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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次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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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崽拜拜!不要想我哟!”夏逢支起个脑袋在车窗边晃悠。
“滚去念书!”
今天大雪漫漫,寒冬凌飞,孤独的陆凛想起了《采薇》那首诗,在心里默念着。
心里的反应不是太深邃,没有沁入骨内的寒心。
他还分不清自己的内心是真是假,只是在这长达一年中的等待中,他确实没有忘记他的好,那么一点点深邃的感情,将要等待着这一场冬雪的融化。
喜欢这个词还没有在心中默念,就会先被成绩带着跑。
望见岑女士停车的方向,便急匆匆上了车,却又一声不吭,只想见到那个他想见的某个人,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是没有理由,应该是没有身份吧。
“小顾回来了,去接他吧”
岑女士温和的声音传进耳里,不轻不重,就像棉花一样,砸在心上。现在心里默默的惦记盘算。
好像念一句话,就像在念一首细细碎碎的诗,却又顺着逻辑慢慢的盘旋。
“嗯”
陆凛整个人把脸埋进了浅薄的外套中,见岑女士一停车到了宿舍楼下,就一把解开安全带,外套也随之脱落,带着书包飞奔到马路上,他与周围的路人形成反方向的逆流,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却又反应过来,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却又不好意思,只好背着身子,喊了一句:
“妈,我走了,拜拜!”
匆匆离去的背影,让岑女士安心下来,即使心里五味杂陈,还是一鼓作气给他发了条短信就走了,她的手里搓捻着烟,和另一个人的模样相似。
“顾平安,我在这里等你。”
陆凛没戴眼镜,375度的近视眼,却能远远的看清马路对面的人,这是淮北长安经典的十字路口,不少人在这里求婚,对面就是淮北七中,曾有人在网上调侃
“从青春到婚纱,只用在这里!”
好短也好长。
能够走过来的,有的人走到了尽头,有的人走到了离婚,也有的人走到了妻离子散。
都是不怎么“好”的结局,因为真正在淮北七中的学生,如果会很有缘分的成婚,那他们保底是不会选择在这里的,可能又是因为另外一句:
学生里那一句根知底的名言吧。
谣言是会影响一生的,不论真伪,听了就好,千万不可以当真。
绿灯一亮,顾平安奔赴过来,心跳狂跳不止,并不像自己在俄罗斯的莫斯科,那里的寒冷。陆凛看见了他,和在那个雪夜,离开时的背景一模一样,度秒如年,急促的呼吸声仿佛还在耳畔,但自己就站在这个人的面前,不止一毫米,下一秒仿佛就会交叠在一起。
红灯每回提前十几秒,这是一个以往的习惯,之前高一时,两个人为了赶时间,总会趁着这十几秒撤不动人不动的空隙,跑到学校对面的车站去,却又总是被顾平安转过头来教育。
这么久没见,却还是记忆犹新。
明明上一秒的温度还紧紧的依靠在自己的周围,未知的恐慌,自己却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不会穿过暴风雨,驶向大海,就连船舵的方向也掌握不到。
“陆……”尚未开口,先被温度浸软。
“等下,冷死我了”
陆凛嘟囔个嘴像个二哈一样,现在是深秋人人脖子上围了厚厚的围巾,可陆凛只是穿了件单薄的风衣就出来,对温度感知太低,反应力也慢,却毫无下手之策。
顾平安看着陆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顺其自然的搂了过来,他们好像经常这么干,但却又很久没这么干了。
“走,陪我回学校”
他转身把脖子上的深棕色围巾围了一半给陆凛挂在他脖子上显得陆凛像个小个子,围着围巾,好像顺着心跳的长度才能归根结底到身高。
那么心意绵长,爱意暂定人生。
“好矮…”
顾平安一声不吭的握着围巾垂下的地方,偷偷的望着陆凛眼里的冬天。
在陆凛眼里顾平安太沉默了,话说的太少,会抑郁。他没有发现他周围的人基本都是自己在开口,却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
一开始两个人其实只有一方在张着嘴,可越到后面两个人越熟,一方亲切的情绪也在时间和语言的消磨下,渐渐的学会开口。但他从来都没有变。
他永远是他自己,天气的阳光是晒不暖湿袄子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这么冷淡,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想法埋在心里,又把表情过滤一遍,挂在脸上,让人来揣摩,来推敲,这样既幼稚又让他觉得可爱。
“你是性冷淡吗?”
陆凛本想像儿时一样与他牵手回去,或许还能更过分些,整个人的身子倾斜在顾平安的肩膀,不停的蹭着温度,只是内心里面贪婪又自私的想着:
“他的暖意全给我……”
他太冷了,冻的手指发红,嫣红的血色停留在指尖,只有手指间的温度才能化解那一层冰霜,天霜降寒,冻得牙都碎了。却还是要为了装成安然无恙,在某个人面前装出慵懒的风格。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恋人才能十指相扣,他很喜欢那个摄影动作,也觉得那样才是传递温暖和心意最佳的搭配。
理由呢?因为他和夏逢就可以,因为他说这样温暖,也觉得更加亲密。
自己之前是最讨厌牵手的,也不是讨厌吧只是无感觉得那样尴尬,又妨碍。可现在自己变了。
垂下头来,发丝的温度渐渐在雪天里面驶向冰冷。
目光“一不小心”就只是看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点扎眼,看到戒指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只觉得火上浇油,闹心的很,戒指哪来的?为什么戴戒指?一切的未知是恐慌,是闹心,是一场矛盾的开端。
他使劲似的一把摔掉顾平安的右手,愤恨的看着他,但又不敢恨他,只是用那种儿时没吃到糖的埋怨眼看着他。谁又能接受朋友消失的杳无音信的几年,可能出现了一个新的人。
当一个物件承载的故事过重,怨恨和嫉妒是可以并存的。
内心的咒骂比不过思想。就静静的在心里想“早恋哥,这么快就找到新的人了,还没有跟我们分享过……”
顾平安怎么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是确实这样猜起来很有趣的。不过只是觉得这样逗陆凛很好玩,就像拿着球一样,逗着小狗来回转个圈圈,再骗它狗粮在前面,再拍一下它的脑袋,告诉他自己手心里有颗糖,一把握住他的脸,慢慢的rua。
逗狗就是一种乐趣,而不是爱恋。
“戒指哪里来的,小小年纪谈恋爱不学好,等我告诉你妈”
陆凛把脸埋在围巾里蹭了蹭,像是要弄脏顾平安的围巾,以此报复,小嘴里嘟囔着 “哪个人会喜欢你,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还是能收下人家礼物的情况,之前不是还退回去了?……出国这么久了,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带坏人家,真坏,臭渣男”
顾平安心里生起暖意,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确实过于温馨,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自从上了高中,他们很少有了。
他觉得真的有个人在乎他的感觉很好,就像抱着小狗的肚皮蹭了蹭。
“自己给自己买的,还有我妈不会管我的”
顾平安不再看他,他知道旁边的人在想什么,只是不想有揣摩对方的想法,他清醒的知道如果如期不一致的话,失望都是很大的,正是因为他有着那一份心意,他便不想去破坏岁月静好的日子,他觉得这样很好,不想打破任何一处的宁静,就像他的身世,他的父母,他的朋友。
“以后我给你买”陆凛只觉得他可怜,每一次他想要的东西,都是在披荆斩棘的路上才得到,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导致周围的事物都与他格格不入。
陆凛一脸认真的说道,此时已经到了宿舍楼,他倚在门框边,细细的瞧着。顾平安的宿舍在305,而陆凛恰巧在隔壁,陆凛赌气似的把顾平安的围巾转了一圈卷在自己身上,朝顾平安做了一个鬼脸。
“平~安~,围巾给我戴几天,我就不还你啦”
顾平安从容道“好嘞”转过头来轻声慰道:“我等”没有带着浅浅的叹气,而是真挚的情感,化成了温柔下的锋利,无坚不摧。
擅长等待的人会失去时间,理智和观念一步步消逝殆尽,直到没有存在感。而是用其他的东西来填满。
陆凛关上门,今天休息日其他3位室友都回到老家去,只有夏逢给他留了个面包,是小麦的,上面还附了一张便签“00记得吃饭(●'?'●)”手绘的表情包生动可爱,不愧是美术生。
陆凛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他觉得很累,洗漱完一头乱糟糟的黑毛就是他疲惫的象征,一想到明天、后天他就心累的慌,他讨厌未来,更讨厌过去,他不能拥有过去的时光,因为那一段曾经的过去,让它与世隔绝。
他只想抱着顾平安的围巾翻身上床睡觉,可天无绝人之路,他翻出了手机打算跟岑朝睇女士报备一下,翻出微信只看到岑朝睇给他留下的10个大字。
“周末回来,把他也带过来”还附上了你小子完了的表情包,陆凛觉得天打雷劈,“…洗洗睡得了”他匆匆回了一句就翻身上床,迷迷糊糊的睡了。
顾平安刚到宿舍就见到一脸贱兮兮的礼景,作为自己的舍友兼初中同学,这个人,或许在国际“剑”排行榜上,他能称第二,没有人能称第一,因为第一都被他贱死了。
礼景故意找他不快道:“哦哟这不是围巾哥吗?”顺便附上了他和陆凛过马路时的照片,顾平安冷眼看着他,过的好好的,发来这个照片不是母亲的转手也不是讨厌他的人,正是跟他亲近,并且知道他雷点,还非要踩在他底线上的人,他明白礼景是仗着他与他平时亲近,拿他无可奈何的特点来要挟他。
其实当要求他拍照的人上前,告诉他时,自己是鄙夷的嫌弃的,自己再怎么也不会整平安,但是听到,“挑拨离间”的消息是自己的轻信,确实是现在的证据。
“奉命拍照,我可无罪哈,也不知道发在表白墙到底有多少人磕这种CP……”他的余光静静地瞟着,他看不清顾平安的动作,以至于都没有听清,握紧拳头的声音是咯吱咯吱的。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顾平安手急眼快,一把把礼景的手机抢了过来,背着身子点开相册,准备删掉照片记录,这个想法一冒出尖,他便一把把手机夺了过来,亲自删除,并且删掉了历史记录,在云端网盘甚至还复查了一遍,礼景翻身下床又慢,等自己发现时,已经锁上屏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对峙着。
在顾平安的眼里看不到一点与陆凛在一起的温和,满是愤怒的腔火。转过身来见着愤愤不平,眼里仿佛有猩红火子的礼景,附上他的肩,拍着笑了笑,不是苦笑,也不是哭笑不得,而是狐狸的那种威胁的笑,很可怕,却也很诱惑。
“没有下次,就这样不止了”
“哈?”
说完,顾平安抡起拳头,精确而准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就像平时的打趣方式,但却又加重了力道。
说实话这种方式与扇巴掌和捶小腹,往常不同的方式是,这种会感到肌肉麻痹,痛不欲生,可能练过散打的朋友知道,而顾平安只是装模作样卖弄一下,却没想到。
礼景感觉后颈的青筋暴起,后背一阵发凉,他的右手瞬间麻了,疼的追赶就像被钉子锥在了里面,本就因为挑拨离间的事情气得慌,但是今天不想撒气,那就留着。
“……超雄综合症。”
“有种再说一遍”
顾平安很少有动手的时候,但每一次,他都会默默的反思,但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他抱着枕头,暗暗的思索着。
好像没有围巾的缠绕自己,就像被一条蟒,紧紧的束缚了脖颈。
那是陆凛教自己的,也正是在初中的时候,现在还给同学,也只是对初中那很遗憾的过往,画上了拳头为名的句号。
那段故事的态度过于坎坷,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