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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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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热……”林易嘴上这么说,动作却是抗拒的姿态,程雪驰看着他难受的模样,想要站起身,“我去叫医生。”
林易的手缠了上来,像块发烫的磁铁:“不要叫人,我只要……”
“你只要什么?”程雪驰闻到他身上浓郁的柑橘花香,呼吸也跟着起伏不定,他必须快些离开,不能跟着这个人一起沉沦。
“我只要你。”林易恶狠狠地说,后颈腺体烫得快要爆开,原先一丝不苟的领带被扯得松垮,半挂在他脖子上。
“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咬破的舌尖血染红齿间,每个字都像在吞咽刀片,林易有些失神,但缠着程雪驰的手仍不肯放开。
“你不能走,你是我的。”
程雪驰看着床上不太清醒的男人,觉得此刻甩手离开太不人道,想给他找点药,但林易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猛扑扑到程雪驰身上。
幸好程雪驰经常锻炼,不然真的就被这不清醒的家伙扑倒了。程雪驰感觉到林易的呼吸落在他耳畔,有些温热,有些暧昧,会让他想到那个灯红酒绿的夜晚。
“你喝酒了?”程雪驰用手拍了拍林易的脸,林易埋首陷在他臂弯,无意识地往里面缩了缩,一幅抗拒回答的姿态。
程雪驰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腰,“你醉得厉害,就别逞强,好好休息。”
林易从他怀里慢慢起身,透过白衬衫微微敞开的领口,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锁骨。他忍不住眼神一暗,心下却像受了惊的野兔,理智在丧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黄秘书把程雪驰叫过来。
如无必要,他不希望自己匍匐在男人的身下。
可是那人身上有着让人安心的味道,像容纳一切的大海,混着龙舌兰酒扑面而来,本应该要将他推开,但林易的手指却在纠缠,他只能呼吸凌乱地又躺在程雪驰怀里:“这里怎么比酒窖还热?”
“是发情期到了吗?”
程雪驰的指尖掠过林易发烫的后颈,触到皮下跳动的腺体时顿了顿。这个位置本该是发情时储存信息素的腺体,此刻却诡异地肿成樱桃大小。
林易像受了惊的猫,弓着身子弹跳起来,突然发力抓住程雪驰的手腕,膝盖挤进他□□,西装裤布料摩擦着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别碰哪里,你越界了。”
林易哑着嗓子低吼,喉结微微滚动,眼底里雾蒙蒙一片,分不清是情欲占据了上分,还是理智仍在固守。
程雪驰觉得他是欲拒还迎,他很清楚林易把他叫过来的目的,他也理解他此刻要捍卫的自尊。“林总把我叫过来,总不是要我听您说些垃圾话的,如果您需要我,我就在这里,如果您不需要,那我就离开。”
程雪驰的眼尾微垂,像被风雪压低的竹枝,偏生眸色黑得发狠,林易不知道这双总是水雾蒙蒙的眼睛还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如同碎玻璃掉落了深潭。
“我不需要……”林易下意识咬唇,太用力便品尝到了血的味道。
为了表示他的坚决,他指向门口的方向,“好走,不送。”
程雪驰没有任何留恋地起身,抬手整理被扯松的衬衫领口,“我走了。”
柑橘香在密闭的空间里缓缓流动,林易觉得程雪驰离开的脚步声在他耳边无限放大,震耳欲聋,海潮的气息渐渐退去,他不受控制地在床上向前倾。
空气越来越黏稠,程雪驰只能倚靠意志力才能走到门边,大门虚虚掩着,他的手落在门把上,只轻轻一拉,便能看见门外被砸烂的门把手,铜芯连着一半的装饰,将坠未坠。程雪驰有些无奈,林易该不会让他赔偿吧。
抬腿就要离开时,门把手忽然被剧烈的冲击晃了下来。林易的体温再一次铺天盖地覆盖在身后,程雪驰踉跄后退半步,想要把他扯开。
林易炽热的呼吸裹带着血腥气,但他不说一字,只一味地纠缠。
程雪驰的指尖掐入林易的皮肤,狠声道:“你需要谁?”
林易不回答。
程雪驰将林易推开,转身离开,林易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正好抓到了先去程雪驰受伤的地方。程雪驰忍着痛没有说话,但林易先松了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指尖染上的血。
“我再问一遍,你需要我吗?”
林易的后腰撞上冰凉的木门,但他避开程雪驰灼热明亮的视线,只低头看向自己指尖的血,喃喃道:“药箱在楼下。”
程雪驰被他气笑了,他觉得林易有时候像块冰冷的铁,有时候又迷迷糊糊的,让人捉摸不透,他松开了禁锢着林易的手,觉得自己也挺没意思的,为了这一点自尊和金主交恶,实在得不偿失。
“我带你去楼下找药,但现在,我要给你注入一点信息素,好让你冷静下来。”
程雪驰掰过林易倔强的脸,在他后颈处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咬痕,Alpha之间的标记没有任何用处,程雪驰也没有办法通过这种方法为林易注入信息素,但或许能给这人一点心理安慰。
可是怀里的人却开始发抖,整个环节他一声不吭,直到程雪驰拉开门要下楼,他终于颤颤巍巍地喊道: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雕花玻璃窗将月光割裂成碎片,碎裂在两人之间。程雪驰就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咬开林易领口最后的纽扣。
冰凉的吻沿着曲线曲曲折折,林易的后腰镶嵌在硬物上,瞳孔缩成西线,好似是失了神智,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盖过了门后破碎的呜咽。
“你的手怎么了?”林易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程雪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回头,没有看见林易的脸,只看见一个杯子裹成蚕茧,半只脚微微露出,程雪驰便走过去让他把脚也收回被子里。
“小心着凉。”
“别转移话题,你跟人打架了吗?”林易从被子里露出半个眼睛,看向面前神清气爽的男人,一想到自己又被睡了,又有点生气,语气不会太好,“虽然你是跟了我,但你也要注意形象,手上那么大个伤口,被人拍到了我是不会帮你撤黑稿的。”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程雪驰指了指门外一片狼藉,“你把门锁了,怎么喊都不理人,我只能把门砸了。”
林易从自己的被子茧里爬出来,露出布满红痕的肩颈,“也是,你向来很有劲。”
林易已经不那么难受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和这小子待在一起,比猛灌自己酒好使。
“是我的疏忽,我会把房间的门锁改成电子锁,你刷指纹就行。”
“你还是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敢这样进我房间的人。”林易半倚在床头,对着程雪驰笑,但程雪驰面上没有一丝被偏爱的喜悦。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吃。”程雪驰起身离开,没有一丝早晨该有的温存。
林易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埋回柔软的鹅绒被子里。
程雪驰从冰箱里拎出两枚鸡蛋,腕骨灵巧,单手敲开鸡蛋,头也不回地问:“林先生喝白粥还是吃面?”
“你不用做这些事情,等一下阿姨会过来帮忙。”
“您昨晚醉得太厉害,早晨吃点东西会比较好。”
林易眯着眼,端详这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程雪驰低头挽衬衫袖口的模样温驯得仿佛真是在讨好金主的十八线小演员,如果忽略昨夜他疯狂冷酷强硬的行径的话。
林易伸脚勾过吧台凳,却没有坐下,只是指了指脖颈处的痕迹,“你每次都把我弄得很痛。”
程雪驰把白粥端到林易面前,认真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红痕,有些抱歉:“我会注意的。”
林易没想到他这么耿直,脸不红心不跳,好像在进行什么对戏环节。
为了缓解尴尬,他屈指敲了敲桌子边缘,“白粥要放糖。”
程学驰给他勺了两勺白糖。
平底锅里的黄油滋啦作响,程雪驰单手颠锅给太阳蛋翻面,衬衫下摆随着动作露出截劲瘦腰线。林易喝粥喝得心不在焉,干脆大大方方地盯着程雪驰看。
“你这肢体动作挺好的,可以去拍武打戏。”
“我还不知道您更喜欢看小明星演动作片。”他将溏心蛋精准滑进骨瓷碟,端到林易面前。
林易拿过番茄酱,却不挤在鸡蛋上,而是挤在程雪驰手背,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心。
“和你调情像在对戏。”林易道。
程雪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谦卑温和,这却让林易感到莫名的不适。于是他又将番茄酱抹到程雪驰的锁骨,指尖故意蹭到喉结,“程老师的演技太好,而且戏外功夫比戏里精彩得多。”
林易很喜欢程雪驰的眼睛,昨晚的记忆还未遗忘,他还能想起两人缩在被窝里,呼出的热气凝在他的睫毛上,像是被雨水浸透的蝴蝶触角。
那个人眼尾泛着淡红,眼瞳却是利落干净的黑,仿佛这样就能把眼底那层薄雾锁在岌岌可危的冰面下。半夜转醒时林易迷迷糊糊看见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程雪驰也没睡着,不知道看着窗外在想什么,灯光倒映在他虹膜里,又被他用急促地眨眼搅碎,最后凝固成冬夜湖面将裂未裂的月光。
林易望着那月光出神,可是程雪驰避开了他的目光,垂下的眼睫挡下了一切神情,望着脖子上淅淅沥沥的番茄酱,程雪驰轻声说:“我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