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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原来是故友重逢 ...


  •   姜蕖被卷进这案件漩涡之中,是唐砚知完全没想到的事,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天知道,当看到她无所畏惧地站在公堂之上,被人议论时,她仍回以笑意,他心里有多难受,尤其是还是自己将她传到这公堂之上的。
      众人等着公堂之上的人发话,可迟迟等不到,议论声渐大,唐砚知收回目光,大声询问道:“堂下报官人,有何委屈速速道来!”
      吴大娘又哭有闹着道明了来意,随即指着姜蕖破口大骂,道:“若非是她的画,我儿怎会遭此劫难!”
      “啪!”地一声,堂下堂外皆静下来。
      抬头看见公堂上的人,眸色骤沉,眼底似淬了寒冰,下颌线条绷紧如刀削,指节因攥拳而泛白,袖口金线暗纹随呼吸微微震颤,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他张口说话,声音极低但也十足冰冷:“本官不是无知小儿,你仅凭一张画就断定此案就是她所为,何其荒谬!”
      许是向来温和的唐砚知难得地动气,让所有人不禁打寒颤。
      唯独姜蕖,此刻她心里只有感觉安心,她知道,他会还自己清白,不为别的,她相信他的情意,能抵得住这点风雨。
      这么想着,姜蕖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些别的东西。
      “本官已派人去勘察你儿子出事之地,也派人去亶都了解情况,结合仵作的验尸情况,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本官且问你,你家或令堂可与人结怨?”
      吴大娘被吓得哆嗦,低头不敢直视堂上,“并无。”
      “那你为什么,一上来便咬口是我的画害了你儿子?”姜蕖发话问道。
      闻言,吴大娘像是刺激了,她立即指着姜蕖,斥骂道:“若不是你的画,他怎么如此巧合,说是梦境玄学作祟,我宁可相信人为!就算你不是害死他的直接凶手,但也是沾了你的画的晦气!”
      “荒唐!一幅画而已,何来晦气?”姜蕖哭笑不得,反问道,“你是授了谁的意?竟胆大到来污蔑我!”
      “你……我……”吴大娘像是被气到气结,一时竟说不出话。
      姜蕖见状,正准备乘胜追击,却不想,有一阵急促地击鼓声打断了她。
      唐砚知示意下属前去查看是何情况。
      下属从大门鼓击处带上了一个半老徐娘。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唐砚知问道。
      乔娘子跪着委屈落泪,诉说道:“家有小女,不过总角之龄,但已失踪有一年之久,我来报过官的,衙门旧案应该有所记载,这一年里我因惦念而消瘦不少,前些日子又时常梦到我小女,有好的有坏的,心念成疾,听闻城中有绘梦师,便来找了她作画,谁料,几天后我竟在岭城的街头碰到我小女,她似乎是腿断了,神志不清了,不认得我,旁边站着一老妇拉着她,不让我带走,也不愿跟我走,可我十分肯定那就是我小女!”
      乔娘子声泪俱下,她颤抖着将手里的画卷展开,既而指着一旁地姜蕖,控诉道:“我的女儿,如今现状竟与这幅画大差不差!”
      此话一出,原本静下来的堂外又开始窃窃私语。
      姜蕖这才知道,这不是巧合,是蓄意而为,她反问道:“乔娘子你这是何意?这幅画,明明是那日你自己跟我讲诉的梦境作画而成,这点您不是也很清楚吗?”
      乔娘子哆嗦地将画呈到公堂之上,既而又是下跪又是哀求道:“恳求大人将小女带回来!顺便将凶手缉拿归案。”
      唐砚知此刻终于知道,先前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若一次是巧合,但两次就不是了,这么明显针对姜蕖的局,他不会看不出来。
      此刻他看着被呈上来的画卷,是热闹集市的街道旁,有一头发糟乱、衣衫褴褛、小脸青白的小女孩跪在地上,不停地向过往路人磕头乞讨。
      看笔迹及作画风格,却是出自姜蕖之手。
      “所以,你刚刚指控绘梦师,又是为何?”唐砚知问道。
      “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不知是画卷的生了邪祟,还是人为作孽,”乔娘子话中话外,明里暗里地侧面阴阳着姜蕖。
      然后旁边的吴娘子适时也添了把火,直言道:“这下可不是我一人信口雌黄了!还请大人明鉴!”
      “就算姜姑娘不是主谋,这些事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们……”姜蕖霎时只感身如寒窖,一种无计可施地无力感。
      “这么说来,姜姑娘的确难逃嫌疑,加上此前老妇的老伴、暖香阁的徐山松,这些人都是找过她作画,这……”
      “对啊!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该不会真与她有关?女子年纪轻轻的,看着也和善……”
      “啪”地一声,堂下顿时安静,堂上的人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他吩咐道:“丁郝,立即派人前往岭城找回她女儿,顺便去查一下当初失踪的原因,另外,派人去看看长史那边,落水的原因查出来了吗?仵作验尸怎么样!”
      丁郝许久不见主子生气,立即应下去处理。
      吴大娘似乎觉得还不够,她视线在唐砚知和姜蕖身上来回兜转,纵使已经察觉堂上人脸色难看,仍是将话说了出口:“满城皆知,姜姑娘是唐大人门中客,关系匪浅,但事关多起人命,还望大人勿忘为官之心,要为百姓们做主啊!”
      吴娘子擦了泪,立即附和道:“还望大人为我们做主!”
      唐砚知闻言嗤笑了声,但眼底却是冰冷淡漠,毫无笑意,语气仍然很轻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出他的不悦,“似乎你们更懂为官之道,要不要,我让个位,你们来坐?”
      然后,堂下又静下来。
      “目前,衙门已接手三个案子,自当尽心尽力,早日破案,还死者真相,还无辜者清白,在此期间,不得散传各种谣言,若有违令者,衙门自会处罚二十大板以作惩戒!”
      “退堂!”
      唐砚知将所有人遣散,见姜蕖站在原地仍未挪步,以为她是受陷害而难过,上前安慰道。
      姜蕖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既不为自己辩驳,也并不难过,接二连三的诬陷巧合让她不得不冷静,因为在没有证据之前,任何辩驳皆是无用。
      此时已入秋,不知从何卷起一阵凉风,从公堂之外扬着地上尘土朝她扑来,一阵迷蒙让她差点迷了眼睛,她恍惚着抬眼,见堂上的人踩着这凉风走下来,还未反应过来时,猝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被对方大手扣着脑袋,只看得见他肩后的景,熟悉的声音从左耳传至右耳,瞬间连心脏都清晰地听见这声呢喃。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他说。
      姜蕖怔了怔,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他。
      ……
      因为接二连三案件的发生,整座城里被恐惧和谣言笼罩着,许多谣言皆传茗品楼的绘梦师作的画邪乎,前前后后竟“害死”那么多人,因着她的缘故,向来生意火爆的茗品楼此时门可罗雀。
      绘梦师这一职业刚被她拾起不久,如今又跌入泥里。
      唐砚知这边受重重压力,他整日不是在衙门与长史们议事,就是往返案发地点仔细勘察,他满脑子只想要快速破案,平息慌乱。
      然而此刻,议事堂已经争执不休,唐砚知高坐高堂,脸色未变实则心里厌烦。
      “大人,现在仅有线索就这么多,还是不够用啊!这可如何是好!”韦长史一脸愁容道。
      “要小的说,乔娘子女儿失踪后流落岭城,此案就该移交岭城衙门去办,毕竟发生在他们的地盘!”杨相瞿说道。
      “可人毕竟是我们榛州的,这说不过去!”
      “这有什么说不过去,让大人写一封协查令过去,有人配合还不好?您是嫌手中事还不够多吗?”
      “你……”
      “够了!”高堂上的的人出声打断,因着光线的缘故,堂下的人见他脸被光线隔出两半,那双浅眸被隐在暗里,此刻显得有些阴鸷。这似乎让他们对这位被贬至此的“迂夫子”又有了别样的认知。
      他初来时,确如传闻而言,迂腐得很又不参与府衙要事,先连几次破案都是靠旁人。现如今,似乎不一样了。
      这些日子他亲力亲为,翻阅卷宗数百卷,四处派人搜寻线索,怕不仅是为了在其位谋其职,而且还有为了旁人。
      “此事本官心里已有数,你们先下去吧。”唐砚知吩咐道。
      韦长史等人虽然疑惑但也没再多话。
      待人走后,议事堂才是静下来。
      唐砚知斜靠着椅子,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好久没有这么累了,他想。
      “主子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了,要么,待用过晚膳之后,小的找人给您按按?”丁郝恭敬地呈上一杯清茶,说道。
      唐砚知闻言抬手以示拒绝,茶香让他脑子清醒了些。他适时抬头,恰逢得见门外飘着雨,岁暮天寒。
      每每空余歇息时他就会想起姜蕖,如今天冷了心底的想念更浓烈,因着查案,他有许多天没见到她了。
      “丁郝,近来姜姑娘怎么样?”
      “大人安心,姜姑娘在茶楼里待着好好的。”
      唐砚知点头,起身后又说:“丁郝,吩咐下去,让死者家属明日领回尸体回去安葬。”
      唐砚知回到府上时候,便见一倩影站在回廊上赏着细雨,她此时长发扎着长辫挽至胸前,头顶素得只有竹叶做的发饰。
      可他光看背影,就识得她,因为她藏在自己心里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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