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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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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秦逆和祁玉华被双双叫回家。
原因无他,管家打电话来说祁怀岳生病,严重到连饭都吃不下。
“怎么突然生病了,我前两天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你惹外公生气了?”电话里祁文责备的声音传过来,祁玉华一句句受着,不敢顶一句嘴。
他也还纳闷呢,前天他刚被外公训了一顿,那架势不像是生病,不过他的确冲撞了两句,难道外公在他走后气得生病了?
要真是这样,他还真难辞其咎。
“妈——”祁玉华试图开口,让他妈有点心理准备。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现在在开车,等回去再教训你。”听筒里传来一声喇叭,听起来有些急切。
祁玉华挠挠头:“那您慢点儿。”
挂断电话,祁玉华担心外公,同时又有点担心自己。
他戳了戳旁边坐着的秦逆:“你说,外公真的生病了吗?”
虽然平时他和秦逆直来直往,谁也不尊重谁,但秦逆到底是哥哥,所以他下意识寻求秦逆的意见。
就像小时候,只要是秦逆说的话,他绝对百分百相信。
秦逆挺长时间没回去过,所以他实话实说:“不清楚。”
他说完看向祁玉华,把祁玉华盯得够呛。
他打了个冷战,心里没底地问:“你看我干嘛?”
“我发誓,我就前天顶撞了外公两句,别的什么也没干。”
秦逆转回去,忽然又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今天去医院干什么?”
祁玉华肩膀垮下来,靠在椅背上,“还不是前天,外公说你不知道最近在干嘛,总是不回家。我昨晚想起来,想提醒你一下回家看外公,结果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就问周叔了,然后——”
他拍了下手,“就去找你咯。”
结果,想提醒的事情没提醒,最后还被他无情扔在医院。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别墅。
与他们想的不同,屋里没有医生,祁怀岳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他满面春风,热切地和对面的人说话。
祁玉华和秦逆对视一眼,问:“外公,您——”
祁怀岳看到两人回来,笑着对他们说:“愣着干嘛,过来打招呼啊。”
“温叔叔。”
两人打过招呼,被安排在旁边坐下。
旁边的女人秦逆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坐下的时候,巧妙地转到另一侧,把女人旁边的位置让给祁玉华。
祁玉华:“?”
这时候再看不出外公的目的他就真是傻到家了,当然,秦逆的目的也是明晃晃。
他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坐下。
女人穿着温婉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瞧见祁玉华坐下,她大方地朝他笑笑。
“没想到,秦逆和玉华都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温川近和祁怀岳叙着旧,看向两人,看秦逆的眼神中带着赞赏和满意。
“是啊,现在他们都三十的人了,一个个都单着,急得我啊。”祁怀岳拍着桌面。
秦逆没有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他看向手机屏幕,半个小时前发过去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他皱着眉,手指一下下敲在手机背面。
十分钟,祁文带着秦苏姗姗来迟。
两人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一看这架势就有点懵了。
“爸,您这——”祁文走过去,欲言又止。
祁怀岳不接她的茬,反而介绍道:“这位是温川近,按辈分,你们是一辈的,就别见外了。”
温川近点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的。”
“旁边那位是嘉宜,川近的女儿。”
温嘉宜闻言站起身,笑着对祁文打招呼:“祁阿姨好。”
“诶,你好。”
秦苏向温嘉宜点头笑了下算是招呼,然后偷溜到秦逆旁边。
她悄悄问:“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今晚正在家里加班,突然接到小姨的电话说是外公生病了,正好小姨经过她小区,她撂下画了一半的图纸就急忙下楼。
“很明显,”祁玉华在旁边接嘴,“这是鸿门宴啊。”
“你们......谁的鸿门宴?”秦苏在他俩之间来回看。
祁玉华耸耸肩,把他俩都叫回来,还真有点难说。不过据他观察,温川近貌似更满意秦逆。
外公没有被他气病,而这场鸿门宴大概率不也是为他设的,祁玉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秦逆尝试着拨通电话,但直到电话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祁怀岳和温川近的谈话接近尾声。秦苏碰了下秦逆的手臂,他收回思绪,发现外公正有点恼地看着他。
“起来送送嘉宜啊。真是,公司有事去公司解决,带回家算怎么回事?”祁怀岳责备他,意思显而易见。
秦逆保持着礼貌起身送人。
两人落在身后,温嘉宜主动开口说话:“你不用在意,我也是被骗来的。”
秦逆本来就不太在意,但既然她说了,他也应当对她道谢:“谢谢。”
旁边的男人不论身份地位还是长相都是不可多得的,这一点温嘉宜承认,不然爸爸也不会和祁爷爷谈这么久。
而且,她爸爸她了解,他肯定是对秦逆满意的。
既然来了,温嘉宜不想让这趟白来,她斟酌了下,说:“不知道秦先生愿不愿意和我做个交易?”
秦逆低头看她一眼,蹙眉。
“既然双方家长都想撮合我们,我们不妨顺势而为,当然,只是做戏,平时我们可以互不干扰。而且,这样也省了一些麻烦。”
如果是之前,秦逆可能真的会考虑她的建议,但现在——
他已经有梁炙了。
他平淡地笑笑:“多谢温小姐的提议,不过,我恐怕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温嘉宜不认为:“为什么不合适,我爸爸对你很满意。”
“因为,我有男朋友了。”
温嘉宜停下脚步,看着他忽然笑了:“怪不得。祁爷爷......”
“嗯,外公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外公的做法我不认同,也欠妥。所以,我代他向你道歉。”不管怎么样,瞒着人家这件事就是欺骗,这声道歉应该有的。
温嘉宜倒是不介意,毕竟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来的。相反,如果不是他有男朋友,温嘉宜或许会考虑和他联姻。
不过也罢,他只是其中一个选择。
送走了温川近和温嘉宜,祁怀岳满意地直点头:“嘉宜这孩子,懂事、大方。”
祁文有点看不下去,但为了不刺激到祁怀岳只能温和地说:“爸您这不是骗人嘛?”
“什么骗人。”祁怀岳不满地说了一句,“祁静不在,我把你叫来就是让你代替她过来把把关。你就说,嘉宜这孩子怎么样吧。”
温嘉宜好是好的,但是不能这么说。
“爸——”祁文有点无奈。
“好了,”祁怀岳打断她,“沈玖那孩子就要订婚了,你看看他们俩。”
他手指着祁玉华,祁玉华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冒出来。
“真的啊?”秦苏小声问。她回国后忙着工作室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沈玖,更不知道这一茬。
“嘘。”祁玉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一处。
他们俩看着外公和小姨说话,半个字都不敢插,一个动作都不敢做。
秦逆进门就看到他们俩正襟危坐,知道的是在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进局子了。
“外公,您没事我们就走了。”既然和当事人说清了,对方也没有这个意思,秦逆也不在乎外公是怎么想的。
“你等会儿,”祁怀岳叫住他,试探着问,“你觉得,嘉宜怎么样?”
“外公,我和您说过的,我有男朋友,他叫梁炙。”
“你!”祁怀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你就不能学学沈玖?”
生病这件事是虚惊一场,祁文怕这次是真被气病,搀着他坐下,劝道:“爸,您先别生气。孩子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能办个什么?啊?还有,你也是,你是当母亲的,由着他们算怎么回事?”
今天说不通,秦逆叹了口气:“外公,不早了,您今天先休息。”
“苏苏,我送你回去。”他喊秦苏。
有机会逃跑,祁玉华主动请缨:“诶,哥,我送苏苏回吧。”
“你站住。”祁怀岳叫住他,“我还没说你。”
祁玉华身体还没站直就僵在原地。
秦苏找准时机,笑着招招手,“外公,小姨,我先走啦。”然后,她向祁玉华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祁玉华试图用眼神求救,但是没办法,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抗战火。
送完秦苏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
门打开,从缝隙透出一缕光,秦逆进屋,发现梁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梁炙侧躺在沙发上,枕着胳膊,怀里抱着个抱枕。面条就窝在他手边,灰色的毛发时不时还会蹭到他的下巴。
看到秦逆过来,面条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又躺下,翻着肚皮直往梁炙脖颈处蹭。
刚才叫的那两声像是在宣示主权。
许是被面条蹭得发痒,梁炙皱着眉把猫拢住,不让它乱动。
秦逆低笑一声,坐在他脚边的位置。
梁炙做了个梦,梦到初见秦逆那天。
梦里的自己告诉他:“秦逆是谁,多少影视剧都是他投资的?等把他哄高兴了,直接自己当男主。”
他嘿嘿笑了两声,嘴巴在胳膊上蹭了蹭。
旁边正在观察他的某人跟着笑出声,随手抽出张纸巾,动作很轻地替他擦了擦口水,“做梦都要笑醒了。”
像是听到他的话,秦逆看到他扯起嘴又笑了声。
感觉到大腿被触碰,秦逆低头,发现他一只脚抵在自己腿边,另一只脚悬在沙发外,脚腕微微下垂,青色的筋络在皮肤下蔓延。
脚踝的主人睡得沉,毫无防备。
等秦逆意识到的时候,手上的红色领带已经缠在他的脚踝。他顺势打了个结。
松松垮垮,但让人看着很有胃口。
不知道欣赏了多久,沙发上的人才有了转醒的迹象。
梁炙先是动了动手,接着动了动胳膊,窝在他怀里的面条受到惊吓,瞪着一双大眼睛就往秦逆跟前跑。
脚被踩了一下,梁炙才迷糊着撑起一条胳膊。
秦逆指支着头看他:“做什么美梦了?”
“什么什么美梦?”梁炙眼睛乱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被他盯着,梁炙下意识去摸嘴边,确定没流口水后才放心地放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梁炙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感冒带着的鼻音听着让人发痒。
秦逆的目光从他嘴巴顺到侧腰的那道凹陷处,然后移开,轻声道:“刚回。”
听到他刚回,梁炙“蹭”地一下坐直,拽着他领口:“你刚回?”
秦逆的手本来在沙发上,随着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皮肤。
他的模样坦坦荡荡,一点儿撒谎的自觉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还在你家?”梁炙咬牙切齿,“回来这么晚,干嘛去了?”
“别跟我说你陪客户去了。”
然后他突然凑近,鼻子细细地嗅着,眯着眼睛问:“你还喝酒了?”虽然味道不大,但逃不过他灵敏的嗅觉。
大晚上的,把他一个人扔这里算了,竟然还去喝酒?!!
秦逆对他的“逼问”只是笑笑。
他盯着他怒气冲冲的脸,从眉毛到嘴巴,趁他不注意,手不老实地啪一下握住他的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小媳妇儿。”
“说谁小媳妇儿呢。”梁炙甩开他的领口,想后退却发现退不得。
他半跪在沙发上,总觉得这一幕有点儿熟悉。
秦逆手在他腰上捏了两把,梁炙不怕痒,但也被他吓得不敢动。
“你干嘛?”他双手撑在他胸前,先入为主,“我跟你说啊,我在这儿待了一天,结果你到现在才回来,我都还没说你。”
“刚才是谁质问我的?”
梁炙咽了口唾沫:“我刚刚......我不应该质问你吗?”
他来了气势:“我体谅你没让你给我开门,结果呢?你不仅不回家,还跑出去喝酒。你就说,我不应该问你两句吗?”
秦逆静静听他说完,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靠近。
梁炙刚才的话都是壮着胆子说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脸他是真紧张了,连推拒都忘了。
他不自觉舔了下嘴唇,秦逆看着他湿漉漉的双唇,浅笑一声。
肩膀压下来一记重量,偏硬的头发扎在他侧脸,梁炙愣住。
秦逆圈着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梁炙想要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心脏好像被什么给挠了下。
诶?这是怎么个事儿呢?
“梁炙,”秦逆的声音意外的慵懒,梁炙静静等着他嘴里能蹦出什么来。
结果,他说:“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