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变奏曲》太月星

2、第 2 章

　　“终于下课了。”范羽彤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脖子，长吁一口气。
　　“咦，彤彤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还不快去打工?平时这个时候你可是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莫莹樱好奇地问她的好朋友竟然也会有空闲的时候。
　　“今天老板有事，所以放假一天。”范羽彤站起身来，收好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什么，不是的吧！你那个老板这么抠门，自私又小气，怎么会放你们假呢？况且昨天还那样对你，不帮你说话就算了，还在一旁落井下石，真不明白你怎么受得了他？是我，绝对和他大吵一架，然后辞职不做了。”莫莹樱很是为范羽彤抱不平，她最见不管那种抠门的人了，要不是碍于彤彤仍在那里打工，不想让好友难做，她早就去臭骂他一顿，替彤彤出口恶气。
　　“是老板娘的意思啦，老板说不过老板娘，就只有答应了，这就是一物克一物吧。” 范羽彤想到昨天老板娘对老板软硬兼施，老板想发火又不敢发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好好笑。
　　“彤彤，你还好吧？不会是打击过度了吧？遇到那么可恶的老板你不是应该很生气吗？怎么还笑得出来？”莫莹樱见好友说着说着居然笑了，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是生气，可我不能就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便辞了这份工作，我需要它。”昨天在那对客人走了之后，老板不但没听她解释，还训了她一顿，理由是她没有遵守《员工守则》上的那条“顾客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而且还和对方起了争执。
　　　　面对他的无理严词和恶劣态度,她应该洒脱的把那本《员工手册》丢向他,最好能打掉他头上那顶看起来让人觉得碍眼极了的假发,然后再仰着头，大声宣扬，“我不做了。” 接着优雅地转过身迈出了店门，把老板的咆哮全抛在耳后。
　　但是她却不能，她的家庭环境正提醒她，她需要这份工作，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忽略辛苦工作的父亲和被病痛缠绕多年的母亲，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忍受。
　　“真不明白你，像咖啡店的工作外面多得是，你又何必非要在这家做呢？”
　　“因为老板娘要老板陪的关系，所以我们店只营业到晚上八点半，其它咖啡店能这么早就下班吗？”她早上要送报纸，白天要上课，放学后又要到咖啡店打工，也只有晚上的时间能陪陪家人，帮妈妈做点家务事，这就是她为什么受了委屈也要在这里打工的原因。
　　“只能说你的老板太没眼光，请到像你这样漂亮又有前途还兼特勤劳的员工也不懂好好珍惜，也不想想是谁冲的一手好咖啡，才使得他店里是生意这么好。”
　　范羽彤只是看着好友淡笑不语，莹樱愤慨的表情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显得激动。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难得你今天不用打工，我们出去好好HAPPY一下。”莫莹樱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也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有多重要，就不多说了。
　　“可是我想找点回去陪陪妈妈。”范羽彤为难的望着莹樱。
　　“拜托，你晚点回去会这样啊！我不管，你已经好久没和我逛街了，今天说什么也要陪我逛逛，不然别想回家。”语闭，莫莹樱抓着范羽彤的手就往教室外冲。
　　范羽彤就这样被好友给抓着走，有时她还真佩服莫莹樱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个性，跟她在一起很快乐，所以才会在一进大学校门不久便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　***
　　“爸、妈，我回来了。”范羽彤一进屋，就看见父母刚吃过晚饭，在收拾碗筷。
　　她家是爸爸在公司工作了近二十年分到的福利房，他们住在最高一层楼——二楼。这栋楼设计简易，虽只有两层，可邻居倒有不少，都是爸爸公司的同事或是同事的家人，大家在一起相处得很和谐，也很热闹，平时她和爸爸不在的时候，邻居们都会帮忙照看身体不好的妈妈。
　　“彤彤，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林惠真停下手边的工作，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女儿询问道。
　　“嗯，我和莹樱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爸、妈，你们别忙了，我来弄就好。”范羽彤放下包包，走向屋中间那张小餐桌，整理着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碗盘。
　　“彤彤，你的头发上怎么有小水珠？外面下雨了吗？”林惠真摸了下女儿黑亮的长发，手立刻被水弄湿了。
　　“对呀，我回来时就开始下了。”范羽彤冲着母亲笑了笑，把空碗盘放进洗碗漕，打开水龙头，清水立刻宣泄而出，击打在空碗盘上，跳跃出简单的音符
　　“碗先放在那儿吧，快去洗澡，不然小心感冒了。”一家之主范修明关怀的叮嘱女儿。
　　“哦，好。”范羽彤听话的回应，关上了水龙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对着正准备把手放进洗碗漕的母亲说，“妈妈，你坐着休息就好，碗我呆会再洗好了。”
　　林惠真缩回了手，望了望女儿又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老公。
　　范修明的目光从报纸上抽离，与女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把报纸放在了茶几上，撑起身，走到林惠真面前，拉她坐在沙发上，“你呀，还是乖乖听女儿的话吧。”接着被着林惠真向范羽彤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快去洗澡，我会看着你妈妈的。”
　　范羽彤扬起一抹俏皮的笑容，对父亲点了点头，才安心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你呀，老是和女儿一样，什么事都不想让我做，我的身体没你们想象中那么糟，做点事不会怎么样的，况且医生也建议说做些轻微的运动，对哮喘病也有帮助。” 林惠真怎么会没看见他们父女间的小动作，不满的对丈夫抗议，有时她真快搞不懂到底她是彤彤的家长，还是彤彤是她的家长了。
　　“彤彤也是为了你好，她是怕你累着，才会抢着做事，你也不希望她为你担心吧。”范修明握着老婆的手，轻声安慰。
　　“我懂，不过就是苦了她了；还有老公，这些年来也辛苦你了。”林惠真眼中闪着泪光，有了这样的老公和女儿，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
　　“老夫老妻了，还和我说这些，我们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呀。”范修明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轻轻的拥她进怀，他们脸上同时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 ***
　　洗完澡的范羽彤一边清洗着碗盘，一边和父母聊起今天在学校发生的趣事，他们家每天晚上都会象今天这样把一天里各自发生的有趣的事拿出来分享，妈妈每次听他们讲学校或是工作上发生的事时都会很开心。
　　不过遇到像昨天在咖啡店的那种事她是不会说的，一个人不愉快就够了，又何必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呢？
　　在他们聊得正起劲时，电话铃突然响了，林惠真顺手接起右手边的电话，“喂，请问找……”
　　不知道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林惠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用极为颤抖的声音道，“不……，我不知道……，你们打错了。”说完，便慌乱的挂上了电话。
　　范羽彤被母亲的反应吓到了，她急忙擦干手，走过来担心的问，“妈妈，怎么了？”
　　范修明也担忧的握着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不但冷如冰，更在不停的轻颤，“老婆，是谁打来的？”
　　林惠真紧紧地握住老公的手，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力量，她对着女儿笑了笑，不过那个笑容却苍白而无力，“没……没事……”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胸口很闷，她捂着胸口，开始急剧的喘息，呼吸变得困难，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老婆，你还好吧？”范修明把她扶到沙发上，用力的搓揉她冰冷的手。
　　范羽彤忙把气雾剂拿给母亲，“妈妈，药。”
　　林惠真接过气雾剂向嘴里喷了几下，吸了口气后，又喷了两下。
　　“妈妈，有没有好点？”范羽彤擦拭母亲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回答她的是林惠真剧烈的喘息声。
　　就这样过了快一分钟，林惠真的情况仍没见好转，范羽彤担心的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办？以前喷过药后，不就好很多了吗？为什么这次没什么效果？”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立刻把你妈送到医院。”范修明果决的做出了决定，他背起妻子，轻声安慰她，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很快就没事了。”
　　范羽彤把一件外套盖在母亲身上，拿起雨伞和父亲一起去医院。
　　初夏的夜晚，雨在淅沥哗啦的下着，小巷的街灯发着淡淡的幽光，磅礴的雨势阻隔了他们的视线，前面是一片模糊的灰蒙。
　　范羽彤为父母撑着雨伞，她的身体除了撑伞的右手以外都在雨中，雨水不久就浸湿了她单薄的衣服，冰冷感从她的毛细孔窜进她的身体。
　　“妈妈，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范羽彤拉起母亲身上那件滑落到背部的外套，为林惠真盖好，千万不能让母亲着凉了，不然对她的病更不利。
　　林惠真只能虚弱的轻点头。
　　他们小心地走出昏暗的小巷，熙熙攘攘的车子在大街上呼啸着，人们在雨夜中尤其显得匆忙，车子行使过溅起的水花四处飞舞，与落下的雨滴撞击在一起，又再次滴落到地面上，混合，向前流淌而去。
　　范羽彤拼命的招着手，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就连平常道路上最多的出租车此刻也载满了客人。
　　怎么办，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多浪费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正在范羽彤焦急万分时，离她后方不远处的红绿灯亮起了绿色，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停了下来。
　　她立刻把雨伞递给父亲，毫不犹豫的向银白色的跑车奔去，等她跑到车前时，连她唯一没被雨水淋到的右手也湿了。
　　她急切地拍打着玻璃窗，希望能引起车主的注意。
　　很快的，深色的玻璃窗缓缓摇了下来，一张酷脸跃进了范羽彤的眼中，那张脸上所显露的冰冷比雨水不断落在她身上带来的寒意还要猛烈得多，而且表情还非常的不爽，她知道她打扰到他了，不过她也逼不得已。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昨天在咖啡店的那个人，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应该是很难让人忘记的那种，更何况她还是因为他的慷慨免去了一笔不少的赔偿费。
　　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必须尽快把母亲送到医院。“抱歉，我妈妈哮喘病发作了，现在很危险，我们又一直叫不到车，无论如何请你送我们去医院，拜托！”说完，她指了指背着母亲向这边走过来的范修明。
　　她望着他的双眸里全被担忧和坚强所占据，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到脸额，最后从下巴滴落在车门上。
　　“上车。”蓝霆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谢谢！”范羽彤向他道过谢后，快步走到父亲那里，接过雨伞，“爸爸，我们快上车吧。”
　　打开后车门，范羽彤和范修明合力把林惠真安顿好后，范修明坐在后坐照顾妻子，羽彤则收好雨伞，坐在了前面。
　　“咻”的声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快化过了雨夜。
　　“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车弄脏了。”范羽彤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她愧疚的看着头发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车上，留下水汲，身上的湿衣服也很快弄脏了坐椅上的高档牛皮。
　　蓝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望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然后用修长的食指指向右前方后，打开了车内的暖气，虽然他并不冷，不过他想她应该很需要。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范羽彤找到了一盒纸巾，她抽了几张出来，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上的雨水。
　　“爸爸，妈妈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范羽彤扭过头，不放心的询问着母亲的状况。
　　“比先前好多了，不过还是不舒服。” 范修明一边抚着妻子为她顺气，一边向蓝霆道谢，　　“这位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不用。”在蓝霆说话的同时，跑车的速度又加快了。
　　不久，车子在医院门外停下，窗外的雨已由倾盆大雨转成了细细雨丝，缓缓的从夜空中飘落，夏天的雨就是这样，来得快也去得快。
　　“谢谢。”范羽彤父女匆匆道了谢，忙背起林惠真往医院里奔。
　　本应该开车走人的蓝霆在盯着范羽彤的背影几秒后，竟打开车门下了车，细雨立刻开始亲吻他的脸和头发，不过显然他对这样的亲吻并不喜欢，因为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幸好母亲的病情在医生的急救下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医生说林惠真之所以在喷了药后没多大的作用，是因为她本身的心情在外界事情的刺激下一直没有恢复平静，虽然病情得到了稳定，不过医生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确定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办入院手续。”范羽彤在知道母亲没什么事后，总算放下了紧绷的心，这才退出了病房。
　　刚转过身，却意外的看见了并不应该出现在医院的蓝霆，他身体半靠着雪白的墙壁，深灰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脸上还是维持着一惯的冷然。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范羽彤收起诧异的目光，举步走向他。
　　“你希望我离开吗？”低沉的嗓音逸出口，却是这般的让人捉摸不定，至少范羽彤就不了解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或许连说这句话的主人也没有去深究过吧。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若不是你，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到达医院，说起来我真的该好好的谢谢你，还有昨天的事也很感谢你，你当时走得太匆忙，我都没来得急说。”范羽彤轻轻的对着蓝霆点了下头，表示谢意，今晚幸好遇见了他，他真是个好人，总是能带给她意外的帮助，上次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蓝霆站直了身体，慢慢的跺步来到她身边，在离她一公尺的地方停住步伐，颀长的身体缓缓倾下，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我要的不是谢谢这么简单，我是生意人，你应该明白生意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希望有利可图。”
　　“是，我明白。”范羽彤咽了咽口水，头往后缩了缩，他说话吐出的温热气息吹拂着她的耳朵，弄得她好痒。
　　“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报答我？”她往后缩一分，他就往前进一分，瞅着她小巧的耳朵泛起了好看的红潮，他的嘴角不由的微微掀起。
　　“报答？”范羽彤继续往后退，直到身体抵上了冷硬的墙壁，再也没有了退路，她努力的想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到一起，不过他靠得她这么进，脑海中只是在不断的浮响着他的声音，再无其它。
　　“不错，这比起简单的‘谢谢’两个字，不是要实际得多吗？”蓝霆的嘴唇从她的耳旁移开，转而看着她，这时恰巧有一滴雨珠从她的发梢滑落，在空中闪动了一下晶莹后被他探开的左手掌接住，冰凉的触觉自掌心化开，垂下手，雨珠滚落，顺着修长的无名指滑向指尖，再滴到地面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在他的手指处。
　　总算范羽彤的重新恢复了思考能力，她开始认真的考虑他提出的问题。钱？他显然比她多得多，那还有什么是他缺少，而她又能给他的呢？
　　“不妨我提醒你，比如：身体？”蓝霆被她专注的神情勾起了兴趣，隐藏在他身体内少得可怜的恶作剧因子冒了出来，他突然想逗她玩玩，不过说话的声调却因为这样的想法多了几分沙哑。
　　范羽彤偏头想了想，脸上困惑的表情化了开，逐渐展现出笑颜，“嗯，好啊！还是你聪明，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蓝霆则被她的反应和回答吓了一跳，没料到她居然答应了，“你听清楚了吗？我说的是身体。”
　　他刻意加重了‘身体’这个词再次强调了一遍，凭他阅人无数的经验，他不认为她会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范羽彤很用力的点点头，“当然啦！你说得没错，既然我没钱，唯一能报答你的就是替你打工。你放心，整理房间什么的我可是很在行的哦，这样好了，我免费替你工作一个月，不过那得等到我放暑假的时候才行哦。”
　　“你以为我是要你当我家的女佣？”蓝霆听了她天真的话后开怀的仰头大笑，原来她想的是用体力劳动的方式来报答他，真是天真、单纯的小丫头。
　　“嘘，你别笑呀！这里可是医院呢。”范羽彤忙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心的看看四周。奇怪，护士怎么没有出声制止呢？
　　这一瞧，才发现医院走廊上的几名护士脸上带着和昨天小云她们同样陶醉的表情，看来他的魅力连白衣天使们也招架不住。
　　不过他笑起来真的挺迷人，少了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反而多了点小男孩的可爱，他真该多笑笑。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让我笑的。”蓝霆一脸的无辜，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范羽彤困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脸也有让人发笑的能力，更何况对方还是一直没什么好脸色的蓝霆。
　　蓝霆因为她的举动又笑了，不过这次与之前的爽朗笑声不同，是淡淡的微笑，却同样吸引住了范羽彤的眼球，“我家并不缺女佣。”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好了，你别看我挺瘦弱，其实我从小到大都很健康，连感冒这类的病都很少找上我。”话音才刚落，范羽彤的身子就哆嗦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不过早被雨水淋湿的衣服，任她怎么拉也不可能会为她带来温暖。
　　“你的身上都湿透了。”蓝霆睽着她缩紧的身体，心像是被扯了一下。
　　“没什么，过一会就好了。”范羽彤不好意思的吐了下粉红小舌，她才刚在他面前说自己身体很好，就被冷得打了个哆嗦，糗大了。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好好照顾它，它当然要向你抗议。”语闭，蓝霆脱下了西装外套，套在了她瘦小的肩上，笼紧领口。
　　西装外套连同他的体温结实的包裹住了她，顿时为她驱走了凉意，属于他身上的独特体味随着空气窜进她的鼻腔，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心和感动。
　　好听的手机和旋铃声从西装口袋中穿出，她慌忙的摸出递给他，他接过，范羽彤指了指医院的柜台，示意她要去办母亲的住院手续，见他点点头后，她走了开。
　　安下通话钮，手机那方立刻传来了好友兼助理莫晖慌张的声音，“蓝霆，你已经在路上了吧？你可不能因为天下雨就不来机场，日本分公司明天的开幕会还等着你这位总经理去全权主持。”
　　“莫晖，你不用紧张，我有点事耽搁了，很快就会到机场。”
　　“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又在和老天爷耍脾气。”莫晖这才松了口气，蓝霆什么都好，就是对下雨天极度厌烦，雨越大他的脾气也就越大，像今天的雨势这么猛烈，自己还真有点怕他不来了，所以才硬着头皮三不五时打电话催促蓝霆，他这个下属当得真是有够辛苦，不过从电话中听来，蓝霆的声音还满平稳的，这就奇怪了。
　　“我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对于日本的分公司，他们蓝氏企业投入了很大的财力、物力和心力，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到工作。
　　“那好，我在机场等你，你一定要快点，飞机不等人，可不能……”
　　还没等莫晖把话讲完，蓝霆便结束了通话，如果再任由他罗嗦下去，就真的来不及按时到达机场了。
　　收起手机，蓝霆望了眼仍在柜台前办手续的范羽彤，双眸中有抹难言的温柔。他对经过身边的护士低声交代了几句后，转身，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
　　范羽彤刚办完手续，就有一位护士走过来对她说，“小姐，你男朋友有事先走了。这是他请我们帮你准备的衣服，我们医院只有病人服，你就将就着穿吧，至于你的湿衣服，最好到洗衣房把它烘干；还有这是预防感冒的药，他交代你一定要吃下。”护士把东西放在她的手上后，还关心的道，“你的男朋友不但英俊潇洒，对你还这么体贴，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范羽彤本想向护士解释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也没有比她多了解他多少，不过对于一个陌生人，似乎没有解释那么多的必要。
　　望着空旷的医院走廊，范羽彤拉紧西装外套，感动和失落同时从胸腔中蔓延开来，她还能见到他吗？时间会告诉她答案，不过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