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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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消失不见，四周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踩着的地板都仿佛没有实感，众人就像置于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
“哇！这是哪儿？”
“什么都没有了！”
“好神奇……”
新人大都年纪还小，特调局万千奇妙事物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面第一次展现在他们面前，就让他们失了好不容易伪装上的稳重。
唯独刚才被旁边人搭话的那名男生，依旧面无表情，就连脚步都未有丝毫挪动。
谭离的瞳孔是浅棕色的，镶在一双大眼里，看什么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
他睫毛微垂，身形坚/挺地站在原地，在莫名生出的一丝紧张下，静静地期待着即将看见的东西。
培训老师默不作声地掐了个手决，异象瞬间显现。
一团火红聚集在众人头上，不断膨胀，几秒之后突然炸开落下，将众人全部包裹在内，周围的白色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滚烫的红色。
身临其境的演示虽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少不经事的年轻新人已然变了脸色，或惊恐或不知所措。
还有人下意识使出了自己的灵力，却都如蜉蝣撼动大树，一点用都没有。
直到培训老师的声音再次出现，周遭才回归平静的白色。
“这是火系灵力的高阶形态，吞噬。”千北含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如果在现实当中，你们都化为灰烬了。”
“接下来，是土系灵力的高阶形态，陨落。”她右手一挥，天地巨变，黑压压的天空数次闪烁，急速飞落的陨石由远及近，压迫至众人眼前，随即重重砸向大地，星火绽开，深坑骤现。
“木系高阶形态，毒刺。”
数十条带刺藤蔓凭空生长变得粗长，灵活地从众人身旁擦过，相互交缠形成包围之势。
谭离紧紧抿着唇，反应迅速地凝聚起一团蓝色火焰，然后迅速扔向腰间的藤蔓，才堪堪躲过上面突然变长的尖刺。
方书和顾浔仿佛上帝视角，一直在看不见的地方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方监察长，今晚监察部的聚餐，你有时间来吗？”顾浔突然靠近，低头在方书耳边轻声说道。
对方身上的冷香肆无忌惮地往方书鼻子里钻，她太不习惯与还不熟悉的人靠这么近，便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聚餐？”
“嗯，准确的说，是你我的欢迎会。”
方书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监察部什么时候这么和蔼可亲了。
她直言道：“不想去。”
顾浔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说：“听钟离前辈说，以前你在特调局的时候，也会经常和大家吃饭？”
方书这才瞟了他一眼：“那是以前。”
“那可真遗憾啊，看来我是没有和你一起吃饭的这个机会了。”
“……”对方低落的语气让方书眼皮一跳，“你只能活到今天了吗？”
顾浔冁然而笑：“或许吧，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借此机会，今晚我们一起去吧。”
方书当然不会信以为真，顾浔这人看着一本正经，可说起话来十句当中八句都在跑火车，但也不知为何，她居然觉得还挺有趣的。
“那好吧，为了你不留遗憾。”
顾浔笑意未散：“那就多谢方监察长了。”
他们的交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紧接着，培训老师千北含却主动向大家介绍起两人来。
“大家今天运气好，现有两位监察一直在这里观察我们的培训，不知两位是否能为我们演示一下剩余的灵力呢？”
顾浔侧目看了她一眼，方书会意，点了点头。
在众人的目光下，方书上前两步，面带微笑：“大家不用紧张。”
“金系高阶形态，流光。”
谭离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无数道金色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随即身体仿佛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他想使用灵力，却被身体突然传来的刺痛打断，等他视线恢复正常时，只见大家都是一脸懵圈。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好痛啊，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天呐，这是怎么做到的？！”
方书：“流光虽是金系灵力的高阶形态，但它仅仅属于高阶下层，所以大家以后多练练，也是很容易掌握的。”
具有金系灵力的人立马兴奋了起来，从刚才的展示中，他们能够明显感受到那股异常强大的攻击性力量，此时有了监察长的这句话，他们信心倍增，甚至都幻想起了自己以后多么炫酷牛叉的样子。
顾浔轻轻鼓了鼓掌，唇角微扬：“方监察长，果真厉害。”
“请吧。”方书将手插回裤兜，退后了一步。
顾浔见她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只是又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刚刚还柔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抬起手，右手掌心朝上。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只见一团水雾凭空从掌心浮现出来，下一秒，整个空间扭曲变换，还未有所反应，大家都落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除了自己，再别无他人。
这是……镜花水月？
方书迅速扫过周围，她现在是在一个游乐场。
水系灵力的最高形态——“镜花水月”，一般能施展出“镜花水月”的行者，大都只能同时作用于一到三个人，然后会根据每个人的内心幻化出不同的幻境。像顾浔这样能够同时将一方空间的人全部拉进来的操作，足以看出他对灵力控制之恐怖。
幻境会模糊真实时间，一旦落入幻境之中，除非靠更高等级的灵力强行打破，否则就只能寻找突破口了，但这突破口间隔一段时间就会改变，能找到的几率非常小，所以被困之人很可能永远都走不出去。
方书盯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若有所思，顾浔怎么会选择演示这种，而且还将她给拉了进来。
她几年没和特调局打交道，也就不太熟悉现在这所谓的新人培训是要做些什么，但出于谨慎态度，方书便没有自行打破这“镜花水月”了。
游乐场很安静，甚至能听到耳边吹拂过的风声。
方书的视线回落到旋转木马上，要不借此机会玩一玩？
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身旁却忽地传来一声轻笑。
“想玩吗？”
“你这是……”方书看向身旁的人，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
只见顾浔单手抱着一束玫瑰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说这是个意外，你相信吗？”
鲜红欲滴的花瓣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馨香，方书轻轻吸了吸鼻子：“什么意外?”
顾浔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递出了手中的花：“那这个，送你。”
方书抬眸，不解地摇了摇头：“送我做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干嘛？”
两人站得很近，顾浔多看了她几秒，对方那长而浓密的睫毛，隐约在眼睑下铺上一片阴影，阳光洒落在其细密的发丝间，他莫名觉得，自己手里的鲜花远不如她的生动美好。
于是，他握着花束的手指间生出丝丝细流，眨眼间将玫瑰绞成了碎片，随风而逝。
他神色未变：“镜花水月是用来考验他们的，我们只需要在一旁看着。而这个地方，不是监察长你想来的吗？”
方书搞不懂这位顾大监察为什么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而且总感觉话里有话似的。
站久了有些疲累，方书索性向前走了几步，倚靠在并未发动的旋转木马上。
她看向对面的人，语气有些懒散：“若是我想来的，那为何你也在这里呢？”
顾浔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不，你前脚刚到，我就跟着来了。”
方书心里清楚，这个游乐场大概率确实是由她内心而起，毕竟这里的景象她很眼熟，好像就是她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
但有一事是她不太明白的，既然目的是为了考验那群新人小孩儿，那为何会对她起作用呢？
按理来说，她现在和顾浔在一起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他们的“观察间”，因为“镜花水月”施用者想要看到被施用者所经历的画面，必须创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虚幻安全空间。
所以这里应该是由顾浔创造的才对，除非……
方书的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她微微蹙眉：“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顾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他嘴角微扬：“是啊。”
方书：“？”
“方监察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我们昨日不才见过吗？”
“……”
方书沉默，算了，与此人多说无益。
顾浔被西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他大步向前，又站在了方书的身旁：“好了好了，考验已经开始了，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方书垂在身侧的手指被人不经意地触碰了一下，她只来得及觉察到一丝凉意。
“嗯。”
此后两人都未曾开口，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四面八方浮现出的画面。
直至半小时后，一丝端倪突起。
不知何时，顾浔与方书的距离变得更近了，两人肩膀处的衣物偶尔会在动作间轻轻擦过。
“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啊。”方书神色一凝，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本来并不熟悉的两人，此时却突然有了默契。
顾浔也看出来了，有一名新人的状态有些古怪。
他当机立断，结束了这次考验。
幻境都消失不见，大家再次回到了教室里。
方书与顾浔对视一眼，一同朝千北含看去，对方也瞬间明白了此时的状况。
千北含站在最前方，面对还未缓过神来的众人，朗声说道：“这次培训就到此为止了，请大家迅速离开，去相关岗位进行报到。”
“诶，你先稍等一会儿。”顾浔突然抬手，将从他面前走过的新人摁肩拦下。
谭离被肩上那股强硬的力道止住脚步，他惊讶地望向男人：“监察、长？”
顾浔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笑：“嗯，你叫？”
“回监察长，我叫谭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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