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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今夜坦白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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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KTV包厢,光线昏暗,李新川打开墙上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一脸舒畅地倒进沙发里,“谁唱歌赶紧去点啊,我今天就不跟你们抢了。”
他又坐起身,拿起桌上的故作高深地骰盅晃了晃,“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南陵骰王的厉害,谁敢应战?”
薛宁轻嗤一声,拉着郑茉坐到他旁边,也拿起一个骰盅摇了摇,一拍桌:“三个五。”
李新川伸出一根手指晃晃,“no,no,no,今天不玩常规的,咱晚点刺激的。”
“怎么个刺激法?”薛宁来了兴致。
李新川冲着角落里玩手机的陈星燃扬了扬下巴,又回头看点歌台的宁朗,“去把他俩拉过来一起,人多才好玩。”
麦克风静静躺在一旁,大屏幕上的《小酒窝》自动演唱。
几个人围坐在玻璃桌前,脸上或不耐烦,或好奇。
李新川:“来,我介绍下游戏规则,先每人选定一个数字代表自己,然后开始每个人摇一轮骰子,然后开盖,摇到哪个数字的人,他就要接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具体内容摇骰子的人定。”
“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无聊。”宁朗兴致缺缺。
“哎呀,玩玩嘛,不然干唱歌多无聊。”薛宁眼神在郑茉和陈星燃两人之间游荡,明显也想搞点事情。
第一轮从陈星燃开始,他摇到了3号李新川。
陈星燃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便找个其他包房去献唱一首歌。”
李新川急忙叫道:“欸欸欸!我还没选呢,我选真心话!”
陈星燃挑眉看他,眼神里有危险蔓延,“你,确定?”
通常他这样说,李新川就知道指定没好事,还不如选大冒险更体面一点。
十分钟过后,李新川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回来了,路过陈星燃身边还撂下一句狠话,“一会儿别让我逮着你。”
下一轮开始,郑茉随意摇了几下,开盖后,响起两道异口同声的暧昧起哄,“茉姐,别客气,别手软,燃哥他什么惩罚都能做。”
陈星燃瞥他一眼,悠悠开口,“我选真心话。”
郑茉清了清嗓子,直视陈星燃的眼睛,问道,“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好像和沈菁走得挺近的。”
此话一出,全员安静,李新川和薛宁表情夸张得张大嘴巴,一副有好戏看了的表情,宁朗则闷头喝了口饮料。
陈星燃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就瞬间反应过来,然后心跳飞速加快。
原来,她是吃醋了啊。
他嘴角的笑容难耐,坦诚道,“我和她不熟,只是因为些事情需要和她有点来往,仅此而已。”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他的眼神也太过直白真挚,让郑茉很难不相信。
“是什么事?”她下意识追问。
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稍显冷峻的线条,在笑容的浸润下变得柔和起来,语气也柔柔的,“这算是第二个问题了。”
第一轮的最后,陈星燃的号码又出现在宁朗的骰盅里。
陈星燃无所谓耸耸肩,“真心话。”
宁朗从刚刚郑茉问完陈星燃那个问题后,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他目光紧追着陈星燃,“接着刚刚小茉的那个问题,你和沈菁之间是什么事?”
宁朗语气冷硬,有点替郑茉抱不平的样子。
陈星燃坦然对上他的视线,坚定回答,“是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
“又来,你他——”宁朗刚想爆粗口,李新川赶忙拉起陈星燃,“哎呀,今天我燃哥生日我高低得献唱一曲,快快,点首生日歌。”
他疯狂给薛宁使眼色远离战场,生怕两人会在这儿打起来。
宁朗胸膛起伏,气得不轻,将杯里的果汁一口气灌进去,倚靠在沙发里,面上还带着些不爽。
他是替郑茉不爽,前些天郑茉的心情和状态他都看在眼里,他其实知道自己早就输了,但他还是想可以留在她身边,陪着她保护她就好了。
所以他气的是陈星燃这些天和沈菁纠缠不清,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气氛一时间有些冻结,郑茉悄悄靠过来,递给宁朗一块西瓜,眨眨眼睛,“消消气?”
宁朗接过西瓜,还不忘朝陈星燃那边瞪了一眼。
郑茉脸上的笑容如清风,“宁朗,谢谢你替我说话。”
她懂,她什么都懂。
但是有些人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能是朋友。
宁朗艰难地笑了下,嗓子莫名发紧。
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其实在年幼时郑茉第一次站出来帮他时,他就没了竞争的资格,她保护他是因为同情、怜悯,因为她是个善良正直的人。
而同情和怜悯,不会萌芽成喜欢和爱。
可他真的真的还想再争一把。
他嘴巴微张,薛宁就凑过来,“茉茉,陪我去下洗手间。”
出了包房,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被隔绝在门内,连耳朵都舒服了不少。
“说吧,拉我出来什么事?”
薛宁讶然看着郑茉,“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不是想拉你出来缓解下气氛嘛,没看宁朗的脸比屋里那灯光都绿,让他自己冷静会儿吧,别再加伤害了。”
郑茉:“好吧。”
“宁宁,我总感觉不对劲。”她清秀的眉毛又攒起,黑白分明的圆眼满满困惑。
“什么不对劲?”
“还是和你说吧,刚刚沈菁叫我出去,就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薛宁此刻好奇心爆棚。
“她说要我远离陈星燃。”
话音落,薛宁惊讶张大嘴巴,随后表情透露出不悦,“不是,沈菁说这话什么意思啊,她在这儿挑拨离间呢?目的性不要太强了!”
郑茉也一头雾水,但还是替沈菁辩解了一句:“可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挑衅,更像是是一种......提醒。”
薛宁一脸恨铁不成钢,“郑茉同学,我真想敲醒你的圣母心,你们又不熟,她平白无故跟你说这话不是挑衅还能是干嘛?更何况陈星燃是野兽还是杀人犯不成,为什么要远离他?”
郑茉轻咬下唇,稍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薛宁说的有道理,但又觉得当时沈菁的语气真不像是恶意的。
她脑袋里乱成一锅粥,对于她来说,这些复杂问题远比卷子上哪些弯弯绕绕的函数证明题难多了。
薛宁嘴里还在不停念叨,“这个沈菁平时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想到这么有心机,还在背地里这样挑拨你俩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居心,但我既然选择相信陈星燃,就不会被别人的一句话给影响。”
郑茉冷不丁一句话,薛宁倏然转头看她,目光打量,“你们,该不会是谈上了吧?”
郑茉脸红嗔道,“没有,别瞎说。”
“没谈也够暧昧的了,前些天某人还闷闷不乐的呢。”
少女嘴角的弧度已经掩盖不住,对于前些天因为陈星燃和沈菁来往密切的事情,她打算既往不咎。
既然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郑茉心里此时就像是被移走了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那样轻松。
另一侧的走廊里,宁朗攥着陈星燃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质问道,“这些天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能说?”
两个男生身高差不多,在幽蓝的灯光下对峙着。
宁朗的眉眼结着冰霜,咄咄逼人,“你知不知道她前些天心情都很不好?虽然她不表现出来,但我知道她很在意学校里传出的那些你和沈菁的事。”
陈星燃薄薄的眼皮低垂着,任由他发泄,“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他声音里有一种无力感,抬眸看向宁朗的那一瞬间,眼里的光都是黯淡的,“可我没有办法,我也只是想保护她。”
宁朗不能理解,“你说你想保护她,最近本来就人心惶惶的,到处都不安全,我却没有看到你的一丝身影,平时你不是最喜欢黏着送她回家了吗?怎么关键时刻看不到你的影子?”
“你所谓的保护就是和沈菁混在一块,然后传出绯闻?”
陈星燃知道和他说不清,开始有些不耐烦,“别人的嘴我管不住,我做的事也不需要告诉任何人,我只知道我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就行了,只要她相信我,其他的随便你们怎么想。”
那句“她相信我”,让宁朗顿了下,手上的力忽然松泄。
他重新看向陈星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以后你还是让她伤心难过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松开手转身,身后传来陈星燃不咸不淡的打趣,“怎么,你现在是要放弃竞争了吗?”
宁朗头也不回,眼眸深邃,那里面有释然也有认命。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只是我愿意为了让她开心做出退让,而你是那个真正能让她开心与不开心的人。”
陈星燃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绪复杂。
他不能说,这些天是沈菁一直缠着他,想要阻拦他的那个计划。
他要先一步揪出凶手,解决掉他。
原本他是没有这个计划的,可是在那个新闻爆发的早上,他坐在电视机前,害怕到浑身发抖。
一个决绝又冲动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
也是从案件爆发的那天起,沈菁就开始频繁出现在他所在的地方,阻拦他和郑茉接触见面,并且威胁他,“不要试图改变原本的命运轨迹,不然我就会让事件提前发生。”
他不能让计划被打乱,所以暂且假装妥协,那几天故意没有去找郑茉。
后来他发现,校园论坛上出现了自己和沈菁的绯闻照片,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沈菁的谎言。
她其实并没有办法把事件提前发生的能力,她只是想利用这些照片来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包括她今天对郑茉说的那句话,让她远离自己。
他忽然明白,原来站在世界之外的那些人也只能使用一些手段干预。
而它们并没有办法控制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人类去做选择。
就算真的逆天改了命,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用他一命换她一个璀璨的未来。
陈星燃觉得这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