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退婚 ...
-
世子查看了王四先前居住的屋子,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逸安:“世子,属下通过街坊邻居了解到这个王四孤身一人很久了,之前他曾经娶过妻刘氏,但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和睦,两人又分开了,分开之后,王四并没有再娶,这个王四,性格孤僻,平日里也不怎么跟人来往,只是这刘氏偶尔还来看看他。”
世子:“刘氏?”
逸安嗤笑道:“这刘氏,还怪好的,两个人都已经分开了,她还来看他,可真是善良啊。”他感叹道。
“切勿妄言,以免影响刘氏的名声。”世子考虑到女子的声名,制止了逸安。
“是。”逸安低头说道。
“我们去拜访那个刘氏。”世子说道。几人来到刘氏住的地方。
逸安指了指:“这就是刘氏住的院子。”
几人礼貌敲门,“谁啊?”刘氏的粗嗓门回应着,没过一会儿就打开了门,她拿着着竹扫帚的手背青筋凸起。
刘氏看着这几个陌生人,将扫帚生硬地杵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她显然对他们有些不耐烦:“你们谁啊?”她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些人。
逸安拿出了令牌,刘氏一看是官府的人,警惕地看着他们,吓得连连后退,眼神警醒却有一丝害怕:“你们要干什么?”
屋内,世子:“你就是刘氏?”
刘氏:“我就是。”她用手扶着腰,将扫帚轻轻的靠在门边上,再扶着腰慢慢起身,但不知他们的来意,她仍旧十分警惕地看着他们。
世子说明来意:“夫人,我们是官府的人,今日来是来问你几个问题。”
刘氏连忙说:“我可没惹什么官司,你们官府找我问什么?”
逸安:“王四死了。”
听到这话,刘氏的双眼突然瞪大,随后恢复了正常,她的手指无意识的钻进衣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表情有些不安,有些不正常,夹杂着,又有忧虑,又有释然,但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刘氏缓缓抬起头,目光触及世子威严的面容,又慌乱的低下。
世子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半天没说话,咳嗽了一声:“你似乎并不意外?”
刘氏瞟了世子一眼,苦笑。
逸安故意问她:“王四这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刘氏故意大声的说以此掩盖自己的心虚:“莫非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她只觉得这帮人荒谬。
世子:“没有实证,我们也不敢随意猜测,如果我们真的怀疑你,那现在你就不应该在这里了。”
世子继续说:“夫人,别担心,我们只是想向您核实几个问题。”
刘氏不是很配合:“你问我也没用,我和他早就分开了。”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表情无奈。
逸安:“可我们倒是听说你常去王四家看他,要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我可不信。”
世子目光一凛,盯着刘氏:“王四平日里对何人往来?”
见他们不依不饶的不肯走,刘氏只好回答:“我与他和离之后也不常来往,只是偶尔见见,他平日里与谁来往我也不清楚,他也没跟我提过他有什么特别的朋友。”
逸安:“夫人在与王四和离之后,可有再行婚配?”
刘氏一副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嫁了啊,可他,早死了,我与王四和离之后不久就嫁给了庄老爷,可惜他无福没多久他就病死了,现在我也是孤身一人,所以呢没事,偶尔我就去看看王四,仅此而已。”
世子:“原来如此。”
世子:“那王四死之前可与你说了些什么?”
刘氏慌乱的抚了一下头发,额角冒冷汗:“我都不知道他何时死的,倒也没跟我说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聊聊家常。”她脸上的汗珠顺着滑落,在深色衣裙上印出了暗色痕迹。
刘氏内心慌乱无比,只希望官府的这帮人赶快走。
世子看出了她的慌乱,也知道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于是继续问她:“王四之前在李记钱庄做工,你可知道?”
听到李记钱庄,刘氏猛的抬起头,随后木讷地点点头:“知道。”
世子通过刘氏的反应,敏锐地发觉刘氏对李记钱庄极为敏感,继续问她:“那你可知他为什么又不在李记钱庄干了?”
刘氏思索着:“这个,王四倒是跟我说起过,他在李记钱庄上工了很久,时间长了就腻了,再加上整日在那里做工,时间也不自由,他年纪大了,也想清闲几天。”
世子盯着刘氏的眼睛,质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氏字字铿锵:“我所说的当然字字属实,骗你们做甚!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别跑来这儿问我。”她翻了个白眼。
“你……怎敢对官府的人出言不逊?”逸安怒斥。
世子心里明白,知道从刘氏这里已经探听不出过多的消息:“罢了,那今天就多谢夫人了。”他还算有礼貌地躬身后就离开了。
窗外时不时有风吹过,却吹不走刘氏掌心不断冒出的冷汗。
待世子他们走后,刘氏飞速关上院门,对于刘氏来说,这些人不知道是好是坏,就是一群不速之客。
逸安察觉到不对劲:“世子,属下觉得这个刘氏有些奇怪。”
“连你也察觉到了。”世子说:“当你说王四死了的时候,她的表情居然毫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王四会死的消息。”
逸安回想着刘氏的反应,点点头。
世子:“这个刘氏,一定对我们有所隐瞒。”
逸安:“那怎么办?要不要把刘氏抓去大牢问话?”
世子摇头:“她并非杀人嫌疑人,我们抓她去大牢不妥。”
逸安:“殿下怎么知道她并非嫌疑人?”
世子踱步:“王四的致命伤在于脖颈处的剑伤,剑伤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才会造成的,这个刘氏,腰不好,体力也不行,不可能造成那种刀伤。”
逸安有些灰心:“那岂不是查到这里线索又断了?”
世子:“再想想办法吧。刘氏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逸安:“可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啊。”
世子:“先回去吧。”
尘逸在院子里悠闲的晒着太阳,几乎快要睡着。小厮殷勤谄媚地为他斟茶,动作很是娴熟。小厮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故意将茶杯放在桌上,瓷杯碰撞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尘逸果然被这声音吵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眯着双眼,看见眼前这个乖顺的小厮,慵懒地问道:“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缓缓抬头,只是瞥了一眼尘逸,眼带笑意,就马上低下头来:“属下名叫春桂。”
尘逸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知道春桂这个名字是哪个春,哪个桂,随意地说道:“以后,你就叫阿去。”
小厮先是一愣,后立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多谢大爷赐名。”
云儿如今对孙耀言很是信任,云儿觉得自从重新回到绣云阁之后,陆韫和雪儿对她都变了,无形之中,她们产生了隔阂,不再相互信任,也不再无话不说,特别是陆韫最近忙碌的事情,云儿都不知道,在她看来,有些情谊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慢慢改变。云儿本身就是一个缺爱的人,特别是身边的朋友待她不如从前,就在她迷茫无助的时候,孙耀言出现了,这个人虽然曾经伤害过他,但是现在孙耀言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也在慢慢变好,也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云儿居然有了和他重新一起生活的念头,她相信孙耀言已经改过自新了。
孙耀言见时机已到,趁虚而入,提议:“不如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云儿犹豫着:“可是,我还没有跟陆韫她们说。”
孙耀言听见陆韫的名字就生气,他总觉得云儿之所以与他和离就是因为陆韫:“好端端的你又提他们做什么?日子是你与我过,不是跟他们过。你跟她们说什么?”
云儿:“可是她们也是我的好友啊。”
孙耀言给她洗脑:“你把她们当朋友,可是她们把你当朋友吗?或许曾经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现在不是了。”孙耀言双手抓住她的胳膊,眼神盯着她,继续说:“她们连你的生辰都忘记了,她们最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你一无所知,如果她们真的把你当朋友,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你。”
云儿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认真思考着,孙耀言停顿了一会,继续说:“你出来那么多次,她们可有问过你?”
确实没有问过,云儿低下了头。
孙耀言见自己所说的被云儿听了进去,继续说:“更何况,她们现在也有了新朋友胡纤纤,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云儿听到他提起胡纤纤,觉得奇怪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胡纤纤:“你怎么知道胡纤纤?我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过。”
孙耀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咳了两声,连忙掩饰:“胡纤纤现在谁不知道?她马上要嫁给宇文家的公子了。”
云儿打消心中的疑虑:“哦,这就难怪了。”
孙耀言看云儿没有起疑,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故作深情地说:“你人在绣云阁,我关心你。我自然要把情况都打听清楚。”
云儿:“既然我们要重新在一起,那我继续留在绣云阁也不合适啊,我之前在绣云阁有一些银子,不妨一并取出来,从此便与绣云阁不再联系了。”
孙耀言一听她要与绣云阁断绝关系,慌了,连忙安抚她:“云儿,这倒不着急,我们的婚事倒也没有那么急,你可以和你的姐妹们多叙叙旧,我怕你嫁过来之后又想念你的好姐妹了。”
云儿笑着:“好。”
乞巧节,粉绡裁作烟柳色,裙裾流转间,似揉碎了一池春桃。陆韫一反常态选了一件粉色的衣裙,衬的她无比娇嫩,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粉色衣服了。
陆韫与世子走在街上,陆韫的粉色裙裾被掀起,像一般误落人间的桃花正撞上世子神色一山的下摆,两片衣料纠缠着,情深缱绻。风吹的陆韫的裙摆贴在她的小腿上,显出窈窕的弧线。陆韫抬头望世子,世子抬头望着天空,陆韫只觉得他眼中似有繁星点点。
两人走在街上,看到街边有一摊贩在卖面具。陆韫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这个摊位,她买了一个面具戴上然后放了河灯。
世子看陆韫被摊贩吸引,忽然停住脚步,世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旁有好多个彩绘面具。
陆韫一个个面具瞧着,伸手挑选着。
“试试这个。”世子忽然拿出一个小猫面具,这个小猫面具样式简单,没有油彩,没有装饰,是在左耳尖处点了朱砂,像极了不小心溅上的胭脂。
这个小猫样式的面具,陆韫一看就觉得似曾相识,她的指腹抚过面具凹凸的纹路,忽然想到之前有一次外出的时候自己也曾戴过类似的小猫面具。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面具?”陆韫觉得好奇,看着世子问道。
世子笑而不语。
“我帮你挑一个。”陆韫继续在摊贩那给世子挑选面具,可是一直没有看到喜欢的。
老板看出了他们二人的心思,也知道他们二人必然是一对,于是笑了笑,从箱子里取出了另外一只小猫面具,放到他们面前:“二位看看这个如何?”
陆韫看了一眼,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小猫面具,便瞧中了这个面具:“这个配我这个小猫正好。”
这个小猫面具和陆韫手里的那只差不多,刚好在右耳尖处点了一粒朱砂,就是一对呢。
世子低头看着两张面具,两张面具紧紧靠在一起,在暮色中相对,仿佛藏着千年未说的对白。
街边的灯笼,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两人戴上了面具,戴上了面具的陆韫就像被解开了封印一般,变得活泼起来。
世子笑着,看着陆韫开心,他便开心,他面具下是掩不住的笑容。
陆韫走到河边,河水中放着不少的莲花灯,陆韫的指尖刚接触到水面,世子便提醒她:“再往前走就要湿鞋了。”
陆韫:“没事,我会小心的。”
世子看着这些河灯:“我们也来放河灯吧。”
“好。”陆韫答应地很欢乐。
陆韫轻轻将河灯放在水面上,手指轻抚水面,世子在一旁守着她,担心她落水。河灯入水的刹那,陆韫十分认真,轻声说:“我许愿……”她突然噤声,她转头看着世子,世子正在调整河灯的角度,映在他脸上头上是暖黄色的光。
陆韫只觉得脸颊发烫,世子知道陆韫在看他,世子突然回头,陆韫害羞地连忙回头,转身去够水里的河灯,两人的手同时触到灯指烛火轻轻摇曳在河面上投下交叠的影子。
还好有面具在,不然这害羞的样子只怕被对方看穿。
世子轻声问她:“娘子许的什么愿望?”
这一幕陆韫只觉得无比熟悉,好像之前发生过。“你……”陆韫仔细回想,想到之前那日自己戴面具出来玩的时候,也碰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这感觉,似曾相识。
“你是……”陆韫吃惊道,随后仔细盯着世子的身形和身量:“你的身形和身量和我那日见的戴面具的男子相差无几,所以你就是……”陆韫恍然大悟:“他!”他又惊又喜。
世子点头。
“原来那日我们就已经相熟了。”陆韫笑着。
陆韫心头一颤,轻声问道:“所以那日你知道面具下的就是我?”
世子点头,低头,面具下的他害羞不已。
陆韫好奇:“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相熟,你是怎么识得我的?”
世子坦诚地说道:“耳环。”
风掠过湖面,吹起陆韫鬓边的碎发,陆韫看着世子面具嘴唇处露出一点唇色,是珊瑚般的红。
陆韫感慨,原来世子那么心细,相处时间不长,居然还能记得住自己戴过的耳环。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陆韫想着,此刻她觉得眼前人比诗句更动人。
此刻,是说不尽的少女心事。
河风卷着烛香扑面而来,陆韫望着世子在灯影里的侧脸,忽然觉得今夜的星河比往年的任何一年都亮。
世子继续问道:“所以你到底许的什么愿望?”
“殿下,这可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陆韫说道。
世子宠溺地说道:“好,我不问了。”
“那……你能别叫我世子了吗?”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陆韫犹豫着,内心纠结不已,手攥着衣裙,似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又放手,后退了一步,说道:“礼不可废。”
面具下是她复杂的眼神和隐忍的表情。
这几个字重重的砸在世子的心上,世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随后,舒了一口气:“好,行,都依你。”
河岸挤满了放灯的人,好不热闹,但美景只为他们二人停驻。
锦绣安宁,一切安好。两人摘下面具相视一笑,露出绯红的脸颊,他们两个人的倒影在粼粼波光中,不经意地轻轻靠拢……
江恒站在桥上,看着二人如此亲昵,生气地攥紧了拳头。
一大早,雪儿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打扫绣云阁,苏老板正在整理货架上的商品。云儿一大早急匆匆的就准备要出门,雪儿喊住了他:“云儿,你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儿啊?”
云儿并不想过多的搭理她,余光瞥了她一眼:“哦,我出去转转。” 说完她头都不回地就走了。
“云儿怎么最近奇奇怪怪的?”雪儿小声嘀咕着。
苏老板不经意的说道:“云儿也有自己的想法喽。”
中书令府上,尘逸房间内,他窝在躺椅里打盹,陷在软垫里,后颈抵着冰凉的竹纹。
陆芷悄悄进来,看见他在休息,陆芷轻手轻脚的走到他旁边,坐在躺椅边,开始给他按摩,她的指尖刚触到他的腿,他便动了动,指腹下凸起的骨节随着呼吸起伏。陆芷一直关注着尘逸的反应。过了一会儿,陆芷见他未醒,便加重了力道,他果然醒了。
尘逸松弛的睁开眼,看到是陆芷后,又马上闭上眼,翻了个身,他的眼神并不待见她:“你不是平日深居简出吗?怎么突然来了?”
陆芷继续给他按摩着,笑着:“切,多日未曾出来,今日刚好想出来转转。”
尘逸可并不想看见她:“你要是闲的慌就出去玩,你又没被禁足,不必到我这儿来,也不必给我按摩。”
陆芷的手立马停了,她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心中虽然生气但还是故作温柔的说道:“妾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尘逸动了动身子,不耐烦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有事,找我什么事你说吧。”说完他又闭着眼,眉间的褶皱却并不舒展。
陆芷:“妾听闻净心寺很是灵验,妾,想去求一求。”
尘逸依旧闭着眼睛,慵懒地说:“你去吧,这种小事不用跟我知会。”他只嫌陆芷打扰了自己的睡眠。
陆芷继续说道:“这府上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情,爷也遭遇了劳逸之灾,所以妾想要爷陪着,一起去净心寺求求,保佑后续平安顺遂,更何况且妾听闻两广总督之女胡娘子即将入府,这更是一桩喜事,去净心寺算算姻缘也正好。”
尘逸:“算姻缘?媒人早就算好了,何须我亲自去算?”
陆芷:“爷的意思我明白,这媒人说的话也不能尽信,无论如何算,自然是八字相合,只是近来府上是多事之秋,妾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为了府上安宁,更是为了爷的安危,所以你我同去,更显诚心。”她说的十分诚恳。
尘逸睁开眼,终于转过身来。
尘逸思考片刻,还是答应了:“行吧?那就一同去吧。”
见他答应了,陆芷面露笑容,故意装作十分懂事的说道:“妾虽并非正妻,迎娶胡娘子也是大事,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不能操心,妾想着刚好可以帮忙打理这桩婚事,一定让爷满意。”
尘逸听到这话,坐了起来,陆芷的这番善解人意倒是让他很意外,他用手指轻挑着陆芷的下巴:“没想到你这次倒是很大度懂事嘛,不错。”
陆芷也十分贤惠:“妾自是想为爷分忧的。”
尘逸很开心:“好好好,都依你,这段时间没见你,你倒是愈发懂事了,甚合我意。”尘逸突然来了兴致,上下打量着陆芷,只觉得她近日愈发消瘦,甚美,他一把抱起陆芷,陆芷也顺势靠在他怀里,往房间里走去。
陆韫打扮得很朴素,一身麻质衣裙,她编了一个松垮的辫子,用一根发带随意扎着,和她平日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陆韫和绣云阁的丫环玉儿推着一个小推车,车上都是些女子的发簪,首饰之类的物品,陆韫表面上是为了售卖这些女子之物,实则一直盯着刘氏的屋子,她把摆摊的位置选在了刘氏出门的必经之路上,想找机会给世子探听消息。
终于,等到了刘氏出门,刘氏只是撇了一眼她们,趁刘氏经过之时,陆韫故意放大声音:“卖首饰了,卖首饰了,这里有最好看的首饰。”可惜刘氏并没有过多的停留,提着篮子买菜去了,陆韫只好偷偷跟着她。
世子担心陆韫的安危,吩咐逸安:“派几个人守好韫儿。”
逸安:“是。”逸安沉思片刻,说道:“既然世子不放心,那为什么要让陆娘子去打听关于刘氏的消息?”
世子:“我也不想让她去打听,只不过她听说了这桩案子,也想出一份力。”回忆……
陆韫:“刘氏是女子,她肯定不相信你,我是女子,我好接近她,就让我去吧。”
世子犹豫着,并不想答应她。
陆韫:“你就让我去吧,更何况我只是去打听消息,又不是以身犯险,不用担心。”她继续说:“更何况每次都是你帮我,这次也总该我帮一下你吧。”
世子拗不过,只好答应了:“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立马撤。”
陆韫笑着:“有你在,我又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世子看着逸安:“她想做的事就让她去做吧,我在身后守好她便是。”
床上,云儿躺在孙耀言怀里:“既然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绣云阁?”
孙耀言打趣她:“以前可没见你那么想离开绣云阁。”
云儿用手摸着他的脸说:“以前那是因为你没有那么好。”云儿沉浸在自己对他的爱中。
孙耀言大笑:“好了好了,你先别急。”他继续安抚云儿:“你现在没了父母家人,我和你重新在一起的事,自然也想得到你的朋友们的祝福。”
云儿:“你是说韫姐姐和雪儿?”
孙耀言:“是啊,我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也不想忽视他们,我也想找个时间和她们见一面,把现在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你觉得呢?”
云儿很开心:“你别担心,她们一定会原谅你的,毕竟你现在已经彻底改过自新了,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了?”
孙耀言笑着,搂紧她,眼神看向别处,意味深长。
阳光在窗帘上绣满金线,今日天气真好。净心寺,尘逸和陆芷走进了寺庙。
尘逸四处看看,随意四处看着,说着:“在哪里祈福啊?”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陆芷引导他:“这边走。”
此刻,刚好有一个带面纱的女子迎面走来,她穿的是江南织造局的新料子,云锦金线用金丝尾线穿云线,日光下泛着月白色。阳光恰好勾出她眉骨的轮廓,她虽然戴着面纱,隐约可见鼻梁的弧度如山峦起伏,却更添三分朦胧的贵气,尘逸显然看呆了,心里想着这是哪家的娘子啊,刚好,这位娘子也在看尘逸,尘逸看得更呆了,眼睛都不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了她完美的下颌线,此女一定是月宫仙子,这等气度怕是连画里的仙子都要逊色三分。她缓缓抬起手扶正鬓边的点翠簪,让尘逸看呆了,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脚步。
陆芷知道尘逸在看这位娘子,嘴角上扬一抹微笑。
陆芷和尘逸来到了大殿佛像前,陆芷毕恭毕敬的跪下,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尘逸从来不信神佛,他倚靠在柱子上放肆地咧嘴笑,眼神却一直看着殿外,他满心满眼都是刚才见到的那位女子,他想再次见到那位戴面纱的女子。
陆芷跪在蒲团上,她看尘逸没有动静,于是出言提醒:“爷。”
尘逸不情不愿:“是真的有用吗?若是有用,大家都去求神拜佛了。”
陆芷:“心诚则灵。”她十分虔诚地说:“愿神佛保佑大爷平安顺遂。”
尘逸看陆芷那么认真的为自己祈福,也只好跪下来,膝盖都没完全着地,双手随意合十,他学着陆芷闭眼,却只听得见腹中传来饥饿的咕噜声。
祈福完毕,尘逸迫不及待的走出殿外,他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到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走吧,爷,我们去找一位师傅算算您与胡娘子的姻缘。”陆芷走到他身边,说道。
尘逸仍在四处张望着。陆芷当然知道尘逸的想法,她也不催促他,只是任他四处瞎看。
突然,尘逸的眼前,闪过了一个让人惊艳的身影,“是她!”尘逸看到是那位仙子,十分开心。
“我去去就回,你稍等我。”尘逸对陆芷说道,眼神却一直看向那个女子。
“那爷不去算了吗?”陆芷追问道。
尘逸已经跑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回答她:“你去帮我算是一样的。”
陆芷心知肚明,说道:“好,那我就在此处等你。”
尘逸跟着那女子的脚步,一直走到了一处房间外,女子和丫环走进了房间,尘逸不方便再继续跟进去,于是就站在门外,刚好门未被关紧,可以从门缝看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