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灿白】追追追》过杉

15、C54-57

　　文/过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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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边伯贤指尖下的黑白琴键久久地沉默。仿佛烫得对方收回，边伯贤抬起挨着他的那只手，开口错觉般地有些局促：“我们合奏吧。”

　　“嗯？”朴灿烈错愕地笑了一下，“我不会弹琴啊……”

　　“你就弹前面右手的几个音就好了，来，就是这个键，然后这个。”

　　他看着边伯贤左手翩翩起舞，弹过几个小节后右手一个键一个键和着眼神向他示意，让他把最简单的部分弹掉，盖上他的手指引。弹到后面又越过他的手两手翩翩。

　　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乐曲仿佛不再悲伤而只是唯美乃至于温馨，在一个个琴键的慌乱中被笑声改编。

　　笑闹中朴灿烈手指笨拙地切换，他笑他手忙脚乱，一连串的“什么啊”“怎么做”“这个吗”中边伯贤右手一会儿勾过他的手指，一会儿越过他的手背行云流水地滑过琴键再来回跳转。

　　指纹的触感和掌心的温度在冬天更加让人依恋，混着窗子洒进来的阳光，场景变得过分暧昧，画中人身处其中未觉其美好。

　　还不需要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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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真好看啊，细长白皙，太适合弹钢琴。”

　　“你也适合啊，轻松跨八度。”

　　朴灿烈指尖乱按的琴键顿住，边伯贤未察觉地扭过头对上他的眼，不由自主地怔住。

　　朴灿烈正专注地看着他，直觉和预感不需提醒地在转瞬间发生。他只是一样地看着他，在他亲过来的那一瞬间，同时偏过了脸。

　　含羞草一般地合上眼然后睁开，朴灿烈的瞳平静温柔，那片唇越过他的围巾温暖之后残留下冰凉的触感。温凉，柔软。

　　左肩手掌握住的触感从后背攀缘收回，西下的阳光倾斜地洒进来，在舞台幕布上投射出金黄的窗子。尘埃在光束中静默地旋转，他知道他再沉默下去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朴灿烈没有再动，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躲。脸颊上的印记很快变成一片痒。

　　“边伯贤，”他开口，“你有秘密吗？”

　　他知道。边伯贤心想。

　　喉头堵塞的心情迅速发酸而要溢出，朴灿烈一句话带来奇妙的化学反应。边伯贤看着他，知道面上依然是微弱的变化，可他的手指僵住，控制不住地要用力握紧。

　　或许可以绕开吗？应该移开目光吗？放任这些选项飘过，边伯贤没有给出回答，而仿佛终于得到机会一般可以问出口。

　　他顿住，忍住梗塞，深吸一口气。

　　“你为什么觉得你喜欢我？”

　　如果弹奏一曲《Secret》可以跨越时光回到从前，边伯贤也依然会重蹈覆辙。

　　他们之间相隔的不是时间，而是无法弥补的，情感的落差。

　　如果朴灿烈有机会像《粉丝来信》中的作家那样，因为思恋之情而变得疯狂也好。他甚至这样想。那样就可以轻易地得到确认，见证满溢。他不需要徘徊踟蹰，整夜整夜失眠。

　　他渴求的节点，仿佛终于来到了。

　　整个画面都仿佛被揉皱了。

　　他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捏着琴凳一角，朴灿烈也被揉皱一般面向他。哪里在紧缩呢？是肩头？喉结？还是眉心？他没机会一一确认，只看到那双眼睛之外的残影。

　　他飞速地回想，朴灿烈说过的苦恼，他已解决的问题，带自己来到的高中校园……他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又要怎样的回答？问题顷刻延伸出一百种扭曲的答案，再一个个被揉皱撕碎。

　　四周一片寂静，他却仿佛听见钢琴踏板下的琴键声一串串响起，环绕他们两个人，旋转再旋转，反复又反复。在他晕头转向之前被朴灿烈的声音停下。

　　“边伯贤……”反应之前已经被对方握住胳膊，他猛然惊觉朴灿烈的眼圈盈着热意，潋滟的水光让他骤然清醒。

　　“我一直没说可我其实总在想，我多希望我能早一点跟你熟悉或者至少不要忘得那么彻底，可过去的事又已经不能改变。你没说的话我有在等。只有一件事……

　　“我已经离不开你……所以你也不要离开我。”

　　明明是晴朗的冬日，却有种大雨倾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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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否靠在他的肩头哭泣了呢？朴灿烈已经记不清。

　　他不清楚自己的话是否重量足够，却已浓缩了百斤的眼泪。他还记得的是边伯贤的发梢下黑色的眼睛，白皙的指尖抬起擦过他的眼角。

　　你知道画家会在这种时候显得笨拙吗？

　　不，你不知道。

　　他看到边伯贤仔细地将咸涩液体抹平蒸发，然后收回手指，放到唇边，品尝了他的眼泪。

　　真的很慢，很慢地过了很久。

　　“好甜。”他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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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秘密吗。

　　边伯贤回想，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朴灿烈，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个胆小鬼？

　　边伯贤已经熟稔地知道念头走到哪一步就需要被斩断，也从未说出口。不出口，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需要体面，需要可以回忆。忍受不了悔恨的折磨。在确切之前，他要让一切还可以回头。如果朴灿烈后悔，他也会替他善后。

　　可真正见到画家的眼泪，边伯贤惊觉，自己的敌意隐藏得是多么失败。朴灿烈一直守护着他的界线，轻缓地走近，要用柔软包裹一切。

　　不可以相信好运的。他早已不寄希望于好运能眷顾他，却在朴灿烈这里被一次次选中。

　　这是好运的滋味吗？他觉得自己快要上瘾。

　　朴灿烈的眼泪里他品尝到完全的甘甜，画家的真心烫得他发颤。他保守的距离和咽下的话语居然如此明显，而画家只是小心地靠近，又耐心地等着它生根发芽。

　　“……所以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是最好的。”

　　“嗯？”

　　“全部。全部……都很好。”

　　“只有这样的漂亮话吗？”

　　朴灿烈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头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你不说话的时候很忧郁吗？”

　　“有吗？”

　　“就像海一样。太阳下波光粼粼的样子，阴天平静渺远的样子，夜晚暗流汹涌的样子。都很好，我都喜欢。”

　　“夜晚的也喜欢？会不会有点不太可信？”

　　“有光啊，”朴灿烈理所当然地答，“什么时候都会有光的。”

　　“我什么时候暗流汹涌了？”

　　“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皱鼻子吗？”朴灿烈笑起来。

　　“什么时候有过？……喂，我什么时候生过气啊？”

　　“有过。就是有过。”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