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103、2-50 战鼓交响乐

　　“菲力。”
　　黑发少年闻言甚至比他哥哥还激动，直接原地跳了起来：“太好啦！菲力，你做到啦！”金发青年紧绷的神情被欣喜的笑容取代，同他的弟弟抱在一起：“是的，奇力！我们做到啦！”
　　“索林！你确定？”长老在他耳边连连质问，仿佛只要一直问下去，索林就会改变主意。其他沉默的代表在看到两个小伙子毫无章法的乱蹦乱跳后，也纷纷露出不赞同的纠结表情。索林收回看向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鬼的心酸目光。
　　狄斯的丈夫会怎么培养他们？索林不知道，他只能凭感觉摸索，而且永远也不会知道好友的答案了。这些年，他尽力弥补小伙子们已逝父亲的责任，帮助狄斯拉扯他们一点点长大。如今，奇力早已不再惧怕别人的目光，黑发小子可以说是开朗过头了；菲力则开始懂得收敛锋芒，金色的太阳学会忍受被云彩遮挡。索林明白那份隐忍恰恰说明了非同寻常的野心，他理解是什么造成了大男孩的改变，也一直为此犹豫。
　　奇力了解了兄弟的心思之后，向他明示暗示过好几次。年轻的小孩以为索林像族中其他人那样对菲力继位而感到抗拒，而索林只是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最所有人都最好的选择。最后他选择支持需要支持的，保护缺乏保护的。
　　索林转向长老们，变了张脸，不容置喙道：“是的！我已经说过了！菲力将作为第一顺位，我选择他作为家族的继承人。”
　　再想起这段往事，索林不乏感慨：菲力确实比奇力更适合继承家族。从在黑熊庄园的时候开始，已经成年了的金发青年就和巴林、奥瑞一起梳理贝奥恩的一部分资料，精神专注，眉头皱成一副架着千斤重担的形状；另一个黑发青年则在窗外和众人胡闹在一起，时不时发出大惊小怪的叫声。
　　奇力真的越来越像自己了，真正的自己，不为人知的那个从未出现过的自己，索林想到。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其实他自己也不适合担负这份责任。

　　——————————————

　　“为什么一个个都去多古尔都那么远的地方读书？”菲力放下叉子，抱臂靠向身后的墙壁，十分不解。坐在一边的诺瑞翘着二郎腿，不以为意地掏耳朵：“那你就得问邦伯了。多古尔都无人区到底有什么大学问，这么令人神往？”
　　欧因提醒道，之前邦伯说过，多古尔都里都是像他那样的厨子。“我说的是‘那里聚集的都是对食物很有研究的人’好吗？”邦伯摘下围裙，端着盘子坐过来，亲自下场辟谣，“因为多古尔都土地贫瘠，粮食问题一直是最紧要的，所以吸引了各地的农业专家。”
　　索林走进餐厅，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比尔博呢，还没回来吗？”众人摇头。索林转身就走，略显焦躁。“你不吃点儿东西吗，索林？”菲力打了个哈欠，从座位上跳起来，跟上去，“你去哪里？”索林说去瞭望台转转，于是金发小子也跟了出去。
　　巴林叉着腰走到桌边。多瑞正欲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比尔博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索林呢？我有要紧事找他！”说着，他盯着奥瑞刚打好的一杯茶水，两眼放光，于是小伙子茫然地把手里的饮料递给比尔博。
　　灌下一大杯水后，比尔博深深呼出一口气，用眼神示意同伴们回答自己方才提出的问题。众人依旧保持着各自的迷惑表情，半举着刀叉，或者含着没咀嚼完的肉丸子，纷纷将视线转向比尔博身后的门口。
　　比尔博不明所以地转过身去，眨巴眨巴眼睛。不稍片刻，菲力从门边探出脑袋：“刚才那是比尔博的声音吗？我看……是的。他在这儿！”他自问自答，最后把索林叫了回来。
　　索林欣慰地打量了比尔博一番，很快谈起正事：“我正要跟你说一声……”
　　比尔博焦急开口：“我正要跟你说……”
　　两人同时愣住。但比尔博这回反应更快一点，见对方迟疑，抓紧时间噼里啪啦地道出了他从克劳那得到的情报。
　　“……当我问到夏尔的时候，克劳说他从没去过那里。不过他其实对夏尔异常了解。我发现他一直试图避开这个话题。这引起了我的怀疑，并让我想起来，其实克劳议员也一直对艾瑞博的情况十分好奇，尤其是对那处尚未公开具体位置的新矿。”比尔博对围坐在餐桌旁的众人说，“所以我刚才编造了一个故事。我说那个新矿其实就在发生大火的矿坑附近，而，我们今晚恰好有事离开艾瑞博。”
　　比尔博解释道：“这其实是一个陷阱，你们懂吧，如果有人想在大量员工和投资方涌入艾瑞博之前破坏这场交易，今晚是他不可多得的机会。而我们可以藏起来守株待兔。”众人闻言，表情有些奇怪地转向长桌对面的索林。这反应令比尔博感到疑惑：“索林，你怎么说？”
　　索林表情同样别有深意。闻言，他思索了两秒才告诉比尔博：“我从镇长那里得知夏莫·尼克的身份并不简单。为了试探他，我今天离开长湖前，去他的办公室，介绍了一下艾瑞博的情况。其实就是借着拉拢他的幌子，编造了一个新矿的位置。我想看看他会对这个‘情报’采取何种措施。”
　　比尔博有点明白过来了，似乎他和索林针对完全不同的怀疑对象，同时设置了几乎相同的试探陷阱。“你说的那个‘新矿’……在哪？”比尔博询问道，心里其实隐隐有了答案。
　　“从大火开始的矿井处可以找到。”索林坐实了他的猜想。
　　“哇哦，”好半天，只有诺瑞反应了过来，“你们两个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阴险。幸好我不是站在你们对立面的。”熟悉的阴阳怪气。尽管是在此刻的紧张之中，这份难得的默契还是让比尔博松了一口气，索林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所以他们今晚有两个潜在目标可能出现在矿坑附近。
　　索林按照他的计划，安排众人拉了艾瑞博的电闸，制造出他们离开的假象。而他在比尔博回来之前，已经和瑟兰杜伊达成了一致，后者刚好有急事要半夜赶回密林，于是答应索林，做出矮人队伍同他一起的表象。众人则准备好简易武器，埋伏在各处，誓要将任何偷摸闯入艾瑞博的可疑分子统统拿下。
　　“我们都留在这，那奇力怎么办？”菲力有点担心，如果史矛革的势力真隐藏在长湖镇，还在医院附近酒店的弟弟会不会遇到危险。索林告诉他，今晚对于史矛革来说，他们这边才是目标。菲力争取着：“我们能通知奇力一下吗，至少让他有所准备。”答案当然是不能。
　　“索林，如果今晚来到艾瑞博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索林打断他，告诉菲力，他们熟悉艾瑞博的地势，可以躲避。“这正是我要说的，”菲力再次拦住索林，“但是我们很有可能没办法截住所有敌人。如果有人把消息带回长湖，而在那儿对奇力发起攻击的话，奇力可没地方躲。”
　　索林安慰他，奇力并非一个人在长湖，而且这是揭开史矛革案真相的关键时候：“这是都林一族的复仇时刻，你需要在这里。记得吗，你是继承人。”菲力语塞。
　　奥瑞怼了怼皱着眉独自愣神的菲力。金发小子回过神来，下意识接过奥瑞递来的装备。但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放下棍棒，向索林走去：“索林，我决心加入远征的时候，我是为了守护你和奇力，没有想那么多其他的。现在，你的安全是有所保障的，所以我要去陪我的弟弟。”
　　在索林的欲言又止中，菲力走过奥瑞，提醒他穿好护具，然后和德瓦林交换了眼神，后者向他保证会照顾好索林。
　　“我们明早与你们汇合。千万小心！”金发继承人检查了一下藏在后背和袖口的防身武器，大步走进艾瑞博的浓重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