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君北斗

28、何必锦上添繁花

　　如果你的兄弟们太优秀，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且生得一副天见犹妒的模样，那么你的光芒注定会被掩盖；如果以上条件成立并且还是在皇家，你的母亲又没有任何背景，那么你不是炮灰就是垫背，几乎一生如此。
　　夏宓和就是这样悲催的背景，从出生的一刻起便开始衬托兄弟们的优秀。
　　好在他对他不应该拥有的东西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从小便谨言慎行，放在别人眼里，便是木讷不善言，不讨任何人的喜欢，包括他的母亲如嫔。自然也就不能引起相关人士的兴趣了，自然也包括夏皇，夏皇有时甚至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小鱼儿，我要是你就好了。”
　　“哈哈，为什么呢？”
　　十二年前的一天，夏宓和照例一个人坐在荷花池边发呆，却被一个有着一双清亮眼睛的小个子孩子的笑声打断了。
　　“因为鱼儿想去东边，它就可以去东边；想要游到西边，便可以到西边；它们总是一群在一起，很开心；还有鱼爸爸鱼妈妈带着他们玩……”
　　说完，夏宓和低着头不再说话。
　　其实小个子石世杰早就将夏宓和打量了一番，虽然这小孩子着单衣坐在水池边，靴子上却是纹的三爪龙图样。天子冠服纹五爪龙，八王爷和太子是四爪龙，余下的皇子们才是三爪。只是这位小皇子似乎不和诸位皇子们一起上课，看来被忽略了，结合宫中的各种传言，石世杰确定眼前的小孩子应该是小七了。
　　“呐，要让大家和你一起玩呢，需要点时间；要让你的父皇母嫔喜欢你，也需要点时间。不过你确定你希望这样哈，若不后悔，我便教你，如何？”
　　石世杰想了想，反正宫中无聊，正好可以试验《帝王策•君臣道》中的法子。说来也是因为无聊，他将须弥楼里的藏书挑拣喜欢的看完了，实在是没书看了，将不喜欢的又翻了一遍。
　　夏宓和似乎很高兴，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像小兔子一样开始听石世杰“授课”。

　　……
　　“……一个字，哄。真作假时假亦真，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的父皇母嫔不喜欢你，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你想啊，假设你是你父亲，天天对着一个明明心里想要抱着自己大腿却又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的小子，哪里有半点当父亲的感觉。所以我爹虽喜欢我像大人们读书，却更喜欢我捣乱时的小儿情态。更何况你有一个如此强大万能的爹，唉……啥？不是要你骗人，只是让你换种方式讨他们喜欢……废话，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你再不说话你就是木头了，木头和小猫，你喜欢哪样？……”
　　……
　　“……无所求又有所求。无所求是要清醒看待万物，生于尘土归于尘土，人生百年，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拥有无限的物质和权力，看淡点比较好。但是是人必须有弱点，一点弱点都没有的人太恐怖了，人们开始觉得此人高尚，事后思量却会有戒心。戒心就是告诉自己不要亲近你、喜欢你，甚至要防着你，知道不？……就是不能不美好又不能太完美……啥？你要过生日了，你父皇要赏赐你你一块玉牌或者一锭金子……肯定是天天请安起作用了，我早就说了，要嘴甜嘴甜，大家都喜欢的……屁话，选金子，你要玉牌干嘛，宫中的玉牌你以为是好东西呀，烫手得很，只怕你选了没小命用；金子就不一样了，金子是个好东西，金子可以换成很多银子，银子可以散，还可以买东西，比如说玉梳……”
　　……
　　“……呀，好漂亮的簪子。给我的？才不要！留着给你媳妇儿吧，哥向来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哥自己雕的木头簪子……啥，鸭子？那是大雁好不？……废话，你对那些宫人好一点，最重要是有实惠，他们当然喜欢你给你方便，所以说银子好用吧……你真当你母后喜欢玉梳子？屁，你当她没见过玉梳子呀，关键是看谁送的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你天天给她梳头……你母亲笑起来很温暖是吧……女人笑起来都好看的，我母亲也是……”
　　……
　　“你父皇要过生日了，送啥？你要当众弹琴？算了……不是我打击你，你的太子哥哥拨一根弦都比你弹得好听……不过……孝心可嘉，我教你首曲子，这曲子没有人听过，节奏很快，也隐藏你拨弦轻重把持不好的问题，听好了，我只弹三遍，这是乐谱……”
　　……
　　“啥，紧张？要尿尿？紧张个屁，关键时刻，待会儿去尿，用心弹就好。”
　　……
　　“……你又要送礼？不是吧……依依那臭丫头生日请你了，怎么没有请我呢……啊哈，她不是喜欢你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一小P孩，也只有那丫头真的不讨厌你……哥么，好像也不讨厌你，反正你犯傻的时候挺可爱的……你喜欢她弹琴？简单得很，那天你带上我就行了……你不信？哥画给你看，依依小姐琴声完毕我绝对画好……”
　　……
　　“像吧……可挂在你屋子里天天看好了，小心被贼人顺了去……废话，哥是谁！花生是也！不不不，不是花生，是画圣……”
　　……
　　“哭有P用啊……我早说了吧，叫你看好了，这不就被贼人顺走了不是……别哭，多大一事儿呀，哥再画一幅不就好了……那么久了？小瞧哥了不是？哥还真是过目不忘的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