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危机》骨谷

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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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危机──价值 By骨谷
　　钱，这个令人既爱又恨的东西。
　　没有人不喜欢钱，毕竟钱能够换取的东西很多，同时带来愉悦与快乐。然而很多时候，钱带来的不单是幸福，还有不幸与灾难。
　　因为年轻人还没有真正步入社会，体会不到钱背後的辛酸，却提早地得到钱带来的好处。所以比起在社会中耕耘不辍的人，他们对钱的喜爱更加直接。
　　而这种喜爱，伴随而来的却又是更大的欲望。
　　为了满足心中那贪婪的野兽，有人选择压制，有的人却选择了沈沦。
　　为了钱，找一个金主，这样的事情在社会新闻中并不罕见，且成为一种年轻人中的畸形存在。
　　漂亮高傲的17岁高中生，有点小钱的40岁中年人，外人如何看都是这样一个社会新闻的又一典型。
　　苏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金主，因为那漂亮高傲的高中生除了问他拿过几百块的家用外，从来没有问他拿过钱买东西，也不曾让他送他礼物。即便上次他送的电脑和球鞋，都是他主动要送的──事实上，少年压根就没要。那电脑和球鞋还像垃圾一样被堆放在角落，无人问津。
　　因此，当彭鑫说出这样的答案时，苏和虽然心脏有一瞬间紧缩了下，但想到萧旭，又忍不住辩驳：
　　“不可能吧……萧旭他，从来没问我拿过钱，学费也是他自己交的。”
　　彭鑫见到自己好友还一副不听劝解，竭力维护的神态，双眉皱得更加厉害。而而且很快他就要离开这里去分公司，要管恐怕也有心无力。
　　他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说：
　　“我还没见过他，所以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怎麽样的人。但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那样的吗……我也不想说什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认真想想我跟你说的话。趁著还没有陷进去，还是赶紧抽身吧。”
　　然而也许彭鑫如何也没想到，现在苏和耳里听著他这麽说，心下思考的却是……如果萧旭真的因为钱跟他在一起，那他这个只有点小钱的中年大叔，要如何吸引少年继续留在他身边。
　　终於，步入中年的苏和，开始认真考虑钱的问题。
　　“叮铃铃……”
　　却在这时，苏和的手机响起来。
　　当他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时，禁不住愣了下……似乎，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打电话给他呢。
　　而当他一摁接听键，属於少年的带著冷淡调子的声音便率先传来了：
　　“我在你们坐的咖啡厅对面。”
　　闻言，苏和带著惊奇看向落地窗外。
　　少年仍旧穿著校服，怀里还捧著几本厚厚的书，跟其染黄了的头发极其不相称，却又吸引了周遭人的目光。
　　似乎，少年去哪里都是发光体。
　　“看……看见了。”苏和好一会才回应，同时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彭鑫，见对方也盯著他，忍不住目光有点闪烁。
　　然而彭鑫是什麽人哪，哪能被苏和蒙混过去。见其表情有异样，同时看向外面就知道有不妥，便自然而然看向外面，很快，目光定在那对面马路的高中生身上。
　　很漂亮，但……似乎很难缠。
　　这是彭鑫的第一个印象。同时，彭鑫心中有了一个公式：
　　难缠等於不容易被压制等於苏和肯定是被压制的那一个。
　　“结束了吗？我和你一起回去。”少年似乎也发现了彭鑫审视的目光，却没有一点退缩，反倒狠狠回望过去，明明白白透著不友善。
　　“这……好，好吧。”本来以为少年还在生自己的气，却惊喜地发现少年不但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还特地出来找自己了，苏和心中忍不住一阵欣喜。但当他一看见彭鑫越发严肃的神态时，回答便显得不利索了。
　　“那就这样，我在外面等你。”少年满意地挂了电话，但目光仍旧越过马路，透过落地窗定在两人身上。
　　“彭鑫，我想……”“先走”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彭鑫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苏和，如果那个人就是他，我想他并不适合你。”
　　苏和闻言，本来透著欣喜的神情僵了僵，然後低下头。半晌，才轻声说：
　　“彭鑫……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只是，我……”
　　“只是你还想垂死挣扎。”彭鑫几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讽刺道。
　　这次，苏和不再回应。
　　而直到外面的少年等得不耐烦再次打苏和的电话时，沈默才散去。
　　“彭鑫，谢谢你……”最後，苏和匆忙站起来，说了这麽一句就先离开了。
　　透过咖啡厅落地窗，彭鑫可以清楚看见苏和如何哄著一脸不悦的少年，心中忍不住叹气：
　　谢什麽呢……不知来不来及拉你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