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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人脸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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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我们成功降落了,让我先行开路吧。”飞舰破开漫天尘土,缓缓降落。小羊手拿一把全息斩刀,撅起嘴吹出一个巨大气泡将所有人包裹其中,她独自分离出去,走在最前探路。
“哦?看模样是个软柿子,居然主动开路么?”乌琉阴阳怪气地凑到夏以棠跟前,挤眉弄眼:“B级异能,她行么?不如我来。”
“呵,你不服?”夏以棠单手别开她的脸,双眼警惕地紧盯着周围,沉声道:“你去试试绵羊之梦?半小时之内挣脱,我这个队长给你当怎么样?”
“啧……玩这种阴间异能。”乌琉被她一番话堵了回来,颇有些不服气:“我会飞,开路怎么比不上她?”
夏以棠淡淡瞥她一眼,又转去另一边:“你太张扬,自然有你表现的时候。”
蠢蠢欲动的乌琉这才安静下来。
不过夏以棠对她还不是太放心,这妞纯神经那一挂的,稍有不注意怕是要整点幺蛾子出来,只好分了半分心出来留意。
她们的落脚点在无间狱外围,具体暴乱在哪发生组织只字未提,只好一寸寸步行前进。
风沙被气泡挡在外围,她们一路上走得还算顺利,直走了十来个小时,众人还是没碰上任何活物,连具干尸骷髅都没看见,只有黄沙,无穷无尽的黄沙。
“休息一下!小羊,回来吧,待会换我。”夏以棠把队伍叫停,这支队伍里每个队员体能都强悍得变态,到现在还没有人显露出疲态,再走上一天也没什么,只是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太过顺利安静,夏以棠不想过多消耗队伍,否则被偷袭恐怕要吃亏。
小羊听见她的呼喊,快步返回,钻进了大气泡里。
乌琉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高举起手表:“为什么要停?别告诉我有谁累了。”
莉莉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冷冷接话:“不觉得太安静了么?现在能逞强,希望出事你也能安然无恙。”
“你又装上了。”乌琉瞪她一眼,伸手接过夏以棠抛过来的能量剂,张嘴喝下去。
她们的能量剂是特制的,一管手指粗的能量剂可以维持三十个小时的剧烈运动,味道极甜,可口服也能注射,但正常情况下注射太过麻烦,没人会选择注射。
“都休息调整一下,不要逞能。”夏以棠喝过药剂,把人聚集起来,从中拎出一个细细瘦瘦的“小白脸”:“我们探索进度有多少了?”
“小白脸”看上去年纪不大,长得像个清纯男大学生,一张嘴却是历经沧桑的超绝大爷音:“我们还在边缘地区,探索进度百分之二十。”
“转接祁欢,让她用‘天眼’监测我们所处的这一块区域,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汇报。”
“队长,这恐怕……”“小白脸”撂下兜帽,露出一脑袋银色短发:“我并未感知到任何活物波动,让她来大概也是徒劳,她远程监控精神力耗费太大了,不如等我们再深入一些。”
他这话没错,走了这么远都还没碰上什么东西,现在耗费了祁欢精神力,剩下未探索的区域可就没有保障了。
夏以棠同意“小白脸”的提议,点点头,露出个调侃的笑容:“祁楚,你小子还挺心疼你姐姐。”
“她就适合做个死宅,不见天日的那种。”祁楚扶额,言语间尽是对自家老姐的心酸与无奈。
他跟祁欢是亲姐弟,小了祁欢三岁,虽说他是弟弟,却处处都像个哥哥,小时候事事让着祁欢,长大了又得给祁欢这家伙收拾烂摊子,简直鞠躬尽瘁,是个任劳任怨忠心不二体贴尽职的陪嫁性转小丫鬟。
至于他的嗓子……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六岁那年,祁欢在家里边玩火,一把火给作业点着了,家里边很快便浓烟滚滚火势猛烈,一路从小房间蔓延到客厅。祁欢这个又菜又爱玩的胆小鬼两腿一软坐下来就开始哭,于是重任在身的祁楚便成为了那个救姐姐于水火的大怨种。六岁的孩子硬是拽着九岁的木头姐姐一路从九楼溜到一楼空地,走时还不忘拽条湿毛巾捂住姐姐口鼻。
一场闹剧最后以祁楚勇敢顶包,被祁家老父老母一顿皮带衣架伺候结尾。男女混合双打之下,祁楚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没去学校——嗓子给黑烟熏坏了,差点变成个小哑巴。
至于从头到尾都被摘得干干净净的罪魁祸首——祁欢牌全自动闯祸机,贡献出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给祁楚买了架飞机模型,且从此避火焰如洪水猛兽。
夏以棠让队员们原地休息,但她的威严一向不好使,所有人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时刻都关注着周围的动静,这是组织教给她们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无间狱……本该是生命禁区,怎么又会引发暴乱?
正在几人补充体能之际,天边颜色忽地大变!本该是黄灰色的天空里逐渐显露出一抹巨大的黑影,那黑影……竟然在逐渐朝着她们靠近!
黑压压的一片,夏以棠心跳都被压慢了半拍,那个黑影像是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连光都被吸收,满天黄沙将它的轮廓描绘得十分模糊,看上去却更为恐怖。
一道道尖锐愤怒的嚎叫从远处传来,像是千军万马又像是阴风怒号,夏以棠认不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高大魁梧,遮天蔽日,简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是什么?!我还从没见过!”有人惊呼,但没人接话。
黄沙被狂风卷起,锋利得像无数把细小的利刃,噼里啪啦打在气泡之上,竟然隐隐有突破的预兆!
“小羊,你能维持气泡的稳定性吗?”夏以棠手里紧握一把长刀,眉头紧蹙,大步站到队伍最前,直面那道黑影:“其他人小心行事!”
“队长,这沙子……有异能的加持!”小羊两手高举,稀碎的光片从她双手、呼吸间溢出贴上气泡表面,修补着被刮出破绽的气泡。
“一股子死气……难怪我们没感觉到活物的波动。”夏以棠沉思两秒,那道黑影已经近前,破开沙尘,终于在众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那是一只浑身黑漆漆柏油状怪物,所过之地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粘稠物,身上沾满了黄沙,黄沙之下却是无数张各色各样的脸!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有的面色苍白,表情在痛苦挣扎,有的却没了皮肉,只剩下森森白骨粘着在怪物身上。
那怪物逐渐吞噬着气泡,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夏以棠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手里长刀在半空打了个转,被她一脚踹出直逼怪物身体,一刀破万钧之势,砍怪物如破竹,那怪物身上的许多人脸被生生劈碎,居然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无数哀嚎如同夹杂着什么魔力,刺耳难听扰人心神,凄厉无比堪比厉鬼索命!
莉莉与其他人一同上前助阵,刚伤到怪物便被这乱耳魔音逼退。
莉莉一把长剑立于身前抵挡音波,手里凝聚起几枚足球大的火球直冲怪物而去:“这些脸,是活的!真麻烦!”
她丢出的火球击打在怪物身上,蚂蚁咬大象,分毫作用也无,只是烧焦了一片人脸。
被击伤的人脸在怪物不断的蠕动下,逐渐沉如怪物体内很快又焕然一新,浮出表面:“救……救我们……我们……想活……”
他们大多睁着眼睛,神色茫然,嘴里喃喃着,众多各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魔鬼在诵经,怪诞诡异。
一名队员痛苦地捂着双耳,艰难地出声:“队长,他们……好像还活着?”
“你要救他们?”须臾之间,夏以棠已经抡起长刀砍下来不少怪物试图攀上气泡的黑色触角:“他们都已经死了!”
她半口气都不带喘的,却也能感觉到这东西的难缠,被砍落的触角飞快融化又与怪物融为一体,很快又有新的触角生长出来,源源不断。
“救救我……求……”
“快救我……”
“我还活着……救……救我……”
……
明明这些脸还在向她们求救,表情是那样的痛苦狰狞……
那队员显然没见过这么多受难者的场面,心绪很快发生了变化:“他们明明还活着!”
“活着你妈!”祁楚摸了把右眼,将怪物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正在争分夺秒地找寻找这玩意儿的弱点,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肺都要气炸了。顿时抽了把匕首出来,大步向前,靠近了离他最近的一张人脸。
那是张小姑娘的脸,面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看上去虚弱至极楚楚可怜,见祁楚上前来,怯生生地开口:“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好疼……”
祁楚木然着一张俊脸,伸手上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我见犹怜的女孩忽地变得面目狰狞,张大了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如饿狼见到猎物直冲着祁楚手指狠狠咬去,眼里尽是贪婪之色。
祁楚早有防备,猛然收回手来,另一手里的匕首快准狠地对着女孩的眼睛扎了下去,漆黑的液体顿时四处飞溅,沾上祁楚的衣摆便“嘶啦”地冒出一股子刺鼻黑烟,衣摆很快便被腐蚀去了一角。
祁楚毫无某位多愁善感队友怜香惜玉的觉悟,抬脚狠狠踩在那张尖叫哀嚎的人脸上,将匕首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