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天使乐园》迪斯路亚

29、前兆

　　石川摸着自己发涨的脸颊，很明显它曾经惨遭类似掌刮的蹂躏。疼痛让石川清醒起来，他的感官渐渐从刚才那个亦幻亦真的梦境里恢复过来。虽然被众人围着无法观察外部的景色变化，可是他已经从自己离开了原来躺下的地方，还有周围人紧张担忧的神色里得出了自己又经历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结论。

　　“你昏睡了整整一天。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有的时候还会突然站起来小范围地走来走去，吓死人了。”琳音说一句，绯华就点一次头。“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我好象做了一个很长很折腾的梦呢……”石川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脑袋，打了个大哈欠。虽然昏睡了那么久，他还是觉得全身乏力。

　　出于好奇，洁玛用自己的提灯测试了一下石川的体力和精神力，结果发觉他的数值竟然低得无法让灯亮起。不只这样，在感应了石川的状态后，提灯发出了微弱的红光，那证明石川的精神疲劳已经濒临抗压的临界点。在经历了如此长时间的昏睡后体力没升反降，难道是在梦境里受到了什么精神攻击？在洁玛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所有人又一起盯着石川，就好象他的额头上刻着施害人的名字。

　　老实说石川自己也有些担心这次的异常，但是他除了累之外感觉不到其他的异常。至于如此疲惫的原因——石川突然想起梦境里那只猫告诉过他——在那个特定的梦境里，思考非常消耗体力。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石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在一些杂乱的片断里出现，无法完整连接，只有某些场景的印象特别强烈。

　　比如那个最后拿到的书本，他记得他打开的那一页是一个空间的咒文。

　　是的，他记得非常清晰，甚至连那里面每一个字的读音都了如指掌——尽管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段文字，而且观看的时间也就是打开的几秒。那种感觉就好象是获得了一个有资料的磁盘，然后向自己的记忆里输入了录入的指令。

　　看似不错的方法，植入已存在的清晰记忆让未曾接触这个魔法的人可以轻易地获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知识。但是石川本能地觉得抗拒，他不喜欢这种方法，跟随那个已经存在的记忆而来的还有一些奇怪的情绪，那些情绪都是负面的，它们在他的脑海里畏惧，尖叫，畏缩地躲在灵魂的角落。啊啊，就好象下了一个有木马的程序包，石川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看着石川自己在原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好象在想什么又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偶尔还手舞足蹈的模样，大家知道他终于恢复正常（？？）了。在稍事整顿后吃了简单的晚餐，大家围在正殿里迎来了到达首都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明天就要到了，首都。” 洁玛的声音有些发抖。虽然他答应的事情只是带这里的人进入首都并保守秘密，但是他显然不是一个熟练的说谎者，只是想到要在路成面前搪塞已经让他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算不算背叛，但是至少，这样的事情不会让那个人高兴。本能地，他在披风里缩成一团，挨着他的绯华一直感觉到那一团布料里传来的颤抖。

　　小鱼看起来也有些紧张，她不停地弄着自己的头发。她用手指绕上自己的头发，松开，再绕上，再松开，没有一刻安宁。她看起来是那么地不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跳起来。

　　琳音在一片寂静中闭目养神，穆雷德则亲自负责晚上的值夜。

　　因为之前睡得太多，石川躺下之后虽然感觉很累却没有睡意。他拿出自己的冒险笔记企图用文字催眠自己，却很不幸地发觉自己竟然越看越精神。索性拿出笔开始记录梦境里发生的事情，石川跟随自己脑海里那个清晰的印记将看到的空间魔法写了出来。

　　那是个连接型的魔法。可以在有效的范围内根据发动者的心情和指令运做，将发动者瞬间移动到事先设立好的某一个点上，可以多人同时发动不受数量限制。人类工会的传送点就是类似的设计，但是那些传送点已经经过改良，它们依赖它们稳定的内核运作，让拥有工会指令的人们在各领间穿梭。相比起来，这个雏形般的魔法的传送距离实在太短，虽然不需要任何具形化的终端道具发动，但是实用性实在是有待商榷。

　　不等等……这个加以利用一下……石川蹭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将迷迷糊糊的绯华抓到一边密斟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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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能看到陆地后，神殿前进的速度明显放缓。神殿里的各人开始做登陆前的准备，石川也被大家推出来做出发前的演说——毕竟，来首都可是他的提议。

　　“咳……恩……那么……呃……”

　　“语气词请少一点，谢谢。”

　　“我正在找状态！”石川瞪了小鱼一眼，继续他的陈述：“接下来我们会进入‘传说中的’首都，恩……恩，接下来的时间，希望大家小心行事。”“石川导游，你能不能说快一点，我们现在又不是去旅游，你还要景点讲解吗？”“不要打断我！！总之……那个……”可能是因为太紧张，石川还是语气词不断。“以我们这么几个人，进入首都……恩……绝对不是为了硬碰硬……”

　　“大家要记住，我们最最最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真实的情报……比如确认‘关门’前后发生的异常事件对政权集中地的影响，恩，现在各地的综合情况，还有，人类工会的状况，呃，以及政权最高权利人——夜女皇的状态。”

　　“哦，如果有能力，尽，尽可能地帮助人类工会的成员，但是，但是不要蛮干。与他们联系，如果可能的话，为他们提供情报，并帮助他们出逃。”

　　“好了，以上只是……”石川吸了一口气。“废话！”

　　周围的人被他这句激得一阵东倒西歪。

　　“什么情报，什么帮助！从这里开始……就是我要选择的路。对，我这里不用我们，因为我并不认为我可以将我的选择强加在任何人身上！”说到这里，石川看了洁玛一眼。“没有人会因为个人喜好开关光影的大门，没有人会因为喜好控制魔物并有计划地操纵众人的流向并将自己想要的人一网打尽！我与那个可能的，在幕后的那个人只有在矿坑那一次的直接见面，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从那一步开始，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天罗地网。他要干的事情，绝对不只是我们现在眼见的这些，他还在为了之后的事情铺垫，但是这些铺垫已经让这个毫无准备的世界狼狈不堪。”

　　“如果走入首都，当然了，也可以在进入后逃跑……”石川耸了耸肩膀。“我个人还是挺想这么干的。……咳”石川因为众人的杀人目光咳嗽了一下。“但是大家必须清楚，只要走了进去，就进入了一条与‘他’对抗的道路。我个人并不知道是在小山窝里闭上眼睛不问世事活得轻松，还是如此公然对抗一个远强于自己的势力（说到这里石川自嘲地笑了一下）比较轻松。我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个人的愿望……那些曾经善待我的人们，还有人类工会的各位，我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关押，甚至面临更大的危险。我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带给我自尊和希望的世界，从此暗无天日！”

　　“我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多伟大的事，我依照我内心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与忠诚而战斗。即使……”石川笑了一下。“我会因此失去生命。”

　　没料到石川竟然最后暴出如此的豪情壮志，大家出现了好一阵尴尬的寂静。

　　最先打破这片安静的是小鱼，她看起来是那么地平静，似乎已经从焦虑的心情里摆脱了出来。她缓慢地褪下自己眼上蒙的白布，洁玛见状马上扭过了头，而其他人则是好奇地盯着她看——直到看到她那蒙了一层灰白死气的泛白眼珠。那实在是让人恶心的颜色，配上小鱼清秀的脸实在是让人心情复杂，百感交织。小鱼轻笑了一下，再度蒙上了她的眼睛。

　　“蒙上层布，我就跟活人没两样了吧。”小鱼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叹息。“活着的死人，死不去的活人。关于我们一组的历史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过，但是，当那个历史是发生在你的身上，那个时间实在是漫长得让人恶心。”小鱼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我的愿望，就是回去我应该在的时间。只有在那个‘被埋葬的宫殿’里，时间的转轴才会再度运转。”

　　“原来我一直认为，只有王权才是通向这一切的唯一道路。但是现在……我愿意相信，还有其他的答案……带我回到过去那个还会呼吸，还会心跳的君榆的生活里去。”小鱼望向石川，她走到他身前，单膝跪下——那是与水族与寄主的结约仪式。“你的允许将是我的忠诚。”

　　这个时候，只要石川说一句“我允许”，他就是她的主人。

　　但是石川说的却是……“你发烧啊？”小鱼终于忍不住给了那个白痴一记手刀。

　　“我没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愿望……”绯华看起来很迷茫，甚至可以说是对自己的自卑和羞愧。接连发生的事情早已让他剥离貌似坚强的外壳，因为长久以来的封闭养育，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谁。他有皇家的血统，却从来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的父亲出身人类工会，却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由贤者们养育长大，但是更确切地说，在很长的时间里他只是在容器里被封闭地培育。从有记忆开始，他的玩伴就只有希兰特，他的世界里只有糖果商店和后街的小摊。好好坏坏，是是非非，那些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你……”绯华如此的直接告白让石川瞬间受到所有目光的注视。虽然大家也能理解其实这句话也有非常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在如此声泪俱下的表白里，实在是很难阻止那漫天的遐想。

　　等绯华说完，大家又将目光投向还未发言的琳音。看得出大家的目光在期待另一场煽情的表白，琳音脸都红了。“咳！”她尴尬地说：“我到底是音的成员，工会有难我当然要尽一份力了。”

　　“……”

　　“没了？”

　　“没了。”

　　“切……”大家一阵咂嘴声。“这么短。”

　　“现在又不是在演话剧！”

　　“好！现在轮到我的战斗宣言了！”听了石川的豪言壮语，穆雷德早已按捺不住！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将自己精彩的誓言留到了最后！

　　“好了到岸了，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喂！……我……我的宣言……”

　　“知道你有决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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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在移动到接近岸边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噪音，就好象是台座底部的机关在于海底的机关相互契合的声响。在神殿彻底安静下来后，神殿的顶部竟然像花朵绽放般缓慢打开，内部的主台升高，继而向空中发出持续的白色光芒，形成了一道冲天的光柱。

　　估计是接到了光柱的信号，不一会首都方面就来了接应的人马。那支队伍有五十多人，他们全是武装的骑兵，穿着统一的黑色轻甲。在这个时候，石川几人的手已经被拷在了一起，伪装成俘虏的样子。黑骑兵的队长与洁玛简单地谈了几句，继而示意其他人——包括穆雷德的小队——压送俘虏去首都。

　　黑骑兵没有重视这一群小俘虏，他们太年轻，看起来还未到可以兴风作浪的年纪；而且根据洁玛的形容，他们只是恰好被发现的“躲藏在神殿里的人类工会散员”。这也不能怪他们的轻视，毕竟这支俘虏小队目视的效果是两个看起来不到16岁的男孩女孩，再拖着一对看起来更幼小的弟妹，即使跟人类工会拉上关系已经有点勉强，何况更深一层。

　　小鱼并不在俘虏的队伍里，一来她实在是太显眼，怎么看都具备极高的危险度；二来石川他们也需要一个机动在外的人员，所谓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里；她以她高超的潜伏技能，悄悄地跟着骑兵的队伍一路前行。

　　他们就这样从正门进入了伊司塔路。
　　——这证明，抓捕各地的人类工会成员并不是什么默许低调的活动，而是合法的，甚至光明正大的炫耀。

　　因为手里抱着沉睡的梦石女孩，石川的手并没有上镣铐，他的腰上有一条绳索将他和身后的绯华以及琳音串成一串。在一路的行进中，穆雷德不时地手敲或者喝斥他的俘虏们走快一点，这种对弱者的粗暴行为让周围的人觉得不满，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石川一直在观光般地东张西望。

　　这里就是重生的伊司塔路。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石川还是难掩心情的激动。影的人们已经在梦境里那片焦土上建立了新的城市。

　　这是一座清洁的，兼具战略用途及生活实用的城市。城内城外环城的两道护城河清澈见底；城市正中，一条主河道将城市分开两边，城市的商店及街道正是沿着这条河道开始发展建设。在主河道的尽头就是女皇宫所在的高峰，整座城市的制高点。护城河的水正是来自高峰上的龙型出水口，而高峰侧面的两个蛇型出水口则是居民生活用水系统的中心。

　　伊司塔路从一开始就限制了居民区的发展，这座城市最主要的功能是作为一个国家的心脏。

　　强化的中心街道是各种机构的总部所在。在城市的南翼有一片绿色的城内森林，而人类工会的职能总部却在城市的西翼，那是远离中心街道的一个贸易区。

　　街道上非常冷清，有许多提着行李的人，他们在一队队骑兵的护送下有秩序地走着。穆雷德向骑兵的队长询问这些人的去向，他被告知这些人将被安排到南翼森林前的临时居住点；而所有的人类工会成员，或者他们的亲属，骑兵队长看了一下他身后的孩子们，将被安排到西翼新建立起来的临时集中点看管。

　　看起来，除了魔物进攻外，路成，对，应该是他，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强硬措施。在西翼的集中区，石川代表几人登记了资料——当然那资料是半真半假的，比如那个睡死的女孩，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于是石川就替她登记了“小梦”这个名字。登记完毕后，四人被分配了住宿点，并被告知不能离开集中区的范围以及夜晚不能外出。也正是因为如此柔软的处理，人类工会的人们只要来到首都就能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这让他们产生观望的态度，并期待获得重新振作的缓冲期。

　　“等一下！”“前面的停一下！”

　　在去被分配的居住点的路上，石川几人突然被另一队压送的队伍叫住。穆雷德连忙上前询问，但是对方的队长，一个长黑发，看起来血统高贵的女人径直走过来，一把抓起了绯华。

　　被自己的衣物挂在空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要给眼前这个无礼之人一记火焰爆破也是非常容易的事。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忍耐，绯华这样告诫自己，我不能添麻烦。他费力地在自己的衣服里挣扎着维持平衡，尽量不让自己的脖子被衣物勒到。

　　“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那个女人问到。

　　“是在行动中抓获的人类工会散员。”穆雷德很快地回答。

　　“虽然发色不对……但是这个容貌……”女人吩咐她后面的人几句，那些人点头退下，很快从队伍的后面拖上来一个与绯华年纪相仿的女孩。女人用手捏着女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仔细地端详着，他们真的有些相似，容貌，还有气质。

　　“这个孩子我带走了。”女人不客气地向穆雷德丢下一句就打算离开。穆雷德一手拦着她，两人身后的士兵们瞬间亮出了剑。女人对这之间一触即发的气氛毫不在意，她告诉穆雷德，带着命令的口气：“拉文德•锡塔，遵照女皇的命令将所有的血脉之人带回王殿。对于阻碍之人，为保证血脉亲系的安全，我有权利采用任何手段。”

　　“你……”穆雷德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石川在后面轻轻拉了穆雷德一下，如果是小鱼，估计她已经会意了，但是很可惜，这次的对象是穆雷德，所以对方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人的意图，看来石川必须很明显地打断这个对话才能让这块木头察觉自己的存在。虽然这个时候露脸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打起来的后果更糟糕。权衡了一下，石川在穆雷德的身影后面露出半张脸，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量，尽量让自己贴近软弱无能的感觉：“队长……（穆雷德听到他这个称呼起了一身的鸡皮），他们要带小华（绯华也起了一身鸡皮）去哪里？”

　　石川的发言让两边的人都安静下来，拉文德抬了抬手，她身后的士兵收起了剑。

　　“可以……带其他人一起去吗……小华没试过一个人……”

　　“他会被带到王殿。”拉文德•锡塔很简单地回答。“不允许带其他任何无关人士。”说完，她像鹰一样警惕地盯着石川不放。那位女士的目光实在是锐利，石川被她看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缩在穆雷德的影子里，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接下去。但是很幸运地拉文德•锡塔并没有打算与几人久缠，她将绯华交给身边的人，至少那些人恭敬地，小心地抱着他，这让双方都感觉好了一些。

　　绯华回了很多次头，石川一直目送着他离开。只要能保证他的安全，接下来的事情算是在石川计划之中，虽然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阴谋对心脏不好啊，石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叹了口气。

　　在绯华离开后，穆雷德就像轰然没了精神支柱一样颓废。他奄奄地将石川三人送到临时居住点，有的没有的扯了两句就要告辞。

　　在他离开之前，石川突然问他：“刚才女人的服饰跟你很不同。”“不好意思，因为她是个将军而我只是个小队长。”穆雷德咬牙切齿地回答到。“不是，我的意思是……穆雷德，你是驻守在哪里的？”“费话，东领。”“那刚才那个是首都驻军的服饰？”“不，那是北领的。”“刚才在集中区门口的那些士兵呢？他们的衣服是暗绿的。”“那是西领的。”

　　“首都没有驻军吗？”“当然有。”

　　“既然首都有驻军为什么有那么多其他领的驻军在这里，首都的驻军都干什么去了？”

　　穆雷德到这里才反映过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发觉一路上见到的，包括他自己在内，都不是首都的驻军。这确实很反常。

　　“帮忙打听一下吧。”石川合掌道。“问问有哪里的兵源被调入首都，而本身首都的驻军又去了什么地方。”

　　“好！”穆雷德双手互击了一下，看起来充满干劲。“我现在就去办！！今天晚点回来找你！别睡死了！”说完，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大得撞翻了凳子和身前的桌子。“等我好消息吧！”看着穆雷德热血燃烧地离开，石川问琳音：“近攻都是这样的吗？”琳音摇摇头。

　　“那么接下来……”

　　其实接下来石川比较想喘口气，但是很快他发觉这是一个妄想。

　　因为安瑟莉出现在他们房间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