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雪剑天傲

3、第二节

　　看着比赛场地，格尔顿才真正领略到什么叫水泄不通，什么叫人声鼎沸。帕德先生把格尔顿领到比赛台上他就走了，因为帕德先生并不怀疑格尔顿的实力，而且他身为主办方代表也确实有很多事务。看台上的最前方坐着雪茵和珊琪阿姨，帕德夫人正在猛向他挥手，而雪茵一直注视着格尔顿，直到和格尔顿目光相触，她才绯红着脸低下头去。

　　格尔顿的对手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孩，裁判员宣布比赛开始之后，男孩立刻施放了一个冰幕（水系高级防御魔法），然后好整似暇地等待格尔顿冲破。他的本意是挨够十分钟，若格尔顿不能突破这个屏障的话，裁判就会判格尔顿输。

　　魔法比赛的限时是十分钟，如果到时间还不分胜负，裁判会按照比赛双方的表现判定输赢。譬如这场比赛，如果格尔顿十分钟还不能突破对手的冰幕，那么就说明格尔顿的水平比对手要低，自然就是格尔顿输。

　　在五种系中，最难突破的防御就是水系的冰盾。因为冰幕作为最坚固的防御盾的升级版，它拥有最坚硬的外壳和最快的修复速度，风系和火系的攻击对它简直是毫无效果。因此如果格尔顿没有足够的实力用更高级的法术强行突破冰幕的防御，那么格尔顿可以说是输定了。雪茵此时还不知道格尔顿的真正实力，因此不由自主地紧张得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

　　这时格尔顿却不慌不忙地用火在右方空中塑造成一支火箭，然后突然把它移到正前方。本来张牙舞爪的火舌突然收敛，然后随着格尔顿右手的动作猛然向冰幕飞刺过去。观众正奇怪这位少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冰幕除了用高级的火系魔法将其烧熔别无它法，用这种低级的火箭绝对是无法突破得了冰幕的防御的。雪茵不由得有点疑惑：难道贤者的儿子会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格尔顿施放完了火箭后立刻就转身就往台下走。“露了这么一手，”格尔顿颇有些苦恼，“再不走就跑不掉了。”不少观众以为格尔顿想弃权，因为毕竟并不是太多的年轻魔法师有能力突破防御力极强的冰幕，而且格尔顿的行为又是如此地令人不解。

　　无论格尔顿的对手和场下的观众都认为格尔顿输定了。只见那支火箭疾速刺向冰幕，就在众人以为它必定立时消失的时候，那支火箭突然穿过冰幕，击在对手的法师披风上，霎时把对手的披风烧成了灰。

　　在场包括对手、裁判和雪茵在内的所有人都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幕，场上顿时鸦雀无声。直到好一会儿火舌从披风上燎到了对手的头发上，裁判才回过神来宣布格尔顿胜利。顿时台下沸沸扬扬，到处都议论纷纷，因为格尔顿把这个不可能的结果变为了现实。等到观众醒过来想起需要找当事人解说一下时，格尔顿早已不知去向了。

　　格尔顿的第一战充分表现了他的魔法创造力。当时在场的所有观众都以为格尔顿用一支火箭便突破了冰幕的防御，其实他当时施放的不只是单纯的一支火箭，他还施放了一支透明的气箭，然后用气箭把火箭包裹在内，最后才刺向冰幕。

　　其实用火箭在冰幕上熔穿一个洞并不难，火箭的温度足以刺穿冰幕。关键是如何使得火不被熔化的冰（也就是水）扑灭。格尔顿利用气箭在火箭外层形成了一层保护壳，不让水与火接触，同时也能给火箭的燃烧提供了足量的空气，因此火箭才能顺利地穿过冰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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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式以低级火系魔法破高级水系魔法的混合火箭，创造了魔法相克定律的一页奇迹。后来这一混合魔法经格尔顿本人同意之后，改名为“破冰箭”。

　　再后来格尔顿也以同样的原理发明了“破土箭”，与破冰箭一同被纳入“火系破盾四箭”之中。

　　——摘自《格尔顿克伦德索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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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比赛结束后，格尔顿早早就回到别墅了，但雪茵和帕德夫妇却是直到傍晚才由传送魔法阵传送回来的。

　　刚才进门，帕德夫人就似笑非笑地对格尔顿说：“小格，你一走了之，可把我们给累死了！”

　　雪茵也颇为兴奋地埋怨道：“就是就是，你现在可出了名了，所有人都在满世界地找你。你怎么跑得那么快，该跑的时候又不通知一声，害得我们被围得水泄不通，最后还是要用传送魔法阵传送回来！”

　　帕德先生也微笑着说：“这个并不重要，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怎么用低级火系魔法破解了高级水系魔法。很多人包括我们和你的对手都试验了成千上百次，但还是没有一支火箭能够拥有突破冰幕的威力。”

　　格尔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嘛……这个其实是我自己发明的魔法啦……”当下把这个魔法的原理细说了一遍。

　　“你真行……好厉害哦……”听完了格尔顿的解说，雪茵看着格尔顿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

　　“嗯……我大概能理解……”不懂魔法的帕德夫人听了格尔顿的解说后有些似懂非懂，“但你现在的名气在马盖尼尔城已经很大了，我看你只要还在马盖尼尔城里，以后无论到哪里去都要用传送了。”

　　“虽然我没有看到你的表现，但我想你已经达到了默咒的水平了，你能不能尝试一下不念咒语呢？”帕德先生若有所思地说。

　　施放魔法通常都是要念咒语的，一般越高级的魔法就需要越长的时间念咒语，因为越高级的魔法咒语越长。只有少数达到一定水平的魔法师，才可以在心中默念咒语，以大大缩短念咒的时间。帕德先生认为格尔顿已经达到了默咒的水平，但要完全掌握默咒，还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熟练，因此帕德先生想让格尔顿早点接触默咒。

　　不料格尔顿听了竟然十分惊讶地问：“咒语？使用魔法需要咒语的吗？”

　　“什么？！”雪茵和帕德夫妇大惊失色。

　　“是啊！使用魔法难道需要念什么咒语的吗？”格尔顿更是大惑不解。

　　“那么，你先给我示范一次施放魔法。”最先冷静下来的是帕德先生。

　　雪茵和帕德夫妇全神贯注地看着格尔顿，只见格尔顿随手就放了一支水箭，却根本连嘴唇都没有动一动。

　　帕德一家像看外星人似的目瞪口呆的看着格尔顿。帕德先生更是像失了魂似的一直默念着：“使用魔法难道需要念什么咒语的吗？使用魔法难道需要念什么咒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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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格尔顿见帕德一家都像失了魂似的呆着不动，也不好意思自己吃饭，于是便陪着他们挨了一晚的饿。

　　格尔顿的这句话强烈冲击了在卡雷帕德思想中早已根深蒂固的最基本的魔法观念，也直接地动摇了他所有的魔法理念。但这句话也为卡雷帕德打开了一个全新而广阔的视野，使他最终真正认识到了魔法的真谛，进而又使他的魔法能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摘自《格尔顿克伦德索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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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格尔顿因为肚子饿，所以早早就起床了。他今天还有比赛，若帕德一家还没有恢复常态，格尔顿就只好先到比赛场地再找吃的了。万幸他刚开门，就看见雪茵在门外欲敲又止。雪茵一见格尔顿，就立刻又红透了脸，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妈叫你去吃早餐。”然后飞一般地逃离了现场。

　　“看来恢复了常态了嘛。”格尔顿自言自语道，突然又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这样子怎么可以说是正常？”可怜雪茵这一娇涩万分的少女情怀被格尔顿误解成了“不正常”。

　　去到了大厅，帕德夫人和雪茵早已在餐桌旁等候。格尔顿问到帕德先生，帕德夫人说帕德先生去做研究了，格尔顿只好点了点头。雪茵已经渐渐肯同格尔顿搭话了，只是还有点紧张和羞涩。平时能言善辩的帕德夫人今天却说话不多，只是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格尔顿和雪茵，可怜的格尔顿和雪茵被看得脸像两个熟透的大苹果。

　　格尔顿从小就在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中长大，虽博览群书，但对男女之间这种微妙的感觉也只是似懂非懂。现在格尔顿好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些什么，但他既不敢多想，也不知道应如何应对，只好尽可能躲避与它的正面交锋罢了。

　　格尔顿被传送到比赛场地后，才真正发现出名的痛苦。无限的崇拜者排山倒海似的一阵阵向格尔顿压过来，整个比赛场地水泄不通，格尔顿被围得像铁桶似地索要签名，雪茵和帕德夫人被推挤得连连喊苦。这种困窘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比赛快要开场，宪军出面维持秩序才渐渐平息。

　　格尔顿苦笑着被众星捧月般地推上擂台，才发现对手是一位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这位小女孩看见格尔顿上台后，似乎有点怯场，执着法杖的右手不停地颤抖。

　　比赛开始后，小女孩知道冰幕奈何不了格尔顿，于是便哆嗦着施放了一个同样高级的气幕。格尔顿微微笑了笑，举起右手猛地一挥，却不见有什么事情发生。

　　台下的观众都十分纳闷：这位号称天才少年魔法师的格尔顿，难道只是靠吓唬对手而取胜？”看不见？难道是一个低级的风系法术？”雪茵也感到十分疑惑，但基于对格尔顿的信心，更多的却是期待。

　　其实格尔顿已经施放了一个名为“汇聚”的低级风系法术，其用途是把周围的空气吸到一个地方，一般被归类为救治呼吸困难的医疗魔法。周围的观众当然看不到空气汇聚，最多只能觉得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旋风而已。而作为对手的小女孩，同样也不能看到什么，只是莫明其妙地觉得自己施放的气幕仿佛比平时强大得多，竟然反射出如阳光般七彩的光芒。

　　格尔顿右手又一次猛挥，这一次当然不会什么也看不见了，而是疾速地飞出了一支火箭。

　　“又是火箭！难道低级的火箭能像射穿冰幕那样把气幕射穿？”台下的观众虽觉惊奇，但还是十分期待地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台上的变化。

　　但出乎观众们的意料之外，火箭碰上气幕之后，并没有射穿气幕，反而是和气幕同时消失不见了。就在气幕消失的同时，场上突然掀起一阵强大的气浪，把观众们吹得东歪西倒，首当其冲的那位小女孩更是被吹到了台下。只有事先已经预计到了结果的格尔顿早已在身前施放了一个气盾，把强风尽数挡开了。当场面平静下来的时候，观众才发现场上只剩下格尔顿一个人，小女孩早就被吹了下台。

　　虽然格尔顿取得胜利是观众早已预计到的结果，但赛果确实过于出乎观众们意料之外。于是关于格尔顿天才少年魔法师的传奇，渐渐在马盖尼尔城被传得家喻户晓了，反而作为大魔导师卡雷帕德的女儿的雪茵却没什么名气。但雪茵却认为这很正常，并且看起来很为格尔顿身负盛名而高兴。（画外音：其实若人们知道格尔顿是三贤者之首威尔克伦德索的儿子，更何况我们的格尔顿又这么上镜，只怕满大街都早已是格尔顿的画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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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尔顿创造的这个魔法，称为“破风箭”。这个魔法利用的是气幕是由空气汇聚而成的性质，先利用风系魔法“汇聚”在气幕外层包裹一层空气膜，因此气幕看起来拥有阳光般的七彩色光。然后再用火箭刺向气幕，这样火箭击中气幕之后，火就会顺着气膜扩散到气幕内部，使气幕高温膨胀，产生强劲气浪。格尔顿后来对破风箭作了一些改动，使火箭可以以同样原理把木盾从内部快速燃烧以使其化为灰烬，并命名为“破木箭”，纳入“火系破盾四箭”当中。

　　格尔顿创造的“火系破盾四箭”系列，大大减少了火系魔法消耗法力极大的缺点，而且又大幅度地提升了火系魔法的攻击力，因此虽然掌握这四种魔法需要极高的天分，但也为持续多年的火系魔法浪潮拉开了序幕。

　　格尔顿早期创造的“火系破盾四箭”系列魔法，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格尔顿无限的魔法创造力，打破了世界魔法史上只秉承前人创造的魔法的传统，也为世界魔法史增添了具有重要代表意义的新的一章。而格尔顿的传奇，也是从此时开始为世界魔法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摘自《格尔顿克伦德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