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冬至（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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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渺的呼吸又急促起来，气息乱冲乱窜之下经验冲破了几处穴道。
此刻他思绪混乱，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宋渺心中只有滔天的杀意。
他撑着酆竟遥的身体站起来，却又被即使发现他不对的酆竟遥紧紧箍在怀里。
酆竟遥不停地呼喊着宋渺的名字，宋渺血红的双眼盯着他像盯着一只恶兽。
酆竟遥竭尽全力呼唤他的神智，终于在宋渺又沤出一口鲜血后，在他眼中看到一丝理智。
宋渺眼中血红逐渐褪去，一滴晶莹地泪珠从他眼眶中掉出来。
他在酆竟遥的怀里仰天长笑，笑得却是那样悲痛，那样撕心裂肺。
终于是笑累了，他变得麻木起来，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宛如神魂离体，只剩下一具无知无感的空壳。
宋渺头埋进酆竟遥的颈窝，他们曾是默契的朋友，也是争夺情人的敌人。
可在这一刻，宋渺觉得，苍茫天地之间，只有这一个人在此刻能让他倚靠。
“我该怎么办？”
宋渺有气无力地说。
酆竟遥紧紧环绕着他，隔着衣服，把自己体温传递给那个浑身发冷的人。
“或许，其中还有隐情，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意外。”
他只能这样安慰宋渺：“没关系，我陪你查，一定查清楚。”
宋渺体力透支昏了过去。
在摇摇晃晃中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马车顶。
从恍惚中彻底清醒，入耳就是马蹄不急不缓的哒哒声。
这是已经下山了吗？
宋渺挣扎着坐起来，觉得喉咙干痛，伸手去那桌子上的茶。
酆竟遥听到马车中的动静，撩开帘子进来。
宋渺好不容易扒拉到手里的杯子中是空的，酆竟遥眼疾手快给他添上水。
酆竟遥：“青茶说你暂时不要用内力，让什么‘春’慢慢养养身体。”
宋渺点头，也不说什么，困意再次涌上来，他翻个身像继续睡觉。
青茶说他受的刺激太大，情绪起伏牵动内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而养伤的这段时间，宋渺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把全身的能量调动起来恢复内伤。
见他又睡了过去，酆竟遥坐在他身边，情不自禁抚上他还未消退的白发。
酆竟遥隐约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这种情绪他很不想承认，也不想仔细去想到底是什么不一样。
也可能根本就不用想，酆竟遥看着熟睡的宋渺，他想，自己是知道哪里不太一样的了。
宋渺如此又睡了许久。
一行四人下山已经是四月二十，因着宋渺内伤，这一路马车走的并不快。
原本酆竟遥还想着在繁城的那些人可能急需汇合，但是最近收到叶湫的飞哥传书。
繁城依旧没发现什么和谷小米或者锦书令相关的消息。
叶湫对于这件事倒是没什么看法，就鸣钰有点着急上火，所以叶湫略催一催宋渺。
可宋渺的伤未愈，想快也快不了，在看宋渺现在的白发，就算真的快马加鞭到了繁城，就宋渺这样别扭的性格，也是要遮遮掩掩不让人发现的。
酆竟遥长叹一口气，他发现最近自己叹气的频率实在是很高了。
如此又晃晃悠悠地行进了十天，到五月初一这日，宋渺终于是清醒后有些意识了，不是吃吃喝喝后就倒头继续睡觉了。
这日酆竟遥找来了幕笠，宋渺从上倒下被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休息休息。
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到达繁城还要十天之久。
一切安排妥当，宋渺连睡了十天，此刻虽然虚弱，但是却很精神。
他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隔着这个缝隙看这个陌生小镇的风土人心情。
酆竟遥端着一碗清粥和几碟子清新小菜走进来，放下饭菜，慢步走到宋渺身边。
酆竟遥凑着缝要也看外面。
这个窗户正对一条巷子。
巷子里男人挑着担子回来，女人疾步出来迎接，用一方粗布帕子给男人擦汗。
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只簪子，腼腆地递给自己娘子，黝黑的脸上竟有一层薄红。
“成亲时该买给你的，那时穷，没买，此刻补给你。”
“补什么，怪费钱的。”女人这样说着，常年做重活的粗糙的手反复摸索着那根并不名贵的簪子。
一双儿女欢笑着从院中跑出来，高声喊着“爹爹阿娘”。
男人蹲下来，把一双儿女揽进怀里，掀开担子一边，拿出两个宣软的包子。
一双儿女一人一个，他们却没有立刻吃下，还没包子大的小手把包子掰成并不均匀的两半。
十分不舍但还是把大的那一边分给爹娘。
酆竟遥看着着可能日日发生，但落在他们眼里格外温馨的一幕，问宋渺：“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坐在客栈的窗户上了。”
隔着一层纱，酆竟遥都能感觉到宋渺在瞪他。
宋渺关上窗户，转身摘了幕笠，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酆竟遥凑过来：“我们还有十天才到繁城。”
宋渺：“你在没话找话。”
酆竟遥：“逗你说说话嘛，你昏睡了这么久，我都担心你不会说话了。”
宋渺忽略他这个蹩脚的理由：“有话就说。”
酆竟遥试探着问：“我们呢接下来去哪里找谷小米，你有消息吗？”
“繁城那边查出来了吗？”
“没有。”
“那我能有什么消息。”
酆竟遥想了想，又问：“锦书令是不是在你那里？”
宋渺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饭，语带惊讶，似乎很想不通为何酆竟遥会这样问：“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酆竟遥：“谷小米没理由偷锦书令，除非是帮你。你很在意锦书令。”
“你错了。”
宋渺说完着三个字，过了很久才继续说：“我根本就不在乎锦书令，我师父在讲述锦书令来历的时候，你也在，那是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锦书令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我要是早就知道，那早就去偷了。”
酆竟遥点点头，似乎已经接受这个理由，他就静静陪在宋渺身边。
等宋渺搁了筷子，酆竟遥才换了个话题：“你要怎么面对鸣钰？”
宋渺眉心微蹙，似乎是很想不到酆竟遥会问这个问题。
“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不然还能怎样？”
酆竟遥：“你不迁怒？”
宋渺：“我就那么不讲理？”
酆竟遥：“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想我迁怒鸣钰，然后你趁虚而入？还惦记这事儿呢？”
“我现在跟你是一起的好不好！我爹娘的死很可能和鸣柏阳也有关系好不好！”
酆竟遥越说到后面声调就越高，宋渺竖起手指在嘴边，示意他声音小点。
宋渺：“你迁怒了？”
酆竟遥察觉到危机：“怎么，你还想着趁虚而入！”
宋渺看着酆竟遥的眼神越来越黯淡，他轻声说：“不可能的，从前我就知道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就是……
就是他实在是太好了，看得我很羡慕，特别羡慕。”
酆竟遥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是此刻看着宋渺，他问不出来。
他对着宋渺说了一句让他十分摸不着头脑的话：“从前我浪费了很多时间，以后不会了。”
宋渺还没想明白，就被酆竟遥抱着放回了床上，被子一盖，酆竟遥说：“你睡吧！”
宋渺看看上一秒他还坐着的凳子，又看自己现在躺好的床上，再看站在床边一派要看着自己睡觉的酆竟遥。
“我长腿了，自己能走！”
酆竟遥得意洋洋：“不得，我就乐意抱你！”
“你脑子坏了吗？再山上被冻萎缩了！”
酆竟遥又一脸神秘地摇摇头：“是严寒让我清醒了。”
宋渺更加确信酆竟遥有病了，但是被气得无语再加上困意上头，他狠狠翻了个身，留给酆竟遥一个背影。
酆竟遥还好没真的要看着宋渺睡觉，看了片刻酆竟遥气呼呼地背影后，乐颠颠离开了。
深夜，城中静得只有梆子声。
宋渺被翅膀呼啦呼啦的扑打声吵醒，他起身到窗边，推开窗扇，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飞了进来。
宋渺从自己暗袖中拿出一包宝石，乌鸦挑选了一颗自己喜欢的，才停下来，愿意把自己腿上的信息交给宋渺。
宋渺取下信桶，乌振翅飞出窗户，投身黑暗。
宋渺缓缓展开信纸，上面写着三个字“璇玑楼”。
宋渺取出火折子，火舌瞬间吞没信纸。
信纸刚化成灰烬，酆竟遥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渺打开门，但并没有让酆竟遥进来，他问：“你干什么？有事吗？”
酆竟遥：“我听到你这边有什么动静，过来看看。”
宋渺：“没事儿，是鸟儿而已。”
“是万鸟山庄的消息？”
宋渺没想到酆竟遥问的这么直接，原本想略作隐瞒，可酆竟遥忽然一问，他没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答。
可就是这片刻的疑问，酆竟遥就已经猜到了，宋渺这时候再撒谎就太傻了。
于是坦言道：“对。”
酆竟遥也不说话，就盯着宋渺的眼睛，宋渺无奈只能说：“让我们去璇玑楼。”
“谷小米在璇玑楼？”
“不是，是锦书令在璇玑楼。”
酆竟遥一头雾水，很多疑问就因为宋渺的这句话浮现出来。
酆竟遥：“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委托你找锦书令的人，就有璇玑夫人吧？”
宋渺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酆竟遥：“你什么时候委托万鸟山庄查这件事的？
在繁城的时候，你没时间接触苏南客，回披白山庄这一路我都跟你一起。
还是说，万鸟山庄的鸟还能飞到披白山庄去？”
“别说是！”酆竟遥立刻打断宋渺要敷衍他的答案，“我在山庄这几天，除了人连个活物都没见过，鸟儿不可能飞到那里的。”
宋渺抱臂，笑得意味深长：“那就是，我和苏南客心有灵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