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106、2-53 正义之箭

　　“怎么了？”
　　下一秒，思绪毫无由头地飞到初入艾瑞博的那天。
　　“你还真是平静，你们所有人。”比尔博头也不回地应着。索林有些不解地笑了：“那不然呢？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与菲力和奇力关系不大，他们没必要多想。”比尔博翻了个对方看不到的白眼：“我又没说什么行什么不行。你问到我了，我说出我的想法而已。”索林又笑：“所以你的想法就是既没有什么行，又没有什么不行？”成功获得比尔博转身的一个正面白眼。
　　“我只是想，”比尔博回过头去，边走边说，“我可能，其实，有点理解你了……”声音越说越小。
　　“我知道。”索林接得很快。
　　“你知道个头？”比尔博激动道。他想说的是像巴林和德瓦林那样的情况，正在努力措辞中。这一耽搁，他们与前方同伴拉开更远。
　　“我确实就只知道个开头。”索林还是笑着，走到和比尔博并排，歪着头解释，“我先发现你的奋不顾身。我以为那可能意味着什么，我很高兴，真的。但是之后看起来你并不太希望我出现在周围，我说不清是怎么了，确实感觉……我确实不想就这么有头没尾的。说实话，在你真的出现在艾瑞博之前，我都觉得你对我……也是有可能的（*注）。”
　　比尔博惊讶于索林突然如此直接，但紧接着他被自己读到的心声震惊得差点喊出来：“你在想什么，那个词是这么用的吗？”索林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太明显，已经被看穿，忙不迭地小声辩解：“所以我这不没说出来吗。”
　　十米开外，听声音觉得奇怪的邦伯和波弗迷惑地转过头来看。比尔博顿时老脸一红，假装受寒咳嗽两声，罩上了大衣帽子，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往旁边走开。腰上扎着外套，上身仅穿着半截袖的邦伯抬头看了看大太阳，茫然地和波弗对视一眼。
　　索林等前面的人转回身去，才几步跨到比尔博身边，一把拉下他捂着的大衣帽子。这会儿温度高着呢，这么穿可别伤热了。“诶！”在比尔博做出更多反抗之前，索林从背后握住了他的肩膀：“现在可不是许愿求祝福的好时候，比尔博。在史矛革的阴影消除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不可控命运里的一颗时代粉尘而已。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我很欣赏你，全部的你。我说真的。”手臂上的力道慢慢转为轻轻拍打之后，化作索林擦身而过的身影，还有耳廓挥之不去的热度。
　　当心跳的节奏转危为安后，比尔博顿悟：索林在害怕，索林正经历着惊人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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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博？比尔博！”看到怀里的人从走神中悠悠转醒，索林终于狼狈不堪地松了一口气。“人齐了？都还好吗？”索林对聚拢的同伴交代任务。克劳熟悉矿井构造，但未必了解上方索尔别墅的各种暗道。他们得充分利用这封信息差和史矛革斡旋，直到比弗他们成功连线甘道夫，等来瑟兰杜伊他们回来支援。
　　长湖这边。菲力他们毫不意外地撞上了到处找他们的奥克人。
　　趁陶瑞尔不注意，一人正要偷袭，被身后的黑发小子猛地扑倒在地。奇力腿上的石膏在冲突中破碎，骨伤很快因为跑动错位而形成炎症和剧痛。陶瑞尔和欧因要给奇力重新包扎，正好路过医院，菲力正搀扶着奇力拾级而上，就被西格莉德冲下来拦住。
　　“别进来了！医院里面也失火了，我们刚把不方便移动的病人安置到别处。”实习护士牵着惊慌失措的小妹妹，她看了眼奇力的情况，便让他们先跟自己去独立楼宇的急救室。莱戈拉斯守在外面。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奇力按住，欧因体力不支，没法完成大腿的正骨，好在陶瑞尔人高马大，又手脚麻利，再加上西格莉德及时的一管药打进去，好歹是让烧迷糊的小伙子消停了。
　　正在门口张望的蒂尔达发出害怕的尖叫，一溜烟跑回来抓住姐姐的裙角。有奥克人要闯进来了。陶瑞尔立刻冲出去支援莱戈拉斯，而菲力把弟弟紧紧绑在自己背上，一边提醒西格莉德：“快跑吧，去河道！把船翻过来躲在下面。别管我们了。”
　　很快，小小的急救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蒂尔达！巴因呢，他到哪去了？”小护士到底是没能抛下他们。几个人在精灵警察的掩护下向河道跑去。西格莉德牵着妹妹，菲力背着弟弟，波弗和欧因在他一左一右，各抬着奇力的一条腿。小女孩慌慌张张地告诉姐姐，哥哥去解救牢中的父亲了。
　　“你们的父亲怎么在牢里？”波弗一边把小女孩接进水中，一边难以置信道。菲力在西格莉德的帮助下卸下奇力。“今天晚上，布拉加卫队长突然就把他抓了进去，”护士边解绳子边解释，“说是镇长要治他扰乱秩序的罪。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父亲根本没做这种事。”她再次检查过奇力腿上的防水布后，帮欧因和菲力把黑发小子轻轻推进水里。
　　菲力一只脚踏进水里，想要扶着西格莉德先藏好。但护士摇摇头，捏着菲力的手对他说：“我知道这里的小路。我得去找我的弟弟，救我们的父亲。请你千万照顾好蒂尔达。”说着她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菲力正欲阻拦，见有奥克人从街角经过，赶紧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波弗他们顺势将他拉到船体之下。虽然西格莉德跑向另外一个方向，但菲力依然心急如焚。
　　一只有气无力的手拽了拽菲力的领子，是奇力。“走吧，菲力。难道让她一个姑娘家硬闯奥克人的防线吗？”黑发小子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却神色严肃，“别担心我。”奇力咧开一个安抚的微笑，就像以往哥哥一直对他所做的那样。波弗也转过头来提议：“我们顺河道一起划过去。”菲力心里五味杂陈，但他没工夫细细品味。只容一瞬犹豫，他就暗骂一声，下定决心，从船底游了出去。
　　菲力刚爬上岸的时候，正巧看到路口处陷入缠斗的莱戈拉斯。撩开头发的同时，顺手就掏出一把小刀甩出去，精准扎在偷袭者的腿肚子。对方惨叫地倒下，被莱戈拉斯反应过来，一拳敲晕。
　　金发小子马不停蹄地朝镇政府大楼赶去。波弗他们则在蒂尔达的指示下，小心地推着船罩，从水路跟去。
　　“巴因！”
　　“这里！”
　　菲力很快赶上西格莉德。两人循声找到正用全身力气和锁链作斗争的小伙子，以及牢房里焦躁不已的中年男人。
　　“我天，怎么是你？”菲力正欲帮忙，抬眼看到牢里关着的人，大惊失色，“你们父亲是夏莫？你怎么不在艾瑞博？你在这的话，那去艾瑞博的人是谁？”
　　“你说啥？”一连串问题把包括菲力自己在内的人都问蒙了。菲力决定先把人捞出来再说。他从身上找到一根定型钢丝，学着奥瑞教他的样子，胡乱地搅着锁芯。
　　“嘿！你们干什么呢？夏莫可是镇长的犯人！”大门口突然传来卫队长布拉加的喊话，夏莫隔着铁栅栏高声反驳：“你胡扯！镇长要搞我也不会这么搞，到底是谁跟你说镇长要抓我的？”布拉加愣了愣，又提起嗓子回话，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你才胡扯！镇长秘书交代我的，还能有假吗？”
　　夏莫恍然大悟：“阿尔弗雷德那个混蛋，果然。”在对方走近、试图制止菲力时，姐弟俩心下一惊，帮着父亲七手八脚地把人勒晕在墙边。
　　菲力终于歪打正着，开了锁。没等夏莫出来，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镇长不会抓你？”夏莫走出监牢，把两个孩子抱紧怀里安抚一番，边跑边对菲力解释：“我是前任警长的儿子。尽管人们对我父亲没能查明史矛革案的事情颇有微词，但他恪尽职守却被逼无奈自杀，国际警部内部定性他为烈士。所以镇长还是有所忌惮，不会轻易动我。”
　　夏莫告诉菲力，他本名叫巴德，因为父亲史矛革案调查不利的关系，隐姓埋名回到本地。镇长更倾向于拿他父亲引咎辞职这件事拿捏巴德，如果巴德对镇长的地位造成威胁，镇长就会散布他的真实身份，让舆论搞臭夏莫的名声，而不是亲自趟这潭黑水。
　　菲力带他们找到河道中的小船，帮巴德将孩子们放下去。“你知道调查时候的情况吗？为什么一直没有查出史矛革到底是谁？”菲力追问道。“事实上，”巴德没有下水，反而站了起来，瞭望四周的情况，“我反倒觉得我父亲应该是查出了一部分真相，所以才‘不堪重负而自杀’的。”他告诉菲力，他了解到父亲的线索指向多古尔都，所以自己特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多古尔都读完了大学，在此期间试图继续调查。巴德一边用手机打着电话，一边遗憾地摇摇头，他在多古尔都没有什么收获：“而父亲的‘自杀’说明长湖有与案件紧密相关的人在作祟，所以我最后只能隐姓埋名回来。然而，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能帮助破案的痕迹，只能投身保护受难群众的运动当中。”
　　菲力问他怎么还不躲起来。巴德指了指艾瑞博的方向：“索林今天对我说了一番奇怪的话，我正准备找他。但现在看来，他大概是在诈我。我想你们应该是把我认成史矛革了吧？”菲力语塞。巴德了然一笑，并未追究。“你们还同谁说了一样的话吗？比如说……”巴德翻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界面，而对方不在服务区，“克劳议员？”
　　欧因大惊，也冒出头来：“你怎么知道？”巴德心领神会，告诉他们，他并不知道，他只是刚刚给自己以前怀疑的每一个人都打了通电话。“我在牢里想了很多事情，”巴德让他们移动到更开阔安全的渡口，而自己则要去镇长的武器库，“一个在我父亲去世前就已经在长湖发展、与多古尔都有关、这么多年来都没被我找出来的真凶，说不定就是我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一直以来给我提供各种帮助和暗示的人。”
　　巴德打听到，武器库里有一架狙击枪，射程大概能覆盖长湖镇和艾瑞博之间的整片水域。“你要打谁？”波弗疑惑道。
　　“发动袭击的奥克人，或者，想从艾瑞博溜回来的史矛革。”巴德让他们提醒所有人往渡口转移，这样方便暴露袭击者，“告诉大家，今晚除了索林他们，谁从艾瑞博走出来，谁就是史矛革案的真凶。”
　　菲力明白过来，想到巴德孤掌难鸣，他便再次跳出来。巴德的儿子巴因紧随其后，他从小跟着父亲学习射击，知道父亲在这种混乱情况下需要一个观察手。刚刚集合的团队再次兵分两路。
　　“是三路，”奇力从船底探出头来提醒他们，“还有密林的精灵在街上战斗。”

　　“……我今天偶然碰到那姑娘和她现在的相好。你猜怎么着？她当时真的对你有点儿意思。人家姑娘以为你看不上她成天叽叽喳喳的。整的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说，你话少只是因为担心她嫌弃你有个封建大家长爷爷。”
　　弗雷林的字体犹如他本人的性格，龙飞凤舞、不拘一格的。
　　“索林啊索林，我这顶个橡木脑袋的哥哥，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让人给偷家了。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是不会有人能理解你哒。到最后赔了夫人，还没解决问题。你要是害怕索尔找麻烦，你就说啊。但凡让狄斯帮你转移他的注意力呢，或者下回干脆叫我上去把他给绑了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抗拒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啦。
　　“你永远不会孤军奋战，索林，相信我，不论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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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比尔博听到的心声是【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