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时分》关山夜雨

40、你俩谈了

　　梅大娘的步子迈的不大，头顶的烈阳可不是这个想法，唐冉被晒的蔫蔫巴巴。
　　“大娘，我先去你家等你。”
　　“等会儿，我买了两箱汽水，你帮我搬一下吧。”梅大娘走进左手边的便利店。
　　唐冉不想听她说道，只能跟着她进去。
　　“老王，我预订的两箱汽水在哪？”梅大娘问道。
　　“冰箱旁边就是。”老王看向唐冉问，“小冉，你知道老郑一家去哪了吗？我想修车都没地方修。”
　　“他们一家出去玩了，晓画和我说她明天回来，王叔叔可以明天去看看。”
　　“行，我明天推车过去。”
　　唐冉走到冰箱旁，搬起一箱汽水：“走吧，大娘。”
　　“还有一箱，那箱你也搬上呗，不重的。”
　　唐冉不依：“既然不重，您搬一箱又累不到，大不了我帮您拿着锅。”
　　说完，他搬着汽水走出店外。
　　“想让我当免费劳动力，门都没有。”
　　“唐冉？在这买汽水吗？”走来的宋凡问。
　　“不是，帮别人搬。”
　　梅大娘搬着另一箱汽水走出便利店，轻飘飘斜唐冉一眼：“现在的小孩真是不知道心疼长辈。”
　　唐冉看她一眼没回话，对身旁的宋凡道：“你是先去我家，还是和我一起？”
　　“陪你一起，我看看她是哪方妖魔。”
　　唐冉听后笑了：“是强盗。”
　　.
　　进入院中，唐冉把汽水放在地上：“东西也送到了，电磁炉给我吧。”
　　“等着，我去拿给你。”梅大娘走进厨房。
　　宋凡游弋的视线定格下来：“看那，那是不是桑葚？”
　　唐冉顺着他视线看去，梅大娘家红瓦房后方长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桑葚树，它叶间挂着的果实，即使相隔一段距离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想吃？”唐冉问。
　　“看到了不吃，那岂不是很亏。”
　　“但是我们要怎么上去？我回家搬个梯子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看那棵树很好爬，等会儿带你爬上去，我们站房顶边摘边吃。”
　　梅大娘拿着电磁炉走到唐冉面前：“给，我已经还了。”
　　唐冉伸手拿过：“行，我家的煎锅，您打算什么时候还？”
　　“过两天不就给你了。”
　　“那我等着，这下别忘了，我们走吧。”
　　他们在离开她视线后，迅速转向房屋后方，脚下枯叶被踩的“沙沙”作响，唐冉站定树下观望。
　　“这好爬吗？光秃秃的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好爬。”宋凡向前一步，双手攀上一根小臂般粗的树干，他先是荡个来回，然后借腿部后摇力，一下挂在更高一些的树干上，手臂用力一撑坐了上去，他回头看唐冉，“学会了吗？能上来？”
　　“废了……有更简单一点的吗？”
　　“有。”宋凡看着树干中间的分叉说：“你腿够长，踩着那上来，我在上面拉着你。”
　　“好。”唐冉把电磁炉放到地上，抓住宋凡伸来的手，脚踩树叉胳膊和腿一起使力，终于和宋凡坐在同一水平线上。
　　“抓着树干坐好，我要站起来了。”宋凡手扶主树干慢慢站起来，红瓦屋顶的构造都是向下斜，高度不算很高，他抬脚踩上比脚下高一些的树干，像上楼梯般，一步步走向屋顶。
　　“我上来了，你上来的时候脚下踩稳一点，扶着树干慢慢来。”
　　“好。”唐冉曲腿站起来，一步一枝干走的稳稳当当。
　　在距离还有一步时，宋凡向他伸出手：“抓住我，还有这个。”
　　他把一个桑葚塞进唐冉嘴里，唐冉下意识嚼了起来：“好甜，不过你那里能看到她家院子吗？让她看见要嚷嚷我俩了。”
　　“放心，屋顶高，我们在背面，她看不到。”宋凡手臂使力：“上来慢慢吃，这上面有很多。”
　　唐冉抬腿一跨，站了上去。
　　桑树好似怕痒，细枝绿叶颤颤巍巍，没一会儿个头比较大的果实通通消失不见，它维持这样的频率好久才停歇下来。
　　唐冉小小的打了个嗝：“饱了，不能再吃了。”
　　宋凡看向他的嘴笑：“你像中毒了一样。”
　　“你也是啊，中毒者二号。”
　　“不吃了，我也快饱了，留点肚子吃午饭。”宋凡摘下几片桑叶，挑个头大的桑葚摘下放进叶片包起来，“打包完毕，我先下去，再下面接着你。”
　　“好，你小心点。”
　　“知道了。”
　　待宋凡安全下到树下，他仰头伸手时刻关注树上的唐冉。等距离缩小，宋凡赶忙抓住他的手，让唐冉多一分安心的力量。
　　唐冉借着这力量，在离地不高时跳了下来，但脚掌没及时做出支撑，膝盖一软倒进宋凡怀中。
　　宋凡扶着他背：“没事吧？能走下来就别跳，闪着腿了？”
　　按理说这么一动，身上肯定出了不少汗，汗的味道就更不用说。但一呼一吸间唐冉只闻到了，薄荷混着茉莉的香气，“砰砰……砰砰”他深吸口气，站实脚跟退出他的怀抱。
　　“没事。”唐冉拿起地上的电磁炉，“该回去了，回去吃火锅。”
　　.
　　天边露白肚皮，蒙蒙天色正是适合入梦的时候，但浑身打了鸡血的人可不这么想。
　　“喀啦”桌面水杯差点被碰倒。
　　陈晓画看向刘梦豪：“嘘。”
　　刘梦豪比出OK手势，轻着脚步离床边越来越近。
　　床上的人这会儿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陈晓画伸手捏住被子一角，小声道：“好了吗？”
　　刘梦豪点点头：“3，2，1！”
　　两人一起扬手，薄被迅速飞离，飘落床尾。
　　唐冉一下惊醒背靠墙壁，瞪圆眼眸看向床边：“谁？！”
　　刘梦豪把手机灯打开放到下巴处，逆着光的五官埋在阴影里：“我们来接你了，和我们走吧。”
　　“……刘梦豪？陈晓画？草。”唐冉砸回床铺，“你俩干嘛？来那么早，就为了在别人家里装神弄鬼？”
　　“想我们吗？”刘梦豪扑到床上，躺在他身旁，“我们提前回来了，别睡了，快起来，晨浩说今天去游泳馆玩。”
　　唐冉摸到枕边手机，摁亮屏幕查看时间：“六点，你疯了我疯了，睡觉。”
　　他把脸埋进枕头，拒接与外界交流。
　　坐在床边的陈晓画说：“你看，从这里到市区要一个小时，到了不得七点多了快八点，到时我们吃吃早饭，时间都要九点了。”
　　唐冉不想动，闷闷的声音从枕缝传出：“你们坐一天车不累吗？这个时间回家睡一觉，刚刚好，另外是谁给你们开的门？”
　　“奶奶啊，我们来刚好碰到奶奶起床。”刘梦豪说。
　　“先让我再睡会儿，你们去叫宋凡，等他起了我就起。”唐冉做最后的挣扎。
　　陈晓画：“红星他俩已经去叫了，估计现在就差你了。”
　　唐冉不情不愿：“唉，好，我起。”
　　“叫涵涵吗？带她一起玩儿。”刘梦豪说。
　　坐起身的唐冉揉着脸让自己苏醒：“太早了，她不会起来的，下次给她补回来吧。”
　　“行，不许偷偷睡了。”陈晓画站起身，“我们在院里等你。”
　　“知道了。”
　　.
　　九点的游泳馆还没多少人，几人整装待发走出更衣室。
　　宋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身旁的三位男生：“你们出去一趟，还美黑了？现在一边是黑泥鳅，一边是白泥鳅。”
　　乔红星摸着自己的胳膊：“海边不很正常，在大海里游泳真的很爽，我们还抓了螃蟹，不过已经到我们肚子里了。”
　　陈晓画走到泳池边：“据我所知，现在的女孩都喜欢白净的，你们这算不算自毁形象？”
　　“不能吧？”何晨浩看向宋凡，“他也不怎么白呀，我觉得我就比他深了那么一点。”
　　“小麦色和泥鳅，还是有区别的。”唐冉说，“但你们都没有我白，我凭一己之力孤立你们所有人。”
　　陈晓画瞪向他：“我们要不要把他扔下去？”
　　“好啊，我举双手赞成。”刘梦豪说着，魔爪直直伸向唐冉。
　　“不用。”唐冉走向泳池边，“我自己来，不劳烦你们。”
　　“扑通”水花四溅，他整个人没入水中。
　　何晨浩戴好泳圈直接跳了下去：“别在岸上傻站着了，快下来玩，中午我们去吃顿好的。”
　　“扑通扑通”数道落水声音响在耳边。
　　从水里钻出的宋凡，把湿发撸向脑后，他走向唐冉身旁说：“仰泳比赛来吗？”
　　“我不会仰泳，只会狗刨，比狗刨？”
　　“我教你。”宋凡在水中站直身体，“仰泳很舒服，就像躺在床上一样，你先躺在水面上，别怕会呛水，有我扶着你。”
　　唐冉照做，但他还是有些怕，他用一只手紧抓住宋凡的胳膊，这才缓缓躺了下去。
　　宋凡在水下轻托他后背：“现在按我说的做，用你的腿在水下上下摆动。”
　　一圈一圈的水波纹荡开水面，唐冉的身体随着动力一点点向前推进。
　　宋凡见他适应的差不多，接着说：“把手臂自然伸直，然后左右手交替画大圆。”
　　“哗啦哗啦”唐冉问：“这样吗？”
　　“对，手臂和腿一起动吧。”
　　唐冉悟的快，他已经能游出一段距离。
　　宋凡悄悄把放在他后背的手撤开：“不错，非常棒。”
　　听此夸奖，唐冉游的更起劲了，但原本应在上方的宋凡，却离开了他的视线。他从水中抬头看向宋凡，只一眼便让他慌了神。
　　“你什么时候松开的？”
　　唐冉手脚开始不协调起来，“扑通扑通”不知所措的动着。
　　“冷静，别这样动。”宋凡急匆匆走去托住他的背，把他托起，“没事吧？”
　　唐冉慌乱的攀上他脖颈，趴在他耳边不停喘气：“别，别玩那么吓人的。”
　　他一下一下顺着唐冉的背：“好了，没事了，慢慢呼气吸气。”
　　“我靠，你俩咋玩着玩着抱一起了？”看向这边的刘梦豪说。
　　趴在游泳圈的何晨浩说：“你俩在我们没在的时候，关系上升了多少？还是背着我们偷偷谈了？”
　　被水侵蚀过的皮肤清清凉凉，因相贴过久逐渐变得火热，何晨浩的话就如跟刺，扎的唐冉撤离攀住宋凡脖颈的手：“他那么帅，不想谈都不行，嫉妒吗？嫉妒着吧。”
　　宋凡听出他话里的玩笑，但他觉得这个玩笑很动听。
　　“得，你俩锁死。”陈晓画问，“中午吃什么？有一家新开的自助不错，要不要去？”
　　“去，中午就吃那个。”乔红星说。
　　刘梦豪：“我也赞同。”
　　“没异议的话，现在就好好玩吧！”何晨浩撩起一捧水泼向唐冉。
　　“长时间没疼你，皮痒了是吧？”被殃及的宋凡抹掉脸上的水，游向何晨浩。
　　他非常欠揍的挑衅：“来呀来呀，抓到我再说！”
　　唐冉也加入队伍：“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