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极致的折磨》行走的云

87、婚礼（六）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子冀的主持下子雍和七夕的婚礼按部就班地准备，子雍关注着婚礼的每个细节，不敢有半点懈怠，到婚礼前一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又变得敏感起来，总是担心七夕不回来参加婚礼，丫头每天迟一分钟不跟他联络，他就会焦躁不安，担心她后悔答应嫁给他落跑。每次与七夕通话的时候，或是在开头、也许中间穿插、要么就是道别之前他总是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
　　“乖，答应嫁给多多这个事情，你真想好了吗？乖，你再想想，你真不后悔？”
　　“多多，咱们都注册过，你现在问我这个事，是不是你后悔，多多，我告诉你，你真后悔也来不及。”
　　“七夕，咱们还没在主跟前发誓，还没交换戒指，你后悔来得及。乖，你后悔多多也不怪你，你让多多幸福这么长时间，多多谢谢你。”
　　这种对话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七夕按掉电话独自生气去，子雍要是不再往回打电话道歉那丫头是没完。
　　他折磨七夕败下阵来，不敢再惹恼人家，于是开始轮番折磨亲朋好友，跟在人家后头一遍一遍地询问七夕会不会后悔嫁给他，若是肯定地告诉他不会，他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舒一口气，嘴里念叨着“谢谢啊，我也觉得七夕她不会，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放心。”
　　若是有人被他问得愣住，迟疑一下再回答，哪怕回答是他想要的，那沈子雍同学也会没完没了地再追问十几二十个问题，问人家为什么不立刻回答而有所迟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这件事上子雍“杀熟”，被他折磨得最厉害的是大威和子冀，大威同学到最后实在受不了去找子冀诉苦，走进子冀办公室刚刚落座，还未开口就所见一阵敲门声。
　　子冀对大威说道：“是他，不理他，今个是第五回到我这来问我七夕会不会后悔这个事，他也没少折磨你吧。”
　　大威被子冀这么一问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回道：“大哥，也没有，婚前紧张也是正常。”
　　敲门声消失了，手杖点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大哥，我找Gordon进来，你就让他问，等七夕回来他就没功夫折磨咱们了，现在他不折磨咱们就得折磨自己。”他说着起身想出门去找子雍，走了一半就听得门外传来手杖点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是敲门声，大威快步上前开门迎接子雍，倒是还把他吓一跳。
　　“David，你在这，我说我大哥怎么不回我呢。你们聊，我过会儿再来。”
　　“快进来，我跟大哥也在说你的事。”
　　“我什么事，是不是你也看出来七夕她……”子雍边往屋里走，边紧张地询问。
　　子冀发话说道：“子雍，过来坐。我跟David可不是看出些问题嘛，快过来坐着说话。”
　　子雍闻言脸色都变了，他尽力快步挪到沙发旁坐下，问道：“大哥，你说，我听着呢，大哥你都告诉我，不怕。”
　　还是大威可怜子雍，他说道：“大哥，您别吓唬他，他真往心里去，最近有些犯紧张病，等办完事会好些。”
　　子冀点点头对着子雍说道：“子雍啊，不是哥吓唬你，你看你这阵子的做为，大哥听说过女的有患婚前恐惧症的，没见你一个大男人有婚前恐惧的。你自己说说今个是第几趟来问大哥七夕会不会后悔，七夕看着你这个样子没准会后悔，七夕又不是你哄骗来的，七夕又不是三岁，她答应嫁给你是深思熟虑过，你们这一路走过来，你还不信她，不信你自己，幸亏七夕她不在你跟前，不然还不被你气跑才怪呢。”
　　“大哥，七夕嫌我烦，我问七夕她两回，她生气我不敢再问才问你们来的，大哥，七夕她不会是不是。”
　　“你不敢烦七夕，就欺负大哥来，大哥不嫌你烦，大威说得对，不让你折磨别人你就折磨自己，早知道还不如让你们早行礼呢，这几天我可被你烦坏了。”
　　“大哥，那你说我不找你说我找谁说去，我现在也抓不着David，他尽躲着我，我找我大姐，她跟七夕是一伙的，总是告状。”
　　“Gordon,你恶人先告状，还说我躲着你，你现在一天不想正事，只想着害怕七夕不跟你成婚这一件，大事小事我再不张罗，婚礼时候再出什么闪失，看你后悔不，这事还没法子补救。”
　　“不都准备好了，只等七夕回来，等正日子吗，前些日子准备的时候还好，没功夫想这个事，这一闲着问题就跟着来了，求你们俩再跟我说最后一回，七儿她会悔婚不。”
　　“不会。”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他。
　　“谢谢，那我就放心了。还有个事儿，大哥，后个去接飞机的车子都备好了吧，不知司机够不够用，接着七夕我需要跟她去一个地方，David替我招待宾客不能送我们，需要开改装车，我需要坐轮椅去。”
　　“放心，大哥安排，不过去那儿也不是什么急事，行礼过后再去不行吗？”
　　“大哥，必须行礼之前，我不跟七夕说清楚这个事，万一她后悔怎么办。”
　　又来了。

　　接七夕飞机的车队真跟名车展差不多，平日里不多见的豪华车列着长队从市区开往机场，一共十六辆。
　　子雍着一身白色休闲装，更映衬得俊脸光彩照人，他和大威坐在第三辆车里，这回他没有再烦着大威问那个问题，但是也没闲着，“David，昨个晚上又是依靠镇静剂才睡着，你看我这脸色还好吧，胡子刮得干净不。”他问着边抬手在下巴上仔细地摸着，摸到接近耳垂的地方突然停下来，转过头到让大威看那个地方：“这里还扎手，看到没有，车上也没有刮刀，不然你替我拨去得了，省得扎人。”
　　“懒得理你，那是头发还是胡子，再说谁没事特意跑到那里看去。”
　　“看到是没人看。”子雍应声答道，脸也跟着红起来，七夕不看那里，可是七夕最喜欢咬他的耳垂，突然间他想起被她咬着的感觉，想起他已经跟七夕分别有这么长时间，他开始忏悔地想这么长时间把七夕忘记了，怎么在她快回来的时候才想得不能自已。他恨不得在下一秒里就把七夕揽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当广播里传来航班到达的讯息，子雍拉着大威想去洗手间，大威阻止他说道：“不是才去过，沉住气等着，别一会儿七夕出来看不着你。”
　　“唉，知道才去过，就是有感觉，七夕她跟我卖关子说是还有我想不到的人来，搞得我好紧张。”
　　大威小声在他耳边说道：Gordon，这个我明白你这个时候想去洗手间是醉翁之意不在乎洗手，在乎牵手。”
　　子雍不爱答理他，向里张望着人群，他第一个看到七夕，七夕和焦桐搀扶着一位白发外国老者，向他这边走来。
　　子雍转向子冀一把抱住他，激动得流出眼泪来，他喊道：“大哥，谢谢你，大哥你还记着这个事情，大哥你请来Reverend Patrick，大哥我早就该想到。”
　　Reverend Patrick是沈家的世交，他从主持沈老爷婚礼开始，沈家孩子们受洗、结婚，孩子们的孩子受洗、结婚都由他来主持。
　　子冀笑道：“四儿，看把你激动的，怎么说你也主管着千军万马呢，乐得象个小孩子，看让别人笑话。接着看还有不少人呢。”
　　“大哥，我不怕人笑话，我幸福我要让大伙都看出来。大哥，我谢谢你。”
　　“四儿，谢七夕，别谢我，我也要谢七夕，要是没有七夕，大哥把教皇请来你也不会高兴，大哥明白。”
　　看见七夕扶着老者越来越近，子雍流着泪迎上去，七夕放开神父跑过来拉着子雍，走到神父跟前时，子雍将手杖交给她就要跪下去行礼，神父一把拉住他，伸出手来让他亲吻，然后将他搂在怀里，说道：“我的孩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感谢主你经受住考验，看到你很好，我很高兴。不要哭，我的孩子。”
　　子雍点着头放开神父，转由子冀他们问候，子雍这才顾上看着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焦桐一家、子青一家、子兖一家，王医生、艾琳、工匠、康复医院的医护、最大一帮是子雍的同学，佣人李姐也跟着回来，这些久别重逢的亲朋大部分亲历过子雍的磨难，看见眼前这位恢复健康的俊男赞叹不已，子雍跟他们拥抱致意。全部抱完以后，他得空在七夕耳边说道：“乖，把多多借给大家一会儿，等坐车时候多多抱你。”
　　七夕抿嘴笑着，将三位貌美如花的小姐七夕介绍给子雍，说道：“多多，这三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她们现在也在美国。”
　　子雍不敢行拥抱礼，他跟小姐们握手致意，小姐们咯咯笑着对七夕说道：“欧阳，你糊弄我们这么些年，你不是告诉我们多多长得丑吗，小眼睛、厚嘴巴、塌鼻子，矮胖子。一样也不对。”
　　七夕笑道：“我怕你们把他抢去，要不是我结婚，我才不让你们见他呢。”
　　几位小姐倒是跟子雍一见如故，她们唧唧喳喳地对子雍说：“沈先生，欧阳心眼可多呢，沈先生你想不想知道欧阳在学校的事情，你多多给红包，我们都告诉你。”
　　七夕接道：“你们这些见利忘义的小人，我给你们包大红包还不行吗，不许说。”
　　子雍见人齐了，他拉着七夕对众人说道：“神父，对不起，请我大哥先陪您回去休息，艾琳请你照顾同学们，David，别的朋友请你先替我照顾好，大姐，七夕的朋友请你安排，还有哥、姐、嫂子你们也费心帮我先招呼大家，住的地方都安排妥当，请大家随意不要客气，我和七夕先去一个地方，随后就到，晚上设宴为大家接风。”
　　众人听从子雍的安排有秩序地上车返城，子雍拉着七夕上了改装车在叉路与车队分开，转到另外一条路上。
　　七夕坐到子雍腿上，搂着他的脖颈，叹道：“多多，你别先别跟我说话，让我闻闻味儿。
　　“好，多多不跟你说话。”子雍环着七夕，起初还老实地等着，片刻之后他一路向下，改为托着她，他叹道：“乖，你压着多多的感觉真好。乖，快让多多吃小鱼儿，这些日子可把多多想坏了。”
　　“嗯。”七夕听话地任凭子雍有点暴力般的亲吻，她好容易逃离虎口说道：“多多，明个三哥给我们照像呢，嘴唇肿了不好看，要不你咬小鱼儿，她在里头肿了没人看着，就是耽误吃饭，没事儿，瘦点穿衣裳好看。”她说着把小鱼儿送到他嘴边等着，子雍笑着摇头，说道：“七夕，耽误吃饭也不好，等回家多多再亲合适的地方。”
　　两人说话的功夫，车子站下，七夕朝窗外看看车子停在山脚下。
　　“多多，这是哪儿啊。”
　　“乖，下车跟多多上山顶上，上去多多告诉你。”
　　七夕疑惑地帮着司机抬下轮椅，子雍坐上去操作轮椅朝山上走去，走了一会儿山坡有些陡峭，风也大起来，子雍停下来，他脱下上衣让七夕穿上，“乖，快穿上，山上风大。唉，怪我也没想起拿件衣裳上山。”
　　“多多，我不冷，推着车子还热呢。”
　　“多多不用车子了，跟多多走上去。”
　　“不行，婚礼的时候可累呢，平时你都不敢爬山，现在你还敢做这个事，多多，我穿衣裳推你，你别着急，我不累。”
　　七夕走到他前面去拿衣服的时候，看见他里头穿着紧身棉恤衫，显出突起的胸肌，她伸出两只小手按住问道：“多多，你使什么法子让他们又回来了。我喜欢。”
　　“多多游泳，每天跟你通完话多多就去游泳，游不动才上来睡觉，睡得可香呢，多多最近都没怎么吃药。”
　　“多多，等回去我跟你一块玩。”
　　“好，七夕快往上走，看一会儿天黑了。”
　　两人到达山顶，子雍站起身来，他拉着七夕往前走几步找好角度，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望远镜调整焦距以后递给她，指着前面对七夕说：“你向前看，七夕。”
　　七夕看着，看着看着她看明白，她看到远处的一块地上用荷花摆出的心型图案，图案里上一行写着“妻夕。”，下面一行写着多多。。
　　她扑到子雍的怀里，用力有点大，子雍踉跄着向后退，他笑道：“乖，别动，看掉山下去。”
　　“多多，你干什么哄我哭。明个照相不好看。”
　　“乖，听多多跟你说，那图案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块地皮，多多摆记号是让你认识那块地皮。咱们结婚多多没有预备新房子，多多在行礼前告诉你，多多不能差一个环节，多多买下这块地等着你回来安家，等你回来设计咱们的家，咱们一起盖房子，在这房子里你生宝宝，好不好。七夕，你要是觉得没有新房子不行，还来得及，明个咱们就买去。”
　　七夕搂着他说道：“多多，不买，我喜欢这个，多多谢谢你让我享受到天堂般的爱情。”
　　“乖，你就是多多的天堂，跟你在一起多多每天都是活在天堂里。”
　　“多多，我害怕，等你娶了我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咱们天天在一块的时候你会不会厌烦，多多，我只会当七夕，不会当太太，多多你教我做沈太太。”
　　“七夕，多多说不厌烦你没有用，多多娶你，就是请你用一生来考验多多，你放心，多多教你做沈太太，每天都教新课程，我这个先生比较笨，一天只能教一点点，你让多多教你一辈子好不好。”
　　“好。”
　　回家的路上，七夕腻在子雍身上，见子雍没有什么表示，她说道：“多多，你知道我今个为什么穿裙装吗？”
　　“为什么？”
　　“因为方便。”她呲起小白牙笑着，两只小手忙活着为子雍宽衣解带，子雍慌忙阻止她说道“七夕，不是时候，咱们要赶去看朋友们，时间紧，搞得湿漉漉地不好。听话啊。”
　　七夕有些扫兴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到底还是伸手问候一番才算罢了，到最后子雍咬牙叹道：“小魔女，你到底还是忘不了折磨多多。”
　　“哼，谁让你哄我。”

　　宴请完宾客两人回到老宅，子雍看时间还早，就准备哄七夕唱那首《could I have this dance》，他边播放边对七夕说：“七夕，你听这首歌多好听，词也好，多多想听你唱一回。”
　　七夕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舒缓的歌曲，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她看着子雍说道：“多多，听这首歌曲我想起来你第一次教我跳舞的情景，对不起，我唱不了，不等唱我就想哭。
　　子雍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搂起她哄着：“七夕，又心疼多多是不是，多多不好，让你伤心。”
　　“多多，你别难过，我唱。”
　　七夕跟着曲子哼唱几遍，子雍觉得差不多了，他放出伴奏带，让七夕深情深情地唱一遍，一次成功，当晚这首曲子通过网路被传送到录音室做成cd。只等婚礼那天发挥作用。
　　因为第二天要照相，两人没有缠绵太久，子雍意犹未尽地拥着七夕，说道：“乖，不是多多不想要你，大事当前，来日方长啊。”
　　“嗯，多多，懂得。明个还要装相。”
　　“哈哈，装什么相，咱们好生照像留着给宝宝看。”

　　子青不愧是有名的摄影师，加上两位主角天生丽质，照相真不费多少功夫，只是由于礼服太多，子雍坚持每件都要照一遍，所以用去大半天的时间，照完了也不让两个人看，拍着胸脯打保票说保证没错。

　　按照老令，婚礼头一天两位新人不能见面，所以，婚礼头两天的晚上显得弥足珍贵。子雍和七夕被宾客们早早赶回家，“你们别陪着我们了，预备这么周到，不都享受一遍岂不浪费。”倒显得他们俩是多余的。
　　神父老人也没闲着，子雍和七夕陪他到老教堂熟悉地形，结果被闻讯前来的本市教会人员围住，加班为那些人布起道来。
　　子雍和七夕回到老宅，子雍说道：“七夕，明个多多就要把你送回家去，你今个给多多跳个strip dance ,就当是多多参加一回bachlor party。”
　　“多多那明个你就和大威哥哥还有你们同学去开party,我不生气。”
　　“多多没有那个功夫，多多想看你跳。”
　　“行，多多，这个好办，你等着。”七夕说着去关了吊灯，打开台灯，她让子雍坐到轮椅上，为他脱掉义肢，找到一张合适的CD ，在里头选一首Careless Whisper放出来，调整好音量开始舞起来，她按了重复播放键，头五分钟她在子雍面前跳strip，她随着节奏摆动细腰，眼神如钩，衣裳委地、曾波注人。子雍已然半醉，再五分钟她落好轮椅的闸爬到子雍腿上紧贴着他用上半身跳，再五分钟她跳下轮椅跳着离子雍越来越远，她不时回眸一笑，被点燃的子雍没法只好操作轮椅满屋子里追她，最后她跳到床上，子雍喘着气跟着她爬上床，她又扑到他身上邀子雍一起跳，她趴在他耳朵边上随着节奏说：“多多，你看够没，没看够我再重新来一回。”
　　子雍加重力道，狠狠地撞击她，顾不上答应，七夕看着他那火越烧越旺，很是受用，满意地说道：“多多，你真棒，你真尊重艺术。”
　　子雍听着就更狠些，他咬牙回应着：“艺术女神，让多多再尊重尊重。”
　　直到最后，七夕顾不上淘气跟着节奏唱起歌来，子雍才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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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今个网站不好用，好容易上来，先贴这些，一会儿就是婚礼的大日子，今天一定让子雍和七夕结婚。搞得我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