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下》秋渭长安

5、疫情

　　一
　　段锐出事儿了。
　　我玩游戏玩的正欢，一条疫情实时动态跳出来，说是某某航班有密切接触者。我刚开始没注意，结果我哥的消息弹出来
　　“公司有点事儿，晚点回家，别担心。”
　　我觉出不对劲，往上翻他给我发的信息，发现就是他那趟航班，妈.逼.的我人都炸了，直接敲字问他
　　“你忙什么”
　　他没回。
　　“你.他.妈忙什么告诉我一声啊”
　　他还是没回。
　　我也顾不上还在打排位就直接挂机，结果手抖点了好几次才退出来。
　　明明这几天都还在天天打视频腻歪，明明我哥还告诉我下午到，结果现在他.妈.的出事儿了。
　　这算什么，我不认。
　　于是我开始给他打电话。
　　我听着电话“嘟”了一声又一声，期待他下一秒就接通电话。
　　“段锐接电话。”
　　“我告你你要再不接我电话我真生气了。”
　　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我开始头痛，好像脑袋里的乌鸦要啄烂太阳穴飞出来。胸口也沉闷得喘不上气，耳边开始响起电流声。
　　我哥平常响铃三声之内必接，可他这次不接，这是真出事儿了。
　　我不死心接着打，打了好几个页面的未接记录，中途又转去微信打，没一个通的。直到把手机打关机了我才如梦初醒，然后昏昏沉沉地去充电。
　　我抹了把脸，才发现我掉了满脸的泪，脑袋也针扎似的疼。我想着充个五分钟等开机了我继续打，没想到一觉睡了一个钟头。
　　外边天都黑透了，但是远处楼房都亮着灯，只有我们家是暗的。和着窗外呼呼作响的夜风，在这漆黑偌大的别墅里把我的孤独无限放大。
　　我没心情吃饭，窝在沙发等开机，正好碰上我哥打视频电话过来，我赶紧摁开。
　　“你都知道了。”
　　我哥叹了口气，陈述道。
　　我没出声，盯着屏幕看他周围。他估计是在哪个小破角落打的电话，肩头沾着灰。
　　我看得出来他挺累的，估计被扣在那儿没少折腾。可他还是照顾着我的情绪，撑着笑脸眼里带光
　　“生气啦？”
　　听到他的声音我直委屈，鼻头一酸就开始掉眼泪，哽咽着“嗯”了一声。
　　他还知道我生气，我要知道他现在这样我前几天就该把他栓家里。出差出差去他妈的出差，我只要我哥。
　　我哥又叹了口气
　　“你打了好多电话，担心坏了吧，哥告诉过你别担心的。”
　　“你凭什么骗我。”
　　我强行稳着声线质问他，他像是察觉到什么，软下口气冲我道歉
　　“这不是怕你担心吗。今天下午在做筛查，手机没电了才没接你电话。”
　　“对不起，小琰。”
　　我的情绪被这句道歉全部打翻，挤得我的胸口难受，逼迫我哭出声音。
　　我哥估计心疼坏了，哄我的声音没停过
　　“哥没事儿的，小琰不哭。”
　　“不难过好不好，哥抱不到你了。”
　　“琰琰，你乖一点好不好。”
　　妈.逼.的狗.屎段锐，他讲的越多我哭得越狠。
　　我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来刚才是被冻醒的，就趿拉拖鞋去关窗。我感冒见效快，着凉了就开始打喷嚏。
　　“怎么哥不在你就生病了，进被窝捂着去，最近倒春寒太凉了。”
　　阳台的风挺大，三两下把我吹清醒不少。我哭够了，但是刚才哭太猛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这会儿就一噎一噎地打泪嗝。
　　他还在唠叨，和我开玩笑
　　“洗把脸去，哭成花猫了。”
　　我猛地搓了把脸，叫他
　　“段锐”
　　我哥一直看着我，闻声马上弯着眼睛应我
　　“我在，哥一直在。”
　　“你.妈.了个.逼.的。”
　　我哥可能是受.虐.狂，听见我骂他笑得更开心了
　　“是，哥错了。”
　　“你要好好回来。”
　　他在那边点头点得欢
　　“就俩星期，哥一定回家复命。”
　　“你要食言了我就嗝…收嗝…拾你。”
　　妈.的，我竟然在放狠话的紧要关头打泪嗝了，然后我哥突然就笑得没那么乖了。
　　他往屏幕下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带着浅笑
　　“行，用你.屁.股收拾我。”
　　我对我哥是真的服气，都倒大霉了还能和我开玩笑。要不是他有那张魅惑众生的狐狸精脸不然我真以为他是骗.炮.的猥.琐老.流.氓。
　　他懒懒地笑，拍了下自己的胯，接着一字一句道
　　“收，拾，哥，的，这，儿。”
　　操，你.妈.的真无语。我冲他翻了个大白眼，用中指挂断了视频电话。

　　二
　　我哥确实没事儿，两周的日子靠着每天五六个电话也熬过来了。
　　我现在还像做梦一样，以至于我对于一个肩宽腿长下.身.围一条浴巾的帅气.裸.男出现在卧室门口的这个事实，还不太能反应得过来。
　　我哥刚洗完澡，边擦头发边走近我，刚坐下就开始不老实，伸手过来这揉那捏。我被伺候的正舒服，结果我突然想起来那通电话了。
　　我想起来我那时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样子了。
　　操操操操操操操好丢人。
　　于是我钻进被窝，骗自己已经睡着。
　　我哥没拦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忙活。
　　别说骗他了，我连自己都骗不了。没过一会儿他就把我从被窝里剥出来，然后给我擦头
　　“多大的人了还湿着头发睡觉。”
　　我眯着眼睛看他，见他的嘴角又扬起来
　　“小琰脸红了。”
　　我翻身环住他腰，蹭蹭他的腹肌，问他
　　“你笑什么。”
　　“笑我们家小琰好可爱。”
　　“你妈，都说多少次了，我！不！可！爱！”
　　我给他一拳，结果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俯身在我耳边一本正经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给我听愣了，我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他
　　“什么”
　　“用，你，屁，股，收，拾，我。”
　　他对着我的耳朵低低地哄，露出得意的笑。
　　靠，我直呼“你.妈”。

　　彩蛋:锐琰夫夫采访专栏
　　问:二位有什么想送给大家的话吗？
　　锐:祝万事顺遂，心想事成。
　　琰:哥你能再敷衍一点吗？
　　锐: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戴口罩，祝抗疫成功。
　　琰: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官方了。
　　锐:到你了。
　　琰:要好好戴口罩！祝抗疫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