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替嫁堡主大人》步舟

12、第 12 章

　　咚咚咚
　　苏黎刚放下最后一道菜，外面的门就被敲响了。
　　“等一下”
　　“小泉，你确定是这家吗？“得到肯定回答的陆之涧拿着手中的折扇轻敲额头，莫不是起太早出现幻觉了，我怎么听着应答的是个男声。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陆之涧简直不敢相信，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眨巴眨巴，眼前仍然是一身男装的苏黎。比起之前穿裙装的时候多了丝英气，更显活泼，看着就是被娇养长大不知愁是何滋味的富家小公子，看起来居然没有丝毫的违和。
　　“你怎么突然女扮男装了，居然还挺像样。”绕着苏黎转圈的陆之涧啧啧称奇。
　　苏黎得意的笑， “你说错了，不是女扮男装，我一直都是男儿身，没想到吧”
　　瞪大双眼的陆之涧，“男儿身？那你怎么会以女儿身流落晴楼？”
　　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当初我一醒来就在晴楼了，至于在晴楼之前的，我都记不得了。”
　　“都记不得了？名字也记不得了吗，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寻你家人吗？”陆之涧的问题像弹珠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蹦出来。
　　虽然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但苏黎莫名知道自己不是此间人，来这方世界是有目的的。
　　世界与世界之间有壁垒，每个世界的生物身上都有该世界独特的灵气，世界深处的灵源孕育了万物，对应的生物死亡之后也会化为灵气反哺世界。当初苏黎为了进入这方世界不被排斥，只能在苏梨死亡之后化为灵气的瞬间将其吸收了，如此，苏黎就有了这个世界的灵气，才不会被排斥出去。也正好，身边既没有修士也没有苏梨的亲近之人，在灵气的掩护下，苏梨成功在世人眼中转化成了苏黎。
　　“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我的名字，苏黎，黎明的黎。”苏黎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都不记得了，没事，你先安心住着，有事找我就行了。”拍拍胸脯，说的那叫一个豪气万丈。“对了，那你准备怎么找你的家人呢？”世界这么大，若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那就先谢谢陆少爷了。”对于找家人的话题，苏黎不甚在意，玩笑的回了一句，便带着陆之涧来到院落的石桌前，掀开罩在桌子上的盖子，顿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这都是你做的？”看着点头的苏黎，陆之涧大为震惊，都说君子远庖厨，没想到看着富养长大的苏黎居然能做出这么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世界上要是有个和苏黎一样的女子就好了，娶回家，既能和自己一样能到处玩，还能做出这么多的好吃的，自己还看的舒心。最起码不会像那个母老虎一样动不动缠着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事还那么多。想起刁蛮任性的朱姀，陆之涧的头都大了。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有家不能回，偏要在外面过着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还要早起读书的痛苦生活。
　　想到这，陆之涧化悲愤为食欲，拿起筷子，就夹起最近的一道菜，“好吃 ”，说完又朝着其他几道菜下手，“你这厨艺就是开个酒楼也是绰绰有余啊”。
　　吃饱喝足后，陆之涧按了按自己鼓鼓的肚子，“说真的，你有没有兴趣开个酒楼，其他什么的我都包了，你只要出人去当厨师就可以了，挣的钱我们二八分，我二你八，怎么样？”
　　苏黎摇摇头，“做菜只是我的兴趣，偶尔做几次还可以，要是让我成天的去做菜，我可受不了。”看着陆之涧转为失望的神情，“不过你要是想吃了，你就来我这，可以随时给你做哦。”
　　“你说的，不准反悔，要知道自从我离开家后，很少遇到合我口味的饭菜了。”陆之涧叹气，说实话，他有点想念家里老王的手艺了。不过想起之前在家的日子……他不由得打个寒颤，算了，还是外面好。
　　“对了，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嗯，我想开个香阁”
　　“卖香膏吗？”那不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吗。
　　“对，我会调配一些香膏香饼什么的。之前在晴楼，我发现这里的香很单调，如果出些新品的话，应该会好卖一些。”开个香阁在雇些人帮忙，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做些别的事了，嗯，不错。
　　“也行，不过你一个人，咦？你那个丫环呢。”陆之涧这才想起来，昨天和苏黎一起离开的丫环居然不在。
　　“你说招娣，我放她回家了，我毕竟是个男子，让她一个女孩子跟着我，总归不太好。”
　　陆之涧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不太好的，不过由己推人，总是有丫环到处跟着确实比较麻烦。“也是，那你有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别客气。”
　　“好”。苏黎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虽然一觉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处于失忆状态，但是短短几天遇到的无论是招娣还是陆之涧都是很好的人。
　　苏黎想了想，“我还真有要你帮忙的，你知道哪些地方是卖香的吗，我想去看看香的行情。”
　　“你自己去吗？”陆之涧震惊。“你个大男人你觉得人家能放你进去吗。就我所知道的那几家有名的香店，隐私都做的非常好，除了女子家眷，一般不会让男子单独进店的。”
　　“那男子如何买香？”苏黎不解，在他的认知中，香的气味分男款女款，爱香者，却不分男女。很多男子也会在寝室燃香，带香囊，甚至有狂热者也会像女子一样时时刻刻使用香膏，希望自己能随时散发香味。
　　“男子买香，直接带心上人进店挑……你说的该不会是指大男人用香吧。不是，哪个大男人会想不开自己用香啊，娘们唧唧的。”陆之涧发现自从他遇到苏黎，震惊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苏黎那副平常又带点疑惑的表情，让陆之涧感觉自己真的很孤陋寡闻。
　　“那你有办法能带我进去吗？”苏黎真的很好奇，这里的香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陆之涧摸摸下巴，进去吗，拿起桌子上的折扇轻敲桌面，“办法吗，还是有的，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香也是如此。
　　明明是巷子最深的地方，门前却人来人往。
　　辘辘~
　　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停在了一处院落门前。
　　小金是站在沉香楼门前专门迎接客人的小二，多年的锻炼让他有了一双火眼金睛，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豪商巨贾，只要经过小金的眼，保准能分辨出来。
　　此时午时刚过，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晒的人懒洋洋的，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小金就看出门口那辆看似平平无奇的马车绝对大有来头，无论是车厢上那面料稀有的车帷还是不符合规制比日常马车略大的车厢。小金下意识地站直身子，脸上推起热情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迎了上去。
　　先下来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公子，他轻轻一跃，直接避过马夫拿出来的小马扎就跳了下来稳稳落地，然后转身伸出右手。
　　他身后的车厢先是伸出了一双白嫩纤长的手，轻轻拨开纯黑的车帷，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绝美容颜，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那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年轻公子的手腕上，一小步一小步踩着小马扎走下来。
　　小金在沉香楼干了也有四五年了，见过的美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还是第一次仅看一张脸就看呆了。明明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可眼前的女子就是比旁人来的都要好看些。
　　“咳”，看着呆立原地的小厮，陆之涧轻咳一声，朝着女装的苏黎得意的挑挑眉梢。
　　怎么样，我的眼光就是好吧，你看你这身装扮是不是迷得这小厮都找不到北了。
　　苏黎不想搭理陆之涧，要是按他的想法，直接换套简单的女装梳个女子发髻，在遮挡些男性特征就可以了，来看香而已，何必如此麻烦，明明之前在晴楼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可偏偏陆之涧不准，还说什么能买香的都是精致女子，一定要好好打扮，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穿着更为复杂的衣裙，脚底还踩着带着乱七八糟配饰的鞋子，连路都没法好好走，只能迈着碎花布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小金立马回神，“小金见过公子小姐，二位看着有些眼生，许是第一次来我们沉香楼吧，需要我来略微介绍一下吗。”
　　陆之涧点点头，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在小金的带领下，两人踏入大门，先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两边种满花草，这儿一团那儿一簇，微风袭来，每走几步就有不同的花香扑到人的鼻子里，浅浅的淡淡的，叫人心旷神怡。
　　往前看去，狭长的小道连接了许多的亭子，不同风格的屏风将每个亭子都围起来，却又露出了一点缝隙，似露非露，隐隐绰绰，神秘极了。
　　苏黎二人边走边看，耳边是小金的讲解声。原来，屏风上的图案代表着亭子内香品的风格。
　　“你们店的香，都在这了吗？”苏黎好奇的问，一路上闻过来，香品是多，但说实话都很一般。
　　小金了然一笑，“您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前面有一座二层小楼，我们沉香楼的精品都在那了。”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小金说的二层小楼。
　　吱呀
　　苏黎走进屋内，左闻闻右看看，对着后面的陆之涧说道，“这里好像没有人哎。”
　　“我不是人嘛”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吓了苏黎一跳。循着声音找去，原来角落里躺着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斑白的头发像稻草般被主人随意的束在脑后，两只眼睛小而聚光，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鼻子，又大又塌，鼻头红彤彤的。
　　陆之涧注意到老头四周摆放着好多瓷瓶，看着非常像酒瓶，可奇怪的是闻不到丝毫酒味。倒是老头身上散发着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您，不知道您是？”
　　老头摆摆手站起来“叫我香伯就行，你想买什么样的香啊。”
　　“嗯~神秘的令人一见钟情的”。陆之涧插话道。
　　香伯瞟了眼陆之涧，来到一排柜子前面，从腰间拿出钥匙一一打开，然后让开 “既然前面亭子里的你们都看不上，这些总可以了吧。”
　　柜子里摆放着许多大小一样，颜色各异的，圆圆扁扁的小瓷瓶，里面都是固体香膏。苏黎一一打开用指腹蘸取少许涂抹在胳膊上。
　　苏黎的举动，吸引了旁边二人的注意。
　　正拿着瓷瓶闻的陆之涧不解，“直接拿起来闻不方便吗，为何要多此一举涂抹在胳膊上？”
　　“湿气、温度和空气的流动都会影响香气的挥发，会直接影响香味的。”苏黎简单解释了一下。
　　一旁的香伯赞许的点点头，主动道，“像你这般年纪的姑娘很少有人如此懂香。怎么样这里的香可有瞧上的，有就直接送你了”。
　　苏黎摇摇头，这里的香确实难得，但也仅仅是难得罢了，并非得不到，可能是从小看师娘调制各种香习惯了，这种香并不能吸引他。而且来这一遭，他大概知道了这里香的发展程度，对于回去制什么香，他大概有了想法。
　　随意拿了三个瓷瓶，苏黎打算付完钱就走。
　　看着苏黎拿着的那几个勉强算得上中等偏上的香膏，香伯对于苏黎来此的目的大概有了判断，不过他并不生气。有竞争才有进步，高出不胜寒，他已经困在瓶颈期好几年了，好久没有人能给他进步的迫切感了。
　　“等一下”，香伯叫住准备离开的苏黎，从身上拿出一个纯白的瓷瓶抛给苏黎，“我一向说话算话，既然有缘这个就送你了。”
　　香伯站在门口看着苏黎二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好啊，香伯，你吃我的住我的，我问你要那蝶香，你就死活不肯，若是谁都不给也就算了，偏偏直接送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娃娃。你不是说蝶香是你最满意的作品吗，就这么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