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交易沦陷》关别山

42、第 42 章

　　程雪驰并没有回自己的出租屋，而是去了林易的别墅，刚抽完信息素，头还有些晕，程雪驰坐在沙发上扶额，过了很久才能缓过神来。

　　他不禁苦笑，到底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他坐在沙发上等，等林易回来。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很老的电影，屏幕的冷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

　　程雪驰盯着电视屏幕上安托万在海边奔跑的画面，晃动的手持镜头、潮湿的巴黎街道，还有最后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少年单薄的身影，最后结局在凝视镜头的茫然中戛然而止。

　　电影结束，要等的人也终于在月色下归来。

　　“怎么还没有睡觉？”林易的声音像被雪水浸过，听不出太多情绪。

　　“只是想等你。”程雪驰淡淡道面前电影已放完，屏幕一黑，显出两人一站一坐的身影。

　　程雪驰觉得自己坐太久，头更晕了，一时间腿麻站不起来。他有些无奈地对林易笑道：“您先去休息吧。”

　　“逞什么强？”林易扯过沙发毯扔在他身上，羊毛蹭过鼻尖时，程雪驰闻到熟悉的橘子香，是林易身上的味道。

　　可能在某个他不在的夜晚，林易也曾裹着毛毯躺在这张沙发上。

　　程雪驰笑了笑，将林易扔过来的毯子放在一边，其实室内还有些凉，程雪驰的睡衣单薄，但他觉得这样也很好。

　　一起上楼，互相道晚安，这样就很好。

　　可是林易的眼神深深，像深潭里的碎冰，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嘴唇开合几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一同走到楼道口，程雪驰跟在林易身后，廊灯投落下淡淡的光影，将两人罩在光晕中，程雪驰先往左边的客房迈出一步，望向林易道：“林先生，晚安，请好好休息。”

　　旋即转身，拧开了客房的门把手。

　　将要关上门的那一刻，有一双后突然伸了进来。

　　林易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程雪驰松了手，把门打开，看着门外踟蹰的林易。

　　程雪驰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别去客房。”林易的声音低得像绷到极致的弦，走廊的光影在脸上分出明暗，“睡我房间。

　　程雪驰的指尖停在门把手上，两人久久不语，睡衣单薄的布料下，心跳声几乎清晰可闻，只是分不清到底是谁，心神更不稳。

　　“你不愿意吗？”林易抬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的缘故，人也变得脆弱了起来，程雪驰觉得林易在此刻，竟然有种小心翼翼的温柔。

　　“陪着我吧，都陪我那么久了。”林易低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还是说，你在因为被抽信息素的事情记恨着我？”

　　提到这件事，程雪驰像是被细小的针一下下扎着，又酸又麻地漫过后颈。

　　他看见林易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他的后颈，见程雪驰蹙眉，只能在半途蜷起指尖，像触到火焰的飞蛾。

　　那双手垂落到程雪驰的肩膀，能感受到睡衣布料下的身体传来的热度。

　　“我知道你很疼。”林易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我也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程雪驰觉得林易可能误会了什么，他开口道：“林先生，能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记恨你。”

　　“的确。”林易自嘲似地笑了笑，眉眼间的愁绪却更深了，“各取所需罢了，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就很好……”

　　程雪驰听见林易低声说着什么，尾音吞没在黑夜里，除了发q期外，林易第一次主动张开双臂，拥抱了程雪驰。

　　林易环着程雪驰的背，竟有种释然的颤抖，“不去我房间也可以，留在你这里也行。”

　　客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廊灯的光透过门缝漏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金线。程雪驰能听见怀里人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

　　林易今晚异常主动，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他似乎是在引诱，引诱程雪驰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可是程雪驰很疲惫，今天腺体抽了一半的信息素，他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安抚。

　　但林易的吻细细密密，像雨落在身上。

　　“睡吧。”林易的吻在将要落在程雪驰嘴边时，戛然而止，他轻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睡吧，这里没有草原的寒风，也没有野狼的叫唤，你可以在今晚好好地睡一觉。”

　　程雪驰静静地凝视着林易的面孔，觉得他话里有话，“是今天的检查出了什么问题吗？”林易短促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拉过他的手一同躺在床上。

　　夜很深了，客房里浮动着海水与橘子的气息。程雪驰枕在林易肩头，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确定他睡熟了以后，慢慢起身，将枕头垫在林易身旁，轻手轻脚地走出客房。

　　林易的卧室在走廊末端，程雪驰第一次来这里时还把卧室的门把手和旁边的花瓶都砸坏了，林易后来又找人换了一模一样的门与花瓶。

　　他又一次站在这道门前，月光透下淡淡的阴影，打落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程雪驰伸出手，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这一次，门没有锁。

　　林易自己从这道门里走出来，本来要把他带回到卧室里去，但林易似乎是察觉到了程雪驰的不愿意，稍稍妥协了一下。

　　程雪驰理解林易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的妥协，他理应感激这份高高在上的关怀。

　　但是他还是离开了，站在了这扇门前。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知道一些事情，否则他有一种将要错过什么的预感。

　　卧室里还是从前的摆设，即使快半年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夜里没有一点光亮，程雪驰还是很熟练地找到了床头。

　　他摸索了一番，终于摸到了林易的手机。

　　屏幕骤然亮起，显示着手机自带的最基础的屏保。

　　没有面部锁，也不是指纹锁，林易的手机竟然只有密码锁。

　　程雪驰的后背隐隐发凉，他从前明明记得林易设置过指纹密码的。

　　他立刻放下了手机，与此同时，卧室的灯光也同时亮起。

　　林易站在灯下，幽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