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怪诞大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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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付出什么？
牌意已经解明，西瑞尔听完小伙伴最后的结论，陷入思考。
付出什么，通常来说都由付出者拥有什么来决定。
他自然也能听懂那句话的言下之意。可他在这局游戏里是什么样的身份，又拥有什么东西呢？
“别担心。”Heaven见他低着头皱眉思考，都只能看见青年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了，没忍住勾唇：“你可以回去你的屋子里看看。会有身份信息的。”
他还拿自己举了个例子，“你看。就好比我的身份是收藏家，有一间用来收集……”
顿了下。
说到一半才意识到那个词有些惊悚，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吓到。Heaven停顿一秒，才继续道：“用来收集尸体的房间。”
怪只怪游戏分配给他的身份居然这么阴湿。
但话又说回来，都是恐怖游戏里的副本NPC了，不阴一点才奇怪。
作为变态收藏家，Heaven的任务就是凑齐一副新的‘藏品’。且组成藏品的四肢需要来自不同的对象。
很符合一个对玩家抱持浓浓恶意的无限流NPC形象了。
他让西瑞尔回去找找看。同时也说了个小情报——每一个筒子楼的‘租客’，都对他们各自的房间拥有绝对支配权。
那些出租屋就相当于他们这些无限流角色的领域。房子里的每一处地方，租客们都可以随自己心意去揉捏塑造。
这条法则在有人闯进租客们的房间时，能有奇效。毫不夸张的说，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他们就是‘BOSS’。
筒子楼里的时间渐渐接近傍晚。小餐馆里扮演着租客的真玩家们也都差不多散场了。
Heaven说让他回到房间里后自己试一试。西瑞尔点头，和小伙伴在楼梯上分开——他的出租房在三楼，而Heaven的屋子在六楼。
一个楼层共有六户人，按左右均分，中间是一条通往公共浴室的走廊。
是的。这栋筒子楼就是这么老旧，每个房间甚至都没有独立卫浴，要洗漱做饭的话只能去走廊尽头的公共浴室。
但西瑞尔的房子又和其他人不同。
他找到了出租屋的钥匙串。然后用那串钥匙串，打开了原先紧闭的一扇门。
门后，二十平方的空间里，堆满了用于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远处的备餐台上，放着一台虽然已经开始掉漆、但仍被擦得一尘不染的烤箱，角落是另一台面包机；烤箱旁乱放的黄油、面粉和细砂糖，用到一半的裱花袋也斜斜歪在一旁；挂壁橱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模具，以及用于制作杯子蛋糕的一次性纸杯……
中央岛台上铺着暖色调的格纹布，烤盘和冷却架就放在上面。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极小极小的个人烘焙坊。
能在面积紧张的筒子楼里租下拥有额外房间的出租屋，并且还将这个房间装点成专门用于制作甜点的角色……
西瑞尔走过去。更神奇的是，随着他的走进，一股温暖香甜的气息渐渐弥漫出来。他拿起一块黄油，那块黄油随即在青年手指上融化；但当它被放下时，又保持着融化到一半的样子不动了。
房间里没有冰箱这种东西。因为这些食材并不会腐烂。如果甜点师没有靠近，不管是黄油巧克力，还是其他的什么，它们就会保持凝固的、或者说静止的形态。
只有当甜点师开始使用它们，它们身上的时间才会开始流动。
像是已经不存在的东西，被某种力量带回到了过去。也可能不管是他还是它们，都存在于虚假的镜面世界中。
西瑞尔在放着烤箱的台子后，看见了一张贴在墙面上的便利贴。
那是一张表格。呈4×5的格式，一共就是20个格子。
西瑞尔想把那张便利贴撕下来，但他撕不动。那玩意儿就像是钉在了墙上一样。
宛如一个明晃晃的提示。
甜点师的身份、烤箱旁的表格、含义是奉献和付出的通关提示……
看着烘焙坊里的布置，他眨眨眼。
所以是……让他做一些甜点，送给那些‘玩家’，以填满那20个格子吗？
咚、咚、咚。
敲门声在外头响起。待甜点师远离了这些烘焙原料和器具后，那股甜蜜的香气也随之淡去。西瑞尔离开了这间烘焙房，过去开了门。
门外又是一个熟人。
二号眼睛一亮，很是自然的挤进了这间小小的出租屋，并且极其顺手的将打开的门关上了。
西瑞尔：“……你干嘛？”
其实第一句话应该是‘你也来啦？’，但毕竟是他在进游戏前先在对话框里发出的邀请。对方会接受邀请本就在意料之中。
比起这句没什么意义、单纯为了打招呼的话，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诶？
而且看起来，他的这位好友也不是单纯过来打招呼的。
“等等。”青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房间的……？”
二号答得理所当然。他说他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问过来的。
西瑞尔：“……”
要干嘛……
有什么事聊天框里说呀。他也没看见对方有发消息来。
二号说他的房间在二楼。而西瑞尔的房间在三楼。这样算来，他确实没问几个人。
“西西！我们一起住……”
“？不行。”
“为什么？”男人一脸委屈。本来是一张有着冷酷风的帅脸，成天做出这种表情，生生从野性白毛大狼狗降成了黏人的萨摩耶。
与青年正好形成了两个极端。后者生得一副温吞柔软的漂亮脸蛋，却一贯没什么表情。一整个淡人。
二号理直气壮，“可是之前也是这样的啊。”
说的是之前在监狱里的那次。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西瑞尔一想也是，有一就有二嘛。于是便道：“好吧。”
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次二号没有精神体了。也自然没有了蝙蝠昼伏夜出的习性。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西瑞尔没怎么关注他。他爬上床——小出租屋卧室里的床没那么大，手一伸就能够到墙边。
然后规规矩矩躺好。一扭头看见对方一副准备在床边上坐一晚上的样子，还疑惑道：“你不上来吗？”
二号：“…………啊？”
西瑞尔也很奇怪：“你这次也不用睡觉吗？”
其实之前在监狱哨塔里的那段时间，对方也只是坐在床边上发呆而已。何况二号本来的打算也就是这样。
他只是单纯来守夜的。因为不放心。
但他不知道，其实不论是睡觉时有人一直在旁边盯着，还是和别人盖着被子睡在一张床上，在青年眼里都是完全无所谓的事。
这些事对他而言没有意义。他也不懂这些事背后的含义。
说实话。除了二号之外，如果提出了这个要求的是其他人，其他获得了青年认可的好友，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爬上他的床。
到这一步都不能说是单纯的迟钝了。更像是有一部分认知被删除了一样。
因为主人潜意识里抗拒去思考情.色之事，导致大脑也全然回避了与之相关的一切知识。
青年对于亲密关系的界限，放纵得让人心惊。但这种放纵背后，是彻彻底底的漠视。
但目前还算不上了解他的二号自然不知道。
得亏灯已经熄了，要不然西瑞尔就会看到面前这个男人骤然红起来的脸。
二号没说话。他接住青年掀起来的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爬进去。
两人都规规矩矩的躺好。
西瑞尔是因为他的睡姿本就这样。他睡觉从不乱动的，都是一个姿势到天亮；至于后者，他是不敢动。
……
不管怎样，好歹是终于能休息了。
毕竟是在破旧筒子楼里的破旧出租屋的小床，它实在是小得过分，是以就算双方都很安分，西瑞尔也还是能感觉从他的右手边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西瑞尔是真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却感觉到身侧的人突然坐了起来。
原本盖在肩膀处的被子也被带起。西瑞尔被吵醒了，也跟着坐起来，眯着眼坐了两秒，才慢吞吞往那边看：“怎么了……？”
黑暗之中，他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轮廓。然后就看见一对白色、不似人类的瞳孔转了过来。
在这种黑不溜丢的夜晚，着实有点渗人。
但青年没被吓到。又焉哒哒的问了一遍。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困了。
二号表情怪异：“有人闯进了我的房子里。”
因为租客们各自的屋子都是属于他们的领域。因此一有人闯进去，作为屋主人的他就立刻感知到了。
西瑞尔哦了一声。
闯入者是谁，他们双方都知道。
无非就是那群‘无限流玩家’。
西瑞尔也并不意外。应该说是所有的真玩家、假租客们都对那些家伙的行为有心理准备。
那群‘玩家’肯定是会试图从他们这些‘恐怖游戏NPC’这里获取信息的，只要他们还想通关出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但显然，估计就连二号自己也没想到，这才是他们进入筒子楼的第一天，就有人连事前调查都不做、直接闯进了其中一个NPC的房间。
还当是现实世界中，趁着天黑偷偷摸进去，以为没人能发现他们吗？？
不知道该说是有勇气还是鲁莽。
“我得去做任务……”
二号有点犹豫。
他的通关条件，是杀死所有进入‘维修工’房间里的玩家。
换而言之。如果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闯进他的屋子，任务根本不会开始，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直接通关；但只要有人进去了，目标对象就会即刻产生。
系统提示已经在滴滴的响了。
寂静的黑暗里，青年含糊的嗯了一声，说：“那你去吧。”
但男人没动。
显而易见。比起追杀那几个莽得连命都不要了的玩家，他更想待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和房间里的另一人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缩在被子里睡觉。
二号沉默一会儿，还是躺了回去。西瑞尔还在疑惑，就听到对方嘟囔着道：“算了，明天再说吧。”
“也没规定时限。不是一定要现在做……”最多只是吵了点。
行吧。
西瑞尔也从善如流的躺回去。
本来就是迷迷糊糊强撑着说完的话，短暂的被吵醒后，他入睡得更快了，眼睛一闭便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怪诞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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