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梨酥》神女莫紫

52、第52章

　　青凤林一行已经在大沙庄满打满算的呆了五日了，如今这里的春耕也在有序的进行了，自然他们一行也该前往下一个村庄了。

　　晚上姜离在厅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娟慢慢靠了过来，就在姜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小娟突然跪了下来：“姐姐，我知道你最近做的那些其实都是为了帮我姐姐洗清污名，我真的很感谢你！”

　　说着小娟就冲她磕起了头，姜离见状急忙过来扶她：“你不必如此，我做的也只是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小娟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姐姐，这件事我还没和我娘说，她身体不好我怕说了会让她激动，我娘没有过来道谢还希望你能见谅。”

　　姜离摸了摸她的头：“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想做，并不是非要你们的感激，而且你姐姐事若是真有个真相，无论是你和你娘还是那个叫小满的一家，在村子里也都能过的轻松一点。”

　　小娟竟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听她说了竟是又要跪下来磕头了，姜离急忙拉住她：“小娟，我的能力有限，我帮的人和事也有限，尤其是我们女子之间。”

　　“我只希望你可以记住你是人，记住女人也是人，在有能力的范围内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可以帮助别的同性，不要变成像村子里的李婆子和李牡丹那样。”

　　“不要像李婆子那样在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污蔑别人，尤其是女人，这是很致命的事情，也不要像李牡丹那样明明自己也是女人还看不起女人。”

　　小娟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记住姐姐的话。”

　　姜离这才笑了笑：“愿往后，你心似我心！”

　　第二天因为要早早出发，姜离起的也很早，小娟见她起了，竟是也跟着起来要送她出门。

　　姜离没办法只好让她送了，等她们出来的时候，窦翻天已经套好了马车，霍大夫正要率先上车。

　　不想小娟却喊住了霍大夫：“霍大夫……”

　　霍大夫闻言看向小娟：“怎么了？”

　　小娟抿了抿唇：“我想问，您还收徒吗？”

　　霍大夫看了看她：“你想学的话可以跟村子里的稳婆学学！”说完人进了马车里。

　　这就是婉拒了意思，也是，不说霍大夫是什么身份，就是单说年纪也没有精力收徒了。

　　姜离却是有了别的想法，故而在行走的马车上姜离对霍大夫和青凤林道：“青公子，霍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二位可愿意帮忙？”

　　正在闭目养神的霍大夫睁开眼道：“姜老板请说，老夫能做到的必然会帮。”

　　倒不是说霍大夫对姜离不一样，而且周印让他跟着青凤林的时候就叮嘱了，要是姜离有什么要求，他能做的就尽力满足。

　　青凤林也道：“姜姐姐放心，能帮的我一定帮。”

　　姜离道：“我想在各个村子建一个专门教授女子妇科医学的药堂，我希望可以得到青公子和霍大夫的支持，放心，这医堂所需的银钱我会自己承担。”

　　这他们二人的支持无非是青凤林批准姜离的想法，霍大夫帮忙找愿意入住村子教人知识的大夫。

　　青凤林觉得这是好事，自然是满口答应。

　　霍大夫捋着胡须道：“姜老板的想法不错，老夫自然也可以帮姜老板找大夫，可是依我在村子里住这段时间看，想要教女子，恐怕会很难啊！”

　　姜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虽然村子里很多人看不起女子，但是家里又不能没有女子，很多小姑娘从会走会跑的时候就被要求跟着母亲做饭洗衣干活了，所以很难说服村民把孩子送到药堂学习的。

　　“而且你这个药堂若是只教女子估计也会惹来很多非议之声。”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况且药堂是村里共有的，不可能对村里的孩子区别对待。

　　但是姜离想要女子学习的那些，简单皮毛的还好说，深入一些的东西可就不是男女都适合听了。

　　姜离一时也没想明白怎么做，毕竟她的初心只是想让女子能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和健康。

　　青凤林道：“姜姐姐也不必发愁，不行再单独建立一个招男孩儿的学堂就行了，至于这部分费用，我来想办法。”

　　所谓的办法其实就是从村里有钱的乡绅那里募捐一部分，官府再出一部分。

　　姜离却是有了新的想法：“这件事先不急，我也只是有这个提议，具体的我会再完善一下我的想法再与你们讨论。”

　　就这样，马车走了大约三刻钟青凤林一行又到了另一个村子。

　　柯县下面有七个乡，大大小小三十个村子，有的村子离的近或者小的青凤林会可能一天能监督几个村子的春耕。

　　各个村子的里正则是让各自村子里的人集中去一个村子里听宣讲，就这样，不到半个月就走过了近一半的村子。

　　只是这巡村时间久了，有些村子外嫁的女子会回娘家探亲，而娘家因为太远，县老爷和霍大夫还没来就会有已经听过宣讲的人在村子里讲一些。

　　同样的这个村子里也有外嫁女，就会再回自己的娘家婆家的时候跟着讲，时间依旧，哪怕是姜离他们没到的村子里其实也对这些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就比如这柳杨村，这日一个妇人女人带着衣物在河边淘洗，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这些东西，因为都是女子，这些人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及。

　　那些还没听过的或者年纪小的都好奇的听着，但是讲的人到底不是专业的，没说几句就说完了，最后干脆道：“反正咱们都是柯县下面的村子，县老爷迟早会到的，大家听县老爷的人讲就是了，听说讲课的人都是给宫里贵人看过病的。”

　　其他人听罢立即道：“哎呀，那咱们可得听了……”

　　说着大家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不想突然有人哐当一声踹了一下脚边的木盆：“不许去！”

　　众人闻声看去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正叉腰站着，这人她们倒都认识，正是掌管周边两三个村子里女人生育看病的王稳婆。

　　她们现在洗衣服的这条河是柯里河的分支，洗衣服的时候基本上三个村子里的女人都在这儿了，听她这这么一说竟是没有人敢说话。

　　王稳婆见刚刚嬉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大庭广众之下的听别人讲这些东西，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说着王稳婆看了眼那个外嫁回来的女人，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嫁出去了就别不知道分寸的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被指桑骂槐的女人也不是善茬：“阴阳怪□□叫什么呢？这是人家县老爷为了我们女人好来讲的，何况人家还是给宫里贵人看过病的，大家去听听怎么了？你难道还想和县老爷对着干啊？”

　　王稳婆冷哼一声：“我可不敢和县老爷对着干，但是你们可要想清楚了，那给贵人看病的再厉害他也不给你们看病，你们这次要是谁去了，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可别来找我啊！”

　　“呵，你这是还威胁上人了？”女人的家里人也是有找王稳婆接生过孩子看过病的，他们外行人不懂，反正王稳婆来了说什么是什么，每次都没少花钱，“怎么？你是怕别人听到什么学到什么，你不好挣钱了是吗？”

　　王稳婆却十分的有恃无恐：“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呗！”说着她看向女人身边挺着大肚的女人，“张六家的，我没记错你预产期也就这五六天了吧！”

　　那个被点到名的大肚子妇人立马脸色白了白，随后那孕妇拉了拉和王稳婆对骂的女人：“桂兰姐，算了吧！我们衣服也洗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这说话的女人叫陈艾草，张桂兰是她大姑子，也是陈艾草的好友，应该说是陈艾草和张桂兰玩得好，才嫁到了张家，可惜张桂兰因为看上了别村的卖货郎远嫁到了外村。

　　其实说远嫁也没并没有太远，只不过是要坐一个时辰牛车的距离，但是对于就在周边三个村子打转的人来说确实有些远了。

　　张桂兰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帮母亲照顾陈艾草坐月子。

　　张桂兰虽然没读过书，但也多少知道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最后只能是端着洗好的衣服和陈艾草走了。

　　只是等走远了张桂兰才翻着白眼道：“要不是三个村里就她一个稳婆我今天非骂的她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艾草也无奈：“没办法，毕竟以后生孩子还要仰仗她呢！不听就不听了。”

　　张桂兰却是心有疑虑起来：“艾草，我其实一直怀疑那个姓王的医术不太行，我在赵庄可没有见过她那么治病要钱的。”

　　陈艾草拍了拍她的手：“主要是这种东西咱们也不懂，可能是病情不一样呢？”

　　说着她又托了托自己的腰：“这正是农忙的时候，还要你来帮忙照顾我，你婆婆那边不会说你吗？”

　　张桂兰却是甜蜜的笑了笑：“我家公婆开明的很呢！我家赵哥结婚后就立马当家做主了，一般不过分都是听我家赵哥的，再说了，我在他们赵家也没光享福不做事，这不是我娘病了我才来的嘛！”

　　陈艾草立马替自己的好友高兴了起来：“要说啊！还是你眼光好。”

　　“怎么？你眼光差了？还不是我那弟弟欺负你了吧？”张桂兰哼一声，“我这就回去揍他，干欺负我们小艾草，夏天让他出去喂蚊子去。”

　　陈艾草被她逗的直笑：“张哥他哪里敢啊！我们都好着呢～”

　　“哟，这是心疼了啊！”张桂兰佯装阴阳怪气的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亲姐姐呢！”

　　这边正说着，身后传来了村子里别人的说话声，原来是其他洗衣服的女孩儿也回来了，她们几个追过来问：“艾草，那咱们真不去听了吗？”

　　陈艾草摇了摇头：“我是不去了吧！毕竟我马上就要生了，还得看着王稳婆呢！”

　　这下大家都叹了一口气，但是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转眼又过了几天，这天青凤林一行终于到了柳杨村，一到里正家青凤林就让里正去组织第二天的讲学，里正自然也答应了。

　　只是第二天姜离和霍大夫等在戏院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