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惹（免费）》混合口味

108、天道预言

　　午后――

　　司空苓与翠知微散步在翠家□□花园。

　　“少主～妹妹～”

　　万月寻了过来，说翠父翠母有事找他们。

　　许是春日暖阳照得司空苓浑身懒散，大概也知道唤她二人前去作何。

　　便松了翠知微的手，走到旁边凉亭，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且去吧，替我问安。”

　　她撑着头看着翠知微，摆明一副不想挪动的样子。

　　翠知微也没多言，“好。我去去就回。”

　　万月瞥过他俩一眼，偷啧两声。心叹这小姑奶奶真是被宠惯了。

　　待两道人影渐远，司空苓视线望去前面荷塘里的一条锦鲤“扑通”跃起落水，突然发觉那疲感更加强烈。

　　不太对劲…

　　她趴在石桌，昏昏欲睡的眼皮终于合上，自己也如同那条鱼般，坠落下无尽深渊…

　　直到诡异的失重感停止，她的身体才能由自己控制。

　　重新睁开眼，满目白茫…

　　这是哪里？

　　挥手打散周围的白雾，它们很快又凝合。

　　［司空苓…］

　　空白空间响起一道奇怪浑厚，非男非女的声音。

　　手中窜出一道法术飞出，却被白雾瞬间吞噬。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

　　“你是谁？”

　　［我乃天道。］

　　天道？

　　她甚感好笑。

　　就是那个给她增加渡劫难度的狗天道吗？

　　［出言不逊，看样子，你仍旧死性不改。］

　　司空苓收起心思，皮笑肉不笑立即回他：“天道大人英明神武，司空苓一介俗人，您对我如此体贴关照，我这不是感激您吗。”

　　天道此刻似乎十分大度，不像往日那般暴躁，二话不说就直接降下天罚惩戒她。

　　［如今你晋升为神，我便该告诉你真正的使命了。］

　　司空苓知道天道眷顾赐下神力给她，定不是什么白得好捡的便宜。

　　疑惑自己背负了什么使命，就听见耳边回响的后话…

　　这个世界的寿元即将终止了。

　　不出一月，灾厄之源就会随机出现在五界的任意一处。

　　［那腐败之力极为霸道…］

　　“所以呢？有什么办法解决？”

　　她打断了天道的铺垫，他说这些，只能说明他是知道办法的。

　　［你已贵人神，体内蕴含无穷的神力。要救下这个世界，就要靠你兵解…］

　　“还有呢？”

　　天道被她打岔两次，温和的语气逐渐有些不耐烦。

　　［他或你，你自己选！］

　　他？

　　“他又是谁？为什么你不兵解？”

　　［……］

　　沉默几秒后的天道，似乎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说话的态度。

　　［你是这个世界的意外。］

　　原本拯救这个世界的天选之人是翠知微。

　　但因褚师太和强行逆天救下褚师婉苓的神魂，令其顺利入了轮回，又分裂魂魄去异世界躲开了他的灭杀…

　　褚师婉苓是天道钦定的人神候选，身负天道赐予的神力。

　　司空苓重回这个世界，也可说是占尽便宜，不仅继承前世的力量，还夺取了翠知微天命之子的位置。

　　［幸得你愿以分出神骨给了翠知微。所以能救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你，或者他。］

　　司空苓没有回答，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道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知她如此在意翠知微，一定会做出令自己满意的决定的。

　　“这是选择吗？明明不是安排好了我们的命路了吗？”

　　“兵解祭天…神魂永灭…”

　　安静的空间，响起司空苓喃喃呢语。

　　她突然仰头似看见了天道那般，朝着他大笑说道：“我凭什么要牺牲自己和翠翠？！麻烦你赶快抽走神力转赠给愿意拯救这个世界的伟人。”

　　天道也有天道的规则，他也无法抽走司空苓的神力。

　　他有些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莫要任性。你若不愿，他定是愿意为你…］

　　“你闭嘴！”

　　她笑得越发癫狂…

　　“我同他一起游历四方，遇不平事，愿出手相助那是我自己的善念。如若因此牺牲，那是我的命数，皆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亦不悔。”

　　“人命如蝼蚁，总是要死…那不如大家一起死好了！”

　　［司空苓！世界不久将会降下灾厄，陷入永无天日绝望的腐败混沌！你真就如此自私！因你一人不甘，导致众生毁灭！？］

　　“你贵为天道，却无法拯救世人，独盼我牺牲？何尝又不是自私！自利！”

　　“这一生，我全凭自己心意做事，不再受任何约束，包括你！天道！”也不能改变我的任何意愿，强迫我做任何事！

　　司空苓不知道，天道在她表露出拒绝态度那时，就将她刚才所答之话传遍了五界各个角落。

　　五界众生都在这刻得知了一月后的灾厄之源，人人自危…

　　阿苓…

　　翠知微焦急地飞回花园，看见凉亭无人时心里咯噔一下。

　　阿苓…你不能有事…

　　他害怕她受了那所谓天道的蛊惑甘愿兵解…

　　那不行！不行！

　　失而复得，他怎会让她再次消失！

　　翠知微将翠家找了个底朝天，也未见她踪影。

　　准备去凌月宗时，身后盖过来的人影，让他停住了脚步。

　　“阿苓…”

　　低眸握住了搂住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去。

　　“你怎么哭了？”

　　她踮起脚吻去那几颗泪珠，嘴里顿时充满咸苦的滋味…

　　“阿苓，你不要…”

　　她坚定地回他：“我们，都不要。”

　　柔软的唇在他眼前滑落到了嘴边舐住，她不给他再出声的空隙…

　　……

　　不日司空苓便收到紫生传来的消息。

　　因她拒绝兵解拯救五界一月后的灾厄，万众纷纷前往千翼峰上讨伐凌月宗。

　　护山阵法可以拦住邪魔，道法高深的修士，可是却拦不住那些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当她和翠知微赶回凌月宗时，望去山门口已经挤满乌泱泱，乱七八糟的人群。

　　外面的修士在合力攻打她设下的结界阵法。

　　那些百姓早就一窝蜂冲进凌月宗，一人一筐臭鸡蛋烂白菜，不管不顾，只要见到宗门弟子就直接砸去。

　　嘴里尖锐喧闹的声音混杂一起，全都是些辱骂司空苓的污言秽语。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众人，宗门弟子只能不战退避。

　　“住口！我家主人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你们再骂我师父，我真的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王八羔子！敢骂我家苓姐！”

　　紫生，兰君和陆青山三人站在最前面，化着防御罩护着门中低阶弟子们，抵挡那些接连不停，飞砸而来的东西。

　　陆青山实在是气不过，一把抓起地上的破壳和烂菜叶以牙还牙丢了过去。

　　被砸到的男人不依不饶继续叫嚷――

　　“大家快看看！凌月宗弟子打人了！”

　　“打的就是你！你嘴怎么这么臭！”陆青山大叫着驳他。

　　“凌月宗妄为名门正派！居然殴打我们一介凡人！”

　　“她司空苓这种贪生怕死之人就不配为神！人人唾弃所不耻！”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上空的般若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此刻整个喧闹的凌月宗，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那男人被剑尖指着，后退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喋喋不休，十分利索的嘴，也变得颤颤巍巍。

　　他断断续续说着：“我…我哪里…胡说了…她…她就是…”

　　“对，我就是贪生怕死，你没说错。”

　　司空苓带着微笑，轻轻推开了他面前不到半寸，就能刺入咽喉的利剑。

　　“听起来，你很是深明大义，不若…就由你替我去死好了？”

　　话音刚落，那男子就被一股力量瞬间提着飞悬在空中。

　　“救！救命啊！救命啊！司空苓要杀人啦！她要杀人啦！”

　　呵，杀人？多稀罕呐？

　　司空苓也不让他噤声，还用了传声术，使得整个千翼峰都能听见他的叫喊声。

　　底下众人看着高空中的人，都沉默着闭紧了嘴。

　　司空苓能感受到他们朝自己投来怨恨的眼神，可那又怎么样？

　　她脚尖轻踮，飞到了那个人身旁。

　　那男子见她过来，立马大叫：“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贵为神尊，怎能胡乱杀人！”

　　他边说边瞟着下面，心里害怕极了。

　　只要她动个手指头，自己摔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

　　“现在，该我说话了。”

　　司空苓封了他的嘴，睥睨下方。

　　“我乃凌月宗宗主司空苓。今日之话，本宗主只说一遍。一月后灾厄是否降下未知，但若尔等不依不饶来我凌月宗无故滋事…”

　　她顿了下，挥手右边瞬间引下一道天雷。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了那座被天雷眨眼就化为平地孤山。

　　咽了咽唾沫，都开始后怕起来…要是那雷劈到自己身上…

　　“滋事者，不论何人，就地诛杀。是今日就葬身我千翼峰上，还是一月后那亦真亦假的灾厄，全凭你们自己选择。”

　　万众沉思一番后，陆陆续续传来质问的声音：

　　――“你说的是真的吗？！一月后灾厄降临是假的吗？”

　　――“我们可以相信你吗？你不会在骗我们吧？！”

　　――“你有通天神力，一定可以阻止灾厄是吗？！”

　　司空苓俯视他们，淡淡回道：“你们信或不信，如你们所见，我司空苓贪生怕死，仗势欺人，不是那高高在上，会舍身取义的神。”

　　所以，她是不会管众生何苦难，或许还会亲自成为杀戮之主。

　　“我们妖界，相信司空宗主。”

　　威严浑厚的一声从山门不远处传来，

　　众人看向那边，领头隐隐走来三道人影。

　　――“那…那不是妖界妖王吗？”

　　――“他…他们怎么来了？莫不是妖魔再度联手要来攻打我们修仙界了？”

　　――“诶？后面好像还有人！”

　　这时上山而来的人影似乎越来越多…一阵又一阵声音传来：

　　――“我们衍阳宗上下都相信司空宗主！”

　　――“钰清代表澂寒宗宗主前来，还各位请相信司空宗主！”

　　――“风茹惜替幽冥王前来传话，幽冥永远站在凌月宗这边。”

　　――“棾寉宗宗主朝泷，携?岭宗长老之女秦婉前来支持凌月宗。”

　　――“我白县祝家全族都支持凌月宗！”

　　――“金地翠家和我万月，皆为凌月宗之人。诸位是否要继续此等愚昧之举？”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入司空苓的耳中，她望着底下的身影，轻轻翘起了唇角。

　　寒冷的心，似乎有了温暖的源泉浸润…

　　先前来讨伐的众人见到这等架势，外加司空苓可怕实力的震慑后，不禁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翠知微飞到她身边，般若分裂万剑悬立于空。

　　“半盏茶后，还未离开凌月宗，无论何人，吾剑般若便都会落下。”

　　此言一出，还在犹豫的众人立刻头也不回，急忙转身就往山下跑去。

　　司空苓看去底下人流争前恐后退却，不禁自嘲一笑。

　　“真当我凌月宗是什么好欺负的么…”

　　灵气从她指尖溢出，那些人只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轻扎了一下，但覆手摸探去又没发现什么。

　　脚上的步子依旧没停，人群渐行渐远…

　　“阿苓，那是什么？”

　　司空苓侧头冲他笑了笑。

　　“免费送他们一月的晦咒。”

　　保证他们这一个月内，无论做何事，都倒霉到顶。

　　“哦，还有你呢。”

　　她目光挪到身旁那个男人。

　　“你听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吧。可是他在成佛之前，你知道那把刀，屠过多少人么？”

　　他嘴被噤声，急得面红脖子粗，眼泪鼻涕打转转。

　　“就数你嘴最臭，以后还是别用了吧。”

　　纱袖跟着司空苓的手臂摆动，隔空甩出两道灵气在他的脸上印了两道深深的巴掌印。

　　就连底下的陆青山他们，都听见了那响亮的耳光声。

　　“嘶…苓姐这是收了多少力啊…那个凡人居然还活着…”

　　陆青山摸着自己的脸，呲牙咧嘴的。

　　他还记得秦婉前夫的死状…那可是给他留下了极为可怕又深刻的印象…

　　司空苓牵着翠知微飞下去，他跟着极速坠落可把他三魂七魄吓死了一半，幸好在离地最后一米停住了。

　　他脚下亮起一个光圈，人瞬间消失在了凌月宗。

　　“苓姐，你大发慈悲把他丢哪儿去了？”

　　司空苓瞥了一眼陆青山，他倒是了解自己。

　　“送他回家。”

　　那道光消失后，他直接掉入了自己家后院的粪坑里。

　　被人救起来后，嘴巴又莫名其妙被马蜂蛰了，嘴巴肿成两根香肠，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虽然难受，倒也是万幸自己还活着…

　　这边凌月宗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司空苓还有些招架不住。

　　“呜呜呜！阿姐！阿姐！晴儿好想你！阿姐你果然好好的！”

　　司空晴冲过来想要抱司空苓，被她挥开撞进旁边麟冶的怀里。

　　“小苓妹妹，你回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芊素掐了施越一下，“你怎么说话的！”

　　漪宣淡笑问她，十年前错过的婚礼，打算何时再办？

　　祝闲垣吐出嘴里的青草根啧了两声，“上次我千辛万苦赶了一半路，陆兄让我原路返回！你们说说，这合理吗？”

　　“不合理！司空师妹～你和五师弟的婚礼何时再办？”

　　“我们上次可是白跑一趟，喜酒都没有喝到啊～”

　　衍阳宗几个师兄师姐也挤过来凑热闹。

　　静待一旁的宗主和堂主们，没有否认他们的话。在他们心里，无论发生什么，翠知微一直都是衍阳宗的弟子。

　　“司空苓，你竟然晋升为真神了！”

　　上官蓉眼底投来崇拜的目光，陆青山翻了个白眼。

　　“喂，上官蓉，你怎么有胆子直呼我家苓姐名字？”

　　“你少狐假虎威！她都不生气，要你来说！”

　　钰清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两人，赶紧将上官蓉拉开了。

　　司空苓被这些人吵得脑瓜嗡嗡作响…

　　有没有人能救救她！真是太吵了！

　　翠知微好笑地替她捂住了耳朵，“阿苓勿恼～”又在莲钿间落下了一吻。

　　余安窥见，立马上前说道：“诸位远道而来，不如随在下去大殿坐着，品茶尝尝点心再聊怎样？”

　　言后众人便由他领着往大殿走去。

　　大殿上――

　　朝泷认真的询问司空苓，天道所言灾厄之源是否是真的？

　　司空苓耳边的吵吵闹闹才终于清静下来了。

　　“是真的。”

　　她肯定的回答，告诉他们那个声音的确就是真正的天道，而一月后的灾厄也是真的。

　　若她与翠知微无一人愿意兵解，五界众生都将会毁于一旦…

　　看着他们尽数沉默，翠知微欲要开口，却被司空苓狠捏了手心，抢先说道：“我是不会兵解祭天的。更不会让翠翠做这种蠢事。”

　　众人目光凝在二人身上，似乎每个人都欲言又止。

　　直到麟冶端着茶杯起身，“人活一世，潇洒已得。我们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又如何？”

　　司空晴也赶紧端起茶杯，“大师兄说得对！人固有一死，晴儿不想看阿姐和小师叔兵解。我愿意陪阿姐一起死！”

　　“主人，紫生不怕死的。”

　　般若化成人形朝紫生翻了个白眼。

　　“主人，我陪着你出生入死，我也不怕死！”

　　“师父，兰君也不怕！”

　　陆青山看着他们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也端住茶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师兄，苓姐，虽然我怕死，但是跟你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了！”

　　“行了。”

　　一道灵气飘去，让他们都重新坐好了。

　　“谁要你们死了？”

　　司空苓掀开茶盖赶开浮叶，小喝了一口。

　　“既然来了，都安心留在峰上小住几日吧。若是腻了，就各回各家。”

　　她说完放下茶杯，起身便离开了大殿。

　　众人面面相觑。

　　翠知微立即追出去，呆呆看着殿外不见人影…

　　［司空苓，你还不悔？］

　　［灾厄之种已经降下了，你的选择只有兵解救世。你若不愿，便等着一月后世界崩毁，众生共灭吧。］

　　“聒噪。”

　　她一掌打散了那朵阴云。

　　云朵消失前的声音变得扭曲起来――

　　［冥顽不灵…］

　　［那你就好好享受最后仅剩的时间，与你所爱的人，一起迎接死亡吧…］

　　司空苓回头看向徐徐走来的人，扬笑道：“被你找到了。”

　　他坐到她身旁，抬手帮她梳理被山风拂乱的鬓发。

　　“我不提，也不做。但你不能骗我，知道吗？”

　　“翠知微，你又开始啰嗦了。”

　　“答应我了吗？”

　　柔软的脑袋蹭进他的怀里，靠在胸口听见那有些紊乱的心跳声，让她觉得很安心。

　　“嗯，答应你。谁让我最爱你了呢。”

　　翠知微垂眸将她圈紧，山顶上的寒风被挡住，无法越过他吹到怀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