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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遇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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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翛用卧云山庄给的钱财买了一匹好马,急驱着跑出了城。
柳翛风餐露宿了三天才走了一半的路程。第四天的时候,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幸好半道上有一处荒废的小院,虽然破破烂烂的但好歹能遮雨,不至于叫他冒雨赶路。他在屋子里呆了半日,外面的雨没有一点停歇的样子,看来是得宿在这里了。
“咕噜~”柳翛腹中空空,他的胃开始敲锣打鼓。
失策,失策。他本想着第四天要经过一座城池的,就只带了三天的干粮,现在好了,这深山老林的要去哪儿找吃的。
好在这院子荒是荒凉,但里面避雨的物什倒是一应俱全,蓑衣斗笠什么的除了破损了些还是能用的。
这下好了,能去山里找些吃的了。
事不宜迟,柳翛趁着雨点间歇的这段时间披蓑戴笠的出去了。
山里有些浅薄的雾气,导致明明不是那么阴沉的天在林中看起来就是黑压压的。柳翛没往深处走,只在外围草树稀疏的地方探寻。
“簌簌……”草丛里一只湿了皮毛的野兔子,灰灰的一团,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可怜的很。但在可怜也要变做柳翛的盘中餐了。
柳翛悄悄摸摸的在兔子后首,打算一击毙命,但是老天好像不同意。
“咻——”一道破空声传来,几根尖锐的藤条直直刺向柳翛后心。柳翛虽然饿,但在小命面前这也算不得什么,只得往前一躲。这一躲,他差点滑到前面的一个陡坡的边缘,拽着树枝才勉强稳住身形。
柳翛回头,一串藤条插入地里,兔子早就不知跑到那边去了。
林子里除了柳翛,没人出现,但藤条却没少刺出。敌暗我明,柳翛又是个弱的,只好引着伏击的人往外面空旷的地方跑。
“不知某何处得罪了高人,让高人如此费心追杀。”
柳翛撑着一块巨石喘息着,身后追杀的藤条已经好一会没有出现了。但他确定,追杀自己的人肯定还在,只不过没有现身而已。
柳翛警惕的望着四周,生怕哪面又突然甩出一道藤戳自己身上。
“呀!小公子在这玩呢?”暗处杀手不再躲藏。
柳翛紧盯着那人,那人的面容在树影里逐渐露出。
原来是她!
是那天挑战台上的女子。
“真能追!”柳翛喃喃自语。是他小瞧了这些人,原想着他离开时让卧云山庄的人下了追杀令,离开时走的又是小道,这些人不会那么快追上来的。
“小公子,你看看你孤身一人,不若我送你一程。”那人鹅黄色的衣裳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可话语里阴寒却一点没少。
柳翛自知逃不开,只能和她拖延:“我与姑娘素昧平生,况且姑娘仙女似的,那能这般劳累,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
女子步步逼近,笑得温柔:“你不认识我啊,我是长生啊。小公子不记得我啦?”说着,就走到了柳翛面前,玉手轻抬抚上了他的面庞,一寸寸的抚摸,冰凉的触感往下移,卡在了他的脖颈上,只要一使劲,他就会一命呜呼。
长生笑的灿烂,可手上的劲一点没收,并且还在不断收紧。
柳翛快要呼吸不过来,身侧的手抵着石壁微微颤抖,面上笑着,比哭的还难看。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使力!”柳翛猛地挣开桎梏,掩在袖中的匕首直取长生咽喉。
长生侧身躲过,但还是受了伤,她吃痛放开了柳翛,纤瘦的手臂被刀刃划破,鹅黄的衣裳上晕开了血色。
阴湿的山林里,一切都噤了声。本以为会进攻的长生呆愣在原地。柳翛不知长生为什么静默在原地,他只知道要是现在不跑就来不及了。所以他当即架着他还算可以的轻功溜之大吉。
林下,长生木然的蹲下身,玉手颤抖着从潮湿枯枝败叶上捡起一根挂着金色小老虎的细绳,显然,这是刚刚柳翛攻击时划断的。
长生机械的抬首,双眼血红,面色煞白,定定的盯着柳翛离开的方向,下一瞬身形便如鬼魅般掠去,周身的杀气犹如实质。
柳翛跑的飞快,但还是跑不过长生,不一会儿就被长生追到了,掌风携着内力劈来。
长生这次没有丝毫留情,招招下的都是死手。柳翛本就功夫弱,只能不断躲闪。好在他脚上功夫不错,躲得快,好歹不至于被几招就杀了。但体力终有耗尽的时候,他的动作渐趋迟缓,身上多处负了伤。长生招招死手,手中双手短刃冷光森寒。
柳翛在密集的攻击下脱力摔倒,长生的刀刃瞬间刺到面前,眼看着就要了结他的性命。然,变故就在刹那间发生——一柄沾着雨水的油纸伞横在柳翛胸前,截住了迎面刺来的刀刃。
长生被阻,心下不悦,转势攻向执伞人。
“岑涟!你少管闲事!”
执伞人没有回话,只用伞阻隔她接连不断的进攻。
这边两人打的正酣,而柳翛瘫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长生依旧下的死手,好像和来人有很大的过节,但对面执伞的人却应对自如,破破烂烂的伞大多用来防守,负在身后纹丝未动。
“长生姑娘,还是收手吧。”执伞人长长叹息,像是不欲再与之纠缠,主动进攻,伞使的和剑一样,凌厉非常,从上滑落的水珠都可摘花断叶。
三招。执伞人第三招后将伞掷出,袭向长生,长生合手防御,被内力震开数尺。
长生蓄力,想要再次进攻。
“长生姑娘,还不走么?”执伞人笑着,轻问。
“你!”长生愤怒,却收了势,飞身离开。
她知道,这人在威胁,若她再战,这人必定出剑,到时她恐难全身而退。
一场打斗结束,林中又恢复了寂静。岑涟走到柳翛旁侧,探了探他的气息。
命还挺硬。
岑涟一把抱起昏迷中的柳翛,往开阔的地方走去。
柳翛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正午,天已经放晴,山中雾气消散。
“水……”柳翛挣扎着起身。
正在收拾包袱的岑涟回首,往对面扔了一个葫芦:“喝吧。”
柳翛就着竹罐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口:“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岑涟没回答,收拾好东西牵了马,自顾自的走了。
柳翛感慨:真是个好人呐。
三日后,柳翛才入九方城。
九方与河洛一样,也是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但九方却是混乱的,各道人士都喜欢聚在这里。在九方城里,擂台上立生死状的屡见不鲜,日常闹事的那叫毫不收敛,不过好在城内明文规定了双方恩怨不可牵扯无辜,不至于让平民百姓毫无安身之地。
九方城里牛鬼蛇神多,打尖住店的客人也多,但这仅限于繁华街道的大客栈,像曲水街这边的破落地是少有人愿意跑的。
好梦客栈。
“不错!”柳翛站在客栈门外,打量着这清冷的门店,想着:人少好啊,人少清净。
“掌柜的,一间上房!”
柳翛跨门而入,掷出一锭银子,客栈掌柜稳稳接下,笑脸迎上:“欸!客官,这边走!”说着亲自拿了号牌将人领上了楼。
掌柜的带人上了三楼位置最好的一间房,说道:“客官,伙计在下边,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柳翛付了钱的,自然不客气:“劳烦稍后打桶热水上来。”掌柜连声应好,退出房外,下了楼。
“二牛,过会儿给楼上的客人送上热水!”掌柜吩咐店里的伙计,伙计二牛笑脸应下。
伙计高兴啊。这店再没生意就要倒闭了。
刚刚来了个客人掌柜的心情好,在位置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的。正扭着,门口又进了个客人。
来人摘了斗笠,道:“掌柜的,要间上房。”
刹时,掌柜的是喜笑颜开,忙接了银子忙将人往楼上引:“欸!客官,这边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