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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失联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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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燃出了房门,发现是陈黎江回来了,这次他的身边没有跟着那些讨厌的女人,而是他只身一人。
见陈星燃出来,陈黎江冲他微微颔首,什么话也没说地回了自己房间。
陈星燃注意到他脖子上有几道不浅的抓痕,脸色不太明朗。
他暗忖,难不成他是在哪位女人身上吃了瘪?可不应该啊,按理说见过陈黎江的女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动手。
不过看他脸比锅底灰还黑的样子,陈星燃心情莫名舒畅,能让他在外面那些女人身上栽一回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刚一下楼就撞见提着药箱的林叔脚步匆匆,他拦住问:“怎么回事?”
林叔面露难色,“下午那阵你母亲去找陈董了。”
“她?她去干什么?”陈星燃眸光一沉。
“她好像是去找陈董要钱,陈董没给,就,就被她给打了,陈董也没还手,硬是挨了几下。”
陈星燃心中微动,有种说不清地酸涩,他接过林叔手里的药箱,“给我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欸,那好。”林叔又忍不住叮嘱,“你们父子俩别再吵架。”
“嗯。”陈星燃点点头,返回楼上。
敲开陈黎江的房门,他正端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处理工作,看见陈星燃微微顿了下,又将视线收回,“你怎么来了?”
从前陈星燃很厌恶进陈黎江的房间,连靠近都觉得恶心,因为屋里总是充斥着不同的刺鼻香味,却再也没有一抹是他记忆中的。
记得小时候这个房间里是弥漫着柠檬香气的,阳台种着一棵比他高出好多的柠檬树,陈黎江曾和他解释,那是在杨柳怀孕时,他为她种下的。
因为那段时间她特别爱吃酸的,甚至闻到柠檬的味道就会减少孕吐反应。
直到陈星燃七岁的某一天,它突然发出阵阵难闻的腐臭,以为是树上结的果子长久不摘坏掉的问题,可后来陈黎江叫人重新挖出来才发现原来是柠檬树的根早已经烂了,没办法再存活了。
那棵柠檬树被移走没多久,杨柳就毫无预兆地抛下了他,离开了陈家。
渐渐长大后他也就明白,有些人或感情其实在背地里也早已经烂掉了,只是一直埋在土里没被发现而已。
他走近陈黎江,将医药箱放在桌上打开,“都撕破脸了还装什么绅士风度,她打你就受着?”
陈黎江停住动作,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老林最近话有点多。”
“你自己的问题,别扯到林叔头上。”陈星燃用棉签沾了碘伏,动作不算轻柔地按在陈黎江脖子上。
他缩了下,想要躲,陈星燃啧了一声,“别动。”
陈黎江果然不动了,剑眉一挑,眼里冰山有融化的趋势,“怎么突然孝心大发?”
沉默片刻,陈星燃突然道,“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
说完,他侧身收拾药箱掩盖自己的难为情。
陈黎江鼻间溢出一声低笑,眉目缓和,“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所以,我已经给你办理好了转学手续,下月初。”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文件递给陈星燃,全然不顾他顷刻间变得青白的脸色。
陈星燃看都没看一眼拿起来就撕掉,眼睛已经泛红,语气讥讽,“合着你在这等着我呢?”
陈黎江用不解地眼神看着他,“转学有什么不好吗?我又没阻止你和谁来往,如果单凭一个转学就能断了某段关系,说明你们之间情谊也太过脆弱了。”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陈黎江把他的计划打乱了,他怎么忘了,一个贵族学校去不了,还有其他学校可以去。
他怎么忽略了陈黎江根本就没死了这份心。
“这学爱谁转谁转,你别打我的主意!”他离开时风里裹挟着浓浓怒火,将桌角的医药箱带到了地上,散落一地。
陈黎江垂眸看着脚边的杂物,面无波澜。
这孩子好好培养必成大器,哪怕不是他的孩子也是他一手养大的。
养恩大于生恩,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耻辱,他向来不在乎那些,因为他此刻的高度是什么流言蜚语都吹不上来的,就算能吹上来也能被他踩回地里。
他要的,只是他一手打拼下来的江山能有合适的人好好接管,代代永存于世,仅此而已。
陈星燃狠狠摔上房门,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拿起一旁的飞镖用力扎向墙上悬挂的靶盘,可觉得还不够。
他拿起电话打给李新川,“把三中那个叫出来,我今天有点手痒。”
李新川隔着听筒都听出他压抑的火气,连忙顺毛捋,“什么事惹到你了,消消气,等着,我这就给你安排。”
半小时后,李新川带着陈星燃来到了一家拳馆。
他冷笑质问:“带我来这什么意思?”
李新川打了个响指,“你不是要打架吗?我给你叫了两个陪练,今天让你打个痛快。”
“我打你爷爷!”陈星燃上去就是一脚。
李新川捂着屁股跑离他两丈远,“我爷爷他老人家在底下都安息多少年了,你能不能积点德。”
陈星燃狭长的眼眸一眯,眼下那颗小痣透着嗜血的红,他朝李新川勾了勾手指:“过来。”
“不过去,傻子才过去!”
“好,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不出五分钟,小场馆里回荡着李新川惨烈的嚎叫。
第二天一早,郑茉出了小区门,一眼就看见陈星燃脖子上的牙印,心咯噔一下,她指了指试探问:“你这是......”
陈星燃抬手摸了下脖子,眼里的余恨未消,皮笑肉不笑说:“昨天被李新川那个狗给咬了。”
宁朗冷哼,“你跟李新川真是基情满满。”
闻言,陈星燃一把搂过宁朗的脖子,作势要咬他,“怎么?你吃醋了?我也给你咬一个。”
宁朗猛地将人推开,眼里的嫌恶快要溢出来,“你别他妈恶心我行不行,老子是直男。”
陈星燃耸耸肩,“我也是直男,我喜欢女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郑茉。
郑茉错开他的视线,微微低着头,脸颊飞快爬上一抹红,将两人阻隔开来,“好了,你俩别闹了,一会儿迟到了。”
刚进校园,就有同学小跑着往教学楼那聚集。
“快去看看,好像出事了。”
“听说是咱们学校有个女生昨晚失踪了。”
“啊?真的假的,不会跟那个案子有关系吧?”
郑茉下意识转头和陈星燃对视一眼,然后也加快步伐跑去。
教学楼前,一对中年夫妻哭喊着:“我女儿昨天晚上放学后就没有回家,我们不过就是因为加班一晚上没接她,怎么就失踪了呢?”
陈星燃身侧垂着的手微微收紧,面色变得凝重。
难不成第三起案件发生了?可是他记得原本的第三起案件并不是南陵一中的学生。
郑茉也联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发白。
紧接着,朱潇带着教导主任和校长出来了,各个脸上都带着急色。
朱潇说:“您先别着急,我们已经通知了警方,那边有消息就会来告知的,您想想她平时她还有没有可能去哪里?比如亲戚家或者朋友家?”
三班的?
郑茉转头看了宁朗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震惊。
“我们班的,会是谁啊?”宁朗说。
郝仁驱散围观学生,“赶紧回教室,别围在这里!”
几人在走廊里遇到了薛宁和李新川,俩人聊得火热,像是一路来的。
“你们最近都一起上学?”陈星燃双臂抱胸,斜眼看着李新川。
“那个,顺路嘛。”李新川摸摸鼻子。
薛宁窜到郑茉身边,拉着她一脸恐慌地说:“你们刚刚在下面看到了吧,好像是咱们学校的哪个学生不见了。”
“是咱班的。”宁朗答。
“啊?真的假的?!”薛宁的瞳孔猛颤。
“你上来得早,没看到咱们班主任和校长他们都下去了。”郑茉说。
“对,我刚刚在二楼撞见班主任了,我说她怎么一脸着急的。”薛宁拧着眉毛,忧心忡忡,“太可怕了,你说会是咱班谁啊?”
“不清楚,先回教室吧。”郑茉看了一眼陈星燃,对他点头示意道别。
陈星燃和李新川往反方向走,见身旁人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李新川问:“怎么回事,变脸这么快?”
陈星燃嗓音发紧,黑眸如潭,“没事。”
他心里在打鼓,明明原本没有这一出的,怎么现在郑茉班上又来了个失踪的?
如果与那个案子有关,说明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改变了,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计划要开始了。
正想着,李新川把手机递给他看,“燃哥,看,我昨天上了最高段位,对了,你说好暑假陪我一起参加那个电竞比赛的,你不反悔吧?”
陈星燃轻嗤,“昨晚给我当完陪练回去还能通宵上分,看来还是没练到位啊。”
一提起这个,李新川嘴角的淤青又开始痛了,他一步跳开,与陈星燃保持距离,“少来,下次在想泄愤可别找我,跟谁有仇你直接找谁去。”
陈星燃长腿一跨,手臂一勾,将他圈进自己怀里,“哦?不需要我陪你参加比赛了?”
被束缚住的李新川苦着脸妥协,闭眼咬牙,“那你下次能不能下手轻点,好歹也是亲兄弟。”
陈星燃粲然一笑,“好说。”
郑茉几人一进教室,喧闹的议论声停了一瞬,然后又继续。
薛宁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到底是哪位同学了,她刚拉住一位同学打算问,就看见齐欢欢趴在桌上哭。
“她怎么了?”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失踪的是咱班顾琳。”
“顾琳?”薛宁十分震惊。
“怎么会是她?”郑茉喃喃自语回到座位上,薛宁也跟了过来。
“茉茉,怎么是她啊。”
郑茉摇摇头,虽然平时她们和顾琳有些矛盾,但毕竟是同班同学,此时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也还是不免为她感到揪心和担忧,“希望她没事。”
薛宁也附和点头。
顾琳虽然讨厌又嘴臭,但她还是不希望她出事。
“这一切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郑茉想起那个预见梦,还没完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会不会真的轮到自己?
一整个上午,三班的气氛都很沉重,连平时一向上课爱开玩笑的地理老师也严肃起来,一节节课上得死气沉沉。
齐欢欢眼睛哭成了两颗核桃,闵梓源倒是没掉眼泪,一下课就去陪着齐欢欢,但她眉眼中不经意间划过的一抹不耐烦让郑茉看了有些困惑。
她们三个不是关系很好吗?顾琳和闵梓源平时都把齐欢欢当小公主似的宠着,虽然平时齐欢欢喜欢做事引起别人关注,但看今天这幅样子,她对顾琳的担心和难过不是假的,她是真的害怕朋友出事。
郑茉心生同情,路过齐欢欢时,放了一包纸巾在她桌上,“她会没事的。”
齐欢欢顶着通红的眼睛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倒是闵梓源一把抓起纸巾扔还给她,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了一句:“你少在这假好心了,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诶,你怎么乱咬人呢?”坐在附近的薛宁将这句话听得真亮儿,起身就要冲过来。
“宁宁。”郑茉拉住她,摇摇头。
薛宁也很快冷静下来,“要不是出了这事,我非得跟她好好理论理论,一次次没完没了了。”
地上的那包纸巾被一只纤瘦的手捡起,齐欢欢哭得鼻子堵住了,瓮声瓮气地对着郑茉说:“谢谢。”
郑茉愣了一下,回她一个微笑。
薛宁轻声在她耳边嘀咕,“她怎么转性了?”
上课铃声骤然响起,郑茉拍了拍薛宁,回到座位。
这节是语文课,朱潇还没来,有同学匆匆跑进教室大喊:“找到了,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