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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故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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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和南娴和文缘茶楼喝茶的时候,辛昭在上早朝,正在为了她属意的刑部侍郎人选和几位大臣据理力争。
“陆闻资历尚浅,去年刚任刑部员外郎,怎可现在就升任刑部侍郎一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严肃道。
辛昭也立刻反击:“陆大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的能力诸位大人应该是有目共睹,十八岁就能单枪匹马将兵部陆禀圣一案查清,大义灭亲毫不徇私,他不当这个刑部侍郎,本宫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
还有老臣想要反驳,此时吏部尚书南洪生发了话:“臣认为,殿下所言极是,陆闻秉性极佳,能力又强,的确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南洪生都认可了辛昭的提议,其余几位老臣也都不再反驳,只有一开始那位还在争辩:“但臣以为,刑部侍郎一职还是择几位经验老道的人选更好。”
辛昭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刚想继续反驳,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站了出来,大皇子辛玘举着笏板面向皇帝:“父皇,儿臣认为,皇妹所言极是,这位陆大人年少成名,正是青春朝气的时候,用人不应该以年龄资历为标准,不拘一格才是正道。”
辛昭面色不动,内心却已经想了很多,这位皇兄向来与她不合,二人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上争锋相对,就连回了宫中也是遇到了互相不让路的关系,怎么今日却转了性?要不是她心里清楚地明白,陆闻是她这边的人,她都会怀疑辛玘在往刑部安插自己的人。
皇帝听了这半天,终于开了金口:“昭儿既是刑部主事,选人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南爱卿,”他看向南洪生,“吏部可以拟折子了。”
南洪生应下后,这件事情就算是敲定了。
下朝时,辛昭本想和南洪生说几句话,却被辛玘拦下了。
“皇妹,别急着走啊,今日的事情,你还没谢谢你皇兄呢。”
辛昭脸上笑意都挂不住了,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好皇兄,我干嘛要谢谢你啊,你断了我查水利一案的线索,我恨不得亲手揍你!”
辛玘却是笑了笑:“诶诶!皇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本宫主管户部,又怎么会干涉你查案呢。”
辛昭不欲多说,直接转身就走,徒留辛玘一人在原地瞎嚷嚷。
其实辛昭只是试探他而已,那日青音阁的前老板青玉死前将辛玘供了出来,说他十五那晚在青音阁寻欢作乐,辛昭若是能相信这种鬼话那就真的是傻瓜了。但是她没想明白,如果青玉真的是辛玘的帮凶,那她为什么如此拙劣地将人摆到了明面上,如果她不说,辛昭很难查到辛玘头上,甚至有可能去怀疑自己的母后,而青玉在供出一条似是而非的线索之后,竟然咬舌自尽了,她便更想不通这人的目的了。
她脑子很乱,回到万宁宫的时候还是臭着一张脸。茱萸瞧着自家主子心情不太好,于是想了想,把外面传回来的消息捡着给主子说了下:“殿下,南小姐今日去了城北的文缘茶楼,那茶楼的老板貌似和南小姐有些交情。”
辛昭嗯了一声,道:“那人的底细查过了,干净的,和阿楚也是旧相识。”
茱萸心里默默念了两遍阿楚这个称呼,觉得亲密得过分,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但她好歹是稳住了表情,继续说着:“那老板正在找人接手店铺,说是下月中旬要回老家,奴婢自作主张,让人把店盘了下来,您看,取个什么名字合适呢?”
辛昭赞赏地看了一眼茱萸,心想自己身边跟的人果真是有眼力见的,就在这时,余大哈也跟了上来,埋怨道:“殿下,您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让茱萸这么乱花啊,那个茶楼老板敢漫天要价,茱萸也真的敢给,多浪费啊,再说我们要茶楼干什么,又不能天天去店里。”
辛昭默默收回了之前那句话,自己身边的人,也有没眼力见的。
她没有理余大哈,想了想说:“不如叫顺意茶楼吧,事事顺意的顺意。”
茱萸一拍手:“好名字,殿下不愧是殿下。”
一旁的余大哈还在扭着问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好的,茱萸实在懒得回答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我说余侍卫,你能不能去干点正事儿,吴晴和沈青青还在盯吗?”
说起来吴晴和沈青青,余大哈立马正经了,毕恭毕敬向辛昭汇报着:“殿下,这沈青青听说青玉死了,哭了好大一趟,非要去给青玉收敛尸骨,被吴少尹给拦下了,现在二人就在吴少尹家里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辛昭却是不惊讶:“青玉知道自己死了,沈青青一定会出现,而沈青青一旦出现,她就必死无疑了,看来吴晴是铁了心要护着沈青青,那李珺这个案子,我们也可以不插手了,等着吴晴把凶手抓回来就是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水利一案要是再没进展,陛下要问责了。”
辛昭举起两根手指:“最多两天,吴晴不是个坐得住的人。”
辛昭想的没错,吴晴在青玉死了以后,迅速让人去了青音阁,将青玉留下的所有东西都带回了京兆府,不过一日,她就抓到了真凶,向皇帝复命了。吴晴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李珺一案就此结案,案子的细节也在王城中不胫而走。
而南楚知道这些消息,还是在文缘茶楼。
原来,李珺本就打算带着所有钱财和妾室沈青青一起南下,却在即将出发的前一晚来到了青音阁,点了两个姑娘作陪,喝得醉醺醺的,差点冻死在路边,被好心人送回了家,当然,这个所谓的家其实是他偷偷买给沈青青的小院子。沈青青闻到他一身脂粉气,就将他赶出了门,他也不恼,迷迷糊糊又回到了青音阁。那时正是夜黑风高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于是他一踏进青音阁的大门,就被一刀抹了喉,尸体被藏在厨房旁边的地窖中,第二天上元节又被拖进了柴房的大火里,烧得面目全非。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青音阁的前一任老板青玉所为。只是如今青玉已经畏罪自尽了,此案也不得不就这么结了。
南楚灌了一口茶:“真的是青玉吗?她那天信誓旦旦地说她死了沈青青和浮烟都要死,但是如今也太平得很,我心里很不踏实。”
秦曦元拍了拍好友的手,安慰道:“或许就是临死前故意给你找不痛快呢,她一个老鸨,店都给了别人,人也死了,还能有什么方式去杀别人呢。”
“也是。”南楚稍微放下心来,想聊点轻松些的话题,便问:“你这茶楼已经盘出去了?”
秦曦元笑着点头:“一个出手很大方的冤大头,我和黎大哥路上的盘缠是绰绰有余了。”
南楚也笑:“你都说冤大头了,那肯定是给了特别多钱,但你们要小心,财不外露,免得惹祸上身。”
秦曦元应下,二人又聊了许多,直到午时,南洪生和南文贺都要下朝了,南楚才急急忙忙跟秦曦元告别,回了府。
案子破了,大家都很高兴,除了辛昭。
她的理智告诉她,吴晴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弄虚作假,尤其是在和她父母的死有关的事情上,但是凶手是青玉?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李珺死了,她的线索断了,本想着找到凶手就能将线索连起来,没想到凶手也死了。这时她便有点懊悔,倒不是因为让南楚单独去和青玉说话而悔,她悔的是自己行事太有分寸了,若是她不去尊重那什么隐私,非要跟着南楚一起去,相信南楚也不会生气,她也能够及时拦住青玉自尽。只是事到如今,悔也没有用,只能根据青玉死前的口供,再去好好摸一摸大皇子辛玘的底。
辛昭处理完了公务,揉了揉脖颈看向窗外,此时积雪消融春意渐浓,枝头已经有几朵粉嫩的桃花绽开。她这才想起,花朝节就要到了,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儿,心里竟觉得,这半个月也不算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