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冬至（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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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渺又晕过去了，只是这晕过去的方法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个垂直的地下通道实在是没有一个能借力跃起的地方，他踩中的每一个借力点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设计好让他一头撞在石头上，把自己撞了满头的包。
宋渺喘不过气，感觉到身上像是压了一头老虎，又沉又重。
他晕乎乎的，下意识伸手扒拉压在身上的东西。
酆竟遥被他推醒，迷迷糊糊爬起来，头周围的一圈都是疼的。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没有控制力度，把自己按的直诶呦。
酆竟遥：“诶呀呀呀呀——”
宋渺在他的诶呦声中彻底清醒，自己也是满头的包。
酆竟遥站起来顺手也把宋渺拉起来：“怎么回事，又被暗算了。”
宋渺：“暗算就暗算吧，习惯就好。”
酆竟遥装模作样叹口气：“唉——心疼。”
宋渺：“心疼啥？你不应该头疼吗？”
酆竟遥：“……你是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还是装的？”
宋渺：“啊？”
酆竟遥在宋渺脑门上一块青上轻按了一下：“撞傻了吧你！”
宋渺也没看，酆竟遥按他的伤处，他反手就是一把掌。
巴掌打在衣服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啪”。
两人都沉默着，宋渺后知后觉才发现残留在自己手上的触感不对。
有些软，有些弹。
视线向下，地洞很黑，但是周围被镶嵌了夜明珠，不大，但是又幽幽亮光。
这点光照不清楚宋渺留在酆竟遥身上的手印。
宋渺：“……我，刚打到那里了？”
酆竟遥毫不留情，拉过宋渺的手，结结实实按在刚才他打过的地方。
宋渺下意识捏了两下。
酆竟遥：“……”
宋渺：“……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酆竟遥：“你觉得我信吗？”
宋渺：“……”
酆竟遥：“软吗？”
宋渺又捏了两下：“还行。”
酆竟遥眯着眼睛，顺嘴就把人讹上了：“你要负责。”
宋渺：“负啥责？”
酆竟遥把宋渺放在他臀上的手又按重了几分：“负这个责。”
宋渺唰地收回手：“讹人！是你把我手按上去的！”
酆竟遥：“那第一下是你打的吧！”
宋渺脸红了个彻底，仗着周围光线不好，也能装的底气十足，只是音调高了几分：“你也说了那是打！”
酆竟遥思考一瞬：“那行，我对你负责。”
宋渺更疑惑了：“啊？”
酆竟遥：“我挨着了你的手，我对你负责好了。”
宋渺：“……把手剁了给你行不行？”
酆竟遥猛地凑近宋渺，两人鼻尖险些撞在一起：“你舍得？”
宋渺强装镇定：“不舍得，但是我能砍掉你的——翘屁股！”
说完，他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酆竟遥弹射起步，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宋渺倒是悠闲地迈着步子，他倒是不担心地下甬道中还有机关。
他落下的来机关显然不是为了对付侵略者，如果是针对侵略者，那他刚昏过去以后就应该醒不过来了。
再说，璇玑夫人想杀他们的话，实在是不要太容易。
既然不是为了要他们的性命，这一条路就安全多了，只是……
不是为了要命，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宋渺在不远处就发现了酆竟遥，这人背部紧紧贴着墙，看着他的眼神也不是戒备。
怎么说呢，宋渺在星子般毫无规律地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的暗光中，觉得酆竟遥的眼神很挑衅，很暧昧，很勾人。
可能是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知道他绝大多数经历的酆竟遥。
宋渺做事不用再想前想后，不用提防旁人。
也可能是幽暗的光营造出柔美的氛围，宋渺觉得这一刻真的很轻松。
他鬼使神差走到酆竟遥身边，伸手抓着方才打到的地方，轻拍两下。
“先欠着吧。”
酆竟遥被惊得魂都飞了出去。
看着宋渺颠颠往前走的背影，他又立刻回魂，三两步追了上去：“这次可是你主动的！”
宋渺挑眉：“对呀，是我主动的，反正那半拉屁股早晚是我的，我先拍拍怎么了？”
酆竟遥嘿嘿嘿地笑。
两人一路无话，通道是直的，没有分路，他们走了大概一刻钟，就遇到了一扇木门。
宋渺在木门上敲了几下，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
他听了门，又听了周围的石壁，没有发现有其他机关的痕迹。
酆竟遥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我听谢无为和范幸说，你们找到瑾王妃墓的时候，是你打开了璇玑夫人的机关。”
宋渺没有隐瞒的打算：“是啊，就是我。”
酆竟遥：“你不是和我一样，对机关一窍不通吗？”
宋渺转身，面对酆竟遥说：“是啊，是对机关一窍不通，那是因为不会举一反三。
但是那个机关恰好是我学过的，刚刚好，一个机关不多，一个机关不少，我全会。”
酆竟遥：“璇玑夫人给瑾王妃墓设计的机关，你刚好知道？”
宋渺：“你也知道，我们披白山庄存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说不定当年给瑾王妃墓做机关的时候，机关图刚好被我门人保存下来了？”
酆竟遥压根不信：“是吗？”
宋渺转身，一把推开木门：“是——吧——”
两个字的尾音在空荡阁楼里回荡。
眼前不再是昏暗的夜明珠，镶嵌在周围的夜明珠个个有碗口那么大。
楼里被照的亮如白昼。
他们两个自然也就看到了悬挂在高处的牌匾——人偶阁。
阁楼向上看，大概有三四层，每一层的墙壁上都有一人高的格子。
每个格子中都有一个等人高的人偶。
宋渺和酆竟遥两人站在下面，抬头就近观察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人偶。
活人的肤色，活人的长相，活人的衣着，就这样看着，简直就是一个睡着的人站在格子里。
宋渺伸手在人偶的人中感受了一下， 确实没有呼吸。
又摸人偶的脖子，没有脉搏，但是一手按下去的触感，简直就是和活人的触感一样。
只是没有活人的温度。
宋渺收回手的时候碰到了人偶，人偶晃动了下，突然张开双眼。
漆黑的眼珠直愣愣盯着宋渺。
宋渺虽然没有被惊吓到，但也是觉得背后生寒。
酆竟遥站在宋渺身后，离得有点远，惊吓程度更低，于是就注意到了宋渺没有发现的细节。
人偶被碰到的那一下，身上的衣服也跟着晃，但是衣服晃的幅度不对。
酆竟遥上前撩开了人偶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人偶空荡荡的胸膛。
人藕只有留在衣服外面的头和四肢是做的十分逼真的，衣服遮挡下的身体内部是只有竹子做的骨架，和能操纵人偶运转的齿轮。
宋渺伸手去摸，嘴上说：“用竹子做骨架是为了更轻便吗？”
手刚触及到骨架，宋渺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骨架触手升温，细腻的手感并不是竹子，更像是玉石。
宋渺上前一步，没有鲁莽地直接搬动人偶，而是几乎把整个人钻进人偶内部观察。
他在人偶内部，看到人偶的支撑骨架都是一样的材质。
他出来后，疑惑地说：“这人偶用玉石做骨架，那就不是为了操纵起来轻便……”
酆竟遥挑眉：“或许这些人偶就不是为了人操纵而做的呢？”
宋渺：“对啊，这不是寻常匠人做的机关，而是璇玑楼的，璇玑楼的人偶怎么可能是为了看的？用来杀人还差不多。”
酆竟遥环视周围：“既然璇玑夫人引导我们来到这里，总不能是为了看这些人偶，我们转转看哪里有异常。”
他们两人并没有分开走，而是一起从一楼开始查看，每一个人偶，就是人偶的格子都仔细检查了一番。
一路没有发现任何一场，一直上到了四楼。
宋渺和酆竟遥说：“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个楼，像是个塔。”
酆竟遥：“江湖上只流传说璇玑楼有个人偶阁，但人偶阁具体长什么样子，并没有人知道。”
宋渺走进一个人偶，忽然闻到一股腐臭味，他忽然变了神色 。
在楼下一直没有发现异常，终于在这里出现了。
下面三层别说腐臭味了，甚至连发霉的味道都没有，靠近人偶的时候还能隐约闻到一丝清淡的香味。
这股腐臭味来得十分诡异。
酆竟遥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两人分散查看了散发出这个味道周围的几个人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是周围还是萦绕着那股腐臭。
宋渺退开几步，远离这个区域，味道自然又消失了。
宋渺此刻十分想念黄豆子，要是黄豆子在，找来源就简单的多了。
宋渺反复几次，终于确定臭味的来源就是在这周围。
可是他们又确定，周围的所有人偶上确实没有这种腐臭的味道。
宋渺脑中一转：“人偶没问题，那有问题就是安放人偶的格子了。”
酆竟遥也这样想，但是同时他还有其他的顾虑：“你确定我们可以动这格子里的人偶？格子中不会有其他的机关？”
宋渺看向他，眼中全是真诚：“我不确定。”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冬至（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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