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年代》天关客星

116、第 116 章

　　接风宴结束，琪琪小声说夜店里她最熟，如果想去玩的话，她会帮忙介绍几个帅哥陪同，怎么玩都行，反正她来安排。

　　这肯定是由琪琪来买单的，帅哥又不是傻子，没好处谁会出来呢。

　　夏志琪笑着回绝了：“我年轻貌美，找他们亏大了，等我五十岁再找这些帅哥进行有偿服务吧。”

　　琪琪瞥她一眼：“就你皮。”

　　不过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她不能拘着下属，便对大家道：“你们想去哪里就去玩儿，咱们周一再碰头。”

　　她紧接着就约了潘国良的女儿女婿。

　　两口子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一个家里有钱，一个家里有权，看上去和骄奢淫逸都不沾边，开的车和服饰都很普通，迎面就能令人感受到“年轻严肃紧张团结活泼”，简直像课本上的五好青年。

　　寒暄过后，大家迅速切入主题。

　　潘璐建议她在东二环附近找办公楼，几乎圈定了选择范围，还推荐了靠谱的中介。

　　杨猛则表示，说已经有看好的若干个地块，有个还在接触。最好的那块地早被海城很有名的开发商捷足先登，都开始拆迁了，将来会是一个大项目。

　　言语间满是惋惜。夏志琪好奇道：“哪家开发商？”

　　杨猛道：“陆仕辉的鸿辉集团，听过吗？”

　　这谁不知道！陆老板永远快人一步啊，她不得不服。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办公室和几个人暂住的地方落实。

　　第二天她约了中介，对方也是本地人，还带着个小跟班，三人连走带看，很快就选好了办公楼，价格也很实惠。

　　聊天时，夏志琪无意间问起附近的一处公寓楼，门口有武警站岗，看上去虽然有些旧，但还是威严气派。

　　中介笑道：“好眼光，那不就是建国门外的外交公寓嘛？离三里屯和工体都近，外表看着确实不新，里面设施贼好。主要为各国驻华使馆、国际组织代表机构诸如此类提供住宿，外企也有不少，寻常人住不进去。”

　　那就不做它想了。

　　她又问了另一个看中的小区，中介咧嘴说：“那是卫戍区的房子，您瞧中的都是有背景的房子。”

　　中介的小跟班看上去也刚入行没多久，立即不耻下问：“经理，什么是卫戍区？”

　　中介解释：“放在前清，那就是九门提督、禁卫军吧。我姑姥姥家以前就在卫戍区下的干休所，地图上都看不到。”

　　夏志琪没被他吓住，继续问：“那你们有‘禁卫军’里的房源吗？”

　　中介也笑了：“军产房可以租不能卖，我帮你问问。”

　　他说近年来，不少军产房也松动了，有的小区商铺转地方公司经营，部分房产也转让使用权，过户时直接到部队后勤营房科办理即可。

　　但军产房有两个缺点:银行和公积金管理一般不提供贷款，不知道夏志琪介不介意。

　　她本来想说：“不介意。”转念一想，回答得太豪阔了，难免让对方看人下菜把她当冤大头，遂道：“你先帮我找找看。”

　　一行人说着就到了她住的酒店，中介指着酒店前头的绿地和停车场说：“这片地都是开发商管部队租赁的，合同一签好多年，没过硬的关系拿不下来，否则光盖一个酒店吧，它不成气候。”

　　夏志琪笑说：“还是你知道的多，麻烦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待售的四合院，位置一定要好，产权清晰，交通方便，旧点破点都没关系。”

　　中介喜道：“您是自己住还是？”夏志琪忙道：“我帮人问的。”

　　忙好了这些琐事，她终于能松了口气，还趁机去包惠英以前打工捏包子的饭店看了下。

　　那地方现在还叫“开城老饭店”，只是没想到那么破，包惠英电话里从来都不提，总说生意好，老板给的工资高，想必是不愿意让家人操心。

　　夏志琪在海城读书那几年，也没怎么关心过母亲，幸好这两年给父母都换了新房，包惠英也算苦尽甘来。

　　她在“开城老饭店”里点了份儿小笼包子，和包惠英的手艺差远了。

　　回酒店的路上她一直想，下一步呢，下一步她该忙什么？

　　刚到酒店她就收到了一份快递，是智邦从海城那边转发的邀请函。

　　正在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了。

　　她打开信封一看，原来是科房在北京举办活动。

　　这几年科房在石天全带领下扩张得厉害，俨然是地产界的高参兼攒局高手。

　　只见请贴上洋洋洒洒数百字：

　　中国房产指数系统、《豪宅》杂志、大中华地产网主办、科房全球资讯机构承办的“2001中国豪宅百强大会”将于不日在北京长城公社隆重举行。

　　该会议旨在总结2001上半年全国豪宅市场，分析宏观政策、金融政策，从投资、融资、营销、科技、管理等各方面不同视角透视豪宅产品，汇聚政府官员、专家学者、地产大腕，致力于总结交流经验，树立典范，探讨方向。

　　听上去来头很大，煞有介事。

　　假如非要问是什么活动，她只想说：人精云集的地方，大家听人吹牛兼自己吹牛，谁和谁看对眼了就试试。

　　她又细看了下活动简介，签到时间是下周二14：00以后，晚上是筵席和晚会，周三白天才有各种讲座和论坛。

　　活动地点太偏，她周三清早赶过去恐怕要堵车，只能周二下午按时签到入场。

　　新名片已经印好，旧公司名片她也带着，不同的人就送不同的呗。

　　出发那天，九月初的阳光已没了大夏天的火辣劲儿，她办好事儿直接从西直门叫了出租。

　　没想到西直门桥下南北方向不能直行，车子向北需要在桥上盘旋两圈，或绕一圈走蓟门桥，向南则需绕行至展览馆。

　　司机嘟囔道：“应该在这桥上一南一北挂俩沙发，让设计师坐在上边看，看看他自己设计的这是什嘛破玩意儿！”

　　随着车子一路开往郊外，天空愈发灰蒙蒙，沿途也越来越冷清，建筑都有点破破旧旧，平房二层居多，路也不算宽。

　　特别是到了长城附近，更给人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沿途有不少车子陆续超过她所乘的出租车，都朝前面一个方向集中，估计也是去参加活动的。

　　司机又不愿意了：”哎吆喂，今儿豪车扎堆——没事儿，我给您赶上，这些孙子敢超大爷的车！”

　　等车子在一面黑色的大铁门前停下，门后的影影绰绰的建筑群，才略微显出点恢弘气势。

　　没想到里面的路还挺长，蜿蜒小道通向后山，夏志琪穿行在树木笼罩的山坡上，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又走了十来分钟才找到酒店。她此刻早就饥肠辘辘，办理入住后先去了宴会厅。

　　说是晚宴，其实就是自助餐，而且多数是白人饭范畴，什么蔬菜色拉、白水煮蛋、水果拼盘，荤菜最多有几片黑胡椒牛肉切片。

　　总之又冷又素，吃完后灵魂深处仍饥肠辘辘，整个人又饿又撑。

　　吃完饭她才去房间，大概是级别不够，夏志琪分到的客房竟然是与人合住的三人标间。

　　她从大三起就搬出宿舍，已经很久没和不熟悉的人共享一个屋檐。

　　还来不及表达惊讶，靠门的女孩便起身热络地和她握手，说是叫贾洁。

　　靠窗的床铺上，另一个女孩正在涂指甲油，听见有人进屋也仅是抬头看她们一眼。

　　贾洁手劲大，短发圆脸，两道浓眉格外醒目，人也很热情，一个劲儿让她吃自己带来的点心，说这里的饭难以下咽。

　　她热络地简直令人招架不住，夏志琪只好尝了她带来的点心，问：“这地方原本就是个酒店吗？”

　　她穿越前对这地方略有模糊印象，只记得投资者做商业地产起家，高峰期套现国内资产，全家跑去美国，被国内民众指责“忘本”、“吃相难看”。

　　床上的美女头也不抬，用讥笑的口吻说：“你是混北京地产圈的嘛，连这个都不知道？”

　　贾洁忙说：“公社的发起人标榜说他是艺术品赞助商，请世界各地的建筑师畅所欲言、表达个性，我看就是比较会搞噱头的商业会所。”

　　夏志琪和她又聊了一会儿，只听见外头音乐声震天响，激光彩灯的光芒从远处破窗而入。

　　走廊上脚步声不断，似乎很多人都在朝外走。

　　美女早就涂好了指甲油，还接了几个电话，声音一反常态的娇媚，甜得发腻。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

　　贾洁和夏志琪对视一眼，前者拉住她的手说：“走，咱们看演出去，听说请了好多明星过来。”

　　等她们刚出酒店大门，就听见嘈杂的音乐声四下涌来，所有的路灯都开了，橘黄色的光线照射着路面，地上不知道铺洒了什么，晶莹的光芒四散，像钻石铺满了路面。

　　她们到主会场时节目已经开始了，现场嘈杂得很，地上都是礼品袋，很多人并没有专心看节目，而是不停地换名片。

　　贾洁还在找位置，夏志琪则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喊：“夏总，你怎么也到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