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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晋昌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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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个人啊?”
一个容貌艳绝的女子看着刚刚从车里抢来的人,检查了一番。
古桂树精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声惊呼后,床榻上昏迷的太和悠悠转醒,她缓缓撑起身子,显得异常镇定,仿佛现在所处险境的不是她一样。
树精一看人醒了过来,厌恶与狠戾涌上眼底,一把掐上太和的脖子:“狡诈的人族,假扮妖族,说,来这里目的为何。”
太和并没有反抗的动作,只任由树精发泄。
古桂树精见她这般无所畏惧,非常不解,但还是要弄清楚原委,戒备的松开了她的脖子。
眼看着那人还悠然的整理衣着,树精只觉得真扎眼,杀死一个人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可如若不清楚这群人来这里的目的,怕是有麻烦,只得忍下心中的怒火,又道:“你是谁”
对面的的人平静回答道:“盛朝太和长公主,元靈。”
“你是皇室的人!”
古桂树精一瞬间暴起。
皇室的人,那就更该死了。
…………
晋昌道口
“柳司阶,平主簿,脚程蛮快的,可不知这办事效力,怎么样。”
前方队仪的领头,精甲戎装,一手持缰绳紧紧勒马,一手持长剑,语气轻蔑,余下众人纷纷顺着他的话看向正把平悠从马车上扶下来的柳行谨二人。
“伏厄监自重建以来似乎还未有过功绩,当更加努力,追上前辈的脚步才是,能力不足,不妨早些退位让贤,莫要丢了伏厄监的脸面。”
领头眼里好不掩饰不掩讥讽的笑意,身后兵将也尽是嘲讽之意。
“就谢过袁郎将一番好意了。”
玄策军向来如此,争一时口舌之快毫无意义,倒不如顺着话敷衍一下,平悠早习以为常。
“平主簿倒是镇定自若。”
袁昱骞亦不在多费口舌,一个名存实亡的伏厄监,不足为惧,不过就两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能撑着那早已破败不堪的伏厄监到何时。
“大人,人带来了”
公主车队随行百余人,在此之前,大理寺和刑部已经盘问过一遍了,玄策军现在例行又问了一遍,得到大致相同的答案。
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了,玄策军并未多做停留,进入到晋昌道内中段。
柳行谨和平悠紧随其后。
可到了一看,草树早已枯败腐朽,来时路口便觉得不对劲,这可以称得上荒芜,杂草丛生,长公主车马行驶怎会途径这样一条路。
“赵少卿,王中丞,李侍郎,下官玄策军郎将袁昱骞,奉旨协助查办长公主失踪案”袁昱骞下马行礼道。
王中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袁昱骞,一副非常不耻的语气沉声道:“袁郎将,长公主失踪非同小可,朝廷上下皆为此事忧心,你既奉旨而来,望尽心核查,心思放在正事上。”
这算什么事,李侍郎眼看情形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他轻声提醒:“当务之急是找到长公主的下落”可别在这吵起来了。
王中丞吹胡子拂袖,走了,其他各自散开指挥手下兵士展开搜寻。
百里之外,西长京,皇都城内宣徳殿。
“襄王殿下,陛下正在宣徳殿议政,您请回吧。”
一名老太监从宣徳殿内出来通报。
自昨日入宫后,襄王便被扣留在宫内,对外说是襄王担心胞妹,要与圣人一同商议对策。
不过看这情形今日怕是也不太会召见自己了,襄王摆摆手表是自己知道了,便回到了偏殿,不在外出。
宣政殿内
皇帝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上,道:“靳台监,宋尚书,太和去往行宫的那条路线,可是司天台和礼部共同定下的。”
皇帝的话一出,下面的人惶恐的跪伏在地:“陛下恕罪!”
皇帝猛的一拍龙椅扶手,怒道:“恕罪?朕的皇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能担待的起!若长公主有事,你们就给太和陪葬去。”
“陛下息怒啊,小心龙体”在旁服侍的大太监吓得上前。
宋沂道额头冷汗直冒,连忙说到:“陛下息怒,臣等确实按照惯例与众同僚仔细斟酌后定下的路线,发生此等变故臣等实属不知,但亦有失察之罪。”
靳长晖小心翼翼补上道:“臣等在定路线时,确无不妥之处,近日天象偶有异常,但当时亦未发现与长公主出行有何关联,且出发当日,风和日丽,并无凶兆,可前日,臣夜观星象,发现长公主所行方向有黯淡之象,只是当时未敢妄下定论,如今想来,恐非吉兆!陛下,臣以为,或有妖邪作祟,亦或有歹人蓄意为之啊。”
皇帝听着眉头紧皱:“靳卿,此番话,可要斟酌出口啊。”
还未等靳长晖回答,宋沂道便已转头痛斥:“荒唐,如今太平之时,如何有妖邪肆虐截了长公主的车马,对他们有何好处,陛下明鉴,这恐怕是人为所致啊!”
虽说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大家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可都心知肚明长公主她,仇敌颇多。
皇帝微微扶额:“暂罢,大理寺御史台刑部,还有玄策军与伏厄司已相继前往,待消息传回再议,你们退下吧。”
底下官员连连告退,匆匆离去,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晋昌道
一黑一黄的两人正围着那枯败腐朽的树检查。
“检查过了,有碳化的痕迹,但看样子已经是被烧毁许多年了,而且树根看上去不像自然腐坏的。”
柳行谨挖开土壤,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地表下的根系,树体大部分被碳化了个彻底,但又是什么能让树根也枯败至此。
平悠也察觉到了这处的不对,非常不解,周围其他并没有被大火焚烧的迹象,独独这棵树不同,一棵树,因为什么谁又会大费周章的毁掉它。
而另一边的玄策军同大理寺刑部都等人已经把周边杂草丛生遮盖的地方清理开来。
“郎将,发现一个东西。”一名兵卒上前禀报道。
一块被藏起来的木界碑,上边布满可怖的划痕,加上多年的风吹雨淋,导致上边的字已经不太清楚了。
远处听见动静的平悠二人也被叫过来帮忙,木界碑上的字能依稀复刻一些,但却并不是众人所认识的语言。
赵少卿瞅见远处的平悠后,差人把她带来近前道:“平主簿,你向来博学,这字你可识得。”
平悠研究了一下,摇了摇头。
暮色将近,大家商量了一下便开始原地扎营,夜里不同白日里有光照,会阴冷上许多。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着,篝火火光在风中摇曳舞动,忽明忽暗的,借着火光,平悠仍在研究木界碑上晦涩难懂的文字,企图能在此上面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结果并不如人意,这文字记忆中她并未见过,以字形也推断不出写的什么。
与此同时,皇宫内院,御书房内燃灯夜照,皇帝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而偏殿里的襄王,虽也未眠,神色间却看不出一丝焦急之态,一母同胞的亲妹失踪了,他却不以为然。
看来传言这两兄妹不和,倒是真的了。
平悠放下从木界碑上拓印下来的纸,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夜幕下,晋昌道显得格外的荒凉,令人不安之意涌上心头。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有个士兵死了。
悄无声息,发现时尸身都开始凉了,而死亡地点,是那棵白日里还见过的残树,扎营的时候,顾及残树那边怪异的景象,特意远离了一段距离,没想到尽管这样,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尸体上无明显外伤,现场也没有别的痕迹,士兵的死状就像寻常暴毙,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个,怎么看都不正常。
经此一事,营地防守更加戒备,任何人不得私自且少于两人外出,出于安全考虑残树的区域被封锁起来。
日暮时分,眼看这一日又要毫无进展的过去,毫不焦急是假的。
“快看,远处有浓烟。”警戒的士兵指着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正冉冉升起浓烈的黑烟,隐隐可见的火光融进晚霞。
这场火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去,等众人到达现场时基本烧的也差不多了,火势蔓延的范围不大,烧的是附近的植被,也有未完全燃烧完的,像是被人为灭的火。
“这里有人来过”柳行谨敏锐的找到一处有些的脚印说到。
袁昱骞示意手下士兵分散开,奇怪的是脚印似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半,只在那一小部分区域有痕迹。
“这太奇怪了”平悠蹲下身子,仔细看差那地上的脚印,“难道这里真有妖?”
袁昱骞冷哼一声:“难道伏厄监认为,长公主凭空消失,很像人为能做到的吗?我知伏厄监向来怜惜妖族,可也要看清现在局势啊。”
“你休要在这出口栽赃!”柳行谨一听袁昱骞的话,有些怒急,却被平悠一把拉回,摇头禁声。
袁昱骞摆明一直在挑衅激怒他们,实在过于异常。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在附近找到一块被枝木撕扯下来的布料,有些被火星燎到的焦痕。
“郎将有发现”
士兵把布料递到袁昱骞面前。
袁昱骞:“去把公主侍女找过来辨认。”
侍女来的很快,接过布料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就是长公主的衣物!”侍女神色惊忧道。
袁昱骞脸色一变,立刻下令:“扩大范围,搜!”
手下的所有人一刻不敢耽搁,立马行动起来,然而知道夜幕再次降临,除了那片衣料,再无任何收获。
营地内,篝火重燃,映照出众人更加沉重的神色与心情,柳行谨和平悠坐在一旁,默默复盘着两日里所发生的一切。
“你觉得,木界碑的出现,残树下暴毙的士兵,突如其来的大火,有什么联系?”平悠打破沉默。
柳行谨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头绪,但这一切古怪的过于偶然密集凑巧,像妖邪手笔,但也像人为,要第三日了,长公主生死未知,觉得不能以现在的方式进度再这样下去,被动不说,也绝对拖不起了。
这晚所有人彻夜未眠,终于在天亮的前,在晋昌道另一头山下,找到一所被法咒刻意掩盖的荒村。
皇城大内,皇帝街道传回的消息后,终于把襄王也招来参加议事。
“陛下,依臣之见,此事实为妖邪作祟。”靳长晖坚定了自己的观点。
宋沂道却反驳道:“臣认为,妖邪之说太过荒谬,发生的事情过于碰巧,像是企图制造混乱,掩盖什么,这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帝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心中愈发的烦躁,大声道:“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太和!妖邪也好,人为也罢,朕只要朕的皇妹平安无恙!”
襄王静静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风波才刚刚开始,而背后的真相,可能远比在场众人想象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