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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可是反派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制裁呢?原书男主来算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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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煦是被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稻草堆里,身上盖着一件明显大了两号的黑衣——贺云舟的?
她昨晚裹着这件衣服睡的,现在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剑鞘的金属味。
"......好冷。" 她缩了缩脖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发现上面全是鸡皮疙瘩。
昨晚那井水,真是要命!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然后——
"噗!"
一口痰差点喷出来。
"什么味儿啊这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昨晚脱下来的鹅黄色纱裙(现在黑得像锅底,还沾满了泥点和血迹),又看了看周围——昨晚她洗澡的地方,井边还留着几滴水渍,而她昨晚打水用的木桶,正倒扣在一边,桶底还残留着几片树叶。
"......我昨晚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自我怀疑地挠了挠头。
"嘎吱——"
庙门突然被推开,贺云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块干硬的炊饼,看到叶怀煦已经醒了,他微微挑眉:"起得挺早。"
叶怀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衣(贺云舟的?),又看了看贺云舟手里那两块炊饼(她饿了),最终还是认命地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稻草屑:"......有水吗?我想洗脸。"
贺云舟把炊饼扔给她一块,然后指了指庙的后院:"井里打水。"
叶怀煦:"......"
"......我自己去。"
她拿着炊饼,一边啃一边往后院走,心里默默吐槽:"这破庙连口水都没有,我昨晚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破庙外·暮春午后
未时三刻,风卷着槐花香扑来
沈清弦的玉笛抵在贺云舟的剑脊上,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两人站在破庙前的老槐树下,白衣与黑衣泾渭分明,像一卷被揉皱的水墨画。
叶怀煦蹲在庙门口的石墩上,啃着半块炊饼,看得津津有味。
"这俩男的,一个冷得像冰块,一个凶得像疯狗——吵起来肯定特好玩。" 她小声嘀咕,又咬了一大口炊饼。
贺云舟的剑压着沈清弦的笛子,眉峰挑得老高:"沈大公子,你师弟偷摸摸跟着小恶女抢镖,死了怪谁?"
"贺云舟!"沈清弦气得眼尾发红,"叶怀煦杀了我师弟,你不仅包庇她,还——"
"还怎样?"贺云舟突然凑近,剑尖挑起沈清弦的下巴,"你还想替天行道?你师弟干的那些缺德事,你当真不知道?"
沈清弦瞳孔一缩:"你、你说什么?"
叶怀煦的炊饼"啪嗒"掉在地上。
"......师弟?原书里沈清弦的师弟不是被我杀的吗?怎么还有'那些缺德事'?"
她猛地站起来,被贺云舟一个眼神瞪回去。
贺云舟没理她,继续对沈清弦道:"三个月前,你师弟在青石镇抢了老猎户的救命钱;上个月,他烧了村头的义庄——这些,你师父知道吗?"
沈清弦脸色发白:"不可能......我师弟最是心善......"
"心善?"贺云舟冷笑,"他抢钱时,老猎户跪下来求他,他踩着老人家脊梁骨说'恶人就该死'。"
叶怀煦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原主杀的是这么个玩意儿?那我这恶女当得也太冤了!" 她在心里为原主喊冤,又偷偷瞄了眼沈清弦——
白衣剑修正攥紧了玉笛,指节发白,眼尾泛红,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白狐狸。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就算他有过错,你也该将他交给官府,而非私刑处死!”
“官府?”贺云舟嗤笑,“你师弟杀的人,官府敢管吗?”
“你——”
“我怎样?”贺云舟突然把剑一收,剑鞘敲在沈清弦肩头,
“沈大公子,你要是真这么正义,怎么不自己去抓那几个山匪?天天追着我师妹跑算什么本事?”
“叶怀煦是你师妹?!”沈清弦愣住。
叶怀煦:“???”
“谁是他师妹?!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她尖叫着摆手,又怕被贺云舟听见,赶紧缩到树后。
贺云舟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怕什么?我偏要说。”
他转向沈清弦,剑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位,是我捡回来的小恶女。你师弟抢了她的东西,她自卫杀了人——怎么,你要替天行道,先杀了我?”
沈清弦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看看贺云舟,又看看躲在树后的叶怀煦,忽然觉得荒唐:
原书里不可一世的“恶女”,竟是眼前这疯批剑客的“小恶女”?
次日,天刚漏出鱼肚白。
叶怀煦举着青铜令牌杀进厨房,对着正蹲在门槛上擦剑的贺云舟喊:
"疯批剑客!这破牌子到底是啥?你师父是我亲妈?你逗我玩呢!"
一刻钟之前——
贺云舟头都没抬,剑鞘在青石板上敲出"咚咚"的节奏:
"急什么?等你熬出一锅不苦的粥,我就把师父的牌位给你看——哦不对,是告诉你身世。"
"熬粥?!"叶怀煦的瞳孔地震,"我连煮泡面都能把水烧干!"
"恶人连饭都不会做?"贺云舟终于抬眼,眉峰挑得像把剑,"丢不丢你'青石镇第一恶女'的脸?"
"你才是恶女!"叶怀煦抄起灶台上的糙米就往锅里倒,"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恶女的早餐'!"
半小时后,厨房飘出的焦糊味能熏跑三里地的蚊子。
叶怀煦盯着锅里黑得发亮的“粥”,欲哭无泪:“这、这是粥还是我家茅房的砖?”
贺云舟倚在门框上笑出了声,抽出帕子(还是她上次吐的鹅黄色纱裙边角)擦了擦剑:“小恶女,你这是给灶王爷上供呢?”
“要你管!”叶怀煦抓起锅铲想盛,结果手一抖,勺子“啪嗒”掉进炭锅里。
贺云舟走过来,用剑鞘勾出勺子,刮了刮上面的黑灰:“浪费粮食,按江湖规矩,要罚你——”
“罚我吃这锅炭?!”
叶怀煦扑过去抢,却被他拦腰抱起来放在灶台上,“我、你放开我!”
“不放。”
贺云舟凑到她耳边,声音里带着促狭,“你要是敢吐在我剑上,我就把你拴在马后面逛青石镇。”
叶怀煦的脸瞬间红到耳尖,抓起灶上的干饼咬了一口:
“我、我才不吃你的粥!这饼比你好吃一万倍!”
吃完“干粮谈判”,叶怀煦抱着令牌蹲在庙门口研究。
阳光穿过破庙的缝隙,照在令牌上的蛇形纹路——这不是破庙后墙壁画上的图案吗?!
她连滚带爬冲进庙,指着后墙的壁画尖叫:
“贺云舟!快来看!这画的女人跟你剑鞘上的红布条一样!”
贺云舟放下剑走过去,目光落在壁画上——
画中是个穿墨绿裙的女子,怀抱着一把乌木剑,剑鞘上的红布条随风飘动,手腕上刻着和令牌一模一样的蛇纹。
女子的脸被香火熏得模糊,但叶怀煦总觉得,她长得像自己。
“这是……”叶怀煦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这是我妈?!”
贺云舟的指尖轻轻抚过壁画上的蛇纹,声音沉了些:
“嗯。她是我师父,也是你娘。”
“!!!”叶怀煦直接蹲在地上,“那我爹呢?我为什么会在青石镇?!”
贺云舟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香囊——是叶怀煦从小到大戴着的那个,绣着小老虎:
“我师父说,你七岁那年,有个穿白衣的人来抢你,她把你藏在米缸里,托我送到青石镇的舅母家。”
“那我舅母为什么把我赶出来?!”
“因为你把她的宝贝玉镯子摔碎了。”
贺云舟憋着笑,“师父说,你小时候特别调皮,爬树掏鸟窝,把舅母的房顶捅了个洞。”
叶怀煦:“……”
她抓起地上的小石子砸贺云舟:“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云舟笑着躲:“昨天才知道。再说了——”
他捡起石子扔回给她,“你要是早知道自己是‘名门之后’,说不定会更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