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总和》萧半纯

11、第 11 章

　　“啊？是以前那种评弹吗？”掌心不明就里，只在电视里看过。
　　“……听过吗？”
　　“没有呢！”掌心实话实说。
　　“请了一位小有名气的评弹大师，下午来家里，可要听听？”卿程盯着人，轻声问道。
　　“这种居然还可以请来家里来？”掌心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当然这话她可没敢问出口。转念一想，也是，有钱啥人请不过来呢！别说一个评弹大师就是一个班底也能都请过来吧！
　　她无聊的蛋疼，能有点节目调剂一下自己的乏味生活当然求之不得。
　　“好呀，好呀！”掌心开心接受。
　　下午刚过一点，黄管家便引着两位老师来到家里。
　　一男一女，男的看面相最多四十出头，穿着藏青色长衫，梳着偏分油头，手里拿把三弦（？）女老师就看着年岁大一些，得体的淡妆，穿着白色暗花纹旗袍，外罩黑色小衫，手上同样也拿着乐器但用布包着，掌心当时正好靠在亭子里看书。
　　黄管家一路引着两位老师到一楼大厅稍事准备，接着上楼叫卿程去了。
　　只见一会儿黄管家打开了亭子旁水榭的门，打开窗户四面通风，出来还询问掌心想在哪个位置听来着。
　　掌心第一次听这个哪里知道，“听卿先生的！”
　　“好……”
　　前后不过几分钟东西便准备好了，卿程站在隔了整个池塘的亭子对面的连廊下朝她轻轻招手，掌心收拾收拾书，拄着拐杖挪过去。
　　“试一下这里视角怎么样？”卿程给她任务。
　　她慢慢坐下，隔小半个池塘稍斜一点对着水榭，视角还算不错，她点点头，“还不错！”
　　“那就这里吧！”
　　两人之间的小桌上已经备好了一个两层的漆红木瓜果攒盒，下层放着瓜子、花生、各类坚果，上层躺着各类果干、话梅、雪花酥等零嘴。
　　两人手边青花缠枝茶碗里冒着热气的清澈透明茶汤带着淡淡香气……
　　不得不承认确实还挺有感觉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听不听的懂呀？！
　　正这样想着只听琴声先响起，紧跟着便响起如小桥流水般叮咚悦耳的吴侬软语，两者的相和自然天成，随后，一段段历史传奇故事，抑或一段段古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纷纷跃然而出，身临其境，栩栩如生。
　　掌心从一开始担心听不懂到完全沉浸其中，有一瞬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卿程借着喝茶的空档瞥一眼旁边聚精会神、表情生动的人，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掌心似有感，侧过头，有点不自然的问，“怎……？怎么了吗？”。
　　自己刚刚是不是太投入，忘乎所以了？！
　　“没事……”卿程答。
　　“……”
　　中间两位老师稍事休息掌心还凑过去和老师交流了几句，差点被拉住学几句。吓得掌心疯狂摆手，拄着拐杖都跑的飞快。
　　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直到结束竟恍若无觉。
　　黄管家送两位老师出去，掌心站起来目送两人离去，嘴里还喃喃不舍道，“怪不得以前的人爱去茶馆听呢？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评弹能这么好听，以前没听过简直是太孤陋寡闻了！”
　　卿程莞尔，“喜欢的话下次可以再请过来！”
　　“呃……”
　　虽然……但是……谈钱估计就俗了。
　　掌心复坐下，啜口茶润润喉，捏了只半梅放到嘴里，下一秒整张俏脸被酸的缩成一团，“嘶……”但还是强忍着囫囵的吃了，赶紧喝口茶漱漱口。
　　“有这么酸？”卿程奇怪，他只喝了茶。
　　掌心摇头，缓过来点，“还好还好，是我不太能吃酸而已。”
　　她吃甜还可以，稍微酸一点的便会觉得酸。
　　卿程暗暗点头。
　　翌日一早，掌心便在厨房岛台上看到许多的水果？有橄榄、金桔、车厘子、黄色的桂花？褐色的栗子……这是要干嘛？
　　还没问，卿程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们今天有事情做了……”
　　“所以？要干嘛？”
　　卿程漫不经心的，“给你做点小零食！”
　　“……”
　　掌心的脸上撑着笑，但心里不以为然，零食买来不是更容易？但，不应该拒绝别人的好意！
　　“受宠若惊，谢谢，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你？”掌心口中道。
　　“所以说我们今天有事情做了……”卿程看她道。
　　两人不紧不慢的结束早餐，然后开始了一天的手工……
　　所有的东西阿姨都已经提前洗好了，掌心被发了双透明手套，坐在岛台的左边，卿程坐在右边，看着面前的擦菜器，听他安排工作……
　　“要先把橄榄的表皮刮净！”说完拿只橄榄开始示范。
　　掌心看着满满一小篮的橄榄，默默点头，“怪不得说她俩今天有事做了，这匡橄榄都够他们弄一上午的了！”
　　掌心饭不怎么会做，但打下手还是不错的，拿起黄绿的橄榄开始擦皮，一颗接着一颗，擦掉皮放到旁边的盐水碗里，两人也不说话，做着做着却莫名的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嘶……
　　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卿程用小刀开始给橄榄开口，深至果核。到后面掌心都觉得自己在做工厂的流水线似的，她擦好一个，他切一个，也被迫提升自己的速度。
　　只见卿程将橄榄控干水后倒入锅中，加一大碗清水。大火煮开后，小火继续煮十分钟，直到橄榄肉变软，用漏勺捞出，控干水。
　　然后又端回岛台，交代，“现在要把里面的核全部抠出来……”
　　掌心点头，继续和他一起做手工，橄榄已经煮软，果核还算好抠。
　　待果核全部去掉，橄榄重新入锅，加蜂蜜。中火加热至沸腾，转中小火，煎煮二十分钟，让析出的橄榄水分收一收，再转至小火，继续煎煮半个小时，期间时不时的翻搅一下以防糊锅。
　　随后关火，漏勺捞出橄榄，沥干汁水。然后放在圆簸箕中均匀摊开，阳光下晾晒两天。
　　“啊？那岂不是还要等个两天？”掌心惊讶。
　　“对，晒完后再煮一次才可！”卿程这样说着，脸上是一种不紧不慢的松弛感。
　　掌心只能心里感叹，“希望做出来要非常非常好吃！”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的劳动了。
　　卿程却道，“这可不敢保证奥！”
　　“会的，一定会的！”掌心坚定道。
　　她抽空看了下时间，夭寿了，两个半小时他们就弄了一个橄榄，还只完成了一半。
　　然后是处理车厘子和金桔，车厘子已经被阿姨洗的时候去掉了果柄，他们要把里面的核去掉，卿程递给她一只平时吃饭的筷子，示意用这个把果核顶出来，但是，掌心一戳爆掉一个，一戳爆掉一个，两只手套已经染上深红色。
　　“呀？为什么我的全部爆掉了？”掌心奇怪惊呼。
　　再看对面他的极其完整……
　　掌心看他的动作才知道，原来要从不带柄的那一面戳入，果肉才能完整呀！
　　掌心上午做了几个小时的手工了，水都没喝一口，这会儿自己满手的水果汁水，难免有点嘴馋，隧直接问，“我可不可以吃几颗呀？”
　　卿程莞尔，“当然，顺便帮我尝尝甜度几分？”
　　掌心拎起一颗放到嘴里，嗯……水水的，微甜？呃……她以前几乎不买这些昂贵的水果，显然这完全不符合自己想像的味道，用平平二字形容不为过。
　　等不到掌心的评价，对面的人只能问，“怎么样？不甜吗？”
　　“呃……我说不好，对我来说微甜？你自己尝尝嘛？”掌心才不乱说。
　　“……”卿程也拎起一颗，点头，“还可以，和平时的甜度差不多！”又问，“你吃的什么牌子比这个还甜？”
　　“呃……并不是，只是我把它想象的太甜了罢了！这么贵的水果我买不起的！”掌心坦坦荡荡道。
　　在富豪面前说自己穷，一点都不会刺激到自己的自尊心好吗！
　　“……”对面的人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掌心无所谓，“这么贵还有这么大一核呢？想想更不划算了！”
　　卿程点头，“这种高价水果完全就是炒出来的，国产的樱桃并不输它的口感，其实做樱桃煎用本土红樱桃更好，只是时间来不及，就先拿这个做了！”
　　掌心抬眸，笑着看他，“卿先生您真是位善良的大好人！”还在帮她找回场子呢！
　　“……我说真的……”
　　“奥奥……”
　　两人默默的去完所有核。
　　卿程从柜子里拿出了只白色陶瓷锅，把车厘子倒入锅中，加入蜂蜜开始煎煮。
　　开中火，煮至沸腾，然后转小火，煮二十分钟，直至车厘子析出多的水分。期间不时小心翻搅，防止粘锅。
　　然后用漏勺捞起车厘子，并用汤勺轻轻按压挤出汁液，放入沥水篮中，沥干汁水。
　　等汁水沥干，车厘子再次入锅，加砂糖，蜂蜜，开小火，等糖、蜂蜜溶化后，再煎煮二十分钟。再次捞起车厘子，挤干。
　　再再次将车厘子入锅，加蜂蜜，小火熬十分钟左右，直到糖汁收稠，色如琥珀。
　　再次用滤网滤去多余的蜜汁，放凉后装入备好的十几个小玻璃瓶密封！
　　一道樱桃煎方算完成了！
　　在一旁看的掌心都不自觉的舒口气。
　　嗯……一上午的时间两人就做了一道半的成品……
　　午饭两人就简单的吃了个鲜肉混沌结束。
　　金桔同上午两个的做法无甚大区别，最后也是装进玻璃瓶中密封。
　　接着开始做糕点。
　　将栗子全部去壳后，下锅加没过栗子的水，大火煮半小时，至栗肉粉糯软熟为止。
　　后捞出沥水，撕净外层的褐衣后把栗子放在药盅里全部捣成细腻的栗子泥。
　　这是个大工程，耗费了两人不少。
　　捣完最后一些，掌心两只胳膊累的发酸，忽然问，“家里难道没有破壁机吗？”
　　卿程停顿片刻，“有……”
　　“那……我们为什么要手打？”掌心揉着肩膀。
　　“呃……忘记了！”卿程有点不自然道。
　　“……”她还能说什么？
　　行吧，这是给自己做吃的，还要求啥呀？掌心坐下喝水……
　　然后见他开始栗泥用网筛开始细细过一遍，没过筛的粗大颗粒放到容器里准备再次研磨。
　　这种的又用不上破壁机了，掌心伸手接过，“我来吧！”
　　直到所有的栗子泥全部过筛两遍为止
　　然后加上洗净的桂花瓣，开始调入蜂蜜，直至手抓能结成细腻的团，不易松散为止。将栗子泥捏团，装入放在岛台的各种形状的模具里，用力按时，用刮板将面上多余的挂掉，刮平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