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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暧昧升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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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郇然这段时间暗地跟着司空苓,得知她每日从后山回净雪苑都会先去沐浴房。
他看着房间亮起的灯影,心里冷笑一声。
呵,这女人百密一疏,竟不在院里设置结界法阵,真以为衍阳宗是她家吗?!
昨日所受之辱,他必定要回!
待她在屋内泡上一会儿后,他静步挪到窗口。
透过木窗的缝隙,看见她后肩上的桃花烙印,时机已成熟。
柳郇然准备从正门而入,霎那间带着浓烈杀意的剑迅速飞来,差点刺进他的脑袋!
立即烧毁手上的符咒,他瞬间消失在了院里。
翠知微收回般若,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灰烬,转身就撞到刚洗完澡出来的司空苓。
“你没事吧?”
她揉着撞到他肩头的下巴,回他没事。
“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了,这般火急火燎,刚刚怎么了?”
她看见墙上深深的剑痕,刚才或许是有人在屋外。
翠知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本以为在衍阳宗她会很安全。
没想到宗内这些年也有了生歹恶之心的人进来。
“我马上帮你布置个结界。”
他说着,拿出储物袋的外衫给她披上了。
司空苓垂头看去,她倒是忘了自己赶着出来看那杀气是谁,就穿了件轻薄的里衣便出来了。
她手指拢紧他的外衫,望去他的背影,脑中不知道为何突然控制不住,要一直回想那次他从炎池出来时候的模样。
“翠道长…”
翠知微设置好结界,准备回头告诉她打开结界的法咒,腰上却多出一双柔软的藕臂箍住了自己。
“司空姑娘?”怕伤到她,也不太敢用力扯开。
“嗯?”
“在下同你说过许多次,不要…”
她挪身到他眼前,松开一手抬起一指止住他欲又开合的唇。
“翠翠为何如此唠叨。”
他闭唇喉中唾液咽下,伸手向她的额头探去,很烫。
“司空姑娘,你生病了。”
觉得定是刚才她沐浴出来穿得太少,这会子可能感染风寒脑子不清楚了。
司空苓抓住放在她额头的手,移动到脸颊旁。
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流出:“我没生病,只是有一点热,你冰冰的,正好。”说完仰头向他看去。
翠知微见到她目光潋滟,脸颊透着粉晕,软润的唇瓣微微扬起。
“你病了。”
她此刻的模样,让他觉得刺目,心底掠过一丝寒凉。
司空苓这会儿子的脾气好得离谱,浅浅笑着握紧他的手往自己卧房走去。
“是吗?那我好像是病了,你帮我看看吧。”
翠知微像个傀儡,由她控制引线牵进屋里。
蹲匿在远处看见两个身影消失在门后,柳郇然怒然地打断旁边几根竹。
好你个翠知微,居然赶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坏我好事!
这个便宜被他捡了,怎么想他都觉得怨气难消。
现下净雪苑外还设置了一道结界,这下要弄到司空苓更甚难。
愤恨看眼后,也只得离开了这里。
屋内——
司空苓本想把他拉到床榻边,可是他停在桌旁坐下,连带着自己。
灵气游离在她的灵脉,翠知微没探出有什么异常。
只是她的体肤温度很烫,与平时完全不同。
倏沉下一口气后问她:“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她单手撑头,戏谑笑着。
“你好像在怀疑我脑子有问题呀?”
不知为何,只觉得他今天特别可爱,讨自己喜欢。
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撑桌与他平视。
“我是司空苓,你是翠知微。”
饶有耐心地陪着他玩谁是谁的游戏。
她的目光太过露骨,翠知微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不许走。”
手腕被她拽住。
“我去找青山给你看看。”
这时,她似乎一点都不讲道理。
“不是叫你替我看,你叫他做什么。”
说着用劲将他扯回,然后大力把他按在木桌上平躺着。
清澈的双眸附浊了一层道不明的妖冶。
司空苓轻声在他耳边说他可以用玉简叫陆青山马上过来,为什么非得找借口逃走。
“你不会叫他的。”
双肩被她死死扣住,胸前是她的柔软压下。
“司空姑娘,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翠知微,你讨厌我吗?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逃开我?”
“没有。”
平静的话语里多了许多无奈。
“我从未讨厌过你。”
她眼底闪过一道流光,随后将头靠在他的颈窝。
“翠翠别走吧,留下来陪我。”
此时翠知微浑身僵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
心跳得很快,像瞬间跌入万丈悬崖般窒息。
“好。”
耳旁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司空苓心满意足起来拉着他走到床边。
“坐呀?”
他站着没动,弯下腰将她推上床躺平,然后提着棉被替她盖好。
司空苓头一次露出小孩子那样幼稚到不善罢甘休的表情。
“不是陪我吗?”
他挥手挪来一个凳子,坐在榻边。
“我在这陪你。”
“不行!”
故技重施把翠知微拉到床上,然后像一只八爪鱼缠住他不得动弹。
低下颌看去这颗脑袋,再次无奈轻轻地沉出口气。
拉扯间,她内衫扯开了些。
伸手捋开长发想替她合拢时,发现了蝴蝶骨上的桃花烙印。
记得之前在客栈时候她身上没有这个东西的。
也可能是后面私底下刺上的刺青也不一定,刻意留意了一下。
“司空姑娘。”
“嗯?”
“你真的不介意吗?”
“不介意什么?”
他想问,可是觉得这样问是在侮辱自己还有她,所以又闭上了嘴。
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身上人绯烫的体温。
手无处安放,却被她拉着放在了盈盈一握的软腰后。
“放着吧。我有点热。”
司空苓就这样静静趴在他胸口上伏着,好像只是单纯把他当成一块降温的大冰块。
指腹似乎控制不住轻轻摩擦了一下腰间的薄衣,喉结滚动合上眼皮默念起了静心咒。
“翠道长。”
“嗯。”
“知微道长。”
“嗯。”
“翠翠。”
“嗯…”
她不厌其烦叫着,他不厌其烦回应。
忽地又问他对谁都这样好吗?若不是唯一的朋友,对他们呢?
比平时多了不少话。
翠知微有些钝感地在想,会对所谓的朋友千依百顺吗。答案是否定的,自己很清楚。
“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小山子不是吗?”
“他是我的师弟。”
她又问程小姐呢?上官蓉呢?还有好多师姐,好多师妹。
翠知微没回,反问她,“那你呢?”
“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呀。”
她在寺庙里是最小的一个,那些师兄们总喜欢开涮她,所以她才非要收陆青山当小弟,自己做做大哥。
“我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而且你没有小山子那聒噪…”
他安静听着,心里真正想问的,想知道的,好像没有什么资格开口。
望着由顶上垂下来的净白细腻的柔软纱帐,他不禁自嘲了一下。
胸膛传来细微的呼吸声,给司空苓多加了一道安眠咒后抽离了床榻。
把她翻身过来时,他发现那桃花烙印挪在她的脸颊旁了。
又替她盖好被子,快步出门手中捏着的玉简发出。
不一会儿收到消息的陆青山急忙赶来,翠知微在院外接他。
“待会小声点,检查完出来说话。”
他点点头,随后二人走进了屋。
陆青山在看见她额头右边那朵桃花时,瞬间瞪大眼,手指指着那花,回头看翠知微。
“出来吧。”
他憋着一口气跟他出去到院子里。
门一关上,他马上大声说:“桃花烙!师兄你不会跟苓姐…!”他的嘴瞬间被封住。
在出来时,翠知微就马上用了隔音术,他很了解陆青山。
这会儿单独还封他嘴,是不想听他胡言乱语说一堆有的没的。
他望着屋内,淡淡说道:“桃花烙是什么?”
那个烙印为何会从肩上挪动到额头。
还警告他不要随意猜测,污蔑他人清白,然后才给他解开法术。
陆青山双手插胸走近他,认真说起来:“桃花烙是合欢宗的秘药。”
无色无味,可瞬间融于任何水中。
沾染者一刻钟后便会发作,身体滚烫,身上烙上桃花。
“怎解?”
他看着他一脸无知的模样叹叹气,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师兄,我都说是合欢宗的东西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
他说中了桃花烙的人会粘上自己第一眼见到的人,直到两人缠绵双修才会解开烙印。
倘若发作无人,或者一柱香内没有解决…那人会灵脉逆流伤及神智和修为。
桃花烙是青楼窑子爱用的玩意,解开了那些姑娘便毁了,不解变成痴呆也由着他们安排。
修为高者没有解开的话,可能不会伤到神智,但是修为定是会掉落一个大阶。
所以用这桃花烙之人,很是歹毒。
“师兄你知道是谁给苓姐用这东西吗?”
他摇摇头,他会将那人抓出来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陆青山说的一柱香,现在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桃花烙到脑袋基本没救了。”
“……”
他连忙瞬移到屋里抱出司空苓准备去太和殿,陆青山看见大步跑过去拦住他。
“师兄…师兄你别急啊!我话没说完啊…”
他说司空苓额头上的桃花烙印已经褪成了淡粉色,很快就会消失。
“这是解开的模样…所以我才会问是不是师兄你…”
他撇嘴小心地看了看他,翠知微静止几秒钟后瞬移回屋内放好了她。
指骨撇开碎发,触碰到她的侧脸,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解开的,但是她没事就好。
“师兄…”
陆青山小声喊着,从门口探头出来。
“师兄,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
他坐在那个凳子上静静望着她没有回话,陆青山知道师兄要守在净雪苑看顾苓姐就先溜了。
师兄已经洞虚境 ,由他保护苓姐自己再安心不过了。
也不知道宗里哪来的歹人竟然暗害苓姐,明个儿去大殿告诉夫人查上一番才是。
――――――――――
窗外的天还是墨蓝,透进的光并不刺眼。
眼皮松动,司空苓缓缓睁开后,那难耐的酸痛感立刻涌来,浑身打湿仿佛泡在水里睡了一晚。
打算坐起身,手往旁一放就碰到冰冷的东西。
侧头看去,是翠知微伏在床边睡着。
印象里,他是个不喜欢睡觉休息的人,也不知他怎么就能这样趴坐就睡着了。
手指小心翼翼伸到他眼旁,想撩开那几根不听话的头发。
“谁!”
她的手又被抓住,他在睡觉也没法放松警惕。
“抱歉…”
同上次一模一样的场景,他立马松开手,司空苓忍不住笑了下。
“原以为昨是在梦游,没想到竟是真的。倒是辛苦翠道长守这一夜。”
“无事。”
他起身准备出去,衣摆却被她扯住。
“怎地,睡了就不认账?”
他背着身,司空苓明显看见他浑身僵硬了一下。
立马又说:“逗你的。”
手里的青衣松开,他大步踏出门口。
司空苓下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好歹也是能见人的吧,他是柳下惠转世?
啧,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呢。
她忽也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如此高岭之花若被人摘下,又是何番模样?
这些无聊的胡思乱想,随后被一笑置之。
原本想重新沐浴,但想起昨日自己有些异常肯定和那桶水脱不了干系。
她拿出之前翠知微给她的涴灵水打湿帕子,大致擦净身上的汗渍后,换上外衣,随意理顺长发绾个低马尾就出去了。
“翠道长,今日可否有空再陪我去一趟后山?”
“可…以…”
翠知微回头看见她穿着自己的外衫有些诧异。
“那我们走...怎么了?干嘛一直盯着我?”
愣了两秒,她明白后又说:“有些大了。”
但这颜色挺好看的,难怪他喜欢穿,自己稀罕也偶尔穿一次试试。
见他一直没开腔,“不好看吗?那我回去换…”
“嗯...是有些大。”
般若悬在他脚下,他伸手朝她伸去,“你穿什么都一样,走吧。”这意思就是叫她别麻烦换来换去的了。
翠知微你可真不会夸人。
她努了努嘴,走过去拉上他的手一起踩上般若。
……
后山――
翠知微告诉她昨晚她中了桃花烙,万幸已经解开,虽不知缘由,但他会尽快查清。
然后教授了她净雪苑的结界法咒,除开他师尊,衍阳宗其他人是没办法解开擅自进去的。
两人无顾旁他说着话,没有注意那些弟子的目光。
――“诶,这个师姐是谁呀?和小师叔这般般配。”
――“我说你眼神不好吗?那不就是小师叔带回来的司空姑娘吗?”
孙芒和周令看见她,都开心地跟她打招呼。
“苓姑娘好!小师叔好!”
她停下步子,望着他俩,“上次谢谢你替我说话,以后不要这样了。”
她递出一瓶药和一袋灵石给他。
“那几日没遇见你。”
孙芒赶紧推开连忙摇头,说她之前给的已经够多了。
“我也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一个人,但是我…嘿嘿…”
他尴尬一笑,眼底有些悲伤。
像他们这种天赋一般的外门弟子,也就这样没用了。
司空苓知道他那段时间没来是因为伤太重,周令照顾他也一起没来。
自己从不喜欢欠任何人情。
她将东西塞进他衣襟里,“收下,把伤养好。心没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孙芒摸着衣襟的东西,眼睛莫名红了。
他垂头喃喃跟周令说,“还是有人…会把我们当人看的啊…”
周令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说:“咱们也别辜负苓姑娘一片好意了。”
不管未来如何,顺心而为就是。
……
两人走远,翠知微忍不住夸她如今甚有耐心宽慰他人了。
“近墨者黑呀,哎,被翠道长带坏了。”
他笑笑,也不反驳好坏。
再次来到种子前,司空苓说了自那发芽以后,它们再无任何变化。
他蹲下指尖一点,那层裹在芽头的棕色外衣轻轻掉落,露出一层米白色的嫩芽。
看到这样,司空苓伸出手也小心剥离了一颗,里面果然也是一样的嫩芽。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
随后和翠知微一起动手,将其他的棕皮全部剥离。
刚站起身,自己的眼睛就被人捂住。
“猜猜我是谁。”
她叹了口气,“司空晴,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司空晴撇嘴松开手,立马挽上她的胳膊撒娇。
“阿姐真是无趣,晴儿下山这么久,阿姐就不惦记我吗?”
“不惦记。”
自己身上都是泥灰,伸手将她推远了点。
“别碰我。”
说完,司空晴眼里发红,泪珠转着圈。
麟冶见她这模样,赶紧说:“司空姑娘是怕你被她身上的污泥弄脏衣服,你可别误会她了。”
听见他解释,她瞬间喜笑颜开,“真的吗阿姐?晴儿才不会嫌弃你脏。”
“……”
“你没有误会,我就是讨厌你,别碰我,松开!”
司空晴就像没听见一样抱着她的手臂死活不松开。
她瞥了一眼麟冶,有些不爽,“你是谁?”
麟冶有些尴尬,记得之前他们似乎见过…
翠知微开口介绍说他是他们宗门的大师兄麟冶。
她“哦”了一声,随即说:“麟道长,麻烦你管住嘴,下次别再胡乱替人解释。”
见人家丝毫不领情,表现地像个刺猬一样,麟冶心里很无奈。
看样子司空姑娘的脾气确实挺怪的,同好脾气善良可爱的晴儿师妹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