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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婚约 ...

  •   处置完了,七夕害怕子雍着急一分钟也不敢耽搁,谢了医生就要往病房跑,刚到门口忽然想起忘记拿药方,一拍小脑袋回转身来取,看见医生和护士正打着手语,医生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护士摇着头用手在自己的胳膊、腿上划线,看见七夕进来吓得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七夕猜出他俩是在说多多的伤,说多多脑子有病,可是她没时间跟他们计较,轻轻地咳嗽一声算是打招呼,“对不起,回来取方子。”
      取了东西,想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盯着两个人,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明白告诉你们,他是胳膊、腿儿都没了,可是脑子没病,刚才那是因为担心我的过度反应,我喜欢他这样,还有个事儿,我姓沈,但我不是沈小姐,我是沈太太,今个这事我也不会告诉我先生,请放宽心,不过身为医护在背后议论病患总是不大好。”
      说完了,也不等那二人反应,径自出了门,留着大夫在那擦汗,护士一溜小跑跟在后面。快到病房时七夕放慢了脚步,走到病房门口停下来,等气息平稳了才推门进去。
      进到里屋,看见子雍坐在床边抻长脖子等着她,她快步走到床前,紧挨着他坐下,先递过药方,再伸了手给他验伤。子雍认真看过,手背是褪了色,红得不那么明显了,放心地舒了口气。
      “七夕,David正往这边来呢,准备接咱们去看妈去,等会他来陪你上楼换衣裳去。大哥刚都跟大夫打了招呼,今晚上就不回来了。”
      “多多,妈不会有事吧。”
      子雍感到她的身体有些发抖,靠他靠得更紧了,就安慰她道:“别怕啊,大姐说妈没事,必是妈好几天都没看着你,想念你了,好好的,省得一会妈看着你担心。”本来七夕称老太太为干妈,可是子雍听着她今个改了口,害怕她伤心,就随着她叫,好像这一叫就真成了一家人一样。
      “别等大威哥哥来了,我这就上去换衣裳去。”
      “还是等着吧,这功夫电梯里人少。”
      “那我找护士小姐陪我去。”说着七夕按了铃。
      片刻之后那位刚交手的护士小姐来了,七夕向她说明意图,她一块石头落了地,原以为沈太太回来跟老公告状,沈先生怪罪了,她怀里揣着兔子来请罪的,词都想好了,原来是自己多虑,连忙答应着:“沈太太,没问题,没问题。”
      看着两人的背影,子雍眨着眼有点纳闷,怎么出去看伤的功夫,回来就变成沈太太了,还一口一个妈的叫着。
      七夕上楼换衣服的当口儿,大威也到了,问了七夕的去向就要抱子雍坐轮椅,子雍摆摆手,“穿了义肢去吧,万一老太太醒着再吓着她老人家。”
      “腿上还破着呢,再弄大发了。”
      “吓着我妈才大发呢,快点吧,七夕还没看过那家什,赶她下来之前比划上。”
      大威听他说得在理,赶紧取来义肢,胳膊还没问题穿戴很顺利。两条腿就麻烦了,这两天没绑绷带,残肢水肿得很厉害,套上保护套以后根本就放不到接受腔里去。
      “Gordon,别试了,伤了腿不好办。”大威哪忍心硬来,小心试了两回没成功就打了退堂鼓。
      子雍抢过那支小腿义肢,抬起残肢硬往里伸,一支胳膊使不上劲,急得满脸涨红,大威见状咬牙帮他穿好,再将他扶起站稳了,准备打理大腿义肢。
      子雍手扶着轮椅,身体的重量都放到一条腿上,破损的皮肤受到挤压使他感到钻心的痛,哆嗦几下重重地跌坐到床上,额头渗出细汗。
      大威心疼地收了手看着他,子雍又急了,挣扎着往起站,“快扶我起来,晚了看不着老太太怎么办!”
      七夕这功夫进了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跑过去扶住子雍,子雍借势又站起来,“别害怕,你头回看着这东西,等穿上了可管用呢,多多就可以走路了。”
      大威用了比刚才多一倍的劲,总算将大腿义肢也替他穿上,直起身扶着腰让他试着找平衡,子雍前后左右摇晃了一会终于站稳当了,朝七夕微笑着。
      “看多多走路啊,是不和原来一样。”还没等迈步就痛得情不自禁地咧开嘴。
      七夕心疼地搂着他,也不管大威就在跟前,一边哭一边说道:“不要这个了,脱了,遭罪,我推着你,去哪儿都推着。”
      “听话,看了妈回来就脱了,怕吓着她,不走几步,这一去就坐着去。”说着示意大威把轮椅转过来,两人帮他坐稳当了,立即出发去看老太太。
      到了医院,子雍在房门口停下来,坚持要走进房去,七夕着急见老太太,也顾不上管他就往房里冲,边跑边哭,跪在床边拉着老太太的手。
      七夕的哭声倒是一支强心针,老太太哼了两声睁开眼来,她还认得七夕,她管七夕叫荷花,“荷花,你来了。”
      “嗯,干妈,荷花来看你老人家来了。”七夕使劲点着头,把泪水憋回去。
      “小小没跟你一起来呢。”她叫子雍小小。
      “妈,小小在这呢。”子雍由大威和胖子两人架着,一步三摇地向老太太那行进着,尽量稳着脚步不露出破绽,走到床前,子雍也跪了下去。
      “妈,原谅儿子这几年在外没回来尽孝。”子雍抓起老太太的手亲着,他本想去亲吻妈妈的脸,可是那两条腿不配合,他怕压着老太太,不敢冒险就打消了念头。
      “小小,这回回来跟妈也不亲了,再早都跟妈妈贴脸的。”
      子雍正不知如何应对,只见七夕扑过去搂着老太太,“干妈,您家小小回来,就不要荷花了,荷花好几天没看见您呢,今个都归我亲,明个再归他亲。”
      一屋子人都松了口气,在心里夸赞丫头聪明。
      老太太喘着几口气,老泪纵横着对子雍说道:“小小,妈以为等不着你,都要走了,听着你说要荷花嫁给你,就跟阎王爷请了假要晚去一些时候,看着你俩成亲,可你怎么又反悔了,阎王爷还说妈是骗子,就要带妈走,我告诉他等你来了问问清楚的。”
      别人不知道实情,以为老太太又犯糊涂了,可把两个当事人给吓坏了,他们俩对视着,不知说什么才好,子雍计算着时间,可不是他反悔前后,大姐告诉他老太太叫急嘛。
      “妈,您说的是。”子雍哭着点头答应着。
      “嗯,不用问荷花也愿意,这几年她总跟我告状说你不想娶她呢,是不是啊。”老太太看着七夕说道。
      “是,干妈,我乐意。”七夕应着老太太,然后得意地看着子雍,一时间忘了老太太的病,美得小鼻子快要翘到天上。
      “那还干妈、干妈地叫,就叫妈妈好了,这个事定下来,等我见着你亲爹亲娘也有个交待,还得谢谢他们,生了你配给小小。”
      “妈,我配不上她。”子雍说的是心里话,除了老太太都能听明白。
      七夕可不给他机会,抓紧时间向靠山告状,“妈妈……”她拉着长音撒娇,改口也改得快着哩。
      “妈妈,您刚亲眼看着了,小小就不乐意娶荷花,什么叫您说的是,妈,您让他亲口说出来。”
      “小小啊,荷花说得也是,这一屋子人都是见证,你说出来,就是妈走了也算数。”
      “妈,等您好些个,儿子再正儿巴经地去提亲,就这么着,怕要委屈了她。”子雍心想万一能对付过去呢。
      七夕在心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跟我来这套,又把我当小孩儿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老太太,小嘴撇着一言不发。
      老太太虽说是有病在身,到底是见过大世面,她轻咳一声就当是敲打惊堂木,在场凡沈姓的汗毛都竖起来。老太太从来不发脾气,属于无言自威那一族的,当年沈老爷子在外叱咤风云也算一方神圣,就怕夫人的咳嗽,一来二去的孩子们也都能听出老太太咳的涵义来。
      子雍听出的信息是再不应下,老太太就能拔掉氧气,回家拿家法去,赶紧答应着:“妈,您放心,我答应娶荷花,等她在朱利亚学成了,毕业我就娶她啊,妈。”
      七夕瞪着他没吱声,心说算你狠,还加了限定条件,转念想书还是要读的,答应下了总比不答应好,一步一步来,不急。
      “荷花,你听着了哈,这么着行不行啊,你要让小小这就娶了你,你再去读书,妈妈也没意见。”
      七夕记起刚刚老太太说的跟阎王请假的事来,心想等毕业了也行,让老太太请个长假,还能多好几年寿路,“妈妈,不急,不急。”她边说边转身向着子雍那边,捧着他的脸左右亲几下,“小小,我替妈妈亲你的,真是听话的好孩子。”两眼闪着狡黠的光芒。
      子雍同学此时此刻是欲哭无泪,说是他比七夕还大上八岁呢,可斗起法来,他就是汤姆猫,七夕就是杰米鼠,他这岁数就和汤姆的个头一样,除了碍事,啥用没有。
      老太太主持完了大事,也有些累了,“妈妈找你们来,就为着这个事,订下来了,回去吃饭去吧,都快晌午了。”大家想老太太说得也对,这半夜和晌午也差不多。
      子雍看老太太醒着,他哪敢动地方,再说没有人帮忙他根本起不来,“妈,您先睡会,好久没看着您了,多陪您一会儿,瞅着您睡着了,我们就吃饭去。”
      七夕也点头同意,“妈,我陪着小小啊。”
      老太太微笑着闭上眼,不一会就打起小呼噜,睡着了。
      绿绮上前轻轻喊了几声妈,见老太太没反应,确认是睡着了,便招手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子雍抬出房间,坐回轮椅上。
      “大姐,得给我找间房,两条腿太疼了。”子雍咬紧牙关说。
      “有,这层有几个房间,预备晚上回不去用的。就先去我和七夕用的那屋。”
      进屋坐到床上,子雍想将七夕支出去,担心一会看到他出血又难过,从疼痛上判断,一定是流血了,不然不会疼得受不了。
      “七夕,你去妈那儿看着点,多多歇一会。”
      “不去,妈睡得好着呢,怕我难过是不是,我是不跟你说过,痛要说出来,憋着就做病的话,怎么不听说呢?你们都去看老太太吧,我在这伺候多多。”
      众人看她坚定的样子,眼泪汪汪的,怕不听她的再惹她大哭起来,就都退出房,只留他俩在房间里。
      “多多,这个事我没做过,你教给我怎么做,下回我就会了。”
      “嗯,我先躺下,脱着容易些,可能出血了,你别害怕啊。”
      “不怕。”七夕应着,伸手扶着他躺好了。
      她先脱下小腿义肢,看到血迹斑斑的保护棉套,血水已经凝固血肉粘着棉套,根本脱不下来,再脱大腿的,也是同样的状况,她发现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子雍的身体就会痛得战抖, “多多,你忍一会,我找大夫去。都粘一块了,不能硬扯。”
      “嗯,别急啊,找大姐跟你去。”
      “不用,你不知道,这的人跟我可好呢。”说着就出去找护士。
      一会儿来了两位,先看了状况,一位在屋等着,另一位出去准备处置用具,子雍知道又要有一场硬仗,就坚持要七夕回避。
      七夕害怕他着急,依了他退出房抺起眼泪来,越抺越多,担心大家看着了‘她慌忙向洗手间跑,,进去哭了一会,估计子雍那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想洗个脸回去,低头开水龙头的时候,在水台上发现一张纸,标题吸引了她,一目十行看完内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做出个决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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