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斩缘篇 烛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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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歌心中的困惑疯长，她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追问霜月红那未尽的话语背后隐藏的含义，却被霜月红用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抵住了嘴唇。
“嘘——”
霜月红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远处的战场上，声音低沉，“就在这里看着吧。看着那人的结局。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是对她而言，最好的未来。”
“所以不要去质疑，也不要去理解，就这样看着吧。”
最好的未来？洛白歌更加迷茫了，她完全无法理解。
但看着霜月红那坚定的侧脸，她将所有疑问咽回了肚子里，只好顺从地和霜月红一起，将目光投向那场冰火交织的战圈，希望能从这场战斗中找到答案。
一旁的紫铜，看着桑沃在战斗中自如地运用着灵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枚原本应该能压制桑沃灵力的水族灵物，脸上写满了困惑:“怎么回事？灵物……失效了？”
“不是失效。”霜月红的声音平静地传来，解答了她的疑惑，“是她自己突破了灵物的压制。”
“突破？”紫铜不解地重复，“什么意思，突破？那人做了什么？”
霜月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这封闭灵力的方法，是从哪里得知的？”
紫铜听她这样说，思考起来，老实回答:“是从一本旧书上看到的。是九桑学院以前专门记录各种新创小法术的书册，那上面记载了很多实用的小法术，但后来时代更迭，很多都被认为没什么大用，就逐渐废弃了。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这本册子我还是在南维的一家旧书铺偶然买到的。”
“当时看来还真是幸运。”
霜月红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看紫铜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这个封闭灵力的方法，最初是谁创造并记录下来的？”
紫铜摇了摇头:“书上没写创造者，我自然不知。”
“是她。”
霜月红抬手指向战场中那个挥舞着荆棘的身影——桑沃·格勒，是这个人，这个紫铜无比厌恶的人。
“这个法术是她年轻时构想并写入书中的，后来也是她亲自下令将其归为废弃法术。所以，她会破解之法，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紫铜顺着霜月红的手指望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许苦涩:“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该怎么破解这个法术，但还是……陪我打了那么久，是吗……”她想起之前与桑沃的对战，对方那游刃有余的动作，甚至还有几分戏谑的姿态，原来并非勉强支撑，而是早有把握。
霜月红沉默下来，没有再接话。紫铜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过了好一会儿，霜月红才再次开口，声音变得郑重起来，是对洛白歌，也是对紫铜说:“你们就在这里看着。一定要看清楚，把今天晚上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住。不要忘记。明白吗？”
两人虽然心中充满了更多的疑问，但在霜月红那异常严肃的目光下，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随后，霜月红便转回头，不再看她们，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战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降临。
战场这边，关迹和拾眠与的配合愈发默契。冰与火的灵力不再是简单的各自为战，而是开始相互帮助。
关迹的寒气为拾眠与的火焰创造冻结和迟缓的机会，而拾眠与的烈焰则能瞬间蒸发关迹制造出的冰障，产生巨大的冲击和高温蒸汽，扰敌效果显著。
配合好不默契！
“看来左护法和我还挺有缘的，”拾眠与在挥扇逼退一道荆棘的间隙，还有空侧头对关迹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轻松，“这么快就摸清我的打法了？”
关迹手腕一抖，刀锋划出一道冰蓝弧线，精准地切断了两条试图缠绕拾眠与脚踝的荆棘，语气依旧平淡公事化:“拾门主想太多了，这只是工作罢了，自然要认真对待。”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点无奈，“只是……你可以让我多上场发挥一下吗？怎么感觉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在主攻？我也应该多出一份力。”
“而且，这毕竟不关你的事，再不把灵物带回水族那边，沃云山怕是要支付巨额赔偿，面临财政危机了。”
拾眠与闻言，朗声一笑，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出一道炽热的火墙暂时阻隔了桑沃的视线，自信满满地说:“我早说了，那边我自有办法解决，这就不劳左护法担心了。”
关迹微微偏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谁关心你了……”
两人不再多言，继续专注于与桑沃的周旋。
桑沃虽然以一敌二处于下风，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但嘴上却不肯闲着，依旧在试图用言语扰乱两人:“呵，配合得倒是不错。一个冰一个火，属性相克却能配合无间，真是难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相识多年的搭档呢。”
她灵活地避开拾眠与一道贴地扫来的火线，反手一道血棘抽向关迹，语气带着讥讽。
“闭嘴！老妖婆！这可不关你的事。”拾眠与立刻回怼，攻势更加猛烈。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关迹和拾眠与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桑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有些甚至看起来是足以致命的创伤，比如一道冰锥贯穿了她的肩胛，一道火焰灼烧了她的侧腹，但她动作的迟滞感却远低于预期，仿佛那些伤痛对她影响有限。
她的生命力顽强得有些诡异，这是什么情况？
“你去过永夜国吧。”
关迹突然开口，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眼眸锐利地盯着桑沃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让他们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满足了吗？”
他想起之前那怪物身上不祥的气息，与此刻桑沃展现出的异常生命力，既然那个怪物是永夜国那边创作的，那这个人种种怪异之处也好说了。
桑沃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攻势依旧。她脚下环境变得混浊，并非是她灵力所致，而是那怪物的血。
怪物被关迹打败后，倒地不起，首级也被关迹取下，自然是必死无疑，但桑沃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血流地到处都是，源源不断，不曾停息。
听到关迹的话，拾眠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也看出了端倪:“你真的把自己变成了永夜国的试验品？你就这么渴望力量吗？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桑沃一边挥舞着荆棘长剑格开关迹的刀锋，一边发出低沉的笑声:“彼此彼此罢了。谁不想自己变得更强？要说慕强，这位新任的沃云山门主，你难道就和我有什么本质区别吗？为了达到目的，使用的手段，恐怕也未必就那么光明正大吧？”
“何必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呢？你说对吧，乾昔教左护法。”
拾眠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不再多言，只是将怒火倾注在攻击上，火焰变得更加狂暴，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关迹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充满火药味的对话，他疑惑地看向拾眠与:“拾门主……也做了和她类似的事吗？”
他的眼眸中带着审视看着眼前显得有点窘迫的拾眠与，半开玩笑似的说，“那看来，我未来的任务清单上，说不定会出现解决沃云山门主拾眠与的词条啊，你说这可怎么办？”
拾眠与一听，刚才那点怒火瞬间被浇灭，连忙软下声音，几乎是带着点讨好地看向关迹:“那……那还请左护法到时候一定要手下留情，给我网开一面呀！我保证我做的事都是有苦衷的！”
关迹:“……”
他默默地转回头，继续挥刀攻向桑沃，决定暂时不接这个话茬。两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战斗上。
在远处观战的霜月红，依旧如同雕塑般站立，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旁边的洛白歌和紫铜大气都不敢喘，就连霞叁和蛇妖也遭到了牵连，都害怕地瑟瑟发抖。
这时，鹤也慢悠悠地踱步到了霜月红身边，声音温和地问道:“怎么了，我的盾？可是在苦恼什么？有什么心事，不妨直接与我说说。”
霜月红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桑沃身上，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教主，今晚应该就是九桑学院的新生之日了。也就是她……”她顿了顿，没有说出那个名字，转而道，“算了，这里的事情，早就不是我该管的了。”
鹤也了然地笑了笑，语气温柔而带着安抚起来:“也是。右护法既然入了我乾昔教，便是我乾昔教的人。这里的一切，于你而言，不过是一次任务罢了，不必过于挂怀。等此间事了，返回教中，我会给你们适当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霜月红听完，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松动，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微微躬身:“属下遵命。”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公事公办起来，“只是，教主，上次提交的关于购买任务所需物资的发票，报销流程怎么还没批下来？您不会又忘记了吧？那里面可是包含了给左护法购置的必要女装配饰，若是下次任务他不肯再配合装扮，影响了任务完成度，该如何是好啊？”
鹤也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咳咳……这是我的疏忽了，回去就批，回去就批。”
他也立刻转移了话题，语气也变得探究:“对了，右护法啊，我院子里那几株精心培育的花，前几天不知被谁摘走了，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霜月红:…………啊这……
霜月红面色不变，立刻义正辞严地说道:“教主，眼下还是先关注战局比较重要，这些琐事，容后再议吧。”
很好！很完美！她成功地回避了问题，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鹤也沉默了一下，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依旧温柔:“好好好，右护法教训的是。”两人便不再交谈，一同沉默地望向战场，只是气氛莫名地变得有些微妙。
他们身后的洛白歌听完这番对话，眼睛瞪得溜圆，心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发票？报销？女装配饰？？姐姐现在待的这个乾昔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啊？以前只听过是个违法乱纪的三无教派，而且姐姐怎么连教主的院子里的花都敢偷啊？
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应该是错觉吧。
战场之上，激斗仍在继续。关迹终于捕捉到了桑沃因连续攻击而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
他身形迅速，足下冰晶炸裂，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突进，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桑沃的胸膛！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关迹一击得手，立刻抽身后退，警惕地看着桑沃。按照常理，这一击足以重创甚至致命才对，但是……
然而，桑沃只是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反而伸出手，握住了露在外面的刀身，猛地将其拔了出来！动作之果断，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自己。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脚下的地面。
“不要再垂死挣扎了。”拾眠与厉声喝道，手中折扇指向桑沃，“桑沃领主，你已经没有胜算了，束手就擒吧。”
桑沃站直了身体，尽管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丝，目光越过严阵以待的关迹和拾眠与，直直地望向他们身后观战的紫铜，脸上露出了一个奇异而满足的笑容。
“不……”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意味，“是我赢了。”
赢了？几人都是一愣，这怎么看都是她败局已定，身受重伤，这发言难道是失血过多导致神志不清了？
桑沃不去理会胸前那恐怖的伤口，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紫铜身上，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快意:“是我赢了……天命，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紫铜，眼神复杂难明，有疯狂，有执念，或许还有一丝无人能懂的释然:“这一切没有按照原本的路走。我……是我！改写了未来！”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大家看着她那近乎癫狂的模样，一时间都不敢贸然上前，警惕着她还有什么后手。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周围废墟之中，那些原本或熄灭、或燃烧、或半掩在瓦砾下的蜡烛——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同时“噗”地一声，自行点燃了！
燃烧起来的，并非正常的橘黄色火焰，而是幽暗诡异，不祥光芒的暗紫色火焰！
这些暗紫色的火苗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一条条紫色的毒蛇，朝着场中央的桑沃疯狂涌去！火焰瞬间将她包围，形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燃烧的暗紫色火柱！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合着血腥与某种奇异香料的诡异气味，温度却没有明显升高，反而透着一股阴寒。
关迹瞳孔一缩，心中警铃大作！这火焰给他一种极其危险和不祥的感觉！不能再呆在这了，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上前将拾眠与拉开，远离那诡异的火柱。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已经抢先一步，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是拾眠与！？
拾眠与的反应比他更快，在暗紫色火焰燃起的瞬间，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用力一拉，将关迹整个人拉入怀中，随即另一只手迅速环过他的腰际，以一种近乎公主抱的姿势，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关迹牢牢锁在怀中，足下灵力爆发，身形急速向后暴退，瞬间脱离了战场核心区域，落在了相对安全的远处。
关迹:……！！！！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因震惊而微微睁大，感受着腰间那不容置疑的力道和近在咫尺属于拾眠与的炽热体温，一时之间，大脑竟有些空白。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这人怎么又来啊，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喂！我是在工作，请尊重一下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斩缘篇 烛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