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犬》了醉

7、变故

　　如果他说想，想让她喜欢。
　　他直白又坦然地看着她，视线似乎都是烫的。

　　她心跳有点乱，连带着呼吸都乱了。江令宜不自在地眨眼，偏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我爸要是知道了，他会打断你的腿的。”

　　其实江令宜也不知道江永沣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但这一切都不是她想的。

　　她烦躁地叹了气，小小声地和他商量，“你能不能低调呀。”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亦或者在所有人面前。
　　都和她保持着点距离。

　　江令宜要求不高，回到之前两人关系没有“变歪”的时候就行。

　　裴也听懂了，“想和我保持距离？”
　　“嗯。”
　　看到她应，裴也啧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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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也走了，赵叔进来说，他没让他送而是自己离开。江令宜应了声，在楼下待了一会后就自己上了楼。

　　花了点时间洗头洗澡，结果一晚上脑子里都是裴也看她的那个眼神，带着忽视不了的滚烫，沉静但有声。

　　就这么渡过了一个不算平静的周末，到周一那天升旗的时候。
　　陈柚恩碰了碰她的胳膊，“令宜，你看什么呢？”

　　江令宜收回眼摇了摇头，跟在陈柚恩后面来到班级的位置上。

　　三班和二班也就隔着一个班级的距离，不算近但也算不上远，江令宜回头往班级末尾扫了一圈。
　　只看到了陆泊争在和上次走廊上遇见到的男生讲话。

　　最先注意到她的是冯川，男生喜出望外的冲她高举着手臂摇晃着。
　　晃着晃着，冯川想起什么脸垮了下去，刚刚还因为小仙女看了他一眼而高兴的心瞬间就低落了。

　　情绪转变之快他身边的陆泊争就注意到了。
　　陆泊争抬了下头，也看到了江令宜，朝她点了点头，就和冯川说句什么。

　　江令宜眸光微闪，看着陆泊争和冯川两人从后头离开。

　　早上的升旗江令宜没有看到裴也，甚至大课间的时候她连陆泊争都没有看见了。
　　写题的手微顿，江令宜隔着教室的窗户和走廊往教学楼对面望了一眼。

　　“你听说了裴也和陆泊争他们被年段长喊去的事情了吗？”
　　“出了什么事了吗？”
　　江令宜转回头，看向走进门的两个女生。

　　“好像是九班的王铭晨被打了，他们说被打的浑身是伤，家长都闹到学校来了。”
　　“谁打的啊？”

　　女生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几个学生都听见了。“这有什么不会的，反正那群公子哥，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会奇怪。”
　　“曾洋，你这是嫉妒裴也和陆泊争长得比你帅吧。”

　　“谁嫉妒了，敢不敢和我打赌，就是他们欺负的王铭晨。”
　　“王铭晨和你说的？”
　　“我看见的。”

　　江令宜完全停下了动作，看向了那个叫曾洋的男生。
　　两女生难以置信地盘问，“你真看见了？”

　　“也不算真看见了，但是那天我看到他们在威胁王铭晨了。”
　　“……”

　　几人探究的声音越来越大，围作一团，交头接耳。聊到最后，你一言我一语的，甚至谣补出了更多的细节。

　　他们说那天王铭晨回到教室脸都是苍白的，身上都是脚印。还有人说曾经看到过王铭晨他身上的淤青和伤痕。
　　他们可能不是第一次欺负他。

　　“要是真是裴也和陆泊争他们干的，就应该开除他们。”
　　“开除是不是太严重了？都快高考了……”

　　所有人沉默了一瞬。

　　剩下的话，江令宜没有再听，她拿出手机，很轻易地就翻找到裴也的对话框。
　　挣扎了片刻还是给他主动发了消息。
　　【你今天没来学校吗？】

　　发出后，江令宜等了两分钟，手机始终静悄悄的。好一会她勉强压下心绪，把手里的题写完。
　　手机就振动了一下。

　　江令宜还以为是裴也回她的，结果是沈黎希给她发了上回那两份卷子的标准答案。
　　她垂下眼，揉了揉眼睛。

　　午休时，陈柚恩带着她去小食堂吃饭，在吃饭的时候身旁的学生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听说王铭晨妈妈来学校了。”
　　“上午一直在年段办公室里闹。”

　　几人七嘴八舌的，恶意揣测。
　　陈柚恩筷子停了停，觉得有些烦人，冲着那几人吼了。“你们聊天的声音能小些吗？”

　　几人被凶得一脸懵，声音小了下去，聊了几句后索性也不聊了。
　　陈柚恩干嚼了两口饭，似乎做了番什么挣扎，最终看向她，“令宜，他们不会出事吧？”

　　江令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到现在为止裴也都没有回她消息。
　　江令宜阖了阖眼，想叹息。

　　她们吃完饭，回教学楼的路上，在楼下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两人。
　　男生穿着校服，他身旁站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路上骂骂咧咧。“那几个学生家里看起来就有钱，你也不知道卖惨点，让他们该赔赔就赔赔。”

　　“看你那副怂样，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女人伸出手指在他脑门上戳了好几下。
　　男生都佝偻着肩膀，一句话不说。

　　在路过她们的时候，许是注意到江令宜的视线，男生抬头和江令宜对视了一眼。
　　江令宜看着他没动。

　　等到女人和男生走远，陈柚恩问，“那就是王铭晨和他妈？”
　　“王铭晨？”

　　“就是他们口中说，陆泊争和裴也打的那个男生。”陈柚恩解释。
　　其实陈柚恩也不想记住，甚至也不想关心陆泊争的，是聊天的那几个声音太大，王铭晨这个名字又总出现。

　　“所以他们是打算和裴也他们要钱吗？”
　　如果只是要钱赔偿的话，那也没什么，无论是裴也还是陆泊争都不是缺钱的主。

　　至少不至于沦落到他们口中的退学处理这么严重。
　　这么想着，陈柚恩反而松了口气，往花坛的灌木丛轻踢了两脚。

　　江令宜没应声，因为她在教学楼的位置上，看到了一整天都看到的人。

　　他前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后面还跟着陆泊争和冯川。
　　他们两人在说话。

　　裴也双手交叠靠在栏杆边，眼帘漫不经心地下压，骨子里的懒，皮相上的锋致。
　　整个人从容不迫的，仿佛什么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在意。

　　可明明，昨天晚上他看她的眼神可凶了，江令宜都怕他会不会凑上来咬她一口。

　　他懒洋洋地撩眼，也看到了她。
　　长久的仰头，江令宜看得眼睛发累，身边的陈柚恩说了些什么，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然后校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在裴也的名称旁出现了一个崭新的红点。
　　对话框底下出现了一个问号。
　　裴也：？

　　她仰头又看了他一眼，他手里拿着手机，仰头喝了口矿泉水瓶里的水，喉结上下滑动，随后目光重新落回了她身上。

　　陈柚恩已经拉着她上楼了，角度变化，她朝原先的方向看去，视线被遮挡，直至完全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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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们到达五楼的时候，江令宜朝原先他站着的位置上看去，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

　　下午江令宜在上课的时候，听到了一阵争执声从窗户外面传来。
　　打断了每个正在上课的老师，“安静点，你大家先自习一会，不要吵闹。”

　　可等老师离开后，学生们依旧躁动了起来。

　　从门口传来的女人尖锐的争执、说骂声很大。江令宜往窗户外面看去，隐约能看到个穿着深紫色衬衣的女人。

　　和她们见到的王铭晨母亲很像。
　　陈柚恩回头和江令宜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她们的想法。

　　那人就是王铭晨的妈妈，正插着腰站在办公室门口闹。“你们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说着王铭晨母亲哭诉着拉起王铭晨的衣服，让大家看着他背上的伤。

　　此时走廊门口已经围着好些学生了。
　　看到王铭晨身上大小不一的伤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儿子在你们学校被欺负，你们当老师的居然还想息事宁人，有没有天理了！”王铭晨母亲哭着闹着。

　　被身边的王铭晨扯住，他隐忍地拉扯下自己被掀开的衣服，忍气吞声地打断，“妈！你别再闹了，够了！”
　　话音落地。
　　“啪”得一巴掌，下一秒落在了王铭晨脸上。

　　江令宜睫毛颤了颤。
　　所有人被这样的变故吓了一跳，谁都没想到王铭晨母亲会动手。

　　边上的几位老师见状立马拦着王铭晨的母亲，“铭晨妈妈，我们好好说，这事学校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
　　在老师们极力安抚下，闹剧才平息了下来。

　　随后各班老师回到了教室开始上课，“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别看了啊。”

　　王铭晨还站在走廊上，边上的老师正和他说着安抚的话。
　　江令宜收回视线，有点心不在焉的。

　　一直挨到放学，她收拾着东西就往外走，脚步顿住，她在拐角处站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她想看见的人。
　　身边的学生渐渐变少，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江令宜拿出手机，主动给他发了消息。【你回去了吗？】

　　等了一会后，根本没等住。
　　江令宜索性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起，许久她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江令宜问他，“你走了吗？”
　　“没。”

　　“那你在哪啊？”没等他应，她又说，“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
　　明明最多十分钟，但江令宜感觉她等了好久，久到教室的人都要走完，就剩下她一个人。

　　裴也似乎是笑了一声，她听见他那头行走的声音，步伐缓慢。他顿了下，低磁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在等我？”

作者有话说

　　我们裴哥肯定不是会霸0童鞋的人的！！（照例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