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危机》骨谷

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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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危机——成人 by骨谷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但总有人在享受青春的同时，过早地体会到成人的苦闷。
　　“啪！”的一声，书本掉在地上，眼前的黑暗变成刺眼的白光，让躺在地上的人一时无法适应，眯起双眼。
　　而坐于一旁发呆的男孩见他终于醒了，把手中的书合上，用未免显得过于惊喜的语气喊：
　　“萧旭，你终于醒了。”
　　被唤作萧旭的少年瞥了他一眼，也懒得告诉对方自己压根没睡。
　　好一会，他才缓缓爬起来，目光落在男孩身上。
　　小巧的五官，顶多算是清秀。瘦弱的身体，完全说不上美感。加上内向的性格，说实在，这样的人，到底凭什么能够抓住那个冷酷无情男人？
　　他若有所思又带着审视的目光，令男孩想装没事也不行。
　　“萧旭，怎……怎么了？”男孩——姚钦不自在拨了拨头发，小心翼翼问。
　　事实上，二人说不上非常熟，从认识到现在常在一起也就这一个月的事情，甚至其认识过程也是个意外，而且主动方还是一直挺难亲近的萧旭。因此，很多时候，姚钦并不能完全解读萧旭表情背后的意义。当然，萧旭本身就是个很难为人所了解的人。
　　“姚钦。”萧旭收回目光，往后墙上一靠，唤了一句，而后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纯净的蓝仿若触手可及，但又永远抓不住，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隐隐的焦躁再次浮上心头。
　　“嗯？”
　　“你觉得你和老师能在一起多久？”
　　“诶？！”姚钦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红晕以快得诡异的速度蔓延到耳根。低着头，双手十指都扭成麻花了，“谁……谁知道呢。”
　　虽然话是丧气话，然语气中的甜腻却透露出完全相反的意思。
　　本就心情抑郁的萧旭听了，忍不住皱眉，语气变得恶劣：
　　“的确，像你这样的，大街随便抓都有。说不定老师只是玩玩而已。”
　　姚钦猛地抬头，脸一瞬刷白，而后气弱反驳：
　　“才……才不是呢！老师才不是这样的人！”
　　明明说着责备的话，但是无论是责备人本身还是被责备的人，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的气势，就像小孩在反驳时大人只会觉得可爱……当然，萧旭不会觉得他可爱就是了。
　　“那你认为你凭什么能跟他长久？”萧旭见着这种孩子气的反驳心情更加恶劣，尖刻的话自然而然出口，“凭你这白斩鸡似的身体？还是凭这种平凡得要死的长相？你连吃住都得对方供着！”
　　尽管萧旭对他从来不是客客气气的，却也从来没有这样出言讽刺，姚钦不禁呆了呆，而后才知道愤怒。
　　只是明明气得要死，姚钦却说不出个反驳的理由，只能张张嘴，发出几个单字，“你”了个半天，憋得整张脸都通红了。
　　姚钦到底是个不擅长吵架的人，所以最后的选择就是转身就走！
　　萧旭看他真的要走，也察觉自己实在太过分了些，便马上站起来拉住了他。
　　“我……只是烦。”不习惯跟人说抱歉，也最终没说出口，“所以才迁怒。”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让人体会其中的歉意了，加上姚钦脾气来得快也去更快，所以很快其表情也缓和下来。
　　两人重新坐下来，沉默着看天空。
　　“萧旭，”好一会，姚钦打破沉默，语气再度变得小心翼翼，“你跟你那个‘他’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萧旭怔了怔，而后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头看着刚掉在地上的书。
　　“姚钦，你想过以后么？要是你跟老师真的分手，要怎么办……”姚钦眨了眨眼，正准备开口时，萧旭却又自顾自地说，“不过老师肯定不会放手吧，即使你想走，估计老师也不会放手的。”
　　姚钦的脸再次红了红，但又很快就发白，低头又开始扭自己的手指。
　　顿了顿，萧旭又用更低的声音呢喃着：“但我们却不一样……一旦他放手，我真的不知道我能靠什么抓回他了。”
　　说着，人不禁蜷缩起来，埋首在膝间。
　　姚钦终于迟钝发现萧旭似乎陷入一种无助中，但自己却没有办法帮忙。
　　天空仍旧湛蓝，温暖的阳光洒下，却驱不走这楼顶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