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望闻问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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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是说。”
顾榆也觉着她这句话不太礼貌，但是一想到自己房饭卡少的可怜的余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应该是发烧了。我医术还不错，要不要给你看看？”
说完她又补充道：“包治好的。”
“……”
孟斯嘉沉默片刻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榆早有准备，她从包里拿出一本相册递到他面前。
“这是我跟着我爷爷学医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还有我治其他病人的照片，病人感谢我的信息，证书也有……”
孟斯嘉：“……”
他的视线从那厚得夸张的相册本挪到了她的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榆以为他还不相信，于是又补充道：“我6岁就开始学医了，不会把你治死的。”
“这几天我们班上也有好几个同学发烧的，都是我给治好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
这几天持续高温，外面热得不行，教室空调都开得很低，一冷一热，有些抵抗力差的同学直接感冒了。
一个传一个。
学校也没有医务室，同学们身体不舒服就只能请假让家长接回家，在外面的医院打针治疗。
一来二去肯定会耽误课程，要是几天不来上课，课程就落下了；有些家里住的远，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根本没时间来学校接人。
所以大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请假。
班上同学知道顾榆有药，花点小钱还能把他们的病治好，大家都会选择去找她治病。
孟斯嘉有些犹豫。
他已经感冒几天了，吃药几天也没好，又不想请假去医院，要是被家里知道了，他父母连带他哥哥都得过来接他。
那副场景，他想想就头疼。
本以为只是小感冒，他随便吃了点感冒药就继续上课，谁知下午上课上一半症状越来越严重。
不仅头重脚轻还觉得很冷，穿着外套都没用，要是吹到空调、风扇，喉咙发痒，咳个没完。
可他不能为了自己，就把教室空调关了，其他同学得热死。
就算待在宿舍里，室友也会开空调，他这才找了个没人的教室睡觉。
顾榆见他迟迟不说话，于是继续劝说：“你现在喝了药晚上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就好很多了，还不需要请假回家。”
“你出去买药打针动不动就几百块钱，在我这里只需要几十块钱就搞定了，要是没好我还包售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怎么算你也不亏……”
“好。”
“啊？”顾榆楞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同意。
毕竟孟斯嘉他家这么有钱，肯定不会跟其他同学那样为了给父母省钱找她治病。
孟斯嘉抬眼：“我答应了。”
要是让家人知道他生病了会更麻烦，还是吃点药瞒着吧。
“行！”顾榆唇角微微弯起：“那我们先量个体温，再看看具体病症。”
孟斯嘉点了点头，接过体温计压在腋下。
顾榆将包轻轻搁在桌角，绕到前排，取回自己的保温杯。
她旋开盖子，热气霎时氤氲，姜茶的辛香在空气里一闪。
孟斯嘉鼻塞闻不到味道，他望着眼前冒着热气，颜色也诡异的水问：“这是什么？”
“姜茶。”
顾榆把杯子塞进他手里：“喝一点，身体可以暖起来。”
这杯姜茶本来是给她自己准备的，主要最近感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就是一天都带着口罩，也怕被传染。
防患于未然嘛。
现在用来赚生活费刚刚好。
孟斯嘉垂眼，指腹摩挲着杯壁，姜茶的热气迎面而来，雾气晕开他睫毛下的阴影，掩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顾榆以为他嫌弃，连忙从包里掏出另外一个马克杯证明自己：“这个姜茶我没喝过，我一般都拿马克杯喝水，拿保温杯装茶，没对嘴喝过。”
她很讲究的，喝水都用专门的杯子，不会随便对嘴喝；要不是看孟斯嘉长得帅，其他人想喝她还不一定给呢。
孟斯嘉“嗯”了一声，也没解释。
他向来不碰外面的水，更别说别人杯里的；他家家教森严，父母从小就叮嘱他外头的东西入口要谨慎，生怕被人算计。
可这一回，他却伸手接过，仰头喝了下去。
“这个平时也能喝，喝到微微发汗就好。”顾榆说。
姜茶不多，孟斯嘉几口喝完，淡声询问道：“多少钱？”
顾榆脱口想说一共50块，转眼一想，孟斯嘉这么有钱，那他的朋友肯定也很有钱。
她现在固定的客源就是班上的同学，还没有治过其他班上的同学。
能赚到的生活费也少得可怜，毕竟班上的同学也不可能天天生病。
孟斯嘉这么出名，要是他介绍几个顾客来，那就可以打响她的知名度，以后治病的人多了，可比单赚孟斯嘉一个人要多得多。
想到这，顾榆看向他就跟看财神一样：“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孟斯嘉眯起眼睛问，他可不相信有人会做慈善。
毕竟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顾榆莞尔一笑：“你只需要帮我打个小小的广告，告诉你朋友我这里可以治病就好了。”
就算只有几个人过来，她也有钱吃饭了。
“就这么简单？”孟斯嘉愕然道。
顾榆说：“就这么简单。”
“……”
孟斯嘉默了片刻问：“你叫什么？”
“顾榆，榆树的榆。”顾榆弯了弯眼角，“我是高二，二班的。”
孟斯嘉微微扬眉：“你什么都能治吗？”
顾榆没听懂他话里有话，摸了摸下巴直言道：“常见病我都会，如果是癫痫、脑残、遗传病……那有些难度。”
孟斯嘉：“……”
顾榆见缝插针打广告：“如果我不会治，可以找我爷爷。我爷爷是老中医了，治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病，要是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去健康路，康安医馆找他。”
孟斯嘉敛下眼皮没有说话。
顾榆也不在意，她找了张凳子坐到他对面，把手消毒清洁后，抬了抬下巴说：“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孟斯嘉见她消毒的动作干脆利落，心中的警惕又少了些。
医术未知，至少懂得消毒。
在中医诊室里，最本初也最牢靠的，永远都是“望闻问切”这四样。
望，也是观神色。最基础的就是看脸色，看舌苔，看眼睛……
闻，也就是耳朵听，鼻子闻。
咳嗽的深浅、呼吸的粗细，乃至口气、汗味，都是脏腑递出的暗号。
问，一般就是细问寒热、汗出、饮食、二便、睡眠、情绪，再把种种症状串联一起。
切，简单来说也就是把脉，医生会通过脉搏的深浅、速度，力度、节律等变化，来判断脏腑气血的盛衰、病邪的性质与位置。
对于6岁就开始学医，在医馆长大的顾榆来说，这些已经融入骨子里了。
“你前几天吃了什么药还记得吗？”
药是路超兴翻墙出去带回来的，孟斯嘉中午刚吃完，记得很清楚：“阿莫西林消炎药，还有一个好像叫风热感冒颗粒。”
顾榆把脉的手一顿，看他的眼神犹如看智障一般。
孟斯嘉神色微妙地一顿，语气迟疑问：“是不能喝吗？”
顾榆淡淡收回视线，不留情面地说道：“你是笨蛋吗？感冒药是不能乱喝的。”
“为什么？”孟斯嘉眼神带着真诚的疑惑，“我以前感冒一喝这两个药就好了。”
顾榆示意他把体温计拿出来。
“感冒是一种自限性疾病，你不治，它也可以痊愈，一般7天就会好。但如果误治了，那就会越来越严重。”
“你看你的体温没有超过38.5度，明显的怕冷，无汗，头疼鼻塞等等，这一看就是风寒感冒。而你前几天吃的‘风热感冒颗粒’，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清热的。”
“你得的是风寒感冒，却用了凉药，那不就是雪上加霜。”
孟斯嘉：“......”
作为一个学霸，面对不懂的知识也不会装懂，只会虚心请教。
“那除了你上面说的那些，还有其他方法辨别风热感冒还是风寒感冒吗？”
顾榆抬眼，与他的目光在微暗的教室里轻轻相撞。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背。
温热、柔软的手掌和冰冷的手背相贴，孟斯嘉明显一顿，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蜷缩。
顾榆像是没看见一样，严肃且认真：“风寒感冒的人，他的手一定是凉的，或者是冰凉的；手越凉说明风寒程度越重。”
“相反，如果感冒伴有流鼻涕、咳嗽或者头疼这些症状，同时手还是热的，那就是风热感冒。”
“你看你的手就是冰凉的。”顾榆瞥了瞥他红透的耳根，神情自然地收回手，“懂了吗？”
摸一下手就脸红。
原来校草这么纯情，看来传闻不可信啊。
孟斯嘉轻声“嗯”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顾榆嘴角弯了弯：“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我很乐意给你解答。”
话音落下，她便收回目光，侧到一边写注意事项。
写完，她从书包里取出几包药，递过去。
“早晚各一次，别再把药落下。”
孟斯嘉点点头准备离开，刚开门，一声极轻的“咕噜”从身后窜出。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
顾榆双手交叠按在腹前，耳尖泛红：“下午做题太认真，就……忘了吃。”
早知道不省这顿饭好了，丢人丢大了呜呜呜……
她的一世英名啊！
孟斯嘉眸光在她窘迫的耳尖上轻轻一落，随即收走。
顾榆望着他的背影，声音先于理智冲口而出——
“孟斯嘉！”
喊出的那瞬，连自己都怔住。
脆生生的尾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响，像一粒石子落进深井，“扑通”一声落入心口。
孟斯嘉脚步一顿，微微侧头看向她。
顾榆猛地收紧呼吸，指尖悄悄掐了掐掌心，掩下过快的心跳，朝他眨了眨眼——
“……我们，下次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望闻问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