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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细水长流 ...

  •   平淡无味的生活在唇指交尖,让短短的保质期消失殆尽。
      爱太好,不可妄想。那就先抓住天赐的“生命”,连回报都无法给予,谁能指认他的善良?
      时隔几个月,岑女士才从外地风尘仆仆的赶回,北极狼的图腾在打版出来时,还需要加上一层“保障”。
      不论经历了多少转折,顾平安永远都在陆凛的身边,不是“喜欢你”,而是“需要你”。
      当4月中旬,一个平淡无“味”的假期,顾平安正在剪裁着牛仔布,他准备先用这个做底料,实在不成就缝个小钱包。
      正聚精会神的挑线中,顾平安能感受到自己身边微弱的蚊音,晚上的月光显得浅暖,却不及极寒地带的那一点微光。
      昨天晚上在无意之间看到的就买回来的,一个超级大的玻璃罐,木塞子扣的集锦就像红酒瓶,只可惜空落落的。
      陆凛本以为,顾平安会折一个巨大的盛大的星星罐子,正想说他有钱乱花,却没想到,他只是迷茫的说了一句:
      “下一年的秋天,做桂花酱”
      刚准备说出的话,又被自己噎回了嘴里,自己儿时就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过敏,就像生活在一个泡泡里的孩童。
      即使是碰过小草,在夏天里疯跑,都会让他难受到想死,就已经在那边缘蹦跳了,却走到了现在,是啊,这份感情也一样。
      桂花,确实只是自己儿时那唯一的乐趣,就趴在那园子上,慢慢的看着花朵,从枝头拽下来,皮了一点,就会去摇着树干,享受着花的洗礼,就在那熏陶之下,不经意间的一个喷嚏,又会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而之前嘴馋总是在东门去买的桂花糕,其实就是糍粑真了又真再撒上一点桂花,没什么味道,但好歹能解馋。
      而到了现在这个时代,甚至还会有一些工业夹心,不怎么好吃,还甜腻腻的,吃了就觉得心更烦了。
      但陆凛却喜欢那种晶莹剔透的桂花糖糕,看得到颗粒分明的桂花,糖糕黄澄澄的,小小的,也并非入口即化,嚼起来,绵揪揪的,也不伤牙。
      想到那里,自己又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上下抿了抿,这段时间跟顾平安卿卿我我,总是会无意识的说自己想吃什么,想听什么,想干什么,真的是胡作非为,为所欲为……
      却没想到,真的记住了,自己甚至还想否定这一说法,却又看着那坚定的脸,又想到离开之事,把后者只是像闪电一般过了一下,便像脑电波一样传送走了。
      本来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北极狼,沉思着,就想着不想思考什么,那样太难受了,好不容易卷了一番又一番,刚休息十几分钟,又要让自己动情。
      时间,真的难用。
      正准备回顾平安一起“晚安”,却又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扰。
      急急忙忙的就跑到隔壁书房,陆凛却脑筋一转将书房吵闹的电话铃声合力关上。
      本来急匆匆的人,却又安静的靠在门框边,“俏皮”的停留在卧室的门框前,顾平安竟然没有动静,刚准备看是什么情况,因为隔壁书房的声音完全没有。
      一抬起眼,正好对上陆凛带有“恶趣味”的眼神,自主报备的真诚,让他忍不住讨要奖励:
      “我要去接电话了哟,亲爱的小狗裁缝,等我回来,宝贝儿”
      在每次喊这个称呼时,自己总是处于低下的状态,如果被人捧在心尖上,站的比他高,面临的境,可能会更加的“危险”。
      自己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某人又在犯贱了,和陆凛在一起之前就知道他这副德行,而自己每次反击,却只是想要让他接下,并没有想要让他难堪,自己的情绪,却又稳如泰山。
      在陆凛说出某句话之前,又变得像火山一样喷发。根本压制不住的心动,就像牙神经的疼痛,怎么也无法克制。
      自己故作停顿,或者是被撩到的反应,只觉得自己心花怒放。
      就觉得像是和尚入了“青楼”,觉得眼前这人包是去进修了,不过修行还是不如这个上道的“老狐狸”。
      他轻咳了一声,刚才躲避的眼神也就像自动瞄准,直勾勾的望着陆凛,见他眼底没有闪躲和心虚,又转换成比他炙热的神态。
      抛出狐狸的钩子,却又将箭矢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流氓……”
      “……顾平安!”
      反应过来的顾平安也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情绪说出这句话的,但看到陆凛气得“火冒三丈”,憋的脸都红,刚准备和自己理论,却又被夺命一般的电话给拷了过去。——他可以确信,当时的心情自己是得意的。
      看着一旁睡得正熟的葡萄酒,很想去把他肚皮翻过来给挠醒,让他错过了精彩的一幕,这是不值当的。
      始作俑者当然知道这通电话的来意,该来的还是要来。
      但是自己的心里直到涌上了一层从容和不甘,却都只是神态和内心之分。
      眸底却算进了千万,他焦虑的走在走廊里,却还是直冲冲的走进了书房,认命了。
      自己的内心却在徘徊,是接还是不接?看着熟悉的备注,一切杂乱的心才放了下来。
      并不是他相信对方,还对对方抱有任何“可笑”的希望,而是一个比一个棘手的大问题,最终抛了个小问题过来,让自己能够得以喘息,井然有序的安排这一切。
      看着短短几分钟打来的六个未接来电,还有15秒前刚挂的电话,又突然闪现的来电界面。
      还是那么心急,把一切安排好之后,却会在简单的杂碎的问题小曲折上,动用自己的情绪。
      “喂,怎么现在才接?”岑女士正坐在家中,没有见到人,也是属于自己意料之中的范围之内。
      岑女士揉了揉眉心,她甚至都想过一进门就能看见两人接吻的场景,但那种想法很快就抛之脑后,一闪而过。
      带那种震惊感和分量,还是让她忍不住打一个电话通知。
      或许那是老套的,通俗的,但是自己的内心却是包容,那不是所谓的怜悯和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另有隐情,却无法放下。
      这个孩子可以是利益的涌泉,也可以是自己唯一善良的化身,也是自己从不后悔的一件事。
      “有话直说”
      陆凛很难掩饰自己的情绪,虽然话是说的那么直白,但是语气却是尊敬又恳切的。他不恨岑女士,反而有感激。
      自己也不会感激涕零,更不会因为感动而落泪,因为被顾平安宠坏了。
      自己的眼泪就像在北极会马上的凝固,变成一把坚韧的“杀人利器”,杀死了每一个顾平安的自我。
      但却绝对不会把自己“无用”的感情放在岑女士的身上,因为对于她来说,这只是尘埃。
      “我回来了,5月5号你去国外,我就在国内打桩,到时候……”
      “你不去?那你把我框到国外去干嘛!”陆凛怕的不是所谓的经济条件,岑女士那么上进的一个人,就连周围人的面子也会护得严严实实。
      他不上歇斯底里的质问,他已经认命了,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时间反抗,仅仅如此。
      每当一只只飞鸟在空中遨游过,就会认为那是向往的自由。
      却又觉得自己像一只鱼,四面八方都通向大海,只有那一个归属。
      这一双眼睛看的还太少,才会义无反顾的把自由排到第二位,先活下去的是爱。
      顾平安怀着爱意滋养人生,他不一定要爱着谁,但他永远记住,在那一片宽厚的雪地里扔着雪球,那个毛孩子扬着大大的笑脸,自己正上着数学课,单项式固然简单,自己却在空白的草稿本上留下了,那一张明媚的笑颜。
      当陆凛抱着练习册来问格式时恰好看到了那一幕,自己的胡乱解释,却被一句画画很有天赋所给概括。
      爱你的冬天都是白茫茫的,一切都是平等的,凹凸不平的雪堆,有上有下,有高有低。
      爱的此起彼伏,不能平整,简笔画的爱心永远比不上临摹的心脏。
      可人们却仍然孜孜不倦地认为,自己简单的爱,其实是用可以包容错误的铅笔,或者下定决心的中性笔,用“心”勾画的爱心时。
      中性笔的作画永远笔不住线稿的谨慎。在顾平安下笔时,他坚定有决心。
      就是一个能付出,英勇无畏的大英雄,伟大的爱人。
      名为贪婪付出一切的心血,能得到所以的人。
      但是结局,却最终会化为流水送走一只又一只鱼儿。自由的永远是水,他会倾听一切从天空降落,而鱼儿才是河流,失去了生命和自由。
      总是这样浪漫的想着,陆凛也总是期盼着“自由”唾手可得,可每当触碰到时,又像被强烈的水流推翻,溺水的释放,让自己明白自由,是恐怖的。
      他从来没有奢求过任何物质,就像生日,只是希望一个蛋糕,却仍然要等待,即使换来了时间,也等不来“故人”,摆在面前的是自己喜欢已久的礼物,自己亲自挑选,可价值,微乎其微。
      唯一一次,好像可以是很多次。
      射击出去的每一颗子弹,都说是消耗品。他们没有意义,更别说有名字,就像每个人的人生“有意义”,但谁会记得住那一个轻飘飘的名字,后面留下的一长条路。
      都只是河流的轻浮,除了那些贯彻到心底的震撼,其他的都如同浮云或水沫……
      这一些天马行空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短短的几年,就如此轻松的一笔带过。
      而那一副后来被自己裱在相框里面的那一幅画,也迟迟没有送的出手,也没有理由能再去面对,每当拂过上面铅笔的线稿,又被焕然一新的“铅笔渣”弄脏时,自己又会提起笔重新作画,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你走之后,我会帮你看好他的,不要太过,你有分寸……”
      岑女士一直想把这件事作为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捧在陆凛面前,那种惊喜感,却能牵动自己的内心。
      让她能明白,他也无家可归,这平淡的生活,从来不会安稳,所以她从来不求平安。
      在之前亲生父母的照顾下,自己的妈妈是一个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印象,可对自己说过的话又少之又少。
      他只记得最清晰的一段记忆,当舅舅带他到私人滑雪场进行“天空狩猎”时,看着天空翱翔的直升机,觉得没趣极了。
      身后走来的一位大叔,将一只扛回来的雪狼放在案板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舅舅的冒里冒失,看着自己奔赴而来,就将自己身上的血迹胡乱的抹在了衣摆上。
      自己知道,那不是他的亲人,好像是滑雪场的老板,不管是什么身份,他仍然抽中了能和自己见面的扑克牌,好像出了千。
      自己当时才5、6岁,在面对老板的儿子时是胆怯的,但是却又在温暖的壁炉下,听着那个少年给自己念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印在他的心里。
      自己却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而是一言不发,收起了那张写下自己名字的纸。
      经历过滑雪场之夜后,因为舅舅的失职,自己将所有的证件都放在了走丢时的身上,而唯独缺少了名字,自己只能像收起了那张纸,作为自己的称呼。
      后来,陈申歌在自己的哭啼下,仍然可以一遍又一遍写着自己的名字,既是中文发音不标准,他也写得出来,那个凛冬的泪滴。
      岑女士之所以低估了爱的力量,是因为她首先把其生命放在第一,精神不可一提,只因为自己曾经失去过一个少年。
      爱就像毒品,上头又致命,清醒的沉沦就如同自己的认知,却又是另一个家。
      在她认为“爱”是一头洪水猛兽,来之汹涌,轻易的能够伤害自己的要害,戳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把心撕的彻底。
      “我知道了,我不会回去,他也不会。”挂断的同时,尼古丁的爱疑,无一不是保质期最短的一个吻。
      掺杂的全是烟草的成分,而调味却只有那一个吻的泪珠。过于黑心,全是疑点。
      陆凛掩饰不住的泪水,当顾平安坐在他身边时,就已经开始下雨。
      他开的免提,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求希望这一刻的自己能够捂住耳朵,顾平安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知道他要离开,却有被表白的糖哄住了嘴。
      可是现在破碎的爱人,自己却无能为力。
      17岁的自己无坚不摧,将自己的心放在暗恋的平安符上,永远相信着护着这安稳又平淡的生活。
      18岁的自己无能为力,平安符的诅咒失效,走过的路都生满荆棘,明明那是正常的,都该经历的,直到爱人主动走在自己身边,才敢拥有曾经的所有。
      不是都说福祉的诅咒都会反噬在自己身上吗?可为什么,要伤害最爱的人呢?
      自己应该是最自私的小孩,不会写有分享,而是占有。
      可却又在偏爱面前踱步徘徊,不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不让人活在梦里崩溃,不让人在现实,经受痛苦,饱受风寒。
      上帝砸了砸舌,却仍然没有食髓之味。
      “顾平安我对不起你……”
      太过于清楚回去的痛苦,自己拦不住一切的开端,一个新的开始也只是几个字母,几个笔画就能写下另外一个故事,可是两个叙旧的人都不愿意回看,应接不暇的回头,顾不住的。
      说不上来的气,明明时间的缝隙如同漏沙,可以得以喘息,但却没想到是正轨的流逝。
      顾平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心和血肉早就一文不值,只有在伤害最大化的同时,才会生出新的心脏。
      人总是是贪得无厌的,不是因为失去而感到珍惜,而是突然萌发的爱意,让他感到愤怒,可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状态下,只能占有。
      回到从前,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那颗心,那个环境,那个自己,那份感情……
      却都不是时间的沙子,而是那个容器,容载着感情,曾经的“自我”,残碎的环境,自残的心。
      畸形的爱情会养出疯狂的人。
      而爱情的轮廓,正是他们的倒影,在相拥,再接吻,而色彩却是泪水,十分的模糊是因为烟草缭绕的熏氛,鲜红的酒液是所有情绪的温柔和爱留下了颜色。
      浪漫的爱不一定要用玫瑰衬托,总有人值得上那束玫瑰,但爱不值。
      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一切,正值满月期的粉月亮,月光非常强烈。
      可他眼底碎成一地的心泪,宛如碎玻璃,远远比不上月亮的琉璃和星星的碎辰——他觉得自己就像住在月亮上,永远离这里很远。——就像死了一样,他是不会被杀死的,而是被爱自杀。
      怀里踌躇的人听不见顾平安的心跳,仰起脸自言自语,他的眼里不再迷茫,即使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但是眼前这个人是绝对都会听进去:
      “对不起,我没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但你好像真的爱上我了,我知道,我不完美,其实我想过……”
      耿越的说话毫无逻辑,显得像个小孩,可本来就是孩童的天真,却又没有办法在升满荆棘的地方笑着,肆意着,他们还没习惯,只是时间,逼着他们认同这个身份。
      突然的触摸,也没有让顾平安的心里动摇万分,他想把眼前这个人藏起来,绑起来,不想让他再因为这些琐事而伤心。
      可是,他是个感性的人,爱可以包围顾平安,却仍然做不出越界,得不到那张伤害自己的红牌。
      却在引导下,越走越顺,得到了自己所想的一切,自己不在乎时间的尾巴,却看着那个入室抢劫的小偷,把什么都给了自己,他告诉那个胆怯的自我:
      “好歹有过爱”
      在充满勇气时,他本以为能奔赴的是自己为名的人生,剩下的一切:“我”永远可以提笔,去追求“我”的幸福,痛苦,悲伤,都是属于自己的。
      当年那个小小的顾平安也是这么想的,至于也在心里盘算着,他想要抱着这个全世界上最冰冷却又最热烈的爱,去找那个独一无二的世界,扣紧他的心门。
      让他只属于自己,全身心都是如此。
      结局之下,却又被迫走上披荆斩棘的道路,以为能斩下这个世界上的勇气果,而却又在收获糖果的同时,被难以撕开的糖纸,吞腹下咽,告诉了这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我对不起你”
      这句话无疑是在脆弱的躯体上,撒上了一小把盐和雪的晶体混合,总是提伤疤的成就,那是愈合的标志。
      一旦雪抚摸上去,精神力也会被血水或雪水冲刷,让曾经的标志带着血痂自然而然的脱落。
      而盐晶,却又成为假意滋润伤口的罪魁祸首,这并不是在往心伤上面捅刀,那样的伤痕太深了,不够刻骨铭心。
      撇清的关系,冷漠的家人,束手无策的爱人,那股盐也终究和血水混淆,在他以往的人生中,这无疑不是把风向标转了又转。
      少年本就是漂泊的风,很难去做人。
      不甘心,不彻底,不痛苦。
      不伤心,不浅薄,不高兴……
      谁都笑不出来,也说不出来第二句话。
      粉月亮是4月的标志,如果飞鸟集能将风的版权买下,那么,将会送行这一对折翼者,作为最爱的标志换取,活下去的支柱。
      不在精神上作为顶梁柱,只是贪婪的想要爱,给予爱,索要爱,支撑爱。
      爱不会作为活下去的念头,而是更像为飞鸟送行的自由的风。
      说不上来的气,就看着像气球瘪下的陆凛,狠狠的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顾平安的犬齿肆意的啃咬,舔食的味道也奢在舌尖,咬完后又舍不得了,用微唇蹭了蹭。
      对上陆凛惊讶又羞愤的脸,他含带哭腔鼻音重重的,自己本不想一起洒泪,但是夜晚没有哭声的悲鸣,上帝会惋惜的。
      因为他正好带了一把伞,却没有下雨和哀号。
      粉月亮的光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适合回忆事情的恰好时机。
      这让故事可以在伦理中得到一些遐想,就像在听语文课,老师又在讲无聊的文言文时,抽空讲出来的一句心灵鸡汤,在赋予故事的意义,没有谁会听不进去的道理,但也有人会走进去的故事。
      这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以前,那个时候他们还对很多对方的兴趣爱好都不太熟悉,顾平安也算不上腼腆,陆凛也会有话接话。
      还好,两个人的性子都合得来,那个时代,爱问的爱玩儿的都有很多。
      其实一开始,他们是好兄弟的模范标杆。
      他们两个都算得上班里标准的铁哥们,基本都粘在一起,吃饭、打球、喝水、打水,那个时候班里面还并不会对他们两个的关系提出“变质”这一条件。
      不过当时的言情小说满天飞,当前桌那个最爱看小说的女生,在他们面前演绎的眉飞色舞时,他们也从来没有奇怪的眼光去打量,去评判他们。
      “有一句最经典的话是这样说的”
      眼看着前桌支起身,清了清嗓子,和传统观念不一样的是,这所学校没有要求一年四季都要穿校服,除了周一升旗。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们不知道大人写的有多好磕……”
      顾平安正在给陆凛编麻花辫的手一顿,迟疑的转过头来,与前桌的女孩对视,自己也被看得愣,陆凛倒是被震惊的身子一震,辫子因为还没有被捆好,瞬间散开,炸在空中一般。
      “那不是白落梅把林微因传记写成抒情散文作品嘛,名字恰好就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居然还去看了?”
      “你怎么这么直啊?!”
      陆凛诉控的手一顿,直?什么直不直的?难道自己站起来还是弯的吗?自己又没扭扭捏捏的,眼见大战一触即发,感到自己的发梢被轻轻一扯,陆凛低下头看着是一脸聚精会神,盯着错乱发烧的顾平安。
      又像泄了气的气球,“咕咚”一声,做回了位子,就只能听天由命。
      顾平安在收尾工作时一边装作无心之问,一边将发梢捋了又捋:
      “你喜欢什么天气啊?”
      陆凛故作谨慎的想了又想,转过头,抬起眼,却又被顾平安握住手,要求捏好辫子,而自己却钻在课桌兜里找橡皮筋:
      “嗯……下雨天,下雪天”
      当捏在橡皮筋时,“雪”那个字刚刚好,从嘴里蹦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缘分,雪和雨基本挨的极近,每次给人的处境都是不一样的。
      一场雨,或许会带走某个人的惊慌失措,让人丧失对家的“厌恶”。
      一场雪,也可能会带走某个人某些人迷路的方向感,不会像十字路口那样指明,只会让你,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如果不是信仰,那一盘棋局,会冻死所有人。
      陆凛在顾平安碰到发尾的那一刻,捏住了他的手,悬在半空的手突然被握住,顾平安一时间想要挣脱,却恍惚间见到他的眼神的那一刻,停止了动作。
      “那你呢?”
      陆凛知道顾平安绝对不会吭声,就替他做了回答。——他这个人拿捏不定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可能是因为置身事外,自己没有必要浪费,照搬就可以了。
      “你喜欢下雨天和下雪天,我记性差,甚至会忘记拿伞,我只想在屋里慢慢的看着行人被雨淋……”
      顾平安笃定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没有说谎,陆凛都认不清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比如:想过外出游玩,却又被经济条件克制,但是国内大大小小的城市,岑女士答应过自己,18岁之后随他怎么玩的承诺,他信以为真,对此深信不疑。每天都乐不可支,乐此不疲的学着,等着。
      可又有的时候想过,要是能一辈子都宅在家里面,好好的休息,只顾着自己,那样的感觉或许也很新颖,很爽。但自己又作为一个上进的人,在家里面宅着也会“闪闪发光”,他并不知道,天气的定义对自己有多大?
      很喜欢旅行的一个人,怎么不会看心情呢?
      心情好时就像嚼了一口摩卡巧克力蛋糕,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像强行被喂了一口冰美式和苦咖啡。或许下雨天,就像心田的金属味和微焦的糖稀,和在一起。
      烧焦的麦子也不是不可以?
      直到那天去上补习班,雾雨蒙蒙,刮着大风把小树的枝芽摧残,简直不堪入目,那一声声拍打,就像不甘和撕裂血肉的怒吼,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自己的耳边环绕,他无奈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等着能有一个真命天“子”来救自己。
      顾平安就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望着,他的手里恰好有两把伞。
      在石子踢过来的那一刻,却转过头来将顾阖早上给自己的那一把带有追踪点的伞,拆下的摄像头,毫不犹豫的将那把折叠伞扔进了垃圾桶。
      叮咛咣当的声音不大,他是从奥数班里,最早出来的一个,成绩也是最先批的,他靠在门边准备像以往一样等着陆凛,上完这周最后一节课,他又要去参加小提琴班。
      从来没有尊重过自己的意愿,在演奏时总是会被打压,说没天赋,没天分,不上进,不努力。
      而顾阖只是听作琐事,他知道顾平安当然不会顺着自己的意。
      但她也无所谓,只是因为自己对接的一个客户的孩子对小提琴有浓厚的兴趣,便希望两人能成为世交,却没想到顾平安这么没有眼力见,还倒打一耙。
      如果把赌注赐予永久的婚约性,不行,自己是吃亏的……
      那么自己只能逼着了,最不凑巧的是,小提琴班离吉他班只有一步之遥,而当时顾平安怎么死命的留在吉他班里,即使有无尽的天分,又怎么样?
      当顾阖差点踩断自己的小拇指时,又在当晚看见陆凛抱着吉他从阳台递过来时,顾平安那股眼神的味儿,不是可怜,而是心疼,确实虐走了他的叛逆。
      一想到小提琴愤怒就像禽兽一样,却没有控制住他的理智,而动作却将演技发挥:他将自己书包里面的课本也扔了进去。只留下了一张带有满分的成绩单,好像自己不论抛弃什么,顾阖只会将结果放在眼前,从来不会管他心理的逆态。
      他也并没有想过要讨好任何一个家人,这样好的爱自己受不起,即使是及格或良好的成绩,自己仍然会崩溃,不如让一切经过为零,只得结果,因为那样怀疑,便会慢慢的产生。
      直到陆凛不会对石子,善罢甘休的穷追不舍,看着落寞的顾平安,还有那把“真命天伞”。
      因为刚才的一切都映入眼帘,就算没有石子的引路,自己也会主动的走到顾平安的身边。
      石桥不够稳定!
      现在的顾平安看起来是最难堪的,最狼狈的,可做出来的事,却又是很多人梦寐以求想做,却只能说的。
      他不希望会把勇气浪费在这上面,在下雨天,他本来就不希望下雨,不希望自己淋雨,不希望自己会拖着沉重的伞柄,和劳累的身躯,不希望自己会闻到雨水的味道,不希望,自己会踩到雨水,没过之地。
      希望和想要,臆想和真实。
      “管他的”
      希望的一切都化作刚才靠在墙角看到的一堆乌云,正好衬托着恶心的下雨天。
      不过,陆凛并不想要让其他的世家小姐截胡,于是乎,当着其他从补课班下课出来的同学们,所有的眼光中,成为一盏漂亮的聚光灯。
      他自然而然的挽住顾平安的左臂,顾平安捏着伞柄的手一紧,他还担心刚才暴力的一面会被陆凛看到,吓得抖了抖。
      那个时候顾平安就比他高出一截,自己用力撑开伞,并把伞柄递了过去,顾平安呆呆的接过,担忧的看着陆凛,因为他最讨厌被雨水沾染了。
      他先弯下腰不紧不慌的先给自己用力的挽了挽松的阔裤腿,也给顾平安低下头顺便挽起,却还是用了心,稍微打量的看了看,低头瞟到他散落的鞋带,一边系一边打趣的说:
      “高个子打伞,这是规矩。”
      其实顾平安从来没有喜欢过下雨天,也没有关心过世界的情绪。只是因为他说过提过一嘴之后就对下雨有着格外的执念,会注意这颗世界的心脏会不会流泪?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谁安稳的晴天。因为谁都没有把握,就算是天气预报,也会有扑空的时候。
      这不是笼中之物或者掌中之物,这就像世界的情绪,但是过于可爱,代价,确实会像嫩芽一样付出生命的惨痛。
      梅雨季节的味道并没有让拙劣的表白混入,而雨水潮湿的霉味也并没有让赤霞珠的味道变得恶劣,烟草也没有发潮,因为他们都躲在了伞下,没有见到一滴雨水。
      上帝也不想被雨水玷污,便也支起了一把伞,可又被泪珠染湿,无奈的把伞柄递了过去。
      油纸伞的效果显著,确实可以接住泼天大雨。不知道爱情是纸还是火,就再遇到梅雨时,仍然是高个子打伞,因为“下午茶”的规矩就是这样。
      鼻息间探不进霉味,但如果身边人的心境已变,就算没在下雨,他也会坚持拿着那把等雨天的伞,等晴天的湿伞。
      霉味悄然消失,美味可以装作代替。
      或许下雨天,只会在温暖的家里,诉说温暖又缠绵的爱意,嗯……对了!摩卡巧克力蛋糕加上杨枝甘露,下午茶就暂时这么安排吧……
      可是顾平安不是这样想的,端详着自己的咬痕,躺在床上时,自己是无尽的懊悔,可看着眼前生龙活虎的北极狼,又想吐槽雨天来的不妙。
      葡萄酒推门而入时,顾平安正将人压在床上,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陆凛倒是被这柔情烧的彻底,整个人又跨坐在他身上,埋在他的肩窝里,听着他的心跳。
      不知好歹的葡萄酒,还准备爬上床,被背后“眼尖”的顾平安察觉,刚准备说话的嘴又欲言又止的闭了回去,眼睛也无奈的眨了眨。
      陆凛见到顾平安反常的反应,马上探过头来,看着好狗干的坏事。
      足尖慢慢的推着罪恶的爪子,发丝从自己眼前飘落,刚准备捋起,便被顾平安收拾个“完美”。
      “你个小奴才,还敢爬少爷的床?活腻歪了!”
      陆凛仍然在顾平安的怀里,指控着眼前“无辜”的葡萄酒,反而是葡萄酒他装的楚楚可怜,尾巴不自觉的摇了摇,陆凛盯着葡萄酒的玲珑大眼狠狠的瞪了瞪,心里面倒是不可置信的生起了反响:
      “这狗装可怜?!……”
      正当准备发起下一阵猛攻时,自己却被顾平安抵住了头,捧起了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你还可以陪我过一次运动会,一次纪念日,我会永远等你回来,我等你,只有你,只爱你”
      顾平安整个人低下了身姿,蹭在陆凛的怀里,他说不清自己的所有心动,但是每当顾平安低声下气的祈求,自己都会动心。
      不管是曾经有多么悲伤的情绪,即使对方在自己面前有多么的失态,他们从来都不会计较,也不会认为这场感情是日久生情,或者一见钟情。
      因为那不能作为情窦初开的理由,会对不起对方的。
      他们受不起有多么完美的爱,也做不了一个多么优秀的人。
      明明都是感叹句,却又在陈述自己悲观的事实,却又证明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多么讽刺的反问句。
      爱的感叹太多,感情永隽的陈述过太多事实,把幻想的比喻压下了头颅。
      浪漫的语言停在左手的戒指上,不肯诉说,陆凛紧紧的抱着顾平安,葡萄酒看到这一幕,早就溜了出去,他轻轻的,在曾经标记过的腺体上吻了又吻。
      舒服的顾平安轻声的颤抖,不是求饶和不耐,反而是享受的嗓音,不过沙哑的语气,还是慢慢的恳求能够饶过自己一劫。
      桃花眼中的情水,将狐狸的比喻绕了又绕,落在了那张清纯的脸上。
      他的刘海分叉开来,总是用细窄的梳子梳理,每一根都不会搅在一起,不会有自然觉得烦恼和快乐。细细的眉头,在陆凛面前从不皱起,因为轻松的眉间,陆凛总会亲吻,高挺又瘦立的鼻梁,支撑起了薄唇的微度。
      绣到一半的北极狼图腾,就静静的和平安符挨在一起,并肩协作,合力关上了内盏卧室灯。
      暖黄的小夜灯在旁边闪耀,却不及对方眼底的碎星,顾平安痴迷的望着最爱的人,那一通电话,并非搅了个他们不快,却只是最后临门的通知。
      在送陆凛到浴室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
      他知道那通电话的意图是什么,无疑不是在陆凛离开之后,自己的“小丈母娘”一定会找上门跟自己算账。
      他们现在的关系显然继而都知,包括自己的母亲,想到这个,在之前的微信上,顾阖曾经换过,不知道好几个号码来骚扰和拨打。
      每当陆凛在无意之间不小心接起,都会受到辱骂,但这对于小炮仗来说并非一点就燃。
      一开始还可以好好的讲道理,但是后来每当响起声音来,一开始还闲谈暧昧的两人,陆凛马上就会像刺猬一样展开所有的尖刺,朝着顾阖刺去,恨不得扎花她的脸,挠花她的皮肤。
      他每当看到那么鲜活的人在自己面前,撞上这一通冰冷的电话,顾平安才知道,爱是不能让他活下去的,太好的爱自己也承受不起。
      只可惜他们两个都破破烂烂,活下去的意念,只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不会披荆斩棘,更不会所向披靡,只是在破烂的道路上,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慢慢的走。
      太深沉的爱,还不起。
      太浪漫的爱,读不懂。
      在浴室里的陆凛大脑飞速的运转,他很想好好的去爱一次顾平安,却每一次都像艰难的下笔,但是写出来的文字不够神采奕奕,很虚假,没有活力。
      他对不起顾平安这句话,却是最后悔说的,因为抬起眸,映入眼帘的是顾平安,一张比死人还要难看的脸,就像他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想到那里,陆凛就畏惧和害怕顾平安的自杀,他不想让这段故事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偏离导航,他要不起太好的爱,自己输不起,也玩不起。
      只可惜顾平安的包容彻底宠坏了他,让他习惯在他的宠爱下,永远深爱着顾平安,永远只属于顾平安。
      就像属于自己的一家酒吧,总有一个人,不喝酒,不跳舞,不□□,只是静静的抽烟,留下属于自己的氛围。
      或者也像自己最爱抽的一包烟,总有一个人会与自己分一支烟,不AA,不嘲笑,不调侃,这是安静的和自己一起品味尼古丁的释放。
      当他带着朦胧的水雾爬上顾平安的床时,他仿佛听到了顾平安委屈的啜泣声,却对上那张深爱自己的脸,在洗澡时,他故意避开了顾平安的咬痕,那一块倒显得通红粉嫩。
      宽松的睡衣在他的身上过于妖娆,只要俯下身子,顾平安就能把里里外外看个清楚,可陆凛不仅没有俯身,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却又轻身坐在小腹。
      “重吗?”
      “不重你很轻”
      陆凛捏起他的脸,指尖插进他的头发,黑色的短发在手里留不住香气,把下巴抵在毛茸茸又毛躁的头上时,忍不住的感叹,手感真好。
      却又因为刚才的“误解”,而一言不发气鼓鼓的频度加快的蹭了蹭,他希望顾平安能赶紧反应过来,然后抱着自己,进入月亮的梦魇。
      顾平安捂着他的腰,感受到头上的蹂躏,之前刚和他在一起时,陆凛就问过她这个问题,而这些答案也模棱两可,却语气和表达都不同。
      在情感方面上,顾平安的记忆力确实比陆凛要更加强悍!却又不甘示弱,两个人基本能打个平手,却又有上下的浮动,不是比谁更爱谁,而是希望谁能更爱对方。
      迟钝的顾平安,在恍惚的灵光乍现一般,才明白刚才的话,是问自己的爱中不中?而自己刚才轻飘飘的回答,明显惹起了北极狼的不满。
      他马上将人拽在枕头上,示弱的一般放软的身,为了表忠心,即使没有吃马心的决绝和坚韧,但是化作温柔的形态,不再适用这22画这个字符,而是化作眼前爱人的身态,虽然卑微,但是歉意和诚意是满满当当的:
      “爱,你的爱是最重要的,最好的……”
      说完,讨好一般的把脸往上蹭把全身心的爱都托付在一次又一次的拥抱上,不是随心所欲的自愿赠予。
      顾平安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好,但是陆凛知道,并且看得清清楚楚。一个情绪稳定,还只懂自己,只爱自己的人真的是太少了,爱这个东西总是出现很多次,就变得不再深厚,而变得廉价。
      明明本身就是醇厚的红酒,可看着那琳琅满目,摆成一柜的收藏品,又觉得也就那样。
      而廉价的可乐罐,即使是免费的,也会在招财猫的送行下,从糖水铺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或许是觉得自己不够有魅力吧,不配得到“魅羡”的爱,一笔一画都只是铅笔的勾痕,却又不知道,在这笔记之间,一字值千金。
      爱是买不过来的,而顾平安本身就是一个商人,他又怎么会写世俗的故事?骗不走他的心,拿不走他的情,或许就应该在北极圈呆上一阵子。
      不过呢?只有陆凛觉得眼前的人好骗极了,只要勾勾手,顾平安就会呆头呆脑的凑上来,一想到如果之后自己抓不住,在别人面前露出这部好片的样子,不知道该被骗走多少钱财和色意。
      于是他挑起顾平安的下巴,眯着眼,他知道顾平安有多爱他,超过这个世界的顶端,不着痕迹的留在一片空白的雪上,用自己即使冻红的指尖,也会一笔一划的写下去,说下去。
      他们的关系好像是更进一步,但是每当顾平安或者陆凛想要向前靠近一步时,又总会差那一厘米,他们的人生也恰好差那一厘米。
      即使其中一人的生命逝去,另一个人也会不加不减,这不是亏本的买卖,也没有骗任何人,却骗了自己的小狗。
      总是说:“连狗都没有坏心思”但是狡猾的狐狸可以在歌颂桃花的同时,一朵又一朵的扯下,只为到来年冬天,他不会饱受风寒。
      桃花永存眼底,不需再付生命。
      眠夜长于雪绵,此后藏历临酒。
      支撑的手臂也有一些酸麻,两个人都累倒在枕头上,陆凛本以为自己又会像以前那样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毫无意义的目的。
      “我其实一直觉得你真的很疯狂,你说生命和爱这种东西怎么并存?一个人又会怎样,毫无目的的爱上另一个人,无疑不是些想要什么?我不敢要……”
      单纯的心思只是想扮演歌舞剧,那残破的裙边,也让唯一的观众映入眼帘。可现在,其实是,“小裁缝”。——顾平安一针一线缝好的枕边。
      抬起眼睛,神情在视线中流动,他的答案好像很难写下,答题卡的规章制度。也让他感到不舒服,他想逃,更想跑,好像只有那样能活下去。
      只是希望,从诞生起就是被尘埃而泯灭的。
      现在所能见到的神明都是从沙土里走出来的,他们赤足裸见光明,表忠诚的决心,永远只是上帝的玩物,不惜创造生命,也会随意的摧残一切,不付出代价,不得以回报,仍然一无所有,却又盆满钵满。——陆凛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主导权,更不会觉得自己一定是无能为力的那一类人。
      得到顾平安,是分别前的馈礼,他更想知道,一直的疯狂会用什么活下去?
      “我不想要太好的爱,太重了,我想要最好的顾平安”
      不要爱,抗拒爱,抵触爱,这是回避。
      爱自己,爱生命,爱生活,不要爱一个爱你的人,这是引导。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因为他的爱,是在雪地里写下忠诚的誓言后,你为他一次又一次心疼,将那一根冻的通红的手指,紧紧的握住,答案也有,方式也有,出题人也有,但却仍然像一面破碎的镜子,会照出所有的痛苦,但是幸福就在誓言的背后,很近很近:
      “你引导我会疯狂的爱上你,但其实,这不是形式主义,告诉自己活下去,是因为你爱我,而并非我自己想贪婪的活下去”
      顾平安接受任何人能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把玩,因为精神世界是给别人看的,而自己的世界其实是,陆凛亲手打造的一个简易的“小窝”,就算边缘坑坑洼洼,自己也会一针一线的缝起来。
      “小狗,好好活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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