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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与死对头的旧事重提 ...


  •   第12章 与死对头的旧事重提

      时千愿抱着那一大篮子的芍药花,冷着脸来到电梯时才发现自己已然成为人群的焦点。

      这么一位大帅哥抱着花,甚至有些花争夺着从怀里挤出来,溢满。
      眼底神情清冷淡漠,这些花却显得格外娇艳可爱。

      天知道反差感有多强!

      时千愿依旧一张冰块脸,沉默地低下头瞧着怀中的花,几乎有几只要张扬的窜到他脸上去!
      他强忍住把花扔出去的冲动,快步进了电梯,按了楼层。

      电梯的人进进出出,无一例外都注意到电梯里这么个一直呆着的人。

      拿花干嘛呢?
      表白?
      多大的美女能由此殊荣?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有几个胆子大的斗胆,想上前问。
      但是却被那帅哥一冷眼横扫过去,眉头一挑,眉眼间冷冽的光闪过,轻蔑而又颇具厌世感。
      想要询问的人皆是不由打了个寒战,像个鹌鹑一样缩起来,不敢再出声。

      到了顶楼,电梯间内只有他一人了。

      时千愿快步走向自己房间,手中的花几乎摇摇欲坠,却又被那手臂紧紧揽住,看上去摇摇欲坠却一点也没有掉下来。

      到了房间门口,他微微侧过身,将这一大篮的花放在门口,专门的柜子上。
      自己则是去开门。

      “叮”!

      门打开了,这种智能指纹锁一向不用花太多功夫。在入酒店时就已经录入好,毕竟时千愿是在这租了近一个月的。
      有指纹也会方便一些。

      他将花抱进房间里,就在他关门的片刻时间,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零零星星打在玻璃上,显得清冷又孤寂。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外面下雨了,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时千愿偏头侧过身来,发尾稍稍扫过花瓣,眼神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略显平静。
      他不自觉的眯起眼,在花旁轻微嗅了一下。

      香的……
      和曾经一模一样的气息。
      他曾无数次迷恋过的气息。

      手机修好了。
      倒也算是挺快,答应老板的事情肯定要做到。正好这两天入职档案需要审核,他也偷得两天空闲,正巧有时间去那边瞧一瞧。

      当年那个不大的哥哥名字,时千愿已经几乎忘记。
      仅仅记得一个字。

      “辞”……
      辞别的辞,推辞告辞的辞。

      ……回忆起过往,那零零星星几乎模糊不完整的片段就扑面而来,几乎像浪潮席卷般令人窒息,令人无法逃避。

      光年和当年的辞哥很熟。
      二人正好是上下楼的关系,久而久之,两个热情温和的人也熟络的多。

      “铃铃”……
      是门铃在响。

      当时二人还是高中,
      趁着午休时候光年这个好学生,带头领着时千愿从学校围栏处翻出来晃荡。

      “辞哥,我来了,在吃晚饭?介意带俩人吗?”
      歪着头温柔笑着的光年,带着身后那不情不愿抱着胸的时千愿冷眼小狗进了门。

      “没事没事,这位是……?”
      一张正太脸从房间里探出来,眯眼笑着,棕褐色卷翘的发丝在脸上浮动,令人有些不由得痒。

      辞哥虽说比光年和时千愿他们大了两三岁,但看着依旧像个初中生似的。
      长相略显稚嫩可爱。

      要是曾经,光年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老婆!”
      鼻子仰上天去,叉着腰,一脸骄傲,每根头发丝都像在发光,都不拿正眼瞧人。

      但现在,高中了也老大不小,多少也是懂些了,自然也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这件事儿也很少拿出来明面说了。

      主要是时千愿不愿意。

      九月,空气有些微凉。
      刚入学时,二人在班门口碰面。
      时千愿低着头,满脸冷漠的捧着一兜子书,甩在身后,一身白色衬衫校服显得格外匀称,当时他的身高在班里还算出众高挑。

      自然也是醒目。

      陡然间,仿佛撞到什么东西,正好抵在了他额头上方,使他无法前进。
      时千愿眼底一抹厌色抹不去,稍纵即逝,但考虑到对方也有可能是没注意,浅浅翻了翻眼皮便准备绕路而行。

      向左靠…
      对方也向左靠……
      时:“神经……”

      向右靠,
      对方也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向右靠。
      时:“……?”

      最后的结果就是,
      二人在教室门口,像俩神经病似的,对峙半天都完美堵到对方的路上。

      周围一众同学基本已经到了,都分分拿奇异的目光打量着门口,这两个对峙着许久的二人。
      两个颜值极高的人,自然也是同学们聚焦的重点。

      “有病就治。”
      时千愿咽下肚子中被迫来上学的满腔怨气,翻着白眼,小声说道。
      但仍旧不抬头,闭目养神。

      “那老婆给我治治好不好?~老婆说我有病,那我就有病,我有病了,老婆安慰安慰我好嘛~”
      少年那温润的暖橘色眸子湿濡,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让普通人抗拒不了。

      光年……
      时千愿有些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意味。
      都说了多少次了?他是男的!男的!不要管他叫老婆好不好?!

      “……”
      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光年的声音,不由感到有些头疼。却又意外的不反感,反而对这种玩笑话有点期待。

      周围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些只言片语,纷纷兴趣盎然的侧偏过头来,时千愿暗暗较劲,冷冷扫过去一眼。

      一般人可能真会心软,去哄。
      但明显有个不吃这套,不是“普通人”的家伙只是微微愣住,迅速抬头看向眼前之人。

      “光年?”
      “嗯。”
      “你不是去外省上学了吗?”

      “我老婆在哪,我就在哪。”光年微微一笑道。
      声音很小,却带着调笑意味。

      时千愿与光年对视上,眯起眼,看着眼前一如既往爱开玩笑的家伙,漂亮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却又马上隐没下去。
      “……光年同学,请收起玩笑话。这里是学校,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时千愿义正言辞,冷漠校霸抱着书,拒绝着温柔大学神的盛情邀请与调戏。

      “唔,毕竟我们家时老婆是好学生呢。”
      光年靠在班级门上,眼底闪着细碎的光,看上去温暖而又柔和,像是早出晨曦般明媚。

      “……哼,自然比不上光年大学霸。”

      进了班,时千愿找了个较偏的位置坐了下来,后窗靠牌,简直是睡觉摸鱼的风水宝地。
      正合适。

      他环顾了一圈,周围还有几个他的熟人。
      不,也谈不上熟人吧,就只是偶然有过几次碰面,又或者是小学初中时候认识。

      但对时千愿来说不重要也就是了。
      直到时千愿睡醒时听到周围同学都小心看着自己,几个女生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时:“?”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

      “刚刚门口,你听见没?!大帅哥和后面这个,对对对,就那个,那个大帅哥叫后面那个帅哥老婆诶!”
      “对!我也听到了!”
      “好好磕哦~”

      时千愿微微扬起头,摘掉一直盖在头顶的兜帽,恹恹地盯着传他绯闻的女生半晌,也不说话,半晌后又垂下眼去。

      光年……你罪该万死!

      现如今,听到辞哥的问话,光年也只是微微一笑,拉着时千愿快步走进店里,眯眼笑道。
      “我哥哥,我走夜路怕黑。”

      辞哥“噗嗤”一声笑了,不由调侃道:“你?你还怕黑?怕鬼从里面把你抓走啊。”

      光年自如接过调侃,弯下腰将门口帘子拨开,时千愿也清晰地看见屋里正吃的满脸饭粒的小正太。
      穿着一身蓝色连体牛仔裤,笑盈盈招手。

      那家小孩?还打童工?
      时千愿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下不由想。

      “对呀,我超级怕鬼的。”说到这儿,尾音微微延长,接着道。“哥哥驱鬼,拉上哥哥就不怕了。”

      “你是公鸡吗?”
      时千愿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打量着屋里的人,一边不住吐槽。“咯鸽鸽咯咯咯的。”

      光年弯眼一笑,马上正经介绍道。
      “这是辞哥,是我楼下家里的孩子,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你别看他脸有些嫩,其实比我们大两岁。”
      “辞哥,这是千愿,我经常跟你提到那个。”

      “哦!那个呀!”
      辞哥一拍桌子起来了,直接把刚吃一半的饭盆打翻了。倒在手上,辞哥表情呆滞,倒也有些滑稽好笑。

      万幸,这米饭不算烫,也没有烫伤。
      几人拿着拖把抹布在破旧小店里,马上收拾起来,连时千愿这个向来白眼对人的家伙也帮起忙来。

      他对光年眼前这个辞哥有了第一印象。
      好脾气,爱笑,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还有些爱玩抽象。
      果然猪狗一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光猫猫一起玩的家伙连性格都差不多。

      不过他很少通过第一印象去定义一个人,虽然说这些印象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影响,这些印象仅仅算是给某人贴上一个特定的标签。
      用于区分辨别。

      对于辞哥,时千愿并没有毒舌,只是一脸冷淡的扫着布满灰尘的地面,像是佛子在扫着寺庙飘落的枯叶般。

      竟意外显得有些……
      腼腆。

      “你这屋子该收拾了,人呆久会发霉的。”
      光年也收拾完了,几人重做了饭,都坐在木桌子前,桌子是个圆桌,上面还有各种零件,扳手,螺丝刀之类的。

      “哦哦。”辞哥狂吃着饭,两边的腮帮子被塞得满满当当,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小年,你最近换洗发水了?”
      “没有啊,怎么了?”
      “感觉你身上味道怪怪的……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样,要不你闻闻?”

      “没味道啊?”光年皱着眉,偏过头来扯过衣服,闭眼小心嗅了一下。

      “哎呀,有啦,啧,怎么跟你说呢?”辞哥一边吃饭,一边犯着嘀咕,但手上的动作不停。
      他是真的很爱吃东西,尤其是辣的。

      光年就会专挑出不辣的,把上面的葱花捡干净,夹给时千愿。
      时千愿冷着脸接受着好意,的确,光年在某些方面的确很体贴,很会照顾人。他清晰的记住了时千愿喜欢吃的所有菜,以及不喜欢的。

      只是毕竟是家常菜,
      加上时千愿和辞哥两个人的口味实在是两种极端。

      一个太过于清淡,一个口味过重。

      不过手艺也还不错,火候到位,加上辞哥也常常自己做饭,也算是熟能生巧,味道出奇的不错。

      时千愿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小心的将最后的记忆捧在手心,融在心间回味着。

      光年身上的气味……
      他记得一个意外的拥抱,二人擦肩而过时,风中携带着的气味,一股阳光青草微风的气味,带着自然的和谐。

      还有……浅淡的花香。
      类似于茉莉,栀子花之类的,却又更加浓烈些。

      时隔多年,那股气息仍旧萦绕在鼻尖,
      却也几乎像是光年本人似的消逝殆尽,那股残留的温存带来的是更深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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