认御猫不如锦鼠，白爷爷自然将东西奉还！”
然后，展昭很爽快地一拱手，认输了……
江湖上人人皆知，南侠展昭虽功夫好，但为人谦和。一般来找他单挑，他都是很爽快地就认了输，不与人结怨。所以这江湖中人，基本上都得到过展南侠的服输，多他白玉堂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白玉堂自然不依不饶，眼一瞪拉着展昭就要比武。
李芙靠在一边，悠闲地打着哈欠。
其他四鼠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拍板决定——看戏！于是各自悠哉悠哉地找了个好位置，准备看五弟痛扁展小猫。
而萧舞雪，却看着陷空岛的另一边，目光迷离。
展昭苦笑，这白玉堂也是小孩子性子，说是要和他比试武艺，实际上不还是不甘心御猫的封号么……
要说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若是输了，白玉堂定然以为自己不把他当回事，必然还要再来，自己若是赢了，那更不得了，白玉堂不甘心，后果就是再来……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啊喂……
展猫猫继续苦笑，白玉堂挑眉毛，李芙揉揉眼睛，萧舞雪目光越发迷离，四鼠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抹蓝衫，徐庆很阴险地笑了——
“展小猫，你莫不是怕输给了五弟，丢了御猫的面子啊？”
李芙瞥了徐庆一眼，张张嘴刚想开口刺两下白玉堂，却看到一个翠衫妇人出现在了徐庆背后，然后李芙笑了，徐庆惨叫——
“大大大……大嫂？！！”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要陷空岛的女主人——闵秀秀来解决才行。
就见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一手掐着腰，一手提着徐庆的耳朵，眉毛一挑，“哟，三弟啊，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徐庆被拉歪了半个脑袋，哭丧着脸“大嫂，俺错了……”T。T
闵秀秀嗯哼一声，松开了徐庆的耳朵，穿山鼠捂着耳朵到角落里去，内牛满面。
翠衫妇人甩开徐庆后，大步流星地就往白玉堂的方向走。
白玉堂眼角一抽，用眼神向四位哥哥求救。
卢芳说好话“夫人……”闵秀秀斜睨他一眼，卢芳摸摸鼻子，不说话了——五弟，自求多福……
韩彰嘿嘿笑“大嫂，五弟只是……”只是小孩子性子，这后半句话因为闵秀秀的一个眼刀直接灰飞烟灭，韩彰悻悻地退到卢芳身边——五弟，二哥救不了你……
徐庆摸摸耳朵，明智地决定不说话。
蒋平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一眯眼，“大嫂，五弟该罚！”
白玉堂瞪大了眼睛，明显生气了。
蒋平乐呵呵地继续道“五弟这小孩子心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找展大人来比武也是一时兴起，等五弟心里这‘老鼠和御猫’的气头过了，也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这话说的真好，第一表明了白玉堂是无心的，是小孩子脾气，第二把错全归到了展猫猫的头上，谁让他是御猫呢？知道我们五鼠的存在，你还封个猫，你什么意思？！
果然是四哥……白玉堂点点头，笑“大嫂……”
“你给我闭嘴！”闵秀秀一瞪眼，白玉堂不说话了。
“还有你们几个……”闵秀秀转头扫视一通，四鼠冷汗飙升“等等再和你们算账！”四鼠石化原地。
展猫猫暗叹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就见着闵秀秀上前，把白玉堂拨到自己身后，对展昭笑道：“我这五弟就这臭脾气，展南侠莫要往心里去。他说什么可别理他，至于五弟之前做下的荒唐事，我一定对南侠有个交代！”
话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还是有很大成分偏袒白玉堂的。白玉堂一瞪桃花眼，不服气。李芙在白玉堂后面差点就一巴掌拍上去了。
展昭微微一笑，抱拳“有劳卢夫人了！”
闵秀秀毫不在意地一挥手，“南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不是我们五弟犯傻，也不用南侠这几日的辛苦奔波……这样，展南侠这些天舟车劳顿的，就在我陷空岛多住些时候吧！”说罢，竟不等展昭回答，就吩咐了下人准备三间客房，好酒好菜。
展昭抬了抬眸子，就见白玉堂一哼，于是展猫猫一拱手，“卢夫人，好意展某心领，可实在是时间不等人，可否先将三宝与玉佩交还给展某。待到下次，展某再登门拜访！”
闵秀秀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哎呀，住两天又不会晚多久……”
闵秀秀回头，就见着刚才靠在一边的女子朝自己眨眨眼，笑嘻嘻。然后听见白玉堂很嫌弃地道“小芙蓉……”
小芙蓉……闵秀秀眼睛一亮，“你可是李芙？”
李芙点点头，不明所以。
她却不知，这闵秀秀心里的如意算盘已经打的砰砰响了。话说这白玉堂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三样东西：第一，是他干娘江宁婆婆；第二，是陷空岛的女主人，他的大嫂闵秀秀；第三是女人和孩子的眼泪。
要说他为何怕江宁婆婆和闵秀秀，无非就是这两人治得住他呗。可眼见着白玉堂也该成家了，这样的男子，必须要找个制得住他的女子才行不是？
于是，闵秀秀就在夏玉奇去年有意无意地一提中，记住了李芙这个名字。
然后，就见着闵秀秀携了李芙的手，一副妯娌好的样子，乐呵呵地走了。
一干人下巴掉一地。
展昭看着李芙远去的背影，再看了看继续神游的萧舞雪，决定——住下吧。
*
春秋几季，晓风未起。
湖南醴陵，县衙内。
包拯负手立于窗边望着沉沉的日暮，听着外面鼎沸的人声，忧心忡忡。“这醴陵灾情如此严重，这般下去，可怎生是好。”
公孙策笑道“大人不必太过担心，想必这么些日子过去，朝廷也应有了应对方案。”
包拯点点头，叹气，“也不知展护卫那头怎样了。”公孙策这次带了笑意“展护卫办事，大人就放心罢！”
忽然就见马汉推门而入，一抱拳“大人，门外有位老妇人求见。”
“哦？”包拯疑惑，“她可是有冤情？”
马汉摇摇头，迟疑了一阵，缓缓道“那妇人，请大人出去迎接……”
包拯皱眉，不语。公孙策道“大人，这妇人如此行事，怕是……有重大隐情？”包拯点头。
良久，就见他一甩袖子，向门外走去，马汉公孙紧随其后。
*
千里之外，大宋都城，汴京。
月色撩人。
大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原飞星将军麾下副将——楚毅峰楚大人正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把自己围起来的媒婆……们。
媒婆们围着这个青年英才，是天花乱坠口若悬河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将自己口中的小姐说的跟九天之上的仙女儿一般美好。
楚大人看了看四周，一个飞身拔地而起，踩着屋檐蹭蹭蹭绝尘而去，没影了……
一地的媒婆拉下了脸，摇头啧啧，都是一副痛心的样子。方才还为了促成好姻缘杀红了眼你瞪我我瞪你的媒婆们，现在却是姐妹好的模样。
痛心完了后，挥挥帕子，该干嘛干嘛去。
于是，一群人散了。
却见方才混在媒婆堆里的一个绝美女子，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握紧手帕转身离去，帕子中露出一截白色的纸条……
楚大人是以一种天外飞仙的姿势进入太白居的，别误会，不是脸朝下的姿势，而是飞进来的样子。
所以，店小二很容易地被突然从黑夜中窜出来的楚大人吓了个半死。
楚毅峰却旁若无人地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招手要了坛花雕。
在花雕未上桌前，楚大人悄悄地摊开手心，一张纸条赫然出现——
赵祯生母，湖南醴陵，击鸣冤鼓，助其回朝，除去刘家。
明白了……楚毅峰目光微微一沉，握拳，再摊开手，只剩下一堆粉末，风一吹，化尘。
花雕上了桌子，楚毅峰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却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内。他抬头看着来人——眼熟。
来人对他笑了笑，轻启朱唇，带着些许不确定，些许惊喜：“你是……楚毅峰么？”
楚毅峰点点头——干嘛？
那女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得甚是明媚，直直印入他心底。这幅笑颜，他到多少年以后，任然清晰无比地记得……
就听她的语气非常欢快：“果然是你啊，楚大哥，还记得我么？”
楚毅峰摇头——你上次撞过我，其他不记得。
他的沉默完全没有打击到她的积极性，她还是笑嘻嘻：“我是蓝玉啊！小时候你们家隔壁那家的，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蓝田！”
小时候！
楚毅峰的瞳仁猛然一缩。
火红的光亮，如血的天空，整个村庄遭杀戮，随后是一把大火，烧光了所有……
再随后呢？
藏在小河边奄奄一息地他被路过的一位大人救起，收到他门下，从那一刻起，世上就再无为自己而活的楚毅峰……
“怎样？想起来了么？”蓝玉丝毫没有发现他异常，笑眯眯地问他。
楚毅峰半眯眼，迅速让自己放松下来。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户人家，记得是姓蓝的，是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虽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搬走了，但是房子还在，时不时地还回来小住几日。
听说，那户人家的两个女儿，被抱进了南清宫，和那些皇亲贵胄生活在一起。
之所以过了那么多年还对这户人家有点迷迷糊糊地印象，是因为在没发生那起惨案之前，他楚毅峰还是个很开朗的阳光少年，那时候整天窜来窜去，于是也就带着回家小住的蓝玉一起窜来窜去。
有时候，蓝田也会来，可他总觉得蓝田没有蓝玉放得开，所以他比较喜欢和蓝玉混在一起。那时候的日子，真是美好的让现在的自己都嫉妒。
“想起来了呀？”蓝玉依旧笑眯眯，楚毅峰点点头。
蓝玉的笑脸列得越来越大，然后她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你这几年……我是说，呃，这十四年来，你都在中州王的麾下么？”
楚毅峰摇头，终于开了金口，可惜还是木头脸“不是的，我在将军麾下不过九年。”
“那……之前的五年……”蓝玉哑然。
“我在未入将军麾下前，在萧将军的五十万大军中待过一年，至于之前的四年……一直漂泊在外……”
他的表情淡淡的，就像在说别人的事。轻描淡写地一句漂泊在外，却包含了许多，他现在都无法想象的心酸，好歹，是活下来了……
蓝玉轻轻咬了咬下唇，她懂得。当年的惨案传入汴京后，她立刻和家人奔赴家乡，第一时间赶到，却没有找到那个笑如春光的少年。她惆怅了好久，她一直以为他死了……
不过幸好……
蓝玉看了看对面那个低头品酒的男子，眉如远山，悠然美好。
他还活着啊……
*
低沉的夜空，淡淡的月光。
两个身影奔波在茂密地树林中，脚步匆匆。距他们不远处，是一大群蒙了面的黑衣人。
大一点的少年紧紧握住小一点的少女，“抓紧我！”
经过长时间的奔跑，少女明显体力不支，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很坚定地答了一句“好！”
前方是大一片湖，似乎已经没有了路。少年握紧了手中的依托，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恨意。
好在，峰回路转。
湖的东边有一条小路，他几乎了想也不想，拉着她，一个转身进了一片更大的树林。
大群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地跟上，主人有令，抓到思雪公主赏千金！
认为胜利在望，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却未曾注意到不对的地方。
不对……
太安静了……
脚步声突然就消失了，那两个孩子呢？！
当第一个人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巨阙的寒光印出了所有人眼底的绝望，和不甘——
思雪公主，千金！
可惜了……
剑气四溢而浑厚、杀气腾腾而磅礴。
巨阙，相传为春秋时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刃长三尺有三，柄长七寸，刃宽约五寸，重约五斤，挥动时剑气纵横，实乃旷世利器，绝世无双的宝剑。
那个挥动着巨阙，眉眼清冷的少年，一个剑花漂亮的挥剑入鞘。他身形微微一顿，看了看满体的尸体，随后走向不远处的小灌木丛，从后面扶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赫然就是方才与他一起的少女！
黑衣人眼中，等价于千金的亡国公主。
“怕不怕？”少年一改清冷的模样，笑的腼腆，“公主莫要往后面看。”他用身体挡住了好奇往后看的少女的目光。
少女乖巧的点点头，果然没再往后看。少年重新拉起少女的手，两个孩子，继续踏上永无终点的征程……
萧舞雪蓦地坐起，冷汗津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只手撑住额头，另一只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握了握拳，将手放在素色的被子上，半眯着眸子，好容易才平复了心情。
紫眸内一片水光……
她忽然悲哀地发现，那些她当年认为多么难忘的东西，经过这么多年的洗尽铅华，也早已淡忘的差不多了。
若是没有展昭在身边，她怕是连他的样子，也要忘了……
为谁情难了，为了谁，生死可抛……
她咬了咬下唇。
那些她曾经爱过的人，和谁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忘的细节，到如今，竟然连回忆，也快要消失了……
潮水般回忆忽然就似柳条藤蔓缠绕。
“除非黄土白骨，千然必守公主百岁无忧！”
皓白月色当空照，好想再次看到你微笑。
紫眸内的水光，一点点，打湿被褥。
生命的旅途中，我想随你甘苦与共……
她哽咽了声音，一字一顿，轻轻唤出那个她快记不起的名字“苏……千……然……”
回忆里，全是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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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