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巫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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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的天赋毋庸置疑，即使天眼只能开三分之一，那股威力让韩林溪都心有余悸。可惜他的天眼有问题，韩林溪不会认错的，她亲眼看到秦邵的天眼被人藏入一缕阴气。
那股阴气给她的感觉很像精神污染，就同她在副本遇到的陶人像那样，污染就像虫子，悄无声息地钻入大脑，啃食每一根血管。
秦邵的天眼开不了，多半是这个东西作祟。
南城二中不会希望本校的潜力股就此夭折，而且看样子，二中的人，包括秦邵本人都对这道阴气毫不知情。自古以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指不定是谁眼红秦邵的天赋，暗中给他使绊子。
在摸清情况之前，韩林溪决定先演一波，装得低调一点。
另一边。
“你要说什么？”魏老师电话里传出声音。
“你在听吗？我很忙，没事别找我。”电话里的女声淡淡说完，毫不留情地挂断接听键。
一中校长收起电话，目光扫过身前的屏幕。
这是一间规模庞大的地下基地，四面墙上都悬着一个巨大的监控屏，这四面屏幕恰把整个南城囊括在内。
无论是街边的小道，还是废弃工厂前的流浪汉，皆看得一清二楚。
她面对着的这面监控屏，正记录着一中校内发生的一切。
她情绪冷淡，看到韩林溪额间溢出的淡金色光点时，也只是微不可察地颤了下睫毛。
很快，她离开监控室。
离开的背影被基地的光线拉长，投影到监控屏上。四条毛茸茸的，像是尾巴一样的东西，自她身后消失，一闪而过。
……
等魏老师回过神，一中校长早就把电话挂了。
魏老师摘了沉沉的厚框眼镜，用格子衫的下摆擦掉镜片落的灰。他重新戴上眼镜后，使劲眨了下眼，仿佛这样就能把仪器显示的结果看得更清楚。
魏老师：“B级在南城算可以了，班上比你等级高的只有A级的路珈珈，和S级的秦昭。”
要真是超S就好了，可惜了，怎么不是呢？
事已至此，魏老师叹了口气，说：“你的精神力不太稳定，精神力曲线峰值超过S级，这说明你有成为超S级的潜力。努力锻炼精神力，老师期待你的进步！”
魏老师嘱咐道：“精神力是可以增长的，你再下几次副本，多接受下污染物的刺激，日积月累，精神力慢慢会涨起来的。”
韩林溪：“哦。”
“你觉醒天赋了吗？考场上我没看你用，是还不熟练吗？”
韩林溪问：“天赋和精神力有什么关系吗？我听路珈珈说过他的天赋能力，秦昭的天赋也很有意思。”
“适当的污染刺激是精神力觉醒的必要条件。一般来说，像你这个精神力等级的人，昨天考试用的C级本就足够他觉醒天赋了。你目前是B级精神力，觉醒的天赋也会在B级，你要是精神力变强了，天赋等级也会随之提高。”
“我没什么感觉，可能是污染还接触得不够？”韩林溪说。
魏老师摇头：“不一定。有的人天赋比较特殊，平常察觉不到，只有碰到特定契机才能发现。”
“我有个大学学弟，他精神力也和你一样是B级，可不管下多少次副本都没觉醒天赋。他还以为自己出问题了，连勘探小队的选拔都没敢报名，后来他去海城出差，倒霉碰到海啸，一下就被卷进海里。”
“我那个学弟啊，当场人吓傻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到了海里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美人鱼。这就是他的天赋能力，可他平时是个旱鸭子，愣是一次没下水过，要不是那次意外，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能觉醒能力呢！”
魏老师怀念地笑出声，连带着头顶几根显眼的银丝也跟着抖了抖：“我们当时还打趣他，说让他再变一次美人鱼看看，他非不答应。”
韩林溪正愁如何把天赋这件事糊弄过去，便顺着话说：“原来如此，我也可能是这样。”
魏老师像是想到什么，又提了一嘴：“除了这种情况，我记得还有一类人的天赋也难以捉摸，自己发现不了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
“官方给觉醒者的天赋能力分为四类，分别是【野兽】、【智者】、【巫鬼】和【神明】。”
“我要说的这类人，天赋所属序列为【巫鬼】，他们的天赋强悍到能与【神明】序列比肩，精神海却极弱，最容易被祂们引诱。”
“不过你肯定不是这种情况，因为但凡觉醒了这种能力的人早在十年前就死光了，那些家伙会阴魂不散地猎杀每一只巫鬼——”魏老师的话突然停住，他陷入了某种回忆，嘴巴张着，却忘记说话。
韩林溪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只看到他猛然回过神，心悸一般地大口喘息，重重捂住胸口。
他的视线不自觉涣散，嘴唇止不住地小幅度颤抖，瞬息间，额头和脖颈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魏老师？”韩林溪疑惑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魏老师惊悸地打了个冷颤，瞳孔的视线逐渐聚焦到韩林溪身上。
“你一定要随时带着我给你的道具！它能保护你的精神海不被祂们入侵，无论去哪都不要摘下来！听到没有！”魏老师突然拔高声量，严厉地说。
他瞬间变了张脸，像是心脏梗塞，脖子涨成诡异的红。他用力握住韩林溪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一定不能摘下来！不……不！你现在就把东西拿出来，快！现在戴上！”
韩林溪愣了下，她被魏老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老师？”
魏老师仿佛被这句话惊醒，从激烈的情绪中一点点抽离。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态已经恢复平和。
“抱歉，我想到了一些事，过度应激了。”魏老师失力地靠在椅背，双手撑住额头，低语，“我之前说到哪了？”
“对，你别着急，挖掘天赋这事儿不急于一时。以你的能力和心性，就算不用能力，普通副本也不在话下。”
韩林溪点了点头。
“行了，你回去好好收拾下，明天开始就正式上课了，你之前辍学了一年，要是跟不上进度，遇到不懂的随时来找老师。”
刚才的意外好像只是个小插曲，魏老师没有再提，也没了闲聊的心思，挥了挥手让韩林溪离开。
韩林溪临走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勘探小队是什么？”
魏老师低着头，窗外的暮色倒影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神秘。
她听到空气中传来沉闷的低笑。
笑声里蕴藏的情绪很多。
“你以为高考增加实践考核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联邦挑选勘探小队的最佳人选啊。”
“副本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上面早就撑不住了，他们早该这么做。”
……
韩林溪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想魏老师说的那些话。
原来勘探小队就是官方派去下副本的人，她能在魏老师手机里看到勘探者内部论坛，说明魏老师曾是勘探小队的成员。
降临在现实世界的副本竟然多到了这个程度，让官方不得不把勘探小队的人选下放到未成年的高中生。
看来实际情况可能比她想的更糟。
难怪这些年来，她在现实见到的鬼怪越来越多。
韩林溪一手揣兜，指尖轻轻敲击口袋里的红布盒。
红布盒是魏老师给她的。
不知怎么的，韩林溪对魏老师说的那句话格外在意。
——“但凡觉醒了【巫鬼】序列天赋的人早在十年前就死光了，那些家伙会阴魂不散地猎杀每一只巫鬼。”
魏老师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激动，非要她戴上道具？
莫非他怀疑自己天赋的序列是【巫鬼】？
轻轻“咔嚓”一声，韩林溪隔着口袋打开红布盒。
她摸到盒子里装的东西，是一个尾戒。
尾戒触感丝滑，戒身盘旋着一只精巧的狐狸头。
韩林溪想了想，把戒指带好。
在戴上的一瞬间，她的视野变亮了，阴湿沉重的空气变得轻盈，透着股太阳照射过的暖意。
这枚尾戒似乎是个好东西。
韩林溪惊奇地发现，她戴上戒指后，现实里的鬼怪们再也无法靠近她。
她戴上尾戒后，就像多了个无差别攻击的透明罩，每个出现在她一米以内鬼都会被尾戒中伤。
白得了个好东西，她心情很棒，不自觉加快脚步。
“细细簌簌——”
忽然，一道雪白的影子蹿出草丛，好巧不巧，稳稳当当地摔在韩林溪脚边。
她的脚悬在空中，一只小爪子扒拉了下她的裤脚。
碰瓷？
韩林溪狐疑地左顾右盼。
旁边也没人啊。
绊住韩林溪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它翘着大尾巴勾住它的小腿，慵懒地半趴着，狭长的狐狸眼悠悠盯着她转。背上蓬松的皮毛被太阳一晒，仿佛要融化似的。
韩林溪温柔地抚摸小狐狸背上的软毛，说话却很无情：“我穷，别讹我，找别人去。”
紧接着，小狐狸的后脖子被人拎起来，它没挣扎，而是无辜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瞧韩林溪。
任谁的心都要被它萌化了，可惜它碰到的人是韩林溪。
“嗖“地一下，小白狐被韩林溪丢得远远，由于速度过快，看起来像空中划过一道雪色的弧线。
小狐狸吧唧落地，不高兴地晃了晃身后的尾巴。
太阳影子下，它的一条狐尾倏尔化作四条，又极快地合拢，好像这四条尾巴只是错觉。
周围没有人，自然没人注意到小狐狸一蹦一跳地溜入巷口，再出来时，小狐狸不见了，走出一个披着狐裘的女人。
女人打了个电话：“魏无名，你把污染物道具送人了？”
“对啊校长，我把它当成本次考试第一名的奖励，发给韩林溪了。”
魏老师困惑地说，校长不是在忙吗，怎么特意打电话问这个。
“没事了。”女人挂断电话。
她本想把狐毛送给韩林溪，掩盖韩林溪周身的【巫鬼】气息，没想到魏老师已经把东西送出去了，省得她多此一举。
同一时间。
韩林溪想着方才那只小狐狸，感觉有点奇怪。
这些天遇到的狐狸也太多了吧？
副本里，尾戒……全是狐狸。
像是掉进狐狸窝了，她纳闷地想。
“小韩，又来医院看姥姥啊。”
医院门口站着一名年长的护士，她一开口就打断了韩林溪的思绪。
韩林溪看到是熟悉的面孔，问：“邱阿姨，我姥姥今天怎么样？还是没醒吗？”
邱阿姨走到韩林溪身旁，道：“没有呢，等这个疗程结束，你姥姥的病或许有好转。”
韩林溪：“好，我手上攒了些钱，先把上阶段的医药费交了吧。”
“好孝顺的孩子，缴费处在这边。”
邱阿姨一步一步地接近韩林溪，医院年久失修的灯管忽地闪了下。
暗淡森冷的光线照到邱阿姨身上，拉出一道青面獠牙的鬼影。
“咚——”
韩林溪刚交完医药费，听到砰地巨响。
她扭头。
邱阿姨脸摔地，活像是被人一拳砸飞出去。
“邱阿姨？”
韩林溪总算明白了，她肯定今天水逆，一天天净碰到怪事。
她脑海里飘过一个想法——邱阿姨该不会是被她手上的尾戒弄伤的吧？
随后，她觉得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尾戒只对鬼其效果，她来过这家医院无数次，邱阿姨身上毫无阴气，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邱阿姨软绵绵地从墙上滑下来，强撑着身体站起来，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勉强笑道：“……年纪大了，滑、滑了一跤。”
韩林溪看邱阿姨一瘸一拐的，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扶她：“您慢点，我扶您找椅子坐会儿。”
话没说完，邱阿姨单脚跳到离韩林溪五米远开外，惊恐大叫，声嘶力竭：“你别过来！”
韩林溪看得目瞪口呆，看不出邱阿姨还有挑战世界跳远记录的本领。
“您手是不是摔伤了？”韩林溪担忧地问。
邱阿姨顿时背过手，她那只手白骨森然，哪里是人类的手，分明是鬼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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