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韦斯莱家的西尔芙拉》月亮洒满山野

8、幽灵小姐

　　万圣节的霍格沃茨城堡被装点的焕然一新，走廊的石墙上爬满会咯咯笑的南瓜藤，天花板垂落的蝙蝠灯笼扑棱着巧克力翅膀，每扇窗棂都渗出蜂蜜色的暖光。西尔芙拉踮脚凑近礼堂大门，瞳孔里映出一团飘浮的鬼火——那是弗雷德用魔法变出的“幽灵南瓜”，正咧着缺牙的嘴冲她吐泡泡。
　　“小月亮！这边！”乔治的声音从盔甲后传来，两团红发像燃烧的火焰般探出。弗雷德手里拎着一件半透明的银白色长袍，袍角缀满会发光的蜘蛛网刺绣，而乔治正往一罐“尖叫果酱”里挤入亮蓝色的魔药。
　　“这可是加了改良版幻形剂的长袍，”弗雷德抖开长袍，蛛网上的荧光粉簌簌落在西尔芙拉的鼻尖，“只要穿上它，你走过的地方会留下幽灵脚印，还能让皮皮鬼以为你是他失散多年的表亲！”
　　西尔芙拉警惕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堆满南瓜的推车。
　　去年双胞胎送她的“自动喷粪蛋围巾”害她被妈妈追着训了整整一星期，此刻她脑内警铃大作：“你们发誓这次不会爆炸？”
　　“以妈妈的坩埚起誓！”乔治单手抚胸，另一只手却悄悄把粪蛋塞回裤兜，“我们只是想让韦斯莱家的幽灵小姐成为今晚的明星——”他拖长音调，魔杖尖迸出的金粉在空中拼出“霍格沃茨最佳装扮奖”。
　　礼堂飘来烤苹果派的焦香，混合着乔治手里果酱的蓝莓味，西尔芙拉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她瞥见塞尔希正被一群赫奇帕奇围着展示新扫帚的尾翼，布兰温在斯莱特林长桌旁僵硬地模仿克拉布吃糖浆馅饼的蠢样——显然又在勉强自己融入讨厌的圈子。
　　“好吧……”她咬住下唇，指尖触到冰凉丝滑的袍料，“但要是害我被关禁闭，我就把你们偷藏粪蛋的地点告诉珀西！”
　　“成交！”双胞胎击掌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蝙蝠。
　　当西尔芙拉裹着幻形长袍飘进走廊时，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哥哥们的创造力。
　　袍子上的蛛网会随着步伐伸缩，袖口不断涌出带着薄荷香的冷雾，最要命的是乔治偷偷涂在她额头的荧光颜料，让她整张脸泛着诡异的青绿色，活像被腌过头的水煮甘蓝。
　　纳威·隆巴顿抱着一堆从蜂蜜公爵进货的零食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时，头顶的蝙蝠灯笼正发出阴森森的奸笑。
　　他特意绕开了会吐出橡皮蜘蛛的盔甲，却还是被突然从画框里探头的卡多根爵士吓得差点摔了糖罐，这位疯骑士正举着木剑大喊：“来啊！与我的炸尾螺决一死战！”
　　“只是蜂蜜公爵的糖果……只是糖果……”纳威念叨着加快脚步，圆脸蛋在飘浮南瓜灯的光晕下泛着冷汗的微光。拐角处传来窸窣的布料摩擦声，他下意识贴紧石墙，却踩到一滩乔治特制的“尖叫果冻”，鞋底立刻发出女鬼般的哀嚎。
　　“啊——！！！”纳威手一抖，糖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就在这瞬间，一团半透明的白影从挂毯后飘出，青绿色的荧光脸几乎贴到他鼻尖，蛛网状的冷雾缠绕着红发，活像从《魔法史》插图里爬出来的哭泣寡妇。
　　“鬼啊——！！！”纳威的尖叫震得天花板上的蝙蝠灯笼集体炸毛。他踉跄后退时弄翻了怀里整整一袋巧克力蛙，青蛙们争先恐后地跳向自由，有几只甚至蹦进了皮皮鬼刚挖的墙洞。
　　西尔芙拉慌忙掀起幻形长袍的面纱，发梢的荧光粉末簌簌落在纳威颤抖的膝盖上：“是我！隆巴顿，我是西尔芙拉！”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想给他擦汗，却拽出一串弗雷德塞在她兜里的橡胶蜘蛛。
　　纳威的圆眼睛瞪得比金加隆还大：“韦、韦斯莱？你看起来像被巨怪嚼过又吐出来的曼德拉草……”他捂住嘴，耳尖涨得通红，“对、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丑！”
　　西尔芙拉笑出声，荧光绿的脸皱成一团腌菜：“乔治在我脸上涂了三层‘幽灵精华露’，弗雷德说这玩意儿能洗掉皮皮鬼的恶作剧欲望——现在看来效果超群。”
　　她挥动魔杖帮纳威捡巧克力蛙，结果召来一阵乱飞的清洁咒，反而把青蛙们赶进了走廊排水沟。
　　“那是要送给奶奶的圣诞礼物！”纳威带着哭腔扑向最后一只逃亡的巧克力蛙。
　　“对、对不起吓到你，”西尔芙拉小声说，从袍子暗袋摸出颗滋滋蜜蜂糖，“还把你要送给奶奶的圣诞礼物给......你放心，下个星期我会托哥哥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帮我带三份巧克力蛙给你。”她撕开糖纸，将糖果往嘴里塞，顺便分给纳威几颗。
　　纳威破涕为笑，鼻尖还沾着荧光粉：“其实……其实你扮的幽灵比血人巴罗好看多了。”他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巧克力蛙画片，“这张邓布利多送你吧，听说集齐五十张能兑换乔治开发的‘防惊吓徽章’……”
　　两人在走廊道别后，西尔芙拉继续往前走。
　　“乔治说左转第三个盔甲后有惊喜……”她嘀咕着摸索向前，完全没注意身后悄然移动的挂毯。
　　皮皮鬼正倒挂在吊灯上往她头顶倾倒假蜘蛛，却被突然出现的血人巴罗瞪得缩回墙里。
　　拐角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德拉科的铂金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银辉。他边走边用魔杖尖戳着一颗会尖叫的侏儒蒲绒绒，那是潘西硬塞给他的“万圣节幸运符”。布雷斯和西奥多跟在五步开外，前者正试图把南瓜汁染成斯莱特林绿，后者抱着一本《中世纪魔药大全》看得入神。
　　“让开，你挡着路了！”德拉科不耐烦地挥开一团挡路的雾气，灰蓝眸子猝不及防撞上一抹飘忽的白影。
　　西尔芙拉的幻形长袍被穿堂风掀起，荧光脸蛋在黑暗中骤然放大——
　　“该死的梅林！”
　　两声惊叫重叠的刹那，德拉科的皮鞋绊到长袍下摆。他下意识伸手去抓支撑物，却只扯下西尔芙拉的骷髅发卡。两人像被施了粘连咒般跌向扫帚间，门板“砰”地撞在石墙上，震得头顶的蜘蛛网簌簌落灰。
　　扫帚间的霉味混着德拉科袖口的雪松香扑面而来。西尔芙拉的后脑勺即将磕到木架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垫在了她与木板之间。德拉科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她的袍角防止她继续下滑，幻形剂的冷雾在他们交错的呼吸间凝成细小的冰晶。
　　“韦斯莱……”德拉科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姓氏，耳尖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可疑的粉红，“你巨怪般的平衡感简直侮辱了巫师血统！”
　　西尔芙拉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发梢缠住了他绿宝石袖扣。荧光颜料蹭在他昂贵的定制学院长袍上，晕染出一片星河似的光斑。“明明是你横冲直撞！”她伸手去扯头发，指尖无意擦过他滚烫的腕骨。
　　门外传来布雷斯夸张的倒吸气声：“梅林啊！我们的马尔福少爷在扫帚间幽会韦斯莱小公主——”
　　“闭嘴扎比尼！”德拉科怒吼着甩出闭耳塞听咒，魔杖尖却因手臂被压住而歪斜，咒语击中了角落的扫帚堆。一把老旧的彗星260突然腾空而起，发疯似的追着西奥多扔进来的《魔药大全》猛啄。
　　混乱中西尔芙拉的幻形长袍被乱飞的扫帚勾住了天花板挂钩，荧光蛛网“刺啦”一声裂开。
　　她像只被倒吊的蝙蝠般悬在半空，长袍下露出印着迷你嗅嗅的羊毛袜。德拉科僵在原地，举着魔杖的手微微发颤，不知该先解咒还是先挪开视线。
　　“统统石化！”赶来的赫敏一记咒语定住发狂的扫帚。罗恩的狂笑震得门框发抖：“赫敏你看！马尔福的袍子像被巨怪舔过！”
　　麦格教授的脚步声如丧钟般逼近时，西尔芙拉终于扯断最后一根缠在扫帚柄上的发丝。她顶着乱成鸟窝的红发摔进一堆羽毛掸子里。
　　“韦斯莱小姐，”麦格教授的镜片寒光一闪，“解释一下你为何在万圣节晚会时间假扮幽灵袭击同学？”
　　“袭击？！”德拉科和西尔芙拉异口同声地喊道，又在意识到同步后嫌恶地别开脸。
　　“是扫帚先动的手！”布雷斯举手插话，被西奥多踹了一脚。
　　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格兰芬多扣十分，为鲁莽的幻形剂使用。至于马尔福先生……”她扫过他沾满蛛网和荧光粉的袍子，“斯莱特林扣五分，因为——”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在走廊饲养未经注册的魔法生物。”
　　“这只是侏儒蒲绒绒！”德拉科抗议的声音被淹没在皮皮鬼突然砸下的臭蛋雨中。
　　午夜钟声敲响时，西尔芙拉正跪在礼堂给盔甲抛光。
　　麦格教授的惩罚咒让抹布自动拍打她的手腕，每当她偷懒就会跳起来挠她鼻尖。月光透过彩窗在她背上投下光怪陆离的色块，远处格兰芬多塔楼传来隐约的嬉闹声。
　　“需要家养小精灵特供的蟑螂堆提神吗？”
　　西尔芙拉吓得撞翻水桶，肥皂泡糊住了哈利的眼镜。他摸索着摘下镜片擦拭，露出乱发下光洁的额头：“乔治说只要往盔甲嘴里塞颗粪蛋，它们就会自己擦亮——”
　　“哈利·波特！”西尔芙拉甩着湿漉漉的袖子追打他，“你还嫌我不够惨吗？”
　　少年大笑着躲到骑士盔甲身后：“其实我发明了个自动抛光咒……不过可能需要点报酬。”
　　“什么报酬？”她狐疑地眯起眼。
　　哈利突然正经起来，绿眼睛在月光下像两汪幽深的潭水：“下次夜游带上我。”他压低声音，“我听说厨房新增了会喷奶油的巧克力喷泉……而且活点地图显示，费尔奇今晚在五楼禁区抓皮皮鬼。”
　　西尔芙拉盯着他袖口露出的半截衣料没有说话。哈利只好当她答应了。他挥动魔杖，抛光咒的金光如星河般流淌过盔甲表面。
　　“韦斯莱的闯祸基因果然一脉相承。”哈利小声呢喃，结果被西尔听了个仔细，她怒视哈利，他也如西尔所愿改口说：“明明是你先被双胞胎带坏的！”
　　月光悄悄爬上他们的肩头，将两个偷笑的影子揉成一团跳动的光晕。
　　德拉科的寝室里，绿银相间的帷幔在壁炉火光中投下蛇形的阴影。
　　他正用魔杖尖恶狠狠地戳着那只蒲绒绒。
　　“所以……”布雷斯斜倚在四柱床的雕花柱子上，手里抛玩着一颗从扫帚间顺走的荧光粪蛋，“你打算用多少加隆收买我和西奥多，好让我们忘记你抱着韦斯莱家小公主滚进扫帚间的英姿？”
　　德拉科的魔杖“啪”地打了蒲绒绒一下：“闭嘴布雷斯！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到连闭耳塞听咒都打偏了？”西奥多从《中世纪魔药大全》后抬起苍白的脸，“我打赌明天早餐时，拉文克劳的八卦日报就会登出《震惊！斯莱特林王子与红发幽灵的禁忌之恋》。”
　　德拉科抓起枕头砸过去，羽毛在烛光里纷飞如雪。
　　他袖口残留的荧光颜料在暗处幽幽发亮，像条缠住手腕的星河。“我只是不想让父亲知道我又和韦斯莱家的人扯上关系，”他咬牙切齿地扯掉袖扣，“尤其是那个满脑子古怪念头的小巨怪。”
　　布雷斯翻身坐起，粪蛋在掌心炸出一团呛人的紫烟：“得了吧！你盯着她倒挂时的模样，眼神比西奥熬制迷情剂还黏糊！”他模仿德拉科当时的表情，灰蓝眼睛瞪得溜圆。
　　“滚出去！！！”德拉科怒吼。
　　“德拉科，我们是一个宿舍的，”西奥多合上书，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床旁边，轻轻躺下，“起码在今晚，你没办法把我俩赶出去。”
　　第二天早晨，布兰温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拦住西尔芙拉和塞尔希。
　　“斯莱特林休息室传阅着这个。”他递来一张被揉皱的羊皮纸，标题用华丽的花体写着《扫帚间密会：韦斯莱与马尔福不得不说的三分钟》。
　　西尔芙拉还没来得及翻白眼，布兰温和她两人就被塞尔希拽着冲向走廊拐角：“管他呢！皮皮鬼在奖品陈列室藏了尖叫糖豆，乔治说谁能找到就能得到韦斯莱双胞胎新发明的恶作剧道具，据说这次能让人变成金丝雀噢！”
　　他们的笑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画像。戴丽丝·德文特女士在画框里嘟囔着“现在的学生比曼德拉草还吵”，却偷偷用余光盯着三个少年追逐的身影。
　　早晨的阳光透过彩窗为西尔芙拉的红发镀上金边，她奔跑时扬起的袍角扫过一尊骑士盔甲，盔甲手中的长剑开始演奏《骷髅圆舞曲》，显然还没从昨晚的万圣节盛宴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