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凹凸世界当天使》悯山下

47、风与花的约定

　　时间回到大赛开始前。
　　十辰昏迷不醒，律音无法脱身，恩蒂姆斯照顾着坎蒂亚翋，，顺便保护暂时没什么自保能力的孩子们。
　　“你一直在看这边，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曦看着嘉德罗斯旁边的紫眸少女。
　　先前的匆匆一面让他对这个印加末裔没有多少印象，不过十辰好像说过这个孩子的天赋很不错，实力也是上乘的。
　　“……”祖玛看了看嘉德罗斯。
　　这时候的嘉德罗斯不见先前的狼狈，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想去就去。”
　　“……”祖玛点了点头，嘉德罗斯再没有其他回应，让祖玛感到些许安心，她看了看远处在天使们边上瞧来瞧去的少年。默然走向靠着石头休息的曦。
　　“？”曦的外袍还是披在身上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随着呼吸隐隐可见丝丝绯红。曦的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尽力维持着微笑。
　　“……”祖玛盯着曦看了一会儿，让曦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才终于放过了这位伤患，坐到了曦旁边。
　　就在坐下的时候，曦把自己的外袍下摆向祖玛的方向铺了铺，到让祖玛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曦笑着拍了拍铺好的位置，还是按下心坐下来了。
　　“你好像挺喜欢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的。”曦顺着祖玛的视线看向雷德，“他的性格很容易和那些家伙打成一片。”
　　“……”祖玛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热，把脸埋进了胳膊的包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头顶的狐狸耳朵抖了抖。
　　“……”曦看着，笑了笑，“我以前身边也跟着一个小孩，和他差不多，就是不爱说话。”
　　“你……真的是落日殿下吗……”
　　“？”感开始曦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没一会就回过神来了，自嘲似的笑了笑，“好久没有听到那个称呼了……居然有点……emm……怎么说呢，怀念吧。”
　　“……”祖玛看着曦眼中闪过几丝微光，不知为何隐隐有些难过，“对不起。”
　　“好啦！我没什么的。”曦看向远天，“只是离开的太久，太怀念了而已。”
　　“成为天使后没有回去过吗？”
　　“借着任务回去过几次，只是不敢呆太久。”曦回忆着，“当年我们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身体改造，有机会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变了许多。”
　　“……”
　　“大概是近乡情更怯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曦说着，眼底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大概就是这样，大家才很少提起自己的故乡吧……”
　　“……”
　　“欸？！我把气氛搞得太沉重了么……”曦看着沉默的祖玛，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揉了揉祖玛的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只是起身的时候略显狼狈。
　　“嘶——”
　　“额……”祖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曦，“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落日……呃，曦。”
　　“不要为难，你可以叫我曦，或者风天使。”曦笑着，“我们找个空旷地地方，有些东西也该有人教你。”
　　“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
　　曦一手拢着外袍，一手背在身后，尾巴一晃一晃，走出了一副逍遥公子的做派。
　　蒙特祖玛不禁回忆起以前族里讲故事的老人翻来覆去讲述的传说，落日王子，风的孩子，那个时代天赋最高的少年……如果故事里的少年不是眼前的天使，那么那个少年也应当和这位天使一样——温柔潇洒，像将去的落日晚霞一样，眷恋着人间。
　　少顷，两人走到一处空旷的场地，绿草如茵，低低的草芽泛着嫩黄的颜色，看起来富有生气。
　　曦站在空地中央，微微垂眸看着边缘的蒙特祖玛，微微笑着。
　　不只是碰巧还是曦有意为之，一阵风动，不知名的白花从曦的脚下生长蔓延，顷刻间便铺满了这片空地。洁白的花瓣泛着淡淡的蓝色，伴随着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打颤。
　　蒙特祖玛愣住了，她记得家乡就有这样一片洁白的花海，只是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知道吗……这些花现在是我对故乡唯一的记忆了。”曦从容的抬手，捻住被风带起的白色花朵。
　　“时间太久太久，我已经忘记了故乡的故事，那些英雄的史诗，只是依稀记得，这样美丽的白花盛开在每个故事里。”
　　随后他抬眸，认真的看着祖玛，唇边的笑意变得温柔，“它的花语是信仰、温柔、回忆、纯洁以及……自由与新生——”
　　曦的声音并不大，仅仅只是穿过微风，但在蒙特祖玛听来，却是充满力量，铿锵有力的。
　　“感受吧，然后走到我跟前。”曦微笑着，放任手中的花被风吹散，目光依旧慈祥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这是火光，是新芽，是传承——
　　也是那个早已腐朽，早已埋没荣光的古老氏族的新生——
　　蒙特祖玛看着在风中飘动的衣摆和绿色的发丝，抬手向着身前探取，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触碰到了风——
　　“我说过的，感受它，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
　　一句平淡的话，好像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鼓动着蒙特祖玛向前踏出一步。
　　草叶被微风摇曳着，而蒙特祖玛却像处在飓风的包围之中，发丝在空中纠缠飘舞，远远看来像是被大风左摇右晃的小树苗，怪可怜的。
　　蒙特祖玛现在寸步难行，但看着风中凌乱的曦，她莫名的想去抱抱他，告诉他不必悲伤……
　　悲伤……
　　这是曦流露出来的情感，被他呼唤而来的风带上了他的情绪，不断的向着周围诉说……
　　失去亲人的悲伤、离开故乡的悲伤、世事变迁的悲伤、战友未醒的悲伤……即便重逢，欣喜之余任有悲伤的情绪……
　　风是灵动的，自由的，也是灵性的，沉浸在风中的灵魂的一切都会被风感知，感染，传递……
　　印加一族是风的子民，是羽蛇的末裔，感受风才能呼唤风，让自己和风共感，和风融为一体……
　　这些对曦来说已经十分遥远了，这种古老的方法应该由年长的亲人来传递给孩子，现在时代相对遥远的曦承担了这份责任。
　　曦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灵动的，被羽蛇眷顾的眼睛了。
　　而蒙特祖玛的表现也没有令人失望，她指间的风轻柔而细腻，一丝一缕带着她突破狂风的围堵，慢慢的向着曦的方向前进。
　　悲伤……
　　欢欣……
　　鼓舞……
　　……
　　你能体会到什么……
　　大朵大朵的白花被风掀起，被风裹挟着冲向蒙特祖玛，蒙特祖玛紫眸闪动，她听到了——
　　你知道吗……过去的太久太久，我都记不住哥哥的脸了……
　　你知道吗……她在我的心中是唯一的不可替代，可我现在连她的眼睛，都只能寻找相似……
　　你知道吗……我都快忘记我离开的理由了……
　　岁月带走了记忆的颜色，而风将那些心灵的片刻悸动带向远方……
　　人们将那些片刻的感受称为情绪。
　　一朵百花撞到蒙特祖玛的指尖飞散，百花散向空中之际，蒙特祖玛站到了曦的面前，再看向男人平静温柔的眼睛时，蒙特祖玛终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潜藏的悲伤……
　　“你很厉害，我就知道——”曦微微一笑，手刚抬起来，还没放到蒙特祖玛头上，就被蒙特祖玛虚虚的抱住了，“e！”（微笑）只是微怔，曦就恢复到以往的亲和模样，摸了摸蒙特祖玛的头顶。
　　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呢……
　　——
　　——
　　后来，蒙特祖玛看着蹲在角落里不停碎碎念的雷德，看了看嘉德罗斯。
　　“祖玛不喜欢我……祖玛不喜欢我……”
　　“你……在干嘛……？”
　　“祖玛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狐L——”
　　雷德看着祖玛插在自己脚边的剑。
　　“他是一位长辈。”祖玛干巴巴的看着雷德，说，“他的年龄要追溯印加一族的史诗，你觉得——”还没说完，但看着雷德逐渐欢欣的表情，祖玛就知道——
　　这傻子明明一点就通，为什么还有自己说这半天……
　　“欸——祖玛等等我啊——”
　　“祖玛祖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