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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1章 ...

  •   几个汉子全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喝得似是有些高了。长歌与那白衣男子对视半晌,只觉这人像极了自家阎王脸大哥,森森然的,那眼里满是算计。

      眼瞧着这屋里头的场景,势均力敌倒也罢了,长歌生平最是瞧不起那些个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者,六个壮汉围着这么个男人,确实有些不像话。

      忆及大将军爹爹尝与英俊二哥说,好男儿需得光明磊落,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中间不愧良心。长歌虽不是很有文化,却也隐约觉得屋里头那几个男人看着挺汉子,行事作风委实娘了些,非但以多欺少,而且恃强凌弱,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干的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摸了摸腰间那水磨钢鞭,长歌一咬牙便想动手。那白衣男子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面色越发阴寒,凛凛然看着她满是警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长歌以为,她终究还是竭了。想她平日里行事乖张,作风也算强悍。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府里那阎王脸大哥。这白衣男子与自家大哥相貌虽不同,那气场却是惊人的相似,不由自主的,那畏惧悄然而生。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或者还是不插手的好。

      只这么须臾,房中场景又变,六马贼之中一人似是发现了些许的异样,往那白衣男子身旁凑了凑,偏着头左右看了半晌,蓦地瞪大眼一声惊呼,“这!”

      旁的五人这才察觉到场中这人的异样,谈笑声顿停,便听那头领道,“格老子的鬼叫什么?”

      “这……这……”

      “说!”一拍椅背,那头领便是震天一声喝。屋子中间那马贼本就受了惊,这一下竟是软了脚,半天才稳住身形。一张嘴开开合合半晌道,“他……他……”结巴了半天,还是没说上正题。这般倒胃口,那头领已然黑了脸,有好奇心重者往中间挪了几步,待看清了那男子的样貌也是一声轻呼。

      这……这……满脸惊悚的一抬头,他道,“老大不好了,绑……绑错人了!”

      “什么?”那头领一口酒就这么噗了出来,涨红了一张脸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绑……绑错人了!”

      一屋子的马贼尚未从打击中反应过来,耳边便是一声轻笑,那男子竟是扶额坐起来了。身上一个寒噤,马贼头领强装镇定的问道,“你你你你……你是何人?”

      那男子却不应声,只闲适的坐于地上,微眯着眼看着虎皮大椅上的男人。

      男子这般,那马贼头领心里越是发毛,用尽全力往那椅背上一拍,鼓足了气势便要再问,却闻啪的一声,那椅子禁不起这般折腾,去了。那头领一个来不及,便跟着下去了。旁的五人不自觉地吞一口唾沫,那白衣男子却还是那般神情,冷然中带了些嘲讽,只那么随意的坐着便给人一种无尽的压迫。

      长歌以为,怎么说马贼们也在人数上占了优,全然料想不到,后续的发展竟是这般。一时间她也有些迷惘。便在这个当口,那白衣男子开口了。

      “三个月前你去过玉锦?”

      那马贼头领显然没料想到男子一开口竟是问这个,森森然视线之下,他缩缩脖子不由自主的应道,“你……你怎地知晓?”话刚一出口,他似是想起什么,蓦地一捂嘴,惊恐之后,神情有些躲闪,结结巴巴的,他道,“一……一派胡言,本本本大爷才没去过玉锦。”

      “哦?”男子也不恼,只随意的挑了挑眉,道,“没去过?”

      那汉子却不再开口,只瞪大了眼猛的一阵点头。

      见他点头,男子道,“那是去过?”

      那马贼头领已然快要哭出来了,惊恐更甚,复又猛的一阵摇头。

      这般丑态看到白衣男子眼里,显然很是有趣,又是一声轻笑,他很有耐心的再次问道,“那是去过呢?还是没有去过?”

      这般压迫之下,马贼头领已然满头大汗,便听他艰难的开口道,“没……没有……”

      “想清楚了?真没有?”

      离着白衣男子最近的那马贼终是顶不住晕了过去,除去那问话的白衣男子,一屋子的人便如惊弓之鸟一般,满心恐惧却又敏感异常。静默良久,马贼头领艰难的摇摇头,道,“没。”

      白衣男子却是一声大笑,拍拍手站起身,往前迈近两步,只道,“我给过你机会了,三个月前玉锦孙家的灭门案,是你们做的?”

      一屋子马贼抖得越发厉害,颤巍巍道,“不不关我们的事,不,不是我们干的。”

      “哦?”白衣男子笑得很是悠然,“混江湖的都知道,玉锦乌家善制香,动手之前你们没问过孙夫人姓什么吗?做这等事也该谨慎些,留下了证据可是不好。”

      那马贼头领已然懵了,眼神空洞,茫茫然重复道,“不是我们,不是,不是,我们去的时候已经灭门了,不关我们的事……”

      “适才不是说没去过?你这是改了口?你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马贼头领还是喃喃的重复着先前那些话,似是精神受挫,神智已然有些不清,白衣男子眸光一敛,冷哼一声,道,“孙夫人乌氏那一手幽箩香天下闻名,赤手空拳也敢闯孙家,愚蠢。”

      “幽箩香?”马贼头领有些懵懂的重复了一遍。

      “幽箩香,离魂草,相生相克同根同源,中了幽箩香,若无离魂草相克,定活不过一年。”

      他这么说,马贼头领已然扑腾着冲了上来,死命抱着白衣男子的双腿哭嚎道,“我没有,我没有,求求你,救我,救救我!不是我干的!”

      白衣男子脚下一动,马贼头领便就这么飞了出去,砸回了那木椅的碎削之上。森森然,他道,“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马贼头领还不死心,复又再度扑了上去,只道,“求求你,求求你!”

      眼看着又是一脚,长歌一双拳头紧了又紧,终于看不下去了,鞭子一挥,那木门直直的就飞了出去。待进得屋内,她冲着地面又是一鞭,执鞭那一手抬起,指着那白衣男子怒道,“见死不救便也罢了,你还踹他,委实不人道。”

      那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却是马贼头领在长歌冲进来的瞬间便浑身僵硬呆立当场。反应过来之后哭喊着扑向长歌,道,“女大王,女大王救救小的。”

      这称呼听到长歌耳中很是受用,正义感当即膨胀,瞬间便忘了将军府外头结梁子那茬,只道,“这位公子,上天有好生之德,随意伤人是不对的。”眼看着大段的说教便要出口,白衣男子终于回过了头,斜睨一眼长歌,他道,“姑娘没听说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摸摸头,长歌道,“你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是他欠了你钱?”

      “不明这各中因由便不要随意插手,杀人凶手绝对不能姑息。”白衣男子如此说,那马贼头领那头摇得就跟拨浪鼓似的,便见他满脸惊恐的拉着长歌道,“大王,大姐,你帮我说说,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我去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死了,不关我的事。”安抚的看他一眼,长歌对着血玉道,“他说人不是他杀的。”

      “杀人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人么?”

      “你不相信?”

      “你相信?”男子挑眉反问,清醒过来,忆及与马匪们相识的情形,长歌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喃喃道,“确实……”话音未落,那马贼头领便似炸了毛,扯着长歌的裙摆一个劲的道,“大姐,大姐,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

      蹙眉看着他,长歌冷静异常的道,“你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诈尸?还是还阳?”

      这话一出口,莫说马贼头领,便是那白衣男子也没摸着头脑。马贼头领尚未反应过来,便听长歌道,“你明明没死,却骗我你死了。你不可信。歌儿不相信你。”满是歉意的看一眼那白衣男子,长歌道,“公子继续,继续。”言罢便要撤退。一屋子马贼却是慌了,好不容易来一个能救他们命的,这怪力母暴龙若真不管,那……

      说时迟那时快,马贼头领朝着长歌又是一扑,死命抱住近身一侧那一条腿,哭嚎着,“大姐你不能这样,大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啊,大姐。这事真不是我干的。我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别人都死了啊,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

      说了半天,这才说道重点上,白衣男子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状似随意的问道,“你说只剩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人呢?”

      “那……那女人说了几句话便断了气,那孩子……那孩子……”马贼头领面色发白,隐隐有些心虚,半晌没噎出后话来。

      “那孩子怎么了?”白衣男子又问了一次。

      “那孩子……那孩子不见了。”

      “嗯?不见了?”男子显然不信。

      这么一问,便见那马贼头领抡着胳膊对着自己一阵猛抽,边抽便哭嚷道,“那女人把那小孩儿托付给我,让我带去找乌……乌什么人,还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是开什么密室的门,里面有好多金银珠宝。说钱都给我,让我保护小孩儿……”长歌心急,催到,“然后呢?真的有很多钱?那小孩儿呢?”

      马贼头领很是怆然,停了自抽的手,只道,“我们找到那密室的时候,大门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早被洗劫一空了。我想着她既付不起钱,我也不用守信。便……便寻了个地势将那小孩儿丢了。”

      白衣男子危险地眯了眯眼,来不及做什么,长歌却是鞭子一出手,瞬间将那马贼掀翻在地,一双眼因愤怒瞪得溜圆,“你说,丢了?”

      那马贼显然没想到说清楚了会是这般,一抹泪,道,“大……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是为了孙家少爷好啊,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若是遇上仇家怕是连命也要丢了,侥幸活下来也免不了跟着我们落草为寇。我想着那少爷断不能跟着我们走上这条不归路,一咬牙就把他丢了,若是善心人士路过捡了他回去也是功德一件啊。大姐。”

      咦?这么想的话,也是有道理的,长歌那第二鞭终究没能挥下来,便见她蹙眉立于原地,思考得很是认真。

      她这般马贼们齐刷刷的长吁了一口气,终于逃过一劫。长歌那般气势压迫下他们显然忘了负手闲闲立于一旁的白衣男子。轻笑一声,那男子道,“如此说来却也在理,不知兄台将那孙少爷弃于何处了?”

      须臾之间场面逆转,马贼们一时有些飘飘然,过于放松的结果是,不经思考的,旁的一马贼一挥手,大义凛然道,“自然是妓院门口。”最后一丝曙光终于过去,再开口,白衣男子那声音已是零度以下,“再说一遍!”

      呃……那马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哆嗦了半晌也没敢应声。白衣男子却还不放过他,寒着声音又问了一次,“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哆哆嗦嗦的,那马贼应道,“没……没什么……”

      白衣男子却是森森然一笑,道,“还是我听错了?妓院门口?”

      惹祸的那马贼终究扛不住满心的恐惧,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他倒是解脱了,马贼头领气得便想跺那混蛋几刀,白衣男子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寒着一张脸他又朝着马贼头领的方向踱了两步。

      “刚才是你说没钱?”

      马贼头领咽一口唾沫,蹬着脚艰难的往后挪了挪。

      “还说有仇家追杀?”

      又一口唾沫,却是软了脚,已然挪不动地了。

      “妓院?四国之内怎么还有妓院免费开放了?正好公子我最近手头也紧,兄台你不要客气,说名字吧!”这话说得客气,只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是狂怒前最后的平静了。一时间,屋子里很是静谧,又片刻,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紧接着是一股子尿骚味。可怜的马贼头领,抵不住那满心的恐惧,尿了。

      **********

      一屋子马贼终究没能忽悠过去,白衣男子只那外放的气场便让他们软了脚。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事便就这么过了,那白衣男子并没有做什么,只说如此对乌家也算有了交代。再看他时,已是温润如玉,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那脸上,哪还有半点寒意。

      一屋子马贼虽还有些后怕,却也没了适才那般惊心之感,欣喜来不及冒头,悠悠然那白衣男子复又状似随意的开了口,他道,“幽箩香,离魂草。江湖传言那是玉锦孙家的不传之秘,也不知是真是假。都说中幽箩香活不过一年,兄台你自求多福罢。”末了无视身后哭嚎着又想扑上来的马贼,拍拍衣摆袖口,微笑着出了门。

      眼瞧着那男子便要进去树林,长歌终于回过神来,挥挥鞭子做威胁状,狠瞪了马贼们一眼,追着那白衣男子也出去了木屋。

      **********

      长歌是在密林里头追上那白衣男子的,远远地瞧见那一袭白衣在前头,她一挥鞭子缠住一丈开外的一棵大树,手上一施力,翻身腾起,连蹬几棵树干嗖嗖的腾去那男子前头。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男子也住了脚,眼瞧着那一根筋的女子翻身到了前头,适才一屋子马贼对她的态度他是记得的,这女子当非善类,那鞭子恐不长眼,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小心为上。这么想着,他右腿微曲,当即滑开一丈。

      他退,长歌便进,他又退,长歌复又进。几个回合下来眼瞧着又要出那密林,白衣男子终究停了步子,这姑娘似也没有动武之心,这般跟着他却不知为何了。谦和的一拱手,男子道,“如此这般,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娘亲说,先礼后兵,便是要动手,基本的礼貌也是要有的,且她也并没有动手的意图。收了那水磨钢鞭,长歌摸头嘿嘿一笑,道,“我姓曲,名唤长歌。”

      白衣男子以为他并没有询问这姑娘闺名,愣了愣,他道,“曲姑娘。”

      虽有片刻的怔忡,声音却很平稳,不见讶然。长歌自报家门便是等着那男子礼尚往来,等了半晌等来了这么一句“曲姑娘”,眼瞧着这男子似也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她又道,“敢问公子大名。”这话是从大将军爹爹那里学来的,曲大将军与人相交常用此语,听着倒也顺耳,却不知怎么,自长歌嘴里一过,一样的话却生生变了味,便似那熏腊肉进了糖罐子,说不出的怪异。长歌自是不觉,白衣男子眉头微皱,揣度着这姑娘的用意,应道,“劳姑娘惦记,沉渊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明摆着是自谦的话,长歌却是当了真,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满脸严肃的道,“这位公子,你想开些,我娘说,天下苍生,人人生而平等,人尚且平等,名自也不分贵贱。贱名一说却不在理。”

      沉渊以为,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遇事从来都很镇定,这是第一次,他以为,自己或者并不如料想中的那般见识广博,这姑娘或者不只是一根筋,脑子还有些问题。冷静片刻,沉渊道,“姑娘追我这般辛苦,便是问名而来?”

      他如此问,长歌也有些苦恼,事实上,便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贸贸然追上来的缘由,看着他那么出门,渐行渐远,她那一双腿便不自主的跟着动了。长歌以为,这边是娘亲说的缘分,她和这男子是注定要相识的。眨巴着眼,长歌笑眯眯的道,“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正义凛然,胸襟广阔。长歌心中仰慕,想与公子相交。”一边说着这话,那眼珠子又灵活的转了转,平日里那阎王脸大哥是这么说的才对,她应该没有记错。

      这厢长歌还在沾沾自喜,沉渊已然黑了一张脸,这姑娘果真是缺傻么?对着刚见面的男人如此说,正义凛然胸襟广阔也就罢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听都像是在占便宜调情。轻咳两声,他道,“曲姑娘注意言行。”

      长歌这就不解了,扯着衣领袖口左右看着,打扮很是妥帖,似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茫茫然上前一步,她偏着头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道,“言行?”

      这姑娘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沉渊又是一声咳,面上也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若是太直接,怕要伤了这姑娘,委婉的话,她大抵又听不懂。活了这些年,沉渊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他还没说什么,长歌复又开了口,“你是自愿被绑的!”声音有些许的迷惘,更多的却是笃定。

      以及适才她贴在窗户外边那般模样,尴尬褪了些,沉渊狡黠一笑。

      没有得到回答,长歌复又开了口,“他们要绑的本不是你对不对?”

      露齿一笑,沉渊点点头。

      “可是,娘亲说,骗人不好。”

      学着女子那般,沉渊往前迈近一步,温柔的看着长歌,眸色沉郁而又潋滟,阴暗的密林里,那般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竟也有些惑人。隔着一步的距离,沉渊伸手拍拍长歌的头,微笑着道,“若是不骗人,被他们盯上的穆家少爷可就危险了。你娘亲没说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的吧!”

      木讷的点点头,长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喃喃道,“救人比较重要。”

      微微一笑,收回置于女子头顶的手,沉渊道,“那曲姑娘没事了在下先行一步。”刚一转身,步子还没迈开,身后是女子惘然的声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什么你不救他们呢?”

      步子一顿,沉渊并未回头,只道,“他们是马贼,背负了无数的血债和罪孽。”

      长歌还是不懂,“可是娘亲说,众生平等,马贼或是佛陀,实质都是一样的吧。”

      缓慢的回过头,沉渊满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是痴愚或是大智若愚,他有些迷惑。

      “出生的时候的确是一样的,自他们做上马贼的那一天起,杀孽便不能宽恕了吧。马贼,流寇或是杀手,都是一样的吧,都背负着人命。”

      “真心悔过也得不到原谅和救赎么?”

      “原谅?救赎?自走上那条路起,便已然踏入了地狱中罢。”

      说这些的时候,男子那漂亮的眼睛里溢满了悲伤,长歌本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能出口。

      **********

      密林之中一时间很是静谧,长歌还想说些什么,却闻身后一声低呼,熟悉的声音,有人在唤,“歌儿!”笑嘻嘻的回过头,长歌一步三跳蹦近一丈开外那血衣男子怀里。她道,“大哥!”

      血玉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抬头望着将要走出密林的白衣男子,道,“好久不见,沉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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