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之芙谢花复开》开心柳柳

28、归岛

　　黄药师本打算在临安城过一夜再走，不曾想倒叫孙女无故受了场气，当即带着两小直奔渡口寻了大船启程，此时节顺风顺水，只一夜便到了桃花岛，看着阔别五年的桃花岛，便是黄药师这般知天命的年纪也不能免俗的伤感一番。
　　郭芙离岛时还小，瞧着这岛有种出不出的熟悉，细细看来却总隔着一层薄纱，看不清理不明。杨过前世今生在这岛上度过多少岁月，虽离岛五年，但岛上情景历历在目，再回桃花岛只觉心下安稳，眼眶湿热。
　　“爹爹！”远处传来女子的高呼声，随即一男一女从远处飞奔而来，白衣女子落地便扑到黄药师怀里泣不成声，“爹爹，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同靖哥哥怎么也找不到你。”黄药师摸摸女儿的发髻，“多大人了，叫芙儿看着像什么话。”
　　郭靖早已抱了两个孩子入怀，感受着臂下温暖，虎目泣泪，这五年来他一颗心在火上烤油里煎，没有哪一刻不惦念着两个孩子，如今两个孩子终于平安归来，老天爷……老天爷到底待他不薄，叫他们一家人再相聚。
　　黄蓉靠在爹爹怀里狠狠哭了一场，哭完才擦了泪去看两小，见女儿拘谨而好奇的看着她，心下一恸再次哭泣起来，抱了女儿进怀哀哀哭道：“芙儿，是妈妈啊，妈妈的芙儿啊。”闻着女子身上安心的馨香，听着同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声音，郭芙眼前那层薄纱被风吹落，她“哇”一声哭起来，一叠声叫着妈妈，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同想念一并哭出来，“妈妈，妈妈……”“芙儿，妈妈的芙儿啊。”黄蓉抱着女儿一起哭。
　　黄药师被这番场景闹的头疼，袖子一甩飞身离开，郭靖那边也抱着杨过好好诉了诉离别之情，见母女两哭，再忍不住上前抱着妻女高声大喊起来，“我们一家再不分开啦。”这一声吼里带着内力，呼声高昂，“呼啦啦”惊起了一岛飞禽，霎时岛上全是“叽叽喳喳”的鸟鸣。
　　杨过立在旁边瞧着师父一家欢聚一堂，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不叫师父师母经历上一世的痛苦，“过儿，让师娘好好看看你。”黄蓉抱着女儿哭完，伸手拉了杨过到身前细细端详，一边看一边夸耀，“几年不见，过儿长得越发讨人喜欢了，瞧瞧这小脸，哎哟，多俊俏啊，瞧瞧这身子骨，啧啧，多端方，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姑娘。”杨过自来知道师娘是个爱打趣人的，被师娘这一顿夸脸不红心不跳，吐舌笑道：“师娘想便宜谁，过儿便便宜谁。”说完双眉一扬，眸中精光闪闪。
　　杨过自小由黄蓉看着长到，自来明白他的心思，此时听了徒儿的话，顿时乐开了花，真真是岳母大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靠着郭靖笑的直不起身子，“就你滑头。”说着拍了下郭靖，“这事到底叫你如愿了。”郭靖得了妻子这话，心下大喜，瞧着杨过也怎么看怎么喜欢。
　　郭芙瞧着妈妈同杨哥哥打机锋，越发疑惑，难道杨哥哥心中那人爹爹妈妈也认识，而且还都很喜欢，不然何以都笑的这么开心。不行，这样一来岂不是只有她被瞒在鼓里，她得找个时机从爹爹口中套套话，问出那姊姊名讳，先同她打好关系，不然日后杨哥哥成婚，她就真没哥哥带着玩带着闹了，如此一来生活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好了好了，站在这里做什么，回家吧。”黄蓉牵着女儿，郭靖拉着杨过，一家四口缓缓往岛上行去。
　　回到阔别五年的小院，杨过双目扫过院内，所有的摆设都同离岛那日一般无二，连书桌上的书籍也还是当日的那本，“师父！”杨过打开衣柜将自己行李放进去，一开柜门，柜子里满满当当全是未曾穿过的四时新衣，“师娘！”他轻轻抚摸着那些衣裳，泪痕满面。
　　“过儿！”郭靖走到徒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五年不见，那个顽皮好动、心思敏感的小童已经快同他一般高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成了磊落跌荡的少年侠士，“师父很欣慰，你长的这般好，比师父师娘能想到的还要好。”
　　杨过转身靠在师父宽厚的肩上，“师父，丘师祖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他这两月心头积攒的无数惶恐委屈在见到虽师实父的郭靖尽数展露，“他那么坏，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他那样的人会是我的爹爹？”为什么他的爹爹不是师父这样的侠义之士，再不济是个平凡普通的贩夫走卒也好啊！
　　郭靖愣了愣，心中细细思索了番才道：“傻孩子，他是他，你是你，在师父眼里，你是世上顶好顶好的孩子。”听到耳畔传来的泣泪声，郭靖含笑摇头，果然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徒弟，伸手搂着徒儿轻轻安抚道：“其实当年为你取名为‘过’，师父同师娘是怀着私心的，当日盼着你能知父之过，过而改之。这么些年过去，师父师娘却时常悔恨，你一个小娃娃有什么过需要改之，我们这些长辈把上一辈的恩怨加到你身上，叫你一出生便背负你爹爹的过错，算得什么磊落之人？幸亏过儿你懂事善良，不同师父师娘计较。”
　　杨过想起上辈子自己做下的那许多错事，悔恨痛哭，“不是的，师父，过儿……过儿……”他确实有错，他确实需要改之。他瞧不起杨康，但前世做尽杨康之事，他确实是个坏人。
　　“师父嘴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也说不出什么哄人的大话，过儿你确实同你爹爹他不一样，他追求荣华富贵，你视金钱如粪土，他想大展拳脚闯出许多祸事，你一心家友无欲他求。”轻轻拍着徒儿脊背，“过儿，你许多为人，便是师父也及不上。”
　　“这是怎的了？在厨房唤了这许多声，一个也不应我。”黄蓉立在门口瞧着屋内哭成泪人的杨过，杨过怕师娘又取笑他，忙拿了帕子擦干眼泪，瓮声瓮气唤道：“师娘。”黄蓉觑一眼杨过，施施然往回走，“再晚些芙儿可就全吃光了。”郭靖摇头一笑，“走吧，不然小馋猫真吃完了。”
　　远处海浪翻腾，飞鸟展翅，海鱼腾跃，近处香花浪漫，花香扑鼻，多年不曾再见这般景色，杨过一步一停，留恋不已，曾经见惯的景致，如今却如此想念。郭靖出岛一年回来也曾有过此种心绪，本也由着杨过一步一顿，只远处妻子呼声连连，他不敢再耽搁，反身牵了杨过手臂快步流星，“好了好了，这些也不会跑，等吃完再出来瞧。”
　　两人进了厨房，黄蓉正坐在郭芙身边一个劲给她夹菜，见两人进来哼了声，“两位大爷好大的架子，要我这么三请四请的？”杨过赶紧弯腰作了个揖，“师娘，过儿好久不曾回岛上，瞧哪里都新鲜，你别怪师父啦。”说着凑到她身边抱着黄蓉胳膊撒娇，“过儿想死师娘做的饭食了。”
　　“好你个顽童，我每日里惦念着你，你倒好，出门在外面这么多年，心里只有这桌饭食，原来师娘竟比不上些死物么！”杨过话一出口就知遭了，此时被师娘一通抢白连忙补救道：“师娘，过儿怎会不想你，过儿每日都想你呢，想的人都瘦了好多。”他吸住两颊凑到黄蓉眼前，“你瞧，瘦的脸都脱相了。”说着犹嫌不够，施力鼓出几根青筋，瞧来越发显得瘦弱不堪。
　　黄蓉被他这假模假样的动作逗的“扑哧”笑出声，推开他端了粥过来，“耍猴呢？还不赶紧吃饭。”杨过见师娘揭过这节，“嘿嘿”一笑端起碗来大口喝着粥。黄蓉瞧着他的吃相怜爱的劝道：“慢点吃，没人同你抢。”说着拿了筷子夹些他自来爱吃的菜肴放到身前盘子内，“吃点师娘炸的小菜，现下时间不够，你同芙儿随便用些，等晚上师娘下厨好好整治一桌，替你们接风洗尘。”
　　郭芙先前被妈妈喂的腹中鼓鼓，此时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随便用着，左望望右瞧瞧，一刻也安坐不住，她心中实在好奇杨哥哥那个意中人是谁，可惜妈妈眼里全是杨哥哥，爹爹正同爷爷闲话，她找不到时机询问。
　　用完饭，郭靖本欲打发两小回去休息，黄药师开口拦住，“过儿、芙儿也不小了，许多事不必瞒着他们。”说着起身迈出房门，靖蓉同过芙四人跟在身后，一行人往黄药师书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