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见（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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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正倚在篱笆边和赫敏闲聊，忽见一团沾满草屑的雪白身影炮弹般冲来。西尔芙拉的红发辫梢沾着蒲公英绒毛，裙摆被荆棘勾出几缕丝线，泥印从膝盖一路蔓延到袖口，活像刚从地精巢穴凯旋的小战士。
她献宝似的将怀里的毛团举高，灰扑扑的小兔蹬着后腿，鼻尖蹭过金妮的掌心。
“瞧！耳朵会抖的！”西尔踮着脚，榛色眸子亮晶晶的，“它窝里有三只更小的，软得像妈妈烤的黄油泡芙！”
金妮噗嗤笑出声，指尖拂过妹妹颊边的泥点，瞥见赫敏抽搐的嘴角——她正盯着西尔裙角可疑的苔藓痕迹，眉头拧得能夹死虫子。
“解释一下？”赫敏抱臂转向后方，两根木棍“啪嗒”掉在地上。罗恩挠着后颈傻笑，哈利正偷偷拍掉裤管上的灰尘，那上面印着半个兔子脚印。
“麻瓜童话里不都这么写吗？”哈利故作正经地扶正眼镜，发梢还粘着片枯叶，“爱丽丝靠钻兔子洞找到仙境，我们韦斯莱家的公主当然——”
“——需要先学会用清洁咒。”赫敏魔杖一抖，西尔裙摆瞬间焕然如新，小兔受惊般窜进草丛。罗恩哀嚎着去追，袍子刮倒了莉莉精心修剪的绣球花丛。
金妮趁机拽过西尔往屋里溜，身后传来赫敏拔高的声线：“爬树？你们知不知道去年纳威从打人柳上摔下来——”
“放心！我接着她！”哈利示范着接人的动作。
金妮关门刹那，看见莱姆斯拎着药箱匆匆穿过庭院，后头跟着面色阴沉的斯内普。他的黑袍扫过蒲公英丛时，惊飞了正在啃花瓣的地精。
赫敏的叹息声让两个男孩心里咯噔一下，她抱臂的姿势活像麦格教授抓包夜游的架势：“你们真是……”后半句责备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快进去收拾收拾，西里斯和莱姆斯刚到前厅——莫丽阿姨说斯内普教授随后就到。”
哈利手里的木棍“咔嚓”断成两截，他直挺挺向后栽倒在柔软的地毯里：“梅林的羊毛袜！我过生日那老蝙——”话音未落就被罗恩的鞋尖捅了腰窝。
“你谋杀啊！”哈利捂着肋骨翻身，正对上罗恩疯狂抽搐的眼角。顺着视线望去，赫敏不知何时走到玄关通向客厅的门口，煞有介事地朝左前方鞠躬：“下午好，斯内普教授。”
罗恩的喉结上下滚动，后颈汗毛根根竖立：“斯...斯内普教授！”他僵着脖子转向哈利，发现好友早已弹簧般蹦起。
少年立正，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教、教授好！”
三秒寂静后，赫敏噗嗤笑出声。斯内普根本没到玄关来，哈利涨红的脸比金妮染坏的复活节彩蛋还精彩。
“联手诈我？”哈利扯开领带扑过去，罗恩嬉笑着躲到赫敏身后。茶几被撞得砰砰作响，惊得窗外花圃里偷啃浆果的嗅嗅炸成毛球。
“活该。”赫敏灵巧地避开扭作一团的男孩们，轻轻拂去衣服上的灰尘，“谁让你赖在地上装巨怪？客厅可听的到呢。”她朝客厅方向努努嘴，“再闹下去，斯内普教授准会拿你当魔药课教具。”
厨房飘着蓝莓派的焦香，莉莉的魔杖正指挥着打蛋器。莫丽爆发的笑声惊得面粉袋蹦起来。乔治正用土豆雕出斯内普的鹰钩鼻，弗雷德捏着嗓子模仿教授特有的拖长腔调：“格兰芬多，因为你们的巨怪脑浆......扣五十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客厅里，亚瑟的茶杯在掌心转了一圈又一圈。斯内普黑袍翻涌的阴云笼罩着复古花纹沙发，克拉伦斯·格兰杰推了推金丝眼镜，试图从魔药教授大理石雕般的侧脸读出一丝情绪：“赫敏总说您是当代最杰出的魔药大师......”
“令嫒的论文，”斯内普的嘴角抽搐着完成一个疑似微笑的弧度，“勉强能达到优秀的标准。”
詹姆斯突然拍响茶几，震得柠檬塔跳起半英寸：“亚瑟！最近你们局忙些什么呢？”他的乱发随着夸张的肢体动作摇晃，活像只试图吸引注意的炸尾螺。
正在给莱姆斯续茶的亚瑟手一抖，茶水在蕾丝桌布洇出大小不一的形状：“啊......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雷古勒斯忙得飞起，他还只是个副部长呢。”西里斯双手抱胸，两脚搭在古董边几上，“今早魔法部的猫头鹰差点叼走他的领带。”
“你弟弟好歹也是个副部长，”莱姆斯往西里斯茶杯投进三块方糖，“毕竟不是谁都像某位傲罗，上周把食尸鬼认成流浪狗还喂了火腿三明治。”窗外的阳光恰好掠过他灰发间的银丝，温润笑意里藏着促狭的光。
三人组几乎是贴着墙根溜进厨房，蒸腾的热气裹着蓝莓派的甜香扑面而来。弗雷德正用萝卜雕出会喷火星的迷你火龙，抬头时鼻尖还沾着糖霜：“哟，三位逃犯光临厨房——”他故意拖长斯内普式的阴郁腔调，“需要来点蝙蝠特饮压惊吗？”
“一看就知道。”弗雷德说。
“你们也是为了躲老蝙蝠才来的厨房吧？”乔治补充。
“西弗勒斯只是......比较注重纪律。”莉莉的魔杖尖指挥奶油旋成小旋风。
“就像匈牙利树蜂'比较'喜欢散步。”哈利耸耸肩，显然对妈妈的这套说法十分不赞同。
“珀西去哪了？”罗恩问，趁机顺走赫敏刚摆盘的司康饼，糖霜沾到银叉上时，赫敏立马把他的手排掉。
“他在书房呢，波特先生特意带他去的。”赫敏的魔杖尖迸出细碎星光，胡萝卜自动排成等距薄片。
烤牛肉的焦香裹着蓝莓派的甜腻在餐桌上空交织，西尔芙拉腮帮鼓得像只囤粮的松鼠，叉子精准刺中盘子里最后一块约克郡布丁。莉莉托着下巴看得入神，银叉上的芦笋早忘了送入口中。
小姑娘吃得两颊泛粉的模样，比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喷泉还让人心头发软。
“我们的小西尔打算进哪个学院呀？”奶油蘑菇汤映出莉莉眉眼弯弯的倒影。
“当然是格兰芬多！”哈利抢答得比飞天扫帚还快，南瓜汁随着他挥舞的胳膊晃出杯沿。
莫丽舀起炖牛肉填进西尔盘子里，肉汁在金边瓷盘上绘出暖洋洋的漩涡：“只要别学某些人夜游扣分——”她眼风扫过正用面包屑搭城堡的双胞胎，“去禁闭室当常客妈妈都支持。”
乔治的餐刀“当啷”放在桌面上：“梅林作证！上次炸魔药教室的明明是罗恩！不信问老蝙......斯内普教授！”
“那西尔能去哪？去学傻了的拉文克劳？”弗雷德掰开面包的手突然顿住，奶油顺着指缝往手腕处流，“还是总是当老好人被占便宜的赫奇帕？”他故意打了个寒颤，面包屑簌簌落在自己的新衣服上。
西尔鼓着腮帮摇头，红发梢沾到的蓝莓酱随动作甩出小弧线。
当最后一块苹果馅饼消失在双胞胎的餐盘里，吊灯上的小精灵吹响生日喇叭。西尔满足地摸着滚圆的小肚子，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学院倾向早已被全家人用爱织成了格兰芬多红。
会客厅的蔷薇花香里飘着红茶氤氲的热气，格兰杰太太捏着会自转的银匙轻笑：“你们知道的，赫敏常常带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回家，我早就习惯了。”她晃了晃手腕上叮当作响的防妖眼镜链，“托她的福，现在我连拆包裹都要戴龙皮手套了。”
莫丽的织针在羊毛袜上跳出欢快的踢踏舞步：“要我说，家务魔咒才是梅林最伟大的发明——”她魔杖轻点，织好的袜子自动叠成小金字塔，“当年哄孩子睡觉时，静音咒可比摇篮曲管用多了。”
莉莉闻言打了个响指：“或许待会我可以教赫敏一些家务魔法，这样你可就轻松了。”
三位母亲的笑声惹得墙上的肖像画也驻足旁听。此时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夹杂着西里斯夸张的哀嚎：“梅林的袜子！詹姆斯你把火焰威士忌当清洁剂倒！”
紫杉树枝在夕阳里轻轻摇晃，西尔芙拉攥着树皮的指节泛了白。
三分钟前罗恩激将的余音还在耳边打转——“金妮七岁时能爬上家门口的那棵大树！”此刻她却被夕照刺得睁不开眼，方才灵巧踩过的枝桠都变成了淘气的孩子，硌得脚心生疼。
“下来西尔！慢慢的！像刚刚哥哥那样！”罗恩在树下大喊，踮着脚挥舞手臂，雀斑在夕阳下像撒了金粉的跳跳糖。
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惹得西尔芙拉漂亮的红发被吹得到处飘扬。
“西尔，跳下来，我会接住你。”哈利突然出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朝着西尔张开了双臂。
“我不敢！”西尔一着急，眼泪就涌了出来，这让她看不清罗恩和哈利在哪。
“没事的西尔，跳下来，”哈利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住她，但这个时候，没由来的勇气让他说出这句话。
“相信我，我可是哈利.波特，哈利.波特从不骗人。”
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西尔的心弦，她闭上了眼睛，将身子探出去了一点。
深呼吸，往下坠。
哈利接住了。
但两人不受控制地朝柔软的草坪倒去。突如其来的泥土味涌进了哈利的心里，太阳太过耀眼，西尔身上的皂角味转着圈顺着风歌唱赞美它。
“梅林啊你重得像颗龙蛋！”哈利的手肘陷在苜蓿草堆里，却把惊魂未定的小女巫护得严严实实。
罗恩的手指刚碰到西尔芙拉的袖口，少女发间抖落的树叶便纷纷扬扬飘了下来。
哈利仰躺在苜蓿草堆里，手背压着被压扁的雏菊，发现天穹蓝得能拧出颜料。就像西尔方才悬在大树上时，被泪水洗过的榛子色瞳孔。
“梅林的臭袜子！”罗恩拎起西尔转圈的架势活像检查易碎品，“脚踝没崴？裤子没破？头发丝都没少一根？”他的魔杖尖迸出七八个检测咒，金光在西尔周身织成茧。
哈利机械地拍打衣角草屑，指尖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三年前抓住的第一个金色飞贼。
也是这样带着阳光烘烤过的香味，在掌心震颤着发烫。西尔凑近时，他瞥见她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泪珠，觉得自己额头的闪电胎记在突突跳动。
“你真的没事？”西尔踮脚拂去他肩头的雏菊花瓣，花瓣擦过脖颈时激起细密的战栗。
哈利猛地后退半步。罗恩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突然吹了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学来的流氓哨：“我们哈利该不会——”
“闭嘴！”哈利徒劳地用手背冰镇发烫的耳尖。
风掠过原野，携着少年们未说完的话跌进山谷深处。
“掠夺者二代第不知道几次任务——接住从天而降的小月亮，圆满成功！”罗恩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个迷你礼花，炸开的金红色火星惊得松鼠们抱着橡果滚进了树洞。
西尔很快就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来到对角巷了。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喧闹的人群格外熟悉。妈妈很快就给他们分配了帮西尔采购开学用品的任务，这让买完魔杖后的西尔安心地在对角巷逛来逛去。
对角巷的砖墙在艳阳下蒸腾着糖果香气，西尔芙拉数着钱袋里叮当作响的金加隆，像只嗅到宝石的嗅嗅般冲进弗洛林冷饮店。
彩旗在橱窗上投下斑斓光影，她踮着脚挤进长队末尾，发梢不经意扫过前方少年的墨绿长袍。那衣料在阳光下泛着昂贵的光泽，与周围巫师和环境格格不入。
随后便是漫长地等待。
西尔百无聊赖地通过倒映的窗玻璃观察站在自己前面的这个男孩。
只见少年漫不经心把玩着袖扣，铂金发丝在倒影里像流淌的月光。
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真好看......然后西尔就被玻璃中一双灰蓝瞳眸擒住视线。那是一双淡漠的漂亮的眼睛。只那一瞬间，西尔迅速回头假装认真排队，此后也不敢到处乱看。
“小月亮！乔治要把你偷偷买的零食上交给珀西咯！”弗雷德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
哥哥们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西尔有些着急，她不想让哥哥们久等，只是这个男孩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
只见他将自己的口袋左翻右翻，也没拿出一个银西可。后面的人也逐渐没有了耐心，出声催促起来。
“快点儿啊......”
“真服了......没钱来买什么冰淇淋。”
西尔狠狠瞪了那几个人，而后掏出几个金加隆放到收银台上，踮起脚朝老板说：“我和他一起，我要一个覆盆子碎果仁味的，谢谢。”
她感觉到身旁有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但经过刚刚的尴尬对视，西尔有些不好意思看他，而是假装专注地盯着冰淇淋菜单，雪松香混着古龙水的气息浓烈起来。。
两人并肩而站，却谁都没有说话。西尔能清晰地闻到身旁传来的阵阵香味，这和哈利身上的柑橘香不一样，他身上的味道有些成熟，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上该有的味道。老神在在。
没礼貌的家伙，不会说谢谢吗？
心大的西尔也就在心里嘟囔几下，然后嘴里叼着勺子，手里端着冰淇淋忙向哥哥们跑去。
冰淇淋在舌尖化开酸甜的夏日，西尔突然想起自己忘记拿找零。而当她回头张望时，那个身影早已消失在翻腾的巫师袍海浪中，唯有冰淇淋店的彩旗，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微光。
西尔误会德拉科了。
梅林的胡子，他居然犯了和克拉布一样的低级错误！往常这时段他本该在马尔福庄园试穿定制长袍，而不是像麻瓜观光客般挤在冰淇淋店排队。
身后的视线太过裸露，德拉科早就发现了窗面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有心吓她一吓，抬眸望去时，小女孩就吓得赶紧回了头。
“覆盆子碎果仁味。”
“好的，30银西可。”
少年灰蓝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隔着丝绸衬衣触到空荡荡的内袋。多比惊恐的尖叫声仿佛在耳畔回响：“少爷的加隆匣子忘在书房第三层——”
“30银西可。”店员敲击橡木台面的节奏逐渐不耐烦。身后女巫的香水味混着抱怨声涌来，德拉科意识到窗户倒影里那抹红发正不安地扭动。原来她偷瞄自己的小动作，从自己故意调整站姿时就尽收眼底，弗雷德那声“小月亮”也让他瞬间意识到身后的红发小姑娘是韦斯莱家的人。
“我和他一起......”
金加隆清脆的撞击声惊醒了德拉科血液里的傲慢。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骨节发白，雪松香水的尾调在鼻尖缠绕。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居然在向马尔福施舍怜悯？
“覆盆子碎果仁。”没有德拉科讨厌的软糯和娇气，少女的声音像破冰的春溪，清透又干净，冲散了德拉科喉间的反驳。他余光瞥见她踮脚时翘起的发梢，灯光里跳跃的雀斑比韦斯莱家那个叫金妮芙拉的还要细碎。
弗雷德口中的“小月亮”，此刻正用指尖推来冰淇淋杯。
德拉科抿了抿唇，垂在大腿两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心跳得好快，德拉科不敢看向女孩，只是低垂着头，纠结着要不要上前道谢并问她叫什么名字。
当他下定决心想要说出那句“谢谢”时，女孩拿着冰淇淋跑掉了。她跑向了门口站着的两个高大的韦斯莱。
下次还会见面的。德拉科抬步走出冰淇淋店，往丽痕书店走去。
“德拉科，你怎么那么慢，我和西奥都等你好久了。”布雷斯的惊呼从不远处传来。德拉科迅速收敛情绪，昂起下巴的姿态完美复刻了卢修斯训诫家养小精灵时的倨傲。他抚平袖口褶皱的动作却在颤抖，袖扣映出少女奔向红发巨怪们的背影。
雪松香雾中，德拉科将未出口的“你知不知道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叫什么名字？”碾碎在齿间。扎比尼的调笑被魔杖尖迸出的火花堵回喉咙，他转身走向飞天扫帚店的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仿佛这样就能把冰淇淋店的尴尬抛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见（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