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尘埃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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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哭一场，哭得困了，觉就好睡点。
这个混乱的、所有事情盖棺定论的夜晚，至少有两个人将这个理论实践。
被叫醒的时候，许同璋连睁开眼睛都无比费力，眼眶干涩，他下意识翻了个身不想起床，撞到闻栩的鼻梁这才清醒。
昨夜，许同璋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出口。睡前拥抱的姿势刻在肺里，许同璋飞速地打扫混沌的脑海，盲拍了下闻栩的肩膀，“不好意思，撞疼你了……兄弟。”
他还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加了个直男称呼。
“没事。”不知道闻栩是什么表情，语气倒还是淡淡的、温柔的。
许同璋半眯着眼睛，看见室内还是漆黑，他懒得动，手掌往外摸，“几点了？”
“六点。”
“六点？”
晨跑第一天的痛苦回忆席卷而来，许同璋很久没起这么早。
找手机的手瞬间卸了力气，许同璋的起床气慢半拍地来，质问的话刚组织好，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回去。
“起床送你回家。”闻栩已经掀开被子。
拉开窗帘后能看见外面的天，太阳已经蠢蠢欲动，发白的光线透过闻栩身上的衣服，许同璋正好能看到大致身形。
他摸了摸鼻子。
“今天星期几啊？”
“周二。”
昨天来不及思考这些，其实只要不是周末，其他什么时间都好办。许同璋瞬间松了口气，“爸妈都有课。我中午之前在家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闻栩已经拿好两人的衣服，且正欲脱下身上睡衣。
“你干嘛？”许同璋靠着背后的两个枕头，捏着被子莫名紧张。
从闻栩视角来看，就是一个双眼哭肿了的男生捏紧被子，皮肤因为早起更白了些，长长的头发乖顺地垂在脖颈旁，下面是敞开大半的衣领。
对方的表情紧张中有那么一丝惊惧，像是在害怕自己对他做什么一样。他看了对方几秒，想起对方喜欢男生，然后手上动作没停，嘴角不太明显地勾起，“换衣服。”
上衣没了，皮肤裸露，没有绷紧的肌肉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许同璋眼前。
闻栩还看了眼许同璋，“你不换？”
许同璋又摸了下鼻子，他没听到闻栩说话的声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闻栩的上半身，视线停留在很多地方，却依然跳过那两处粉色。
困意全无，起床气好像也消失不见。
眼见对方还要再脱，许同璋假装很困，闭上眼睛，“大白天不睡觉，你穿衣服干什么？”
“既然起来了，跑步去。”
身体是吸引人的，说出的话就没那么顺耳。许同璋瞬间睁眼，看到闻栩要脱下半身，他又猛地闭上眼睛。
一声短促的笑钻进耳朵，许同璋再睁开眼睛就只看见闻栩拿着裤子往浴室走。
他躺在床上缓了会，认命起身，“衣服大小不合适，我的睡衣呢？”
——
清晨的别墅里没有人走动的动静，两个人轻手轻脚下楼，刻意没有惊动隔壁的木鱼。
沿着江边跑了一圈，两个人降下速度，慢慢朝散着步。初升的阳光是淡淡的金色，落在两人前进的那条道上，许同璋低着头跟着光走，闻栩跟着许同璋走。
“我来的是不是没有必要，”许同璋开着玩笑，他走着走着回头，边倒着走边对着闻栩笑，“除了睡了一晚，好像没有做什么。”
闻栩快步走上前，拉住许同璋的胳膊，带着他走，“有的。”
“嗯？”
“许同璋，谢谢你来。”闻栩郑重地说下这句话，眼睛里多了些不一样的情愫。
许同璋低着头没注意到这些，闻言也只是耸肩，“我知道，你叫我来我就来了，随时随地。”话毕，他又加一句，“这叫什么，两肋插刀。”
走回别墅区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看见熟悉的面孔还调侃几句，许同璋抿着唇乖乖地笑，回到闻栩家门口的时候被木鱼扑了个满怀。
站稳后抬头，林挽光就站在木鱼身后，手里拿着花瓶，温柔地开口，“起这么早。”
许同璋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起了层薄红，“林阿姨早上好，昨晚打扰了。”
都是小孩子，谈不上什么打扰。
当下，林挽光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而她那个不太亲昵的儿子也确实更需要陪伴，许同璋的到来只会是好事。况且，在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林挽光就很欣赏对方。
举手投足里带着的家教，谈吐里能看出的双商，都证明许同璋是个很好的孩子。尤其是在那样的时刻，他深夜来访，更说明闻栩有一个好朋友。
“昨晚我状态不好，也没有照顾到什么，我还要说声抱歉。”林挽光说着将花瓶摆在茶几上。
许同璋连连摇头，说没有。
话是这么说，气氛倒是很好。家里所有人都在这里，阿姨休息的时间还没结束，闻启吵架结束就没有回来过，几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早餐，人少，但是平时空无一人的一楼却被声音填满，冷调的装修风格都暖上几分。
中间闻启回来一次，狼狈地红着眼睛推开门跟餐桌上的几人对视上，什么话没说上了楼，拿了行李再下来，跟林挽光说了声要出三天差，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可经过很多个夜晚，经历过医闹，被暂时停职休假后，林挽光就不再幻想，她嗯了声，说回来去办理离婚，早点弄完早点分道扬镳，毕竟还有离婚冷静期要等。
闻启没说话，推开门就走。
许同璋瞄了一眼闻栩，见对方一切如常吃着早餐，他仍伸手在桌底下拍了拍闻栩的腿，被对方点了点手背。他和闻栩对视上，于是挑眉询问怎么。
闻栩擦了擦手指，“待会我送你回去。”
说是“送”，其实只是打了个出租车来回。不过，许同璋没理由拒绝，那就只好接受。
平时需要一刻钟的路程今日格外快，挨着的肩膀还没一会就分开，许同璋看着自家小区的高楼，下了车。
“我走了。”
“好，有事记得和我说。”
“能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能跟你说了吗？”
“你知道能。”
这次回来，许同璋多留了几天，为此他还找了个借口说是学校的任务暂时结束，不需要自己在。妈妈自然高兴，爸爸则还是老样子，只是脾气好了点。
闻栩去南淮的时候，许同璋正在家里帮妈妈包饺子，来不及亲自送他。
等手上的饺子皮全都包完，许同璋给闻栩打去视频，发现对方已经坐上车，戴着的耳机像耳骨夹，“你说我听着，不太方便说话。”
许同璋点头表示理解，把昨晚睡前在手机上发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闻栩微微点头，抿着唇，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洁癖发作。
刚同居时闻栩装出的那副模样忽然跳进许同璋心里，他想到什么，“闻栩你一个人住害怕吗？”
闻栩说不了话，摇摇头。
许同璋眼珠一转，“那我开学回去吧。”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闻栩皮笑肉不笑，就这么盯着许同璋。
许同璋眨眨眼睛，转移话题，他顺手绕过妈妈，拿起自己包的饺子。
屏幕不经意照过另一张脸，闻栩看见许同璋妈妈的样子，简直将“老师”这个职业摆在明面上。
许书华烦得不行，看到儿子伸手直接拿着饺子笑着埋怨，“你烦，洗没洗手，还好意思跟朋友炫耀。”
“我洗手的，”许同璋小声解释，捧着饺子对着屏幕，“看，我包的，天之饺子，你会吗？”
闻栩又摇头。
刚开始视频的时候什么都不好意思说，怎么样都找不到一个正常的跟朋友对话的状态，现在熟悉了，倒是什么都想说。
去医院陪妈妈检查，许同璋事无巨细地告诉闻栩。
妈妈胃部的毛病确实有，是胃溃疡，吃点药注意饮食和情绪就能养好。医生几次强调，胃的毛病不能忽视。
可惜妈妈的工作忙，平时跟学生相处又很容易生气，许同璋不放心，想让妈妈休假住院。许书华不同意，说没什么问题，以前吃止疼药也就过去了。这话一说出口，许同璋差点眼睛红，最后还是给许若瑾打了个电话后，妈妈才叹了口气，同意住院休假。
因此，原本要待一周的许同璋又延长了在家里的时间。
这下真的要开学才能回去。
闻栩没说什么，只是在许同璋看不到的地方，摸着木鱼的毛，面无表情地说，“你想他也没用，一个月才能见面。”
他早已经跟池觉开始在医院见习，忙起来的时候手机都没有时间看。往往休息时，一打开手机，置顶的人的消息一个屏幕都放不下。
他一条一条看，一条一条详细引用回复，比回复池觉的要多得多，不一样的多，压根不觉得麻烦。
什么时间去了外公外婆家里，跟着一群亲戚演了场乖孩子的戏码，第一次毫无怨言地陪着好面子的爸爸演了下天才学霸。顺便在小燃因为成绩被众人拷问说教的时候，许同璋为他解围，说尽了好话后带着小燃出门。
闻栩回复：[许老师什么时候去演艺圈，我当你的第一个粉丝。你表弟是第二个。]
去看FK比赛的时候，许同璋更加活跃。那天签到完闻栩就没什么需要做的，他靠在侧卧的床上，打开平板点进赛事直播间，手机用来接受许同璋的消息。
赛前又见到那个Shun选手，许同璋兴奋地说对方扭头跟自己挥手，发过来整整三条相关视频。
闻栩一一点开，每一秒都不曾错过，却不知道怎么回复。正巧此刻直播间里上一场比赛结束，弹幕上有类似的发言。闻栩瞄了眼，皱了皱眉，回复：[那祝你宝宝比赛顺利？]
许同璋：“？”
许同璋：“我拿他当哥。”
闻栩又回复：[哦，那祝你哥哥比赛加油。]
比赛开始后，许同璋发的消息就明显少了很多。闻栩看着赛事转播间的比赛，时不时点开手机，只有零星的比赛剧透。
他将手机静音关闭。
还是在现场看刺激点、好看点……
闻栩想着，看到FK的Shun开了波好团，五个人即将拿下比赛。
手机忽然开始连环震动，消息铃声没停。
[终于赢了。]
[怎么回事，队友差点没跟上。]
[S队还是S队。]
[拿下！]
……
闻栩笑了笑，回复：[你剧透了，禁言三百六十秒。]
许同璋发了个搓手的表情包，可爱又可怜，“少点。”
于是闻栩默默撤回那条消息，秒改成了分秒，并决定下次比赛，要跟许同璋一起去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